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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異鎧之都 17 過去與現在

作者:星鴞│2020-09-29 16:36:36│巴幣:4│人氣:211

  巴黎是座古色古香的城市,至少在這個粗魯的世代上有完整保存這些是相當浪費錢,現在人力資源比過去珍貴很多,人口因為戰爭銳減,加上飢荒、落難者的疾病,人口一直成長不起來。

  「凱旋門沒有垮掉呢。」塔古看著凱旋門,雖然經過時間的風化,但還是能想像歷史中軍隊回歸的畫面。

  「快點垮掉比較好喔,維護很浪費錢,而且現在哪有人會去當觀光客。」

  塔古聳聳肩,認為小孩子不懂歷史的浪漫,一路上周圍忙碌的人群越來越多,能感覺到城市的生命力,俄國也能這樣做嗎?好像不行,那裏更注重能者多勞,而不是坑位主義,將人放在正確的位置。

  來到巴黎聖母院,讓人眼睛一亮,黑色的屋頂與白色的本體形成呼應,莊嚴而神聖,讓人不敢在此造次,進入建築後,中央就是一座十字架雕塑,莊嚴,但能讓人靜下心來。

  「這種地方有甚麼好的?不就一個教堂嗎?」

  「當世界毀滅的瞬間,妳知道讓人振作起來的是甚麼嗎?」

  芙蕾搖頭,不過說實話塔古自己也沒有看過,不過很多東西都是卡伊夫教導。

  「信仰,人是靠信仰活下去的,信仰給予人前景。」

  「所以說信仰就是讓還沒有能力進入下水道的拾荒者去打掃教堂跟凱旋門的藉口嗎?」

  她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甚麼不好的回憶,不過這也理所當然,沒有能力的拾荒者確實有可能被叫去打雜,不過俄國那比較在乎所謂的前輩制,由老手帶著新手,這是體制化下的陰影嗎?

  「走吧。」話題沒有辦法繼續。

  兩人來到教堂深處,有個登記處,兩人走上前,塔古下意識地往背後摸,甚麼東西都沒有,此時才想起來,當時武器劍已經完全鈍,直到最後都是撿別人的武器……

  「沒帶武器就去租吧。」芙蕾寫著手續,對著塔古伸手。

  撇了一眼桌上,芙蕾拿出自己的身分卡。

  塔古猶豫著,把卡拿出來不就代表將自己的行蹤公布給老將軍?一路上好像沒有人注意到自己,裝作在身上翻找著卡邊思考,最後還是拿出卡,老將軍那種大忙人,應該不至於隨時去查翻進出紀錄才對……吧?

  「順便拿一把劍來吧。」記錄人員點頭後,拿著塔古的卡走到背後的房間。

  記錄人員進入的房間內,成列著許多武器,門的右邊掛著有線電話,記錄人員拿起電話,看著塔古的卡似乎在回報著甚麼,掛上電話後,匆忙往深處走去,整個房間寬度約一米半,但深度卻非常誇張,而光線只有入口這幾盞燈,光無法進入房間深處。

  等人離開房間時,手上拿著一把雙手劍放到桌上,將卡一併交給塔古。

  「好長的劍喔!」

  塔古收起卡,拿起劍仔細查看,除了長度不合常理而導致的配重問題以外,其他就是一把普通的十字雙手劍,但總感覺這把劍不是拿來砍的,而是儀式用,十字的中心有著一個四葉幸運草的圖案,按下去之後,整個劍刃變得通紅。

  「沒問題。」檢查完後確定能正常工作,雖然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記錄人員又遞上一個信封,芙蕾打開一看,是一個邀請函,上面寫著今天是老將軍的生日,希望兩人能參加,連塔古名字都在上面。

  「大叔你是來參加這個嗎?」

  芙蕾把邀請函交給塔古,塔古看了一眼內容,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天真,看來行蹤一直被掌握,先前的考慮都是多餘。

  「希望不是,我可不記得跟他有甚麼交集,走吧。」

  打開門,眼前的景色跟現在一樣,回頭看了一下,相同的教堂;相同的十字架,還沒問,身後的人就推著進門,順手把門帶上。

  宛如鏡像般的世界,看似相同的教堂,卻有著不同的氣氛,血腥味,這裡充滿了血腥味,正確說起來是鐵鏽味,不過味道太過濃烈,正常人分不清楚是理所當然。

  握緊手中的劍,從常理來說這個味道通常連結到不妙,塔古很清楚,說起血腥味,他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

