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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紋傳奇:殘念〈六〉

作者:異域百合│2020-08-22 15:30:37│巴幣:0│人氣:65
冬雨綿綿的晚間街巷,連路邊貓狗都躲去避雨而不見蹤影,
寒冷的雨滴彷彿有意志似的,濕冷氣會從衣縫中鑽入,朱絲黛身著防水的連帽大衣還帶著手套,依然不自覺重複拉緊衣口。
「哈啾!」她沒有預料到晚上會下起雨,冷氣不斷的奪去她的體溫讓身體忍不住打哆嗦,只能拼命靠緊手上的油燈想借著燈火來取暖,雖然這無疑是無用之舉。
這條路上的路燈還未換成電燈,還是得靠點燈人固定時間點亮的油燈,大概是點燈人沒有注意到油量,有幾盞路燈燈油明顯快要燃盡,雨中微小的燭火僅能勉強照亮路燈周圍。

朱絲黛將身體藏入巷中,掏出懷錶藉著油燈光線勉強看出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此時對街發生過命案的空屋房門無聲的緩緩開啟,生怕驚擾鄰居似的。
門從中走出一位金髮女子,身著黑色連身喪服洋裝,頭戴的黑色遮陽帽帽沿寬大,帽下左側的蕾絲幾乎遮住女子半張臉,但她臉部輪廓跟男子身旁的女子有些相像。
「茱絲蒂姊姊…」
喪服女子沒有額外穿著保暖衣物,她彷彿感覺不到寒冷,撐起僅能遮蔽一人的小黑傘,在冬雨中的街道漫步前進。

朱絲黛保持約十五到二十公尺左右的距離跟著朱絲蒂。
她的計畫很單純,發生命案的空屋本身是間集合公寓,所以有前後側門跟安全梯等相當多的出入管道,她跟瑟莉亞只要安排朱絲蒂每日不固定時間先穿著日常服從不同的入口進入房內,晚上讓換上喪服,固定從命案現場散步到墓園,然後設定幾條暗巷由瑟莉亞接風幫她換上其他衣物後離開。或甚至不從空屋而是鄰近幾條街道的置物櫃、倉庫出發。
靠著部份隨機設定來製造幽靈夜巡的假象,她負責注意朱絲蒂夜巡時身旁是否出現嫌疑人物,要是有記者跟拍要小心別讓朱絲蒂的真身在記者面前曝光。
不過因為跟拍的記者本身是聽聞靈異事件而來,所以朱絲黛只多下了一道命令,要朱絲蒂看見手持相機的人的時候,張開平時不會睜開的空洞左眼,配合抓撲過來的動作跟猙獰的表情,多數人看到就會嚇的逃跑…至少昨晚那兩個記者就被嚇的飛也似的逃進了市區。

「這個方法主要是利用靈異現象造成話題,給警方壓力,好重啟偵查,」討論計畫的時候瑟莉亞這麼說,「真的能引誘到相關人士或是兇手只能說純屬運氣好,知道嗎?」
朱絲黛不是很喜歡這種消極的態度,目前實行起來除了兩個人生活變的日夜顛倒之外整體都很順利,她希望瑟莉亞能多抱持一些信心。
依照計畫,朱絲蒂應該要在前面的路口右轉回到命案現場附近的,結果她竟然左轉網商業區走了過去。
「不會吧?又來了嗎?」朱絲黛跟了上去,但她沒有馬上追上朱絲蒂而是繼續保持距離跟在對方身後,接著是一連串熟悉的左拐右彎,朱絲蒂走到了她生前工作的香水店前面,注視著緊閉的店門口。
『回來吧,姊姊。』朱絲黛輕拍朱絲蒂的手掌同時下了命令,朱絲蒂轉過頭時臉上的神情讓朱絲黛整個嚇一跳,那泫然欲泣的表情跟她半前年在雨中看見的哭泣的神情一模一樣。她沒能做出什麼反應,只是看著朱絲蒂接受命令後乖乖走回去空屋的背影。
朱絲黛不自覺的蹲下來摸著她的左腳小腿,這幾天符文圖案已經在不知覺中佈滿整隻小腿,朱絲蒂也越來越像活著時候的模樣,就差在沒辦法作出自我表達跟其它需要經過思考的創造性行為
『如果讓符紋佈滿全身的話,究竟有沒有機會,姊姊會復活過來?』
朱絲黛想著這個沒有人可以解答她的問題,走向今天跟瑟莉亞約好的地點。

朱絲黛發現,有個形跡鬼祟的人影偷偷跟在朱絲蒂跟後,夾在兩個人中間。
那人身材高壯,跟她一樣穿著防水大衣帶著禮帽,手上僅提著提燈,沒有帶相機跟閃燈這種紀錄工具,所以應該不是記者,而對方似乎是第一次跟蹤人的樣子,笨拙的不想被朱絲蒂發現在那邊閃躲的模樣,整個生澀的舉動甚至連朱絲黛都看得忍不住想笑。
不對!現在豈是笑出來的時候?!
『真的有人在跟蹤!?』
朱絲蒂還要再稍微繞個路才會走到瑟莉亞指定好的地方,朱絲黛趕緊抄捷徑先一步到她那邊。

「妳確定不是看錯或誤會嗎?」瑟莉亞的臉與其說是驚訝,更多是不可致信。
「真的啦!我看著那個人跟著姊姊走了三條街,還記得妳當初在地圖上畫出來要我命令朱絲蒂姊姊走的路徑嗎?」
「我記得,而且還應妳的要求特地想了幾個比較繞、一般人不會走的路,好發現跟蹤的可疑人…士……」說完,瑟莉亞進入沉思,半晌沒有反應。
「瑟莉亞姊姊?」依照時間,朱絲蒂應該快要走到她們這來,這讓朱絲黛忍不住出聲叫喚。
「啊,抱歉,我、我沒事。」瑟莉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先道歉,「今天朱絲蒂更衣完後妳跟她就先回去,我想辦法探聽看看那跟蹤的人是什麼背景。」
「只有妳一個沒問題嗎?那個人可能就是犯人吶!」
「不用擔心我。」藍綠色的金屬刀