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神一目連。
右眼被繃帶纏著,只露出左側金色的眼眸,流淌著孤冷。
青黑色髮絲垂落及腰,身邊總跟著一隻與祂相襯的白龍。
天津神之一,天津彥根神之子,天照大神的孫子。
祂來了,祂走了,若即若離是一種不為誰的態度。
據說,祂所經之處會受到狂風破壞殆盡,可是,碰到暴風時向祂大聲祈求卻能化解。
一次,路過遭受洪水侵襲的村莊,祂聽見了村民的祈禱,於是獻出一眼阻止這場本應無可挽回災難。
目前仍帶著小白龍到處亂走,因為失去一隻眼所以有點虛弱,但還是隨意的雲遊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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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春末的天氣已經有點悶熱了,不過一目連並沒有太多的感受。
身為天津神之一的祂並不容易受到人界天氣的影響,這點變化對祂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但是,祂卻會被人類哭嚎時求救的聲音給吸引注意,撕心裂肺的那種……
「嗚嗚嗚——救命呀!哇嗚嗚嗚——我不要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好可怕,誰來救救我!嗚嗚嗚⋯⋯」
一目連現在就在觀察眼前這位大約7、8歲的小女孩。
當祂一如往常路過和其他眾多村落一樣的小農莊時,聽見了她的聲音,嚎啕大哭的聲音。
這個年幼又狼狽的小女孩,她癱坐在河流中央的大石頭上,一個人哭泣著。
她似乎很想離開那裡,但又害怕跌進河流中而不敢亂動的模樣令祂覺得十分有趣。
不過……
當一目連看著這不到腳踝的河流,還是沈默了一會:
『原來人類那麼脆弱嗎?』
『會害怕這樣,既不急又不深的河流?』
『而且還嚎得那麼慘?』
祂思考了一會,還是決定在一旁的河岸現形,乘著風來到女孩面前。
看著呆愣愣的女孩,祂心情很好的笑了一秒,只有一秒,然後開口說:
「你求我吧,你求我我就幫你。」
小女孩似乎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愣了差不多一分鐘後,才機械般的回應,說道:
「你是誰……?」
一目連看著女孩,有些疑惑的歪了頭,才說:
『風神一目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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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目連覺得祂被欺騙了,祂無奈地站在一旁。
這個女孩,根本是個只是個反應過度的孩子,
當祂使用祂的權能,操弄著風把女孩從河流中央送回岸上後,她竟然興奮的直接穿過河水衝回石頭,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祂。
「再來一次!」她眼神亮亮的。
說好的害怕呢?
假的!
祂冷酷的直接把女孩丟進河裡,高冷的瞥了她一眼,就往河流的反方向走了。
女孩急忙從河水中爬了起來,濕答答的跑著追了上來。
「欸!你說你叫一目連是嗎?我可以叫你連連嗎?」
「你真的是神嗎?我還沒有看過神呢!」
「我們交個朋友好不好!你好厲害呀,再讓我飛一次好不好哇。」
「拜託嘛!連連、連連!」
一目連冷傲的手一揮,就這樣從女孩面前消失了,無聲無息,彷彿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一般。
但是,祂看著一臉困惑四處尋找自己的女孩,不知道為什麼,祂最後還是決定在這個村莊逗留幾日。
也許,是因為這個地方風景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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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洪水要來了……」
「我們要死了嗎?」
「已經三天了……我們死定了啊!」
絕望的話語、崩潰的氣氛、失落的表情……好像已經看不見任何希望了。
少女望著村裡大家的模樣,不禁流下了淚水。
連續幾日風雨不斷,洪水侵襲了他們的村莊。
他們跑上了一旁山上的山洞裡避難,然而洪水卻沒有退去的趨勢,反而一直淹了上來,大雨也不斷的落下。
她憶起了和大家生活的點滴,她隨著醫師爺爺一起入山採藥,和一群朋友們爬山玩水,和住在鄰家的青梅竹馬吵架鬥嘴……
她不想要失去這些啊!
她想要救他們,然後繼續活下去,無論開心也好、生氣也罷。
「——可是,沒救了,他們死定了。」
就算很不想承認,但少女的心底也是那麼說的。
突然,一陣風吹來。
不是外頭暴雨帶來的狂風,而是另一種……溫柔的輕風。
她突然想到,那句承諾。
神的承諾:
『你求我我就幫你。』
她脫口而出:
「祈求吧!求一目連,只要祂出現我們一定可以得救的,祂……一定會救我們的。」
「是啊,那位大人一定還在村落裡的某處,祂一定會豪不吝嗇的幫助我們。 」
如同好久以前,幫助她一樣。
祂是一位溫柔的神袛。
雖然外表冷酷,但內心卻比誰還要更加溫暖。
村裡的大家相看了一會兒,紛紛低下頭閉眼合掌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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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最後是這樣的:風神祭出了一眼阻止洪水,從此村莊的村民過著平安快樂的日子。
可是,最後誰也不記得了:有個傻姑娘在大雨遲遲未停的情況跑了出去,失去了一條尚且年輕的性命。
在風神猶豫的時候,用一條勇敢的生命救了村裡所有的人。
對於神明來說,獻出自己的一部分去拯救這些脆弱的人類是一件愚蠢的事。
一目連聽著村民帶著希望的祈禱,猶豫了:
祂是風神,只掌管風,若是越界了,必要要付出代價。
祂沒有必要為了這些生命短暫的生靈而犧牲自己。
在村民越來越絕望的時候,而雨勢卻越來越滂沱的時候,少女不顧一切的跑出了山洞。
「一目連大人!聽得到嗎?」
「是不是雨太大您沒聽見我們的聲音呢?……連連……救救我們好嗎?」
「忘了你是風神,不是雨神……所以是沒辦法嗎?」
「聽說要回應祈禱是要祭品的……是因為我們沒有祭品嗎?」
然後那位少女沈默了好久才開口:
「……那麼就我吧。」
在風神疑惑的瞬間,少女抿著唇往洪水中的急流跳了下去。
心中最後一句話語是:
「請救救我們的村莊,我溫柔的大人呀。」
少女用自己當作祭品,為了拯救她所愛的村莊。
傻姑娘。
祂才不是一個溫柔的神明。
風神阻止了洪水,然後離開了這個被肆虐過卻堅強的村莊。
當村民回到村莊,努力重建時,祂才意識到那位傻傻奇怪的女孩真的消失了。
她的身影不再出現在這些人類之中,仿若從未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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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那次的洪水災難,也過去了好幾年。
人們逐漸淡忘了這位曾經拯救他們性命的神明。
他們慢慢地都離開了這座村落,供奉風神的神社也漸漸荒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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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目連輕輕的碰了一下自己原本右眼的位置,然後走了。
無聲無息,彷彿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一般。
和自己的白龍,化作一陣風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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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創作陰陽師系列的小說
有點不知道這樣的風格會不會打動陰陽師迷
其實我之前有一段時間也喜歡《陰陽師》這款遊戲
不過因為種種原因所以退坑了
最近雖然有想要回坑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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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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