  「大叔你看到甚麼了?怎麼身體繃的這麼緊?」

  「整個空間都是鐵鏽味,妳沒聞到嗎?」

  「正常啦,沒必要這麼緊張,教堂內很安全,估計又是誰引了一大群然後炸掉。」

  「一大群?」

  塔古緩緩推開大門,一大攤的棕色液體流過腳邊,中央是幾隻鋼獸?仔細一看,那並不是動物的軀體,走上前,撿起一部份,那是金屬製的人手。

  「芙蕾,我們到底要狩獵的是甚麼東西?」

  「鋼獸,只是外型跟人類一模一樣,我們稱為擬生人。」

  剛說完,就有鋼獸靠近,從外貌上看起來跟人無異,有著皮膚、穿著衣服,跟理解上的鋼獸完全不一樣,但動作很單調,很明顯能判斷出與人的差異,而且對面前的塔古完全沒有興趣,彷彿甚麼都沒看見一樣走過。

  他對這張臉有印象……在罹難者的資料上!

  「這是在開甚麼玩笑!死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注意到了嗎?所以不用想太多,直接讓他真正的死去比較好,經過推測還是保有原本的人格的。」

  「不幹,沒興趣幹,況且沒事搞這些幹嘛?人身上不太可能有甚麼值錢的東西不是嗎?」

  「黃金喔,頭跟核心都是黃金製成。」

  塔古回想了一下,剛剛看到的殘骸確實沒有頭部,鋼鐵的價格因為鋼獸而下降,但黃金作為貴金屬,產量一直無法提升。

  如果整個大腦都是黃金,那一顆重量會是多少?加上核心又是多少?在這之前是不是要思考戰鬥難易度?還是道德?

  思考沒有結果,抬起頭,充滿血跡……的臉。

  「靠!」突然冒出來的畫面,讓人感覺從噩夢中驚醒,但除了最後的部分,這個夢的意義是甚麼?

  「醒了嗎?醒了嘛!」

  斯卡蒂抓住塔古,拼命搖,原本就受傷的身體,根本抵不住這樣的折騰,很快的又失去意識。

  鴞走入房間,看到眼前的狀況,立刻逃避關上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床上的人已經口吐白沫。

  「妳再不停下來的話,估計特蕾莎等等又要過來了。」

  「塔古!」停下動作時,才注意到人已經昏過去。

  鴞無奈,搞不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是愛他還是想要害死他。

  「妳去找特蕾莎吧,我有些東西要跟塔古說。」

  「他才剛醒來就要工作嗎?」

  「沒辦法,我們時間很少。」

  見斯卡蒂離開後,塔古慢慢從床上坐起,全身劇痛,看了一下身上,全都包著繃帶,胸口還隱約有點喘不過氣。

  「她變了很多,不過原因都是因為你太寵她,以前不早就破口大罵?」說完順手把一個牛皮紙袋交給塔古

  「這是?」

  鴞示意直接打開,都是有關井的資料,翻了幾頁後,出現神話種的相關資料。

  所到之處均出現強烈光芒,並帶著黃沙滾滾而來,沙子確定為金沙,確認可飛行,並伴隨著噪音,從聲音移動的速度知道應該個體相當笨重,另一種可能是不需要特化飛行速度。

  「光芒?金沙?可飛行?笨重?」

  「對,但沒有影像。」

  塔古曾經聽過一則傳說,聖物為太陽神的化身,作為人們護身符的形象,經常伴隨著亡者,希望保護過往之人。

  但除了第一點,其他沒有根據,過往之人亦為死者,還是說神話種移動的原因是在保護死者?

  「鴞,妳知道聖金龜嗎?」

  「公會有做過推測,可是神話中沒有伴隨財富與風暴的傳說。」

  「金沙嗎?」

  伴隨著問題,再次翻了手中的資料,有頁寫著異常事項,第一條寫著,歐洲人士來往的數量比起同期多了五成,需要調查原因。

  塔古思考著,這件事情好像跟神話種有甚麼關聯性,歐洲是最大的黃金出口區、金沙、還有先前奇怪的夢……有著關聯性,但沒有理由,必要性的理由是甚麼?

