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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１－那是名仙君
作者：斯邁爾★│2020-09-14 23:18:46│巴幣：0│人氣：127
黎明破曉時刻，冰冷空氣因即將升起的朝陽而泛起一片白霧，連雞鳴都尚未響起，僕役房最幽暗角落那破布毯子便被翻了開來。
冬日於這個時間點最是冰冷，整個夜晚他幾乎是昏昏欲睡，一半是因為寒冷，一半是怕睡了便再也起不來。
明明一個十歲孩兒，身子板卻比同齡孩子仍是小了個尺寸，冷得直打哆嗦的身子，上下兩排白齒不停打顫。
呼出一口白霧也並沒有覺得溫暖一些，乾脆地睜開雙眼直起了身子。
那過長的前髮遮蓋了他半張面容，看不清雙眼，但小小年紀卻有著高挺鼻樑、薄潤唇色，如若笑起來，任誰都會誇他是個潮氣蓬勃、眉目清秀的孩兒。
然而如今他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
面對依然陰暗的天色，他摩擦雙臂，再次呼出一口氣，而後多套了一件縫補多次的衣衫，走出屋外準備一日之始。
冬至。
挨家挨戶無一不在準備著過節，有些娘子在外頭戳揉著紅白兩色的圓團子，有些孩子們在外嬉戲熱鬧。
站在藥鋪掌櫃前的他不知是羨慕抑或是難受，眼前的景象，不過前幾年都還是他的日常。
「唷，小烏子啊、來，藥抓好了，一樣三碗水煮成一碗啊。」擦了擦手上方才因燒柴火而烏黑的小手，將銅錢遞給掌櫃，低頭謝過後匆匆離去，並沒有聽見店鋪內那些長嘴婦人的三言兩語。
「唉呀、這孩子真懂事啊，看來不過七八歲呀？怎麼穿得如此薄涼？可憐唷。」
「是前幾年在街上賣身葬奶娘那孩子啊！」
掌櫃雖壓低了聲音，人卻湊的近，鎮上大小事他都能從任何地方清楚知道一二，繼續八卦著說：「聽說最後是讓趙家那三小姐撿回去啦！」
「趙家？」
那夫人露出疑問的眼神，思考數秒：「可是從西鎮搬來的那鹽商？不是說許過人家了麼？怎麼還撿了個孩子？也不怕人說閒話麼。」語畢便露出了嫌惡的嘴臉，孩子不懂事，怎麼連長輩都不懂得避嫌。
「聽說是給庶子當了小廝。那家嫡子啊，是個破病子，這不、每天都來抓藥回去呢。」
掌櫃的揮了揮手，提起那庶子也是覺得噁心，再次開口：「那趙家庶子怕是覺得嫡子活不長、仗著自個小娘受疼愛，還當真以為未來掌家，整日為非作歹的，方才那孩子都不知道在街上被揍過幾次了！」
掌櫃將藥材用紙包好，三個捆一起，收下了錢兩：「而且夫人還不知道呢？原來訂親那家子、說是不知招惹了什麼人啊，好好一間大宅院一夕之間全被燒光啦！人都沒了，還訂什麼親啊！」
今日白晝甚短，明明已到了辰時那日光卻還不很是明亮，但他小巧步伐卻是越走越快，雖說今日也是冷冽想來二少爺不會早起，卻還是必須在他起床前回去才行。
不管如何，那人總是有理由可以對他拳打腳踢。
果不其然，他前腳剛從側門進去，便看見二少爺在轉角跟幾個小僕嬉鬧，一發現自己，便走過來。
他趕緊護著藥，頭也不抬整個人趴在地上：「二、二少爺安好。」
一腳直接踹了下來，昨日的傷還疼著，他一聲都不敢悶哼，帶著鄙視聲音便從上頭傳來：「搞什麼東西，抓個藥這麼久？跑去哪兒混！若大哥病更重了，還不為你是問！」
「不敢，小人只去了約半炷香——」話尚未說完，踏在他身上的腳又再次踢了下來、聲音主人更顯憤怒道：「說你慢便是慢了！你還當自己是大少爺呢？」
他咬緊下唇不發一語，對於那些如雨點般落下的傷害，不喊疼不喊痛。
