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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鬱症紀錄】2020/10/05寄給教授的信||發病回憶筆記

月下七光 | 2020-10-05 00:32:39 | 巴幣 10 | 人氣 248




※負能量注意
※純紀錄
※真實事件的筆記,備份用




寄給教授的信

開張名義的說,這次的作業,關於筆記的部分可能要緩一些時間交了,不知是否妥當呢?妥、不妥是老師決定的,這邊我不會干涉。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軟弱、無能,而我只能匍匐在地上等著老師的原諒以上兩件事情,軟弱、無能。

軟弱是指沒有足夠的壓力承受去承擔時間的分配,無法承受一次又一次無力達成的讀書計畫而乾脆放棄進行計畫,這種感受並不需要老師理解,我相信老師也難以理解,人與人或許本來就是一種隔閡的動物,我總是如此認為的;無能,是指沒有能力阻止自己不停的思考,也是沒有能力停擺下雜亂的思維,導致白白放了幾天假卻什麼都做不成,整天蜷縮在被窩中,明明清醒著卻想要在夢裡過活,當窗簾外頭的陽光西沉的時候,我又恨一次什麼都沒完成的自己。這是一種輪迴,先是失去努力的幹勁與力氣,而後蜷縮在被窩中,一天過去了,而後半夢半醒著開始思考自己該做什麼,卻發現該做的都是不想做的事情,於是又失去了努力的幹勁與力氣。

這樣重複的循環不知道多少次,多少次感受到自己是個在行走的屍體,或者屍體一樣的活人,光是想到身而為人的自己這麼無能,還有多少時日要活,還有多少日子要走──或者,周圍的吵雜聲音逐漸幻化成罵聲的幻聽,以及眼前一片又一片閃爍過去的影像,人們與我的距離就算用尺量只有幾公分,但恐怕我將自己縮小到與他們之間處在平行空間。真是不公平,他們的聲音可以傳來這邊,我的內心的哭泣與哀傷,雖然是莫名的、沒資格的,哭泣與哀傷,卻總是傳達不到他們身上。

這邊容許我說起上星期的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提,總之在發表的上星期的同一天,我在一個地方腿軟了,腿軟到無法回家,因為跟人的疏離、與各種無聊的思緒、回音一樣的幻聽而腿軟了,藉著學弟們的肩膀抬到資源教室。我竟然對於被扛著的期間感到煎熬,雖然扛著我的人應該更煎熬,所以我不該有這樣的情感,但在我打字「說出自己是煎熬」這種不應該的表達的時候,我卻鬆了口氣,好像是完成了壞事、吐出骯髒的泡泡能更讓我鬆口氣,感覺也變好了,我對這樣的自己感到不齒。扯遠了,這幾天很抱歉什麼都沒做,我坦承的說我真的「一事無成」,該做的事情沒有做,請老師可以延後一個禮拜讓我完成筆記嗎?並且,請做好我會延更久的準備,很抱歉,雖然只說個抱歉絕對是不負責任的作法,但我就是個不負責任的人。至少,讓老師知道我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我自己感覺也比較好,好多了。






發生時間:2020/09/29 書寫時間:2020/10/05

地點是在系圖書館,漂浮著紛亂的話語,讓我不安的言語。忽然,有人似乎提到地面很髒,地面有老鼠版的黏膠。於是,我鬆了口氣,終於有繼續待在這個空間的藉口。於是我站在系圖書館,聽著他們閒聊是一件既輕鬆又痛苦的事情,傾聽,總是可以吸收一些資訊讓自己可以增進以後聊天的可能性,可以打進他們的圈子中,理解他們的言語對我而言是十足重要的,只要站著聽,所以是輕鬆的;痛苦的是,每一句話語我都需要專注十足的去解析、拆解裡頭的意涵,有時候轉個幾圈,好似是在責備我,或許沒有,是我多想了。總之,肯定是幻聽吧。

明明視線內有抹布,我卻裝傻喊著找不到抹布,要等人回來,此刻的我肯定是個瘋子。當有人提醒我抹布就在眼前時,我聽到「這樣就解決了?」一般無意識般說出來的話,卻是我到現在還唯一記的的話語。此後,我跪下,對著牆壁跪下,開始擦拭地面,這跪下對我而言意義非凡,因為我總算可以低姿態的、謙卑的、不同於一名學長的身分,低賤的跪下。但很遺憾抹布似乎解決不了,此刻好像有人說這樣抹布會壞掉吧,於是我站起來,想想也是,抹布壞掉就不好了,於是有位學長很用心地跟我說明,該怎麼清理黏鼠板的黏液,我很清楚的記錄在筆記本上,糟糕,我不敢那麼肯定的說很清楚,或許只是潦草的紀錄吧。

但是隨後是大大的失落,這下我沒有理由站在這邊了,對於系圖書館這個場所的情感,是既恐慌又懷念的,多待一下似乎不錯,但是又沒有待下去的理由,這兩個想法將我撕裂,然後既而響徹我耳邊的各種雜音、像是迴響一樣的聲音更將我扯得更遠、更細碎。恍然間我好像到了好遠的地方,也好想到好遠的地方,我不知道好遠的地方在哪裡,但我好想到好遠的地方,一個安寧又懷念的場所。在哪?在哪?天空、地面、天花板、屋頂……

當理智的高牆撞上我的思緒,我忽然腿軟了,我瘋狂的翻起背包、側肩帶,抓起藥物,吞了兩顆到嘴中,或許心靈成分的安慰比較大,實際上效果有沒有那麼好我並不知道。我狼狽的一拐一拐的走出門口,有人叫住了我,當下我感到羞恥又高興且羞辱,他們問我沒事吧?我的理智,逐漸復甦在腦海中,失控的理智的指揮已經發狂了,它的指令只留存「快去資源教室」,重複,再重複,雲霄飛車的一百八十度的翻騰轉動還是「快去資源教室」,根本一點都不堪用。我被學弟們架起,是我麻煩他們的,原因是我真腿軟,無法達成理智要我完成的作業,腿軟是什麼?是一種病徵嗎?是一種可以測量的東西嗎?「腿軟」可以做為一種病徵被治療嗎?行走的期間,學弟們建議我可以去看中醫,因為我看起來很累,恐怕是元氣不足之類的,我很感謝他們的建議,但我忘記了其中一名學弟的長相,這讓我羞愧、恥辱至今。

此外我說謊了,我胡亂謅了藥物的效果,已讓他們可以帶我去資源教室,而非找一個地方坐下休息。真是差勁的人,到了這個地步還要說謊。騙子,此人已經無藥可救。想著這些片段的詞彙,我被搬到了資源教室,因為一張椅子無法讓我坐穩,於是前方有張桌子可趴上去的椅子就讓我坐上去了。一會兒,時間過得又快又慢,我幾乎忘記了自己的時間感究竟是怎麼了,漫長的感覺跟開心的感覺都回歸了虛無,一名臉孔出現在我眼前,我第一次發出聲音,那聲音簡直跟怪物一樣,是沙啞的聲音,簡直是嘔吐一樣在乾噁,發出只有自己知道的意義:你是誰?第二次,我披上了人類的皮,然後用正常的聲音問了「你是誰」,她回答我自己是資源教室的老師,問我是否要借資源教室的錢坐計程車回家。我否決了,我不知道怪物會不會跟計程車司機講話、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在害怕,害怕孤單與寂寞,這種虛無感幾乎將我吞的一點都不剩。我需要聽到家人的聲音,所以我就任性的要求父母來接。都幾歲的人了,大四了,如今的我,依然的,破碎而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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