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的鬍子是有生命的
我今晚刮鬍子時刮傷自己,我猜是刀片上的缺角刮傷皮膚的,流了好多血,從脖子蜿蜒而下,沿著不平整的鬍子,滴落在我的喉結,衣服也被染上交通號誌般的紅。
「幹,」
但我把臉頰、下巴仔細看了一番,並沒有割傷的痕跡,原來血是從鬍子本身來的。
我平時是不蓄鬍的,但六個月前,琳毫無預警地離開了我,離婚後她擁有房子和狗,我則是帶著酒精成癮和新的交友軟體身分離開-四十歲單身,非常公平。
所以這是我第一次決定蓄鬍,結果比我預想的好,銀黑交錯,又多又齊,用我的沮喪和*威士忌(註1)灌溉而成的鬍鬚,然後搞砸第一次約會。我的鬍子成為一個活生生寂寞延伸的象徵,它是陪伴我的朋友,並在下巴線條上表現優異。
雖然刮鬍子會讓我心疼,但我知道辛蒂不喜歡它,因為實在太癢了。我是在*交友軟體(註2)認識辛蒂的,她很快就變成我的女朋友。今天稍早時,我決定是時候讓我的臉重見天日了,結果這又讓我們見到了血淋淋的鬍子。
從刀片落下的第一刀,我的鬍子立刻湧出一道緋紅,它用黃蜂般的刺攻擊我的臉頰,我馬上停手,有幾搓漂浮在水槽,我把它們撈起來,黑黑灰灰、兇猛的傢伙,這些毛髮扭動得像雨中的蟲子般。
如果是你會怎麼處理這種狀況? 找醫生嗎? 還是牧師? 會繼續刮除它們即使那感覺就像從你的骨頭剝下皮膚?
我把一片受傷的毛髮用紗布包著,決定去睡覺,血淋淋的鬍子就留給明天的我吧。辛蒂今天在這裡過夜,待我鑽進棉被裡時,她已經睡著了,她的紅髮在播著Netflix螢幕餘光下閃耀著,來自交友軟體的辛蒂、辛的開始。我靠近她,把臉(沒有血跡的那面)靠在她的脖子,迅速地進入夢鄉。
我被咯格咯的聲音吵醒,我的臉痛的像是皮膚被用力拉扯,而在我旁邊的是垂死的辛蒂,凸出的綠眼珠,像是要從眼窩彈出,辛蒂的嘴張得像是要尖叫,但出來的只有窒息聲。
我的鬍鬚緊纏著她的脖子,在我反應過來之前,來了一擊致命的緊縮,辛蒂便癱軟在地,之後纏繞在她脖子的細絲爬回我這裡。
我已經這樣躺著好幾個小時了,你會怎做? 叫警察嗎? 牧師? 還是理髮師?
我感覺它在我的臉上蠕動,我想它應該是要包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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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 原文是 Jack Daniels
註2: Ti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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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B級片預告的感覺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