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家準備考試,閒暇間整理書桌的抽屜,找到一封高三時我寫給半年後(也就是大一)的自己的信。那封信是2016年寫的,當時大一看了還沒什麼感觸,反而是四年後的現在,突然感受到時間的巨輪在轉動。
「哈囉!不知道你現在過得好不好?念醫科應該很忙吧!XD」信的開頭是這麼寫的,殊不知大一的醫學生都過得跟米蟲一樣,頹廢又懶散。
大一時看這封信,心裡頭有點罪惡感;但現在都要升五年級了,看到這句就會回想起這四年來啃過的書、準備的考試,想起那些提心吊膽擔心考試有沒有及格的焦慮心情,當時的罪惡感變成了踏實。
「唸指考的時候,一直想著暑假要寫小說、看漫畫、畫圖、經營巴哈,但結果我應該什麼也沒做吧……」果然自己還是最了解自己,考醫師國考前我也一直幻想暑假要做一番大事業,要寫文章、要畫圖、要練琴,結果整個暑假還是什麼也沒做。
「偷偷問你下:我有變成指考榜首嗎?我有上我想念的校系嗎?我有沒有認識什麼高富帥?」看到這幾句,就知道當時的自己最關心的就是這些事情啦,很單純、很幻想,但也很可愛。
雖然當時總覺得自己可以考上很好的學校,總覺得自己可以過著每天跑社交的大學生活,總覺得自己可以發展讀書以外的事情,但最後還是因為現實而讓夢想有所改變,漸漸的成為自己當初也沒想過的樣子。
信的第二段是這麼寫的:
「許了很多願,可是有多少會成真都是未知數。又或者說,成真多少取決於自己的努力吧?當我們越年輕,可以供我們做白日夢的未來就越多。」
高中的時候,我曾經想過未來要當科學家、要當研究人員,最後決定要當法醫。那時候也就很單純的想說,如果我去填醫學系,就算不想當醫生了,還可以轉職去做研究,或者改當法醫也不錯。
但是最近去查資料才發現,法醫研究所要唸五年,國考及格率又不高,法務機關又很少開法醫的缺額;再來,台灣的法醫又分成醫學系背景或醫學相關科系背景(也就是非醫學系背景)的這兩種,國外並不承認非醫學系出身的法醫,如果要取得國外也承認的資格,以後還要先成為病理科醫師才能再去當法醫……
但是我自己又不喜歡病理科,而且唸了醫學系才覺得比起當法醫,還是比較想當一般醫生。如果可以在當醫生的同時斜槓當法醫,那我可能還會考慮這條路,可是有很多現實的考量,讓我放棄法醫這個選擇。
成長或許就是在適應現實的過程中,一條條的劃掉自己最初的夢想。
「也許最後你不見得會走上殷切期盼的道路,但至少最後,一定一定不要對自己的過去和所作所為後悔。人生不能倒退,所以往前走的時候,要找到對的方向,一步一步紮實地走下去。」
看來我以前就不喜歡莽撞的過生活,也不喜歡每次做了蠢事之後,在深夜時分悔恨自己當時的愚蠢。我還滿訝異高三的自己,居然會對未來、對人生有這麼多看法。
小時候對未來有很多美麗幻想,現在的自己也會想著未來要過什麼樣的生活。
我小時候想當作家,(差點就要去唸文組了,)大一點又覺得理組才是生命歸宿,轉而想當科學家,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選擇當醫生。
成為醫學系的初心者之後,又開始在想自己要成為什麼樣的醫生。覺得外科不錯,可是也覺得內科有其優點;不知道以後要待在大醫院當教授大老,還是回老家接手診所比較好。
有時候又在想,人生也就只有一次,這輩子只當個醫生好像又很可惜,一直在尋找有沒有管道可以提升自己的價值,或者是充實生命的興趣。我甚至也有在想,是不是要去考個研究所來唸,畢竟我就是喜歡學習。
最後用信裡的末段來下結語:「希望現在的我會喜歡未來的你,而未來的你,會走上現在的我意想不到的美麗燦爛的未來。」
僅此紀錄現在對未來的目標和幻想,也許以後再回頭看看現在的文章,會有另外一番感觸。
(隨文附上一張在醫院休息室隨手照的、要拿去交作業的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