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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車最後排

作者:russell│2020-10-20 19:33:37│巴幣:2│人氣:52
「如果這是篇故事,可能是有些接近唯美,能達到唯美的話就是最令人滿意的結果了。」

我在記憶上一直不怎麼在行,考試結束即忘,對許多知識的印象僅停留在概念而無法記得那些被提醒的重要細節。這樣的記憶力不只是在學習,日常生活亦然,也就因此三年弄丟了不少講義考卷、甚至前陣子又遺失了鉛筆盒,似乎已經是第四個了嗎,就連丟了幾個也不清楚。

但相對的,我卻對自己的眼睛自豪。並不是視力2.0那種值得炫耀的事,但雖說只是常看他人眼中的平凡,想把這些所見記下的心情或多或少也是炫耀,其實也相去不遠。

這兩個我所自認擁有的特質,成功的為生活添上色彩。我可以透過純粹的紀錄而不回顧,不將那些所見重複映入眼簾而試著進入長期記憶區,達到無止盡的看的行動與美的感受。不過這生活中有個點卻沒辦法如此解釋,跟回程的公車有關。

只要我在那個時段等那班公車,一定會看到她也在排隊,不過我並不認識她,從沒說過話但卻一眼就能認得。她並不在被削除的記憶名單裡,其特殊與強迫的重複性使得她的形象日漸加深建立在想像中。那應是我不認識的美,為何對她是如此熟悉卻還保有美好之意象,乾燥花也無法保有這樣長期的香氣,明每日形象相同卻不見任何美的損耗與不耐煩。

這樣的她就是必須存在,且不該打破這平衡。儘管已慣於看更多都市意象,卻絲毫不覺那種美過時或失去時效。

我可以極其細緻的描述她的打扮但沒有必要,每次遇見她時都會不自覺的注意著,同時用餘光掃蕩四周。確定她沒看見自己,也沒有他人看著她時,並非天使或是女神的樣貌,但就是種純正的思慕就此浮現。

我很清楚,也相信其他將搭上同一班車的人也清楚,她是特別的存在,因為那是她外觀上的特色。但不同人所見的特異中,就屬自己的添加了些過度正面的形容詞。

有時會看見她看向自己,便下意識撇開視線避免交會,而此事似乎越常發生,也就是長期塑造著的自己的特異,她也意會到了,極可能只是自作多情,但我認為這就是種無聲的默契與互相模仿。不過依舊沒說過任何一句話。

我搭公車一定是坐最後排,毫無例外,可能是前述的特質作祟,想看些人的習性。而他通常坐在中段走道側。但在公車上與等待處不同,我無法直視她,連後腦勺都無法直視,就算她不可能轉頭望向自己。總在同一站下車的我經常對這事困擾,走過公車走道時還要刻意看旁邊毫無樂趣的空座位。

於是有件特別的事在最近發生了。因為每次班次搭的人數排的位置都有差異,我先坐在習慣的後排靠窗,而她卻坐在旁邊只有數公分的距離。

我完全無法轉頭,就只是看著窗外風景,大約幾分鐘後發現她似乎勞累而點著頭,頭可以轉動的角度才多個四五度。我用手摸了後頸,因為當時想確認流的汗是否已經自然蒸發了,手的溫度跟平日不同。

很快的還沒到站她便醒來了,沒有機會點肩膀說聲到站之類的話,應該說還是回到了過去的平衡,我還是不認識她,她還是不認識我,兩人沒說過任何話。

如果是自己,會裝作睡著而等待對方的第一句話嗎?

不久後就沒機會再搭同一班公車了,我依舊不知道要搭話與否,這個默契必然會消失,但要以何種樣貌消失卻沒有明確的答案。

xxx

後記:

其實這篇是大概半年前寫的散文,不過巴哈沒有這分類所以就放小說,當作短篇小說看也不錯。放上來還沒有修改過,還看得出半年前的用詞習慣很不優(現在也沒好多少)。總之就當作累積整理過去已告一段落的文章,哪天想要修改或出版一次一起處理比較方便。

另外,幾乎每個看過我的文章的人給的都是正向的回覆,如果是半年或一年前的自己,大概還會去懷疑給予肯定的真實性,寫著寫著就覺得,作為支持的力量時虛偽反成了有害的自我詮釋。仍然是透過強化自我中心消除不和諧,這一陣子我還真成熟了不少,自發反應的保護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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