是的、于他而言，如今這些已是日常了。
沒什麼好委屈的。
「二哥哥？」遠處傳來軟糯的喊聲以及緩慢踏近的腳步，趙二少嚇得再次用力一踢，小聲急促：「還裝死！快起來！少讓雲歌覺得我欺負你！」
他從地上爬起，拍了拍滿身泥灰，低頭作揖。
一名女童從另一處轉角走來，一身桃色裙衣甚是可愛，一對亮麗雙眸，頭上兩個小包頭，細長辮子隨著走路而晃著的腦袋搖擺。
看見幾個人站在這，還有自家兄長及另一個人，開心的漾起笑容走到跟前，他彎身一拜：「三小姐。」
女孩一個努嘴，雖是抱怨卻也不強求的小聲：「不是讓你像從前一樣喊我雲歌麼。」她牽起了他的手，歪頭詢問：「你跟二哥哥在這做什麼呢？娘親說煎藥等不到你，我便來尋你了。」
趙二少爺直接被無視，又擺了個不滿的眼神瞪著人接著語氣充滿哀怨：「雲歌就不是來找二哥哥玩了？」
「二哥哥今日不是要找二夫人背詩詞麼？二夫人方才還找你呢。」趙雲歌拉著小烏子離開：「我先跟哥哥去煎藥了！」
當看不見二少及小廝們，趙雲歌又再次笑了起來：「哥哥，今是冬至，就寢前到咱院裡吃些湯丸子再回去休息可好？」
他瞇起眼睛，覺著那笑容實在太過亮眼，雖知道女孩沒有那個意思，那面容卻與趙二嘲笑自己的樣子莫名重疊在一起。
輕輕將對方抓著自己的細嫩小手移開，並不回應、他低頭再次一拜後便離去。
趙雲歌對著走遠的身影，將雙手圈在嘴邊：「別忘了你昨日答應晚點兒陪我出門哦。」
自三年前那件事而後，原本開朗的人一瞬就變得如此沉默，年紀還小的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只要那人還能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變好了。
－
他急急忙忙將藥包帶到廚房，因為方才那一齣而晚歸，早膳早已過了，討了一顆饅頭墊肚子，並將煮好的湯藥請小廝送去大少爺房內，他才急匆匆回自個榻床拿了一袋東西準備出門。
今日會跟著三小姐外出只是想順道去看望奶娘的墓，他每年攢下來的銅錢基本上都是拿去買祭祀用的物品，卻覺得怎麼都買不夠好。
將包袱背在身上，他一邊掰開饅頭一口一小嘴吃了半顆，一邊往大門走去，將剩下半顆收起來，還不知中午能不能吃到東西，先留著也好。
經過大廳旁小道，裡頭傳來了談話的聲響，看來今日有客人到了。
「……是真沒有？」一道好聽的聲線傳來，令他無比好奇，探頭探腦的從側邊木窗望進去。
平日只有趙主母接客，今卻是連趙先生也一同在堂上。
背對他的是兩位白衣青絲袍衫的男子，那一席裝扮看起來價值不菲。
手持一柄寶劍綁著高馬尾的青少年位於另一名以金色簪子固定髮髻、長髮及腰的成年男子身後。
似是四方其中一派的仙家道長。
以那衣衫上青絲來看，應是東方蒼旭門。
突地，那名青年轉過頭朝自己方向看來、一道目光尖銳，他緊張地躲起來而後慌慌張張的向大門等待自己的三小姐走去。
「無妨，那本尊改日再來訪，或許屆時夫人會想起什麼。」
那悅耳的聲音再次出聲，揮了手讓青年別在意窗後的孩子，一拜道別揮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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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海王 One Piece＊－。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