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出發吧!要是能拍到有趣的畫面就太棒哩,我可以想像頻道點擊數節節高升的樣子。」二葉滿意地微笑。
無奈被推著前進的歐羅,朝背後望了一眼。
「之前看過二葉醬作恐怖遊戲的直播,我明明記得妳很害怕鬼怪啊?」
二葉的個頭嬌小、五官標緻,外表比實際年齡來得更稚嫩,被眾多粉絲形容為“可以合法攻略的女中學生”。歐羅回憶二葉被遊戲嚇到後,那張淚眼汪汪的的可憐表情,簡直能讓男性的保護慾徹底爆發。
聽到對方天真的疑問,二葉不禁展顏輕笑:「那是演技、演技啦。再說都市傳說的內容是“夢見蛾男的人會被殺死”,我又不符合條件,要也是大叔先走一步呀。」
「好過分!但腹黑的二葉醬也好可愛……」
301室的設計上採“品”字型格局,北側是客廳、餐廳等活動空間;東側是歐羅、二葉,以及石原慧的房間;西側則為兔子君和另外四名室友的房間。
沿著一地的蛾類屍體,二葉和歐羅首先進入客廳,再轉往西側走廊。
最後一隻蛾屍就落在西側走廊盡頭處,即兔子君的房間門口。
「哦~挺有意思。」
微微鼓起單邊臉頰,二葉望著因受到踩踏,而變得破破爛爛的鬼面天蛾。
——看來已經有人來過這裡。
她吩咐歐羅把西側走廊的房門通通敲過一輪,自己則撥打兔子君的電話號碼。然而,倆人都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感受到氣氛變得越加詭異的歐羅,提心吊膽地提議:「我們趁早撤退吧,我有不好的預感。」
「撤你的頭。既然聯絡不上兔子君,那我要直接開門了。」
走到電子鎖的面板前,二葉喚醒解鎖介面。
「可是、可是門不是上鎖了嗎?」
「我偶爾會替兔子君拿忘在家裡的東西,也會和他借攝影器材。後來兔子君乾脆把我的指紋加入電子鎖,隨便我自由進出。」
解釋同時,二葉朝面板按上自己的食指——但結果卻出乎她意料,屏幕亮起了象徵解鎖失敗的紅燈。
「哎呀呀,看來被啟動了防盜模式。」
二葉聳了聳肩。
901室的全部房間,都採用了Samsung新款的電子鎖,若對電子鎖室內側的“Close”鍵長壓三秒,就會啟動防盜模式。這時房外的人無論使用密碼、磁卡或者指紋皆無法解鎖。
「呼!真是太遺憾了,那我建議今天就到此為止,我們趕快收拾行李、隨便找家旅館避難……」
揪住準備撤退的歐羅,二葉提問道:「啟動防盜模式的前提,是房內必須有人在。那麼,為何那個人不來應門呢?」
歐羅嚥了一口口水。
這個問題包含了多種可能性,但他腦海浮現的是最糟糕的答案。
「二葉醬,假、假如蛾男躲在兔子君房內,豈不是超級不妙嗎!?」
「是啊。萬一有危險,只好請大叔勇敢犧牲自己,替我爭取時間逃走囉。」
美少女狡詰一笑。
「咕!雖然腹黑的二葉醬很可愛,但我還是決定訂機票逃到耶路撒冷,利用摩利亞山的天然靈氣辟邪……」
「振作點啦,你可是BMI值高達46的癡肥大叔欸。」
「BMI值也不是戰鬥力好嗎!」
「別激動、別激動,小心血管爆炸~」
小手揉了揉身旁的大肚腩,就像施了魔法般,歐羅的情緒很快就平復了。
「那我們的下一步該怎麼作?直接報警?」歐羅問。
「讓我想想……」
戴起有著貓熊耳朵造型的兜帽,二葉半瞇著眼睛。
進入思考模式的她,看起來就像初次面對因式分解的中學生。
幾秒後,二葉像想起了什麼,活力十足地宣布:「下一步——當然是開門一探究竟囉,只要使用與電子門配套的鑰匙,就能解除防盜模式了。如果我記得沒錯,管家那存放了901室所有房間的備用鑰匙。」
「現在是大半夜欸,管家早休息了吧?」
「管家服務是二十四小時的,有人負責輪班。連這種事也不知道,大叔真的有好好面對自己的人生嗎?」
「咕!辱罵我的二葉醬也好可愛。」
二葉取出手機,撥打了專屬管家的號碼,說明室友房間可能遭受外人入侵,請對方儘快帶著鑰匙前往901室。
經過約莫五分鐘,年輕的男管家帶著一名中年保安人員陪同,匆匆趕到了現場。
理所當然的,他們首先對遍地的蛾類屍體提出疑問。二葉原本打算裝作不知情,但多嘴的肥胖大叔,卻滔滔不絕說起關於蛾男的都市傳說,以及疑似作祟的事情。
果然不出二葉所料,聽完繪聲繪影的描述後,中年保安和男管家傻杵在原地。倆人面面相覷,誰也不願意上前開門。
「給我。」
失去耐心的二葉走上前,從保安手上奪過鑰匙。
推開下方的盒蓋,二葉將鑰匙插入隱藏式的鑰匙孔。
經過輕輕旋轉,面板跳出綠色的“Unlock”字體——解鎖成功。
「好了,接下來請執行你們的本份工作。或者要我向經理投訴呢?」
二葉語帶威脅道。
「說得對!快點視察房內的狀況!」
歐羅從旁推波助瀾。
迫於房客的壓力,保安只好按下門把,將門開了一道窄縫——足以讓身體發顫的寒意立刻湧向走廊,同時從漆黑的房間中,飄來一股如同血與排泄物混合的詭異臭味。
保安要三人稍微後退,將警棍型手電筒伸進門縫,伸頭往室內一探。
瞬間——
保安身體猛然一縮,如觸電般摔倒在走廊地板,嘴裡呢喃著不成語言的單詞。
「換你了。」
二葉揚揚下巴,示意男管家上前。
臉色早已發白的管家,顫抖地拾起手電筒,做出與保安相同的觀察動作。沒一會,他連連後退數步,一口氣嘔吐了出來。
「真有趣,好像試膽大會哦。現在輪到大叔,要記得好好負起責任拍攝——嗯?大叔?」
二葉轉過身,才發覺原本站在身旁的中年人已經逃走。
她搖頭苦笑,接著走向兔子君的房間,伸手開啟房內的電燈。
當光線驅散黑暗後,首先進入視線的,是被貼滿黑色膠帶的窗戶。
至於兔子君,則是一動也不動地坐在窗戶邊。
他的手腳被鐵絲固定在座椅上,頭蓋骨慘遭強行摘除,且有大量的飛蛾停佇在傷口。
牠們伸出長長的口器、吸吮著塗抹了蜂蜜的腦組織;不單如此,兔子君還被挖去眼球、割除雙耳,臉上多了四枚駭人的空洞,空洞內被硬生生塞滿蛾類的綠色幼蟲。
更異常的是,房內並沒有其他人存在。
兔子君的死狀絕對不可能是自殺,但電子鎖確實呈現防盜模式的狀態,加上窗戶被封死,兇手到底是怎麼進出房間的?
就在二葉倍感疑惑時,她的W-Line收到一封語音訊息。
發件人是兔子君。
二葉按下播放鍵,音孔流洩出熟悉且虛弱的嗓音。
內容只有短短一句話——
“蛾男就藏在我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