  「想到甚麼了?」

  「好像有關聯性,卻沒有必要性,如果金沙的部分是真的,那身為黃金出口地的歐洲會受到影響?再說了,有可能馴養鋼獸?」

  基於推測上,因為害怕金價受影響,而聚集俄國,根本沒有合理性,先說鋼獸的馴養沒有可行性,更別說是神話種,有必要把人力全部移動?

  搖頭,沒有頭緒,鴞看著他思考沒有結果,轉身離開。

  「你先好好休息吧,這兩天發生太多事情,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讓你跟上。」

  房間安靜下來,環顧四周,塔古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整個裝潢都是原木為主,看來已經完全搬到斯卡蒂的家。

  身上纏滿繃帶、胸燜,想要離開床不太實際,光是支撐起身就全身刺痛,慢慢躺回床上,剛閉上眼睛,有人有敲門。

  斯卡蒂進入房間,身後跟著一個人,消瘦的身體穿著樸素的西裝,看似普通的男人,雙目卻炯炯有神,被盯上的人都會不自覺地低下頭。

  塔古很熟悉這個男人,立刻嘗試拿起旁邊的劍,卻根本沒力氣握住。

  「斯卡蒂?這是甚麼意思?看起來並不像為了結婚而把他綁來。」

  斯卡蒂沒有回應,她很清楚自己在做甚麼,帶金龍財團的總裁來見塔古只能在這個時候而已,現在躺在床上,才不會有過激的反應。

  「打算結婚嗎?斯卡蒂是不錯的女孩,你的眼光一直不錯。」

  「我跟你沒甚麼話好說,請你離開。」

  塔古厭惡這個男人,他旁觀蕾莉的死,總是俯視一切,把一切都是籌碼,至始至終……都對蕾莉的死後悔。

  其實塔古跟這個男人的想法是一樣的,只是所在位置不同,所以看事角度也不同,兩人同樣為蕾莉的死自責,塔古也深知這點,即使如此,也不可能冷靜與之對話。

  房間內陷入沉默,但斯卡蒂為什麼要把男人帶回來?

  
  幾個小時前,斯卡蒂來到內城的公墓,這裡林立著許多墓碑,方尖石碑上刻著許多名字。

  這裡是拾荒者公會所使用的公墓,只要隊伍死亡超過六人,都會在這件立石碑,作為紀念,不過通常到這裡的隊伍,基本上都已經解散,十人中少了六人,隊伍的營運也完結。

  她看著其中一個石碑,上面刻上九個名字,最下面刻著大大的電鋸圖樣,就是她背上的武器。

  「只有我一個人活下去沒關係嗎?」

  十個人的隊伍,為了掩護斯卡蒂,全部陣亡,那是一次進入古代區的任務,最終以失敗告終,而她的隊伍為了拖延時間,是自願的,每個人英勇上前……

  因為塔古受傷,斯卡蒂沒有平常的冷靜,她很自責,在那個危險的瞬間沒有做出行動,這間接迫使塔古需要保護她。

  「為什麼只留下我一個人?哪怕多留下一個人也好啊。」

  過去也是,如果沒有朋友的幫助,或許她也會在這個石碑上也說不定,在最痛苦的時候,看到了塔古與蕾莉的相處。

  為什麼那個隊伍只有兩個人?為什麼那麼開心?兩人彷彿閃耀著光芒,將那股溫暖傳遞給周圍的人。

  於是在固定的地點等待兩人的出現,觀察著兩人,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突然有好幾天沒看到兩人,她知道兩人出遠門前都回來暴龍商店購買物資,但這次沒有,隔天就接到關於塔古的任務。

