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深刻的恐懼感,從表皮滲透至骨頭的戰慄感。
覺得和怕的瞬間下意識的想要往反方向離開,卻發現身體動不了。
堂娜小姐的結界消失了,本來以為是這樣,其實是結界以驚人的速度在往腐龍的反方向萎縮著。
而在原地不動的我被被拋下。
「糟糕了…得想個辦法…」自言自語也吃力了起來。
意識一點一點的消亡掉,首先是腳、再來是手。
然後視覺也消失了,聽覺跟觸覺…
對於突然消失的這些感官,我沒有到惋惜,反倒是覺得安逸。
說起來我是誰?
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大姊姊!」一個孰悉的聲音撞擊了過來,感官恢復了,視覺、觸覺、聽覺。
我被撞回到了堂娜小姐的結界裏頭。
而把我推進來的是一直半人半鹿的生物,看起來奄奄一息的跪坐在結界外頭。
鹿身的部分跟我方才看到的巨大麋鹿一樣散發著刺眼的白色光芒。
我認的出來這個是誰,是路爾尼。
「路爾尼!」我大喊著眼前的半人半鹿的生物的名字。
「不可以過來!」半人半鹿狀態的路爾尼站了起來,她受傷了,光芒有些黯淡的鹿身身上有一個區域看起來被甚麼東西燒到一樣,一片焦黑,而且焦黑的區域還向裂痕一樣的擴散到剩下的鹿身,導致光芒一點一點的在下降。
「大姊姊太弱了,這個黑色髒兮兮的東西你撐不住的」路爾尼表情痛苦的說道。
「快點回去吧,爸爸媽媽也說了吧,觸犯了禁忌的路爾尼,基本上之後都會以怪物的姿態活著了」路爾尼緩緩的講道,一絲絲的無奈跟哀傷感傳了出來。
「為什麼不再和我們商量…?」我難過地問著路爾尼。
「一開始總覺得再來這個森林,再看到那個朋友的話,總會知道些甚麼…」路爾尼低下頭沉默了一下。
「然後我就懂了,看到這巨大的怪物,我終於理解那是甚麼東西…」路爾尼身為人類的半身開始流下了眼淚。
「那個是死去的人類小孩…被不知道甚麼人從現世帶來到秘境」
「什…麼?」一時之間的資訊量太大,眼前這災難的化身,是出自人類之手?
「我的朋友正在那個怪物裡面活著,我想要讓她不再痛苦下去」路爾尼說完,用半身是人的部分緊抓住皮毛的鹿身部分,作勢要施展甚麼的樣子。
「快點離開吧大姊姊,我有自信打敗這傢伙,只是到時候再麻煩你們…」路爾尼化沒有說完,再次變回巨大的麋鹿狀態,但與方才不同的是,巨大化的麋鹿顏色不再是那麼的潔白,部分區域還被詭異的紫褐色給覆蓋。
嗚嗚嗚嗚嗚嗚嗚—低吼的聲音從麋鹿化的路爾尼口中響出,且這次還伴隨著掠食者狩獵的吼聲。
我懂得,那是威爾森提到的神性不確定狀態的異變,路爾尼正在一點一點的被那骯髒的瘴氣影響著,最終等到那詭異的紫褐色覆蓋全身的時候,恐怕就是自己身為鹿王族的記憶可能都全部被消滅掉,變成一頭完完全全的怪物。
「就沒甚麼…沒什辦法嗎…?好不容易到這邊了」看不知不覺的我的眼淚也流了下來,我不懂路爾尼到底為什麼可以願意為了那個朋友放棄甚至是家人的部分,但此刻的我卻對這份完全幫不上忙的情感感到不甘心。
為什麼?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某個人的指引的話,我到底為什麼會到這邊?
為什麼我沒有辦法拯救眼前的那個女孩子?
為…為什麼…?
「哼…哼…」緊咬著牙,我怒視著前方腐化的龍,但卻仍是只能無能為力的看著它和路爾尼廝殺。
「所以說,我這才討厭小鬼嘛」孰悉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了出來,隨後森林發生的巨大的震動。
前方的腐龍被震動弄倒了。
不,再仔細看的話,是腐龍腳下出現的無數的地面裂痕導致它陷落了進去,除此之外,裂痕中還不斷閃出紫藍色的火焰,是犬之助在隧道裡面施展的,一樣的東西。
不過這個火炎則充斥著破壞、殘酷的氣息,盯著的話彷彿精神也會被焚燒殆盡一樣。
「唷~篠耘大人,一切還安好嗎?」犬之助右手行著禮的對我輕浮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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