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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夜中跟著哈提克瓦穿過錯綜複雜的小巷,一連轉了數個彎之後,這才抵達了一間看似無人的廢墟小房子中。
「小心腳邊。」
在哈克提瓦提醒了聲之後,時千河這才藉著破掉屋頂透進的月光,依稀能看到不遠處有根反射著光芒的絲線。
以時千河對他們的理解,這八成是什麼陷阱觸發器,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
用暗號的方式敲了敲斷垣殘壁下的一扇鐵門之後,門漸漸打了開來,一個獨眼獨臂的老人斜揹著一把戰鬥步槍,警戒地看著時千河等人。
「她們兩個是之前在教會待過的,沒問題,另外一個大概是走失的小孩子,沒有什麼威脅性。」
「沒問題?」
「沒問題,要是惹出什麼麻煩的話我會處理的,何況以你的能力,也不需要怕區區一個小女孩吧?」
「你知道我是怕有人想藉著他們……」
「追查到這裡?就這個行是之下還有誰會想管那種東西啊?也不想想不久之後這裡都要被夷平了。」
「……哼,也是,小鬼們!少給我添麻煩,老實點!」
獨眼獨臂老人說完,轉身走進了門內。
「跟上!」
哈克提瓦第一個也踏進那個漆黑的門扉之中,很快的時千河也沒有任何猶豫,就揹著時千辰走了進去。
「欸?!等……等等我啊!」
哈絲黛兒對門內的黑暗有些害怕,加上不久之前才遭遇過那種事情,不由得心生疑慮,然而若是繼續被拋下在這裡,恐怕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幾番天人交戰之下,最後也只能自暴自棄似地一咬牙,一起走進了門內。
門後是一個長長的階梯,很明顯當初應該是逃生用的通道,通往地下室。
越是向前走,一股刺鼻的味道就逐漸變的濃郁,時千河他們總算瞭為什麼這個地方被稱為「臭水池」。
「久了就習慣了,別擔心,對身體沒有害處。」
哈克提瓦對時千河說道,就像把他當作自己的弟弟在照顧一樣。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地下製藥所,很多藥物在凱蘭特崑區沒有,就算空頭資源也不會發放,有相關知識的人就會在這裡自己靠著手頭上有的材料合成,過濾系統又很簡陋只能過濾有毒物質,卻無法中和氣味,所以一年到頭都是這個味道。」
時千河點點頭表示理解;掌握了情況之後,心中越發不安起來。
為什麼教會的大家要轉移到這裡來呢?明明這裡距離小教會有不短的距離,而且還明顯不會是孩子們喜歡的地方。
難道說……
「哈克提瓦……那個、難道說大家……」
「……你等等就知道了。」
哈特提瓦的臉色忽然沉下來,迴避了這個話題,這讓時千河不祥的預感更加濃烈。
獨眼獨臂老人放下手中的提燈,用力推開了兩扇厚重的隔離門之後,久違的電燈光線刺進了眾人的瞳孔中,讓早已適應黑暗的他們不禁瞇起了眼。
「快進去吧小鬼們!」
甫一踏入室內,大量的貨架便映入眼簾,不過上頭都是雜亂的器具、破損的包裝盒,以及許多大大小小不成套的老舊隔離服。
「雷伊先生,我回來了,你看看我帶著誰回來了。」
哈克提瓦久違地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一邊走進了儲藏區一角的辦公室內。
一聽到「雷伊」這個名字,時千河立刻意識過來,他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那位一直在小教會看診的老醫生,便快步跟了過去。
然而才剛走進辦公室內,眼前的景象便讓他愣住了。
被哈克提瓦喊作「雷伊」的人,此時只不過是全身纏滿繃帶、甚至只剩下一隻右手的傷患而已。
「唷……這不是小千河……跟小千辰嗎」
雷伊用虛弱的聲音回應道。
「雷伊先生……您這是……怎麼……」
「呵呵,沒什麼……說起來……小千辰受傷了?哈克提瓦,把醫療箱拿來。」
「是!」
聽到來自雷伊的指令,哈克提瓦馬上迅速地執行,為他取來了一個已經有點泛黃的醫療箱。
「抱歉了……我這個樣子……沒辦法親自處理,時千河、哈克提瓦,你們聽著我的指示動作……」
接下來只不過是花了大約十分鐘而已,時千辰的嚴重骨折就立刻被雷伊與時千河、哈克提瓦處理完畢,打了麻醉藥的時千辰也睡得很沉,這對許久沒有休息的她來說也能算是好事一樁。
處理完時千辰的傷之後,雷伊便看向了不遠處手足無措的哈絲黛兒,開口問道:
「這孩子是誰?沒看過的孩子啊……」
「路上撿到的,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孩吧?不知道怎麼進來的……」
哈克提瓦看相時千河,期待他能給出什麼解釋;時千河看了一眼哈絲黛兒之後,猶豫了一下是否該說實話,但最後還是決定全盤托出:
「她是布蕾思之城貴族的女兒,叫做哈絲黛兒的樣子……」
「就這樣?」
「就這樣。」
本來期待時千河說更多的雷伊搖頭嘆了口氣,向哈絲黛兒招了招手。
哈絲黛兒早就因為雷伊目前的外觀而驚恐萬分,即使對方作出了善意的行為,自己也不可能貿然靠近。
「喂!雷伊先生在教你!你什麼態度──」
看不順眼哈絲黛兒反應的哈克提瓦馬上出生喝斥,但卻被雷伊先生制止:
「好了,哈克提瓦……抱歉了,貴族的哈絲黛兒小姐,你初次來到凱蘭特崑區,受到驚嚇了吧?」
彷彿早就已經洞穿了哈絲黛兒的內心,雷伊輕輕笑了笑,溫柔地說道:
「別害怕,這裡沒有人會害你……應該說從以前到現在都一樣吧,整片凱蘭特崑區,也恐怕只有這個領域是安全區了。」
眼見對方釋出善意,哈絲黛兒也稍微放鬆了些:
「你……是誰?」
「雷伊,雷伊‧摩門哈爾,凱蘭特崑區少數幾個醫生之一,之前曾經在這些孩子們的孤兒院任職。」
「那、那你這是……怎麼回事?」
那過於恐怖的外觀還是讓哈絲黛兒心生忌憚,雷伊只能聳聳肩:
「抱歉,讓你看到了丟人的一面,不過這也沒辦法,如果不是使用無菌繃帶包覆全身的話,我大概很快就會因為細菌感染而死去。」
「欸?!」
時千河吃了一驚。
「雖然現在用了無菌繃帶,也只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我大概活不過這周了……能在最後看見時千河你們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什……什麼意思?雷伊先生?」
時千河激動起來,想要伸手去觸碰他,但卻被哈克提瓦阻止了:
「全身大面積燒傷,已經沒有什麼完整的皮膚了……是那些襲擊教會的傢伙們幹的……」
說到「襲擊教會」的時候,哈克提瓦的臉孔甚至都因為憤怒與贈恨而扭曲了起來。
「哈克提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離開之後到底……難道是那些恐怖份子……」
「雷伊先生,能告訴時千河嗎?」
雷伊無言地點了點頭;哈克提瓦便轉向了時千河,無比認真地開口說道:
「你誤會了,攻擊我們的……確切來說是攻擊整個小教會,殺害修女以及其他孩子們的,是布蕾思之城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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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下周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