  「我的幸福,到底是甚麼樣?」

  先前兩人的相處,讓她感覺現在的幸福好像就是偷來的一樣,沒有實感

  「幸福早就在妳身邊,不過很快幸福就會跟夢一樣消失。」

  一回頭,一個穿著樸素的男人對著她說話,她認得這個人,站在這個城市頂端的男人。

  「海爾斯.卡爾芬?」

  「看來有人好好記得我的名字,不過妳不在意嗎?塔古為了蕾莉殺了半個外城的人……」

  「甚麼意思?」

  「萬一蕾莉再次出現呢?妳能保證塔古一定會選擇妳嗎?」

  斯卡蒂沉默,她很清楚這五年來塔古的狀態,即使看起來沒事,蕾莉也在回憶中不停的侵蝕著塔古。

  同時,她自己也很害怕蕾莉出現,這個問題斯卡蒂比任何人都清楚,究竟會選擇誰?這個答案肯定不是自己。

  「看來妳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那問題來了,如果可以趁現在確認呢?」

  「嗯?」

  「帶我去見塔古。」說話的同時拿出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金髮女人。

  「蕾莉……」

  「我要找到蕾莉,妳不是也想知道答案?而塔古是最適合的人選不是嗎?」

  先不說能力,塔古作為立場是正確的,就算找到人又如何?能帶回來才是重點,而塔古就是那個能把人帶回來的人,卡爾芬深信如此。

  「來吧。」

  斯卡蒂必須有個答案,不管如何都需要,她愛塔古,起初只是一個嚮往,慢慢的,開始關心塔古的狀況,之後擔心、佔有都出現了,這不是愛情是甚麼?她沒有其他答案。

  那為什麼害怕蕾莉出現,卻還要尋找蕾莉?感情會隨著時間加深,痛苦同理,萬一蕾莉突然出現,而塔古果斷放棄斯卡蒂,那時候痛苦的是誰?比起那樣的長痛,她選擇短痛,在現在關係還沒有確定的時候。


  房間內,卡爾芬先打破沉默,拿出照片,金髮女人,面無表情地站在人群中。

  塔古拿起照片,隨意看了一眼,丟回棉被上。

  「給我看這個做甚麼?就一張照片就想跟我說蕾莉還活著?活著又如何?五年了還不夠嗎!」

  「不只這張照片,照片的數量超過你我的想像。」

  塔古沒有說話,迷惘,心中只有迷惘,發誓殺了卡爾芬,結束這一切,現在對方卻找來說蕾莉還活著,他該怎麼面對這五年來的執念?該怎麼面對先前承諾?一切瞬間變得混亂。

  「都出去。」

  「塔古……」

  斯卡蒂想要說點甚麼,看見塔古那混亂的眼神之後,千言萬語吞回肚子裡,此時才意識到她的選擇心上人痛苦,最初是她逼迫塔古選擇,如今卻又要放棄選擇,失神、落寞、混亂,這些同時浮現在塔古臉上,讓斯卡蒂本能地想要逃離這裡。

  兩人打開門,卡伊夫跟特蕾莎站在外面,前者手正打算摸門把。

  「怎……」

  卡伊夫剛開口,被一手推開,斯卡蒂落寞的眼神讓前者閉上嘴,只能看著兩人離開。

  
  斯卡蒂沒有跟卡爾芬繼續交流,甚至連人甚麼時候離開都沒有注意到,剩下她一個人走在街上。

  街上的人比平常還要多,人聲鼎沸,把井封掉的問題開始顯現,拾荒者沒有目標,開始有些人滋生問題,騷擾店家,不滿無法下井的人群跟公會人員起衝突。

  竊竊私語的人群討論著俄國的未來,還有討論著這裡與歐洲的差距,有牴觸;有同意;有等待。

  有個醉漢撞到了斯卡蒂,想要開罵,看見她那雙血紅的眼睛,反而愣在原地,被隨手扔了出去,結果這個舉動讓醉漢的同夥圍了上來。

  「煩死了。」

  斯卡蒂眼含殺意,讓這些人立刻退卻,收起原本凶神惡煞的態度,慢慢讓出一條路,沒有人敢擋住她。

  畢竟白髮紅瞳這個特徵整個俄國沒有幾個人有,首先能讓人想到的就是身為會長的卡伊夫,再來就是斯卡蒂。

  至少在俄國,沒人會去招惹斯卡蒂,謠言總是傳得飛快,斯卡蒂的破壞力不說,光她跟塔古在一起這點就讓人退避三舍,五年前的慘劇沒人忘記,但實際上又能怪誰?人只是被貪欲誘惑鋌而走險,只是這條路上會失去生命而已。

  斯卡蒂繼續漫無目的地走著,身邊的一切都無法引起她興趣,直到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一頭金髮的背影,立刻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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