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沒來學校,教室氣氛因我進來而顯得怪異。
平時跟我不熟的同學,都不禁看我一眼,欲言又止低著頭跟隔壁的人竊竊私語。
即便他們不是討論我,但從眼神及說話邊朝著我看,那感覺令人不舒服,身體的毛細空不禁綻開,彷彿有冷風灌進來,稍微顫抖一下。
腦中浮現以前鄰居對我及媽媽的外表作為批判。
「這媽媽也太年輕。」
「跟小孩長得一點也不像。」
「該不會是偷生吧?」
現在跟當時的感覺很像,索性將口袋的耳機插上手機孔,想堵絕吵雜的聲音灌進耳裡。
我還來不及對葉宇澄打招呼,他快一步拔開我的耳機,大力抓著我的肩膀,不停搖晃,「允蔚那是真的嗎?」
「你先別搖我頭好暈。」
「跟魏老師在一起是真的嗎?」見我愣住,他點開一張我曾經去魏老師家的照片。
「你、你怎麼會有?」那件事只有我、柯老師、魏禹旭及孫齊揚知道,怎麼會有照片呢?
會是孫齊揚嗎?
他是我朋友怎麼能懷疑他呢?
「宇澄不要這樣。」孫齊揚過來抓住葉宇澄的手。
「阿揚,你不擔心允蔚被魏老師騙嗎?怎麼可以冷靜成那樣?」
「你覺得有可能嗎?」孫齊揚反問,拉著我的手說:「小蔚我們走。」
「原來你也知道……小蔚?」葉宇澄誇張跌到在地上,明明孫齊揚又沒推倒,很快韓釉熙扶起他,眼底全是怒意。
他拉著我跑既快又遠,快到我差點喘不過氣了。
「停,為什麼要逃走?」我蹲在地上喘口氣。
「魏老師跟妳的關係不是秘密嗎?」他問。
「哪有,我只是不承認他,即便沒任何關係,在法律上他就是我舅舅。」六年過去,我依然像十歲時一樣,既無奈又沒能力改變這一切。
「不過是誰偷拍,討厭妳的人嗎?」孫齊揚敏銳地問到重點。
「我以為是你說耶。」他立刻變臭臉,我趕緊解釋,「柯老師不可能說,魏禹旭是當事人更別說,刪來刪去只剩你。」
「我是妳朋友,絕對不會傷害妳耶。」孫齊揚雙手握拳放在臉頰上,做出哭哭的表情。
「你真誇張,我相信你,不過還有誰?」居然會因為這樣裝可憐。
「意外比我想像中得還遲鈍耶。」他捏著我臉頰。
「韓釉熙嗎?這樣做一點好處也沒有,葉宇澄會討厭她。」我想起曾經在魏禹旭家附近巧遇過韓釉熙。
當時其實察覺到什麼,而偷偷跟蹤嗎?
「剩下交給我,絕對不會白白讓妳被誤會。」孫齊揚一臉有自信,拉著我的手拍拍自己胸脯,要我回到教室什麼都別說,他會自個處理,只需要等待犯人掉入陷阱。
☆
謠言越傳越離譜,不知誰誇張的腦補,將我說成十惡不赦的壞女人,外表乖巧聽話,卻是暗地裡勾引為人師表的魏禹旭,有人將他跟柯雁如老師戀愛的事一併揭發,而我成了罪證確鑿的第三者。
不管走在校園哪裡,都能聽到陌生人評斷我,只有孫齊揚肯跟我說話,要不是排練的關係,連葉宇澄都失去了。
我明白他是被韓釉熙所逼迫,所以我不怪他,私下他會傳訊息關心我的狀況。
「啊……好痛。」
不知道是我說話聲太小,沒同學聽見,負責演對手戲的韓釉熙持續裝傻,繼續用指甲掐住我的手臂,每說一句台詞她的力道加重。
飾演後母的她,對仙杜瑞拉施暴是在正常不過,所以老師同學也沒察覺到我難受反常的樣子。
「卡……莫允蔚又忘詞。」擔任導演的同學當眾指責,底下同學又找機會竊竊私語,不過有魏禹旭在他們也不敢對我表現誇張的不滿。
「忘詞是難免,剩下不到一個月……」魏禹旭話還沒說完,被葉宇澄腳步聲給打斷。
「魏老師我想要多跟允蔚練習,她狀況不好也會影響到我演戲狀況。」葉宇澄撇過韓釉熙一眼對全班說。
韓釉熙緊咬著唇,什麼話也沒說被葉宇澄帶回位子上。
全班一頭霧水看著他們,沒人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儘管我將受傷的手臂藏在身後,卻一眼被孫齊揚給捕捉到,他胡亂扯個理由,帶我去保健室擦藥。
明明手臂痛,卻覺得胸口暖暖,很久沒被人給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