第八章-新任務
Part.1-被指派的羊皮紙
老舊木門開啟的聲響像是指令一般,那原先因放鬆而前後晃動的腳踏上了地毯。有著黑色翅膀的古銅色身影起身走向木桌,提起了一精美的陶製茶壺,並在外觀質樸的小杯子內倒入滿滿的熱茶。
「您今天來的很晚,我的主人。」替主人的茶杯倒滿剛泡好的熱茶,蓋耶庫斯頭也沒回地說著。
那藍色頭髮的惡魔閉著眼拍掉身上的殘雪,隨後睜開鮮紅的雙眸看著蓋耶庫斯說,「還不是為了勸退某幾位好戰份子,難得在開戰後還開了這麼長的會議。不過我真沒想到卡爾帝納利願意做到那種地步,即使斷肢與傷口能夠修復,但誰又能忍受那樣的痛苦呢?」
替主人倒茶後,蓋耶庫斯也替自己倒著茶,一邊回應道,「難道您後悔了嗎?大皇子殿下。」
「不會後悔,但只希望卡爾帝納利這小子別那麼衝動。身為年輕惡魔們的『鎖鏈』,他可不能隨意行事。」品嘗一口杯中香茶,惡魔皇子回應著蓋耶庫斯,隨後又有意無意的說了句,「不過真難得,這次我那位好弟弟居然願意延後進攻,也不如往常一般刁難我。」
「三皇子大人身為所有軍團的最高領導,他不可能就這樣算了。」拿起用法術凝結的冰塊敷著燙傷的舌頭,蓋耶庫斯含糊不清地說著。
「你這傢伙......不是教過你喝茶要細細品味...哦...原來是這種類的茶啊。也難怪你會大口地喝了。」原本欲出言教訓蓋耶庫斯,但當惡魔皇子想起口中的茶香,他便理解了。
「難道上次在屋內品嘗的香草茶,我就不是細細品味嗎?我的主人,一年也就這麼一天吶,讓我放肆一下吧。」咀嚼著冰塊,蓋耶庫斯依舊含糊不清的說著。
「也只有今天你特別像個不受教的青少年呢。但我還是得提醒你,我們老化的速度不同於人類,人類的壽命太短暫了,蓋耶庫斯。」說完,惡魔皇子望向那依舊掛在壁爐上的相框,思緒幾乎要被其吸走。
「即使如此,我還是會幻想著。尤其...最後一次見面時,她還只是個少女。翅膀、利爪,這些東西對我們一點幫助也沒有。」閉上眼,蓋耶庫斯難得語氣透露著不悅。
「這些也只能怪第一位惡魔了。對了,談到歷史就讓我想起薟榙幫我製作的小冊子。她相信在原本的世界曾經有兩個古老的文明相互以不同形式征服著彼此。經過她的解讀以及從文獻中拼湊,她推測兩者是如今女神大陸文化的起源。」眼神中的思緒再度回到與蓋耶庫斯的對談,不同的是,這跟以往的閒聊或是談論計畫並非同個等級,而是更為重要的-女神大陸的歷史。
「但我已經把她安排至那支隊伍中了,我的主人。」
聽見蓋耶庫斯的回覆,惡魔皇子並未有任何不悅,而是讚許的開口,「原來你也是這樣想。這是很好的決定,蓋耶庫斯,我的摯友。你從未使我失望過。」
因為讚美微微紅了臉,自己卻無法察覺。蓋耶庫斯只感覺到自己似乎因呆愣而使嘴唇泡在熱騰騰的茶中。再次變出一顆冰塊敷在嘴唇上,才又開口,「不過我是在得知這件事之前便指派她了。一來是她的戰鬥實力不算特別出色,二來是她在史學、修辭學、文法、邏輯、音樂與藝術等方面有著天賦,不過......。」
打斷了蓋耶庫斯的話,惡魔皇子接著對方的話繼續說下去,「不過在算數、天文學和幾何學方面就是個廢物。當初卡爾帝納利可是浪費了不少心力幫薟榙進行『全人教育』。但至少在某些領域,她可是比貴族出身的我還要有成就,想來就挺羨慕。」
「因為薟榙也有想追求的理念,沒錯吧?」一邊倒著第二杯茶,蓋耶庫斯微笑地說著。
「正因為如此,我才在她身上看見了希望,才會請你幫她取一個適合她能力的名字-薟榙‧皮耶加梅諾。話說你這傢伙,留一點給我,我也想再喝第二杯啊!這種茶是女神大陸沒有出產的珍品啊!」說完這句,惡魔皇子衝到蓋耶庫斯身旁,與他爭奪著茶壺。
兩名成年惡魔猶如孩童一般,爭奪著喜歡的飲品,在屋內打鬧著,就像惡魔皇子自己說的「不受教的青少年」。
相框中少女的微笑,彷彿就像看著那兩位惡魔幼稚的爭奪,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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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諾她還沒醒來嗎?」
娜維亞一行人於戰爭結束後,便再度動身打算返回至梅森娜勒莎。而先前因過度消耗魔力的斯諾正安穩地趴在拉帕背上睡著。
「對,但心跳、呼吸很穩定。」拉帕看著回過頭關心斯諾的艾里妃媞,並簡短的回應著。
「拉帕,雖然這樣問很直接,也很失禮。但斯諾在昏倒前曾提過霸凌...。你能告訴我們在達拉米發生過什麼事嗎?」走在拉帕身旁的娜維亞如同自述的「直接」一般問著。
因為對於普洛雷特的不熟悉,因此領路就交由米莎與雪月,夜羽也走在前頭負責警戒。娜維亞便因而難得的能走在後頭,至於隊伍中間則是艾里妃媞與女惡魔。
「拉帕,畢竟達拉米也在我們的旅程規劃中。若是有什麼要特別留意的事,至少我得先知道。」娜維亞再度開口說著。
「其實是我的過去。小時侯時常遭受六大家族小孩的欺侮,直到斯諾的出現,我漸漸找到了『光明』。她常常幫我趕走欺負我的人,也常常帶著我在達拉米各處玩。跟斯諾在一起真的很開心,那是童年時最美好,最幸福的時光。」拉帕十分老實的回應著。若不是對娜維亞等人十分信任,又有誰願意提起這樣的往事呢?
稍稍停下腳步,拉帕將斯諾的身軀往上推了下,讓她回到最適合趴睡的位子。才繼續腳步與未完的話,「在虛假的喘息中受盡折磨,最後沉浸在緩慢而劇痛的痛苦中。這是斯諾和我第一次相見時,她親口對我說的話。而用在惡魔身上的那招,則是她曾經用以回敬欺負我的那群人的其中一種招式。」
嘆了一口,拉帕繼續說道,「但這次畢竟是遷怒,即使對象是那惡魔。遷怒總是會帶給自己與對方傷害。不過我的內心...好溫暖。」
「你最後那一句話應該等到斯諾醒來後跟她說吧?」娜維亞笑著回應道。這樣的氣氛她也不會傻到聚焦在拉帕的過去,只要這位總是為團體著想與付出的狼族少年現在過得很好,這就足夠了。
「斯諾真幸運呢,有拉帕這樣的旅伴跟在身旁。」走在前頭的米莎也笑著說道。
聽見米莎的話,拉帕的尾巴似乎因不好意思而輕輕地晃動著,雙耳的耳尖也不規律地抖動。
「很抱歉破壞現在的氣氛。」夜羽尷尬地開口說道,「再往前走兩小時就是修米蒂與梅森娜勒莎的交界處。是否先在此紮營呢,我們今天不僅累壞了,時間也快接近深夜。更別提身旁還跟著那傢伙,魯莽的直接闖關口可不明智。」說完,他毫不在意自己是否過於失禮的指向女惡魔。
看著那些冰冷的目光,女惡魔也絲毫不在意的開口,「既然我加入了你們,就是你們的夥伴了。」
說完,她的身形於一瞬之間變換成女性人類幼童的模樣。她以那天真無邪的模樣露出邪魅的笑容說,「不只樣貌和身形,連聲音也會變哦。這是我的絕技,同時也是弱點。身為同伴,我想我必須先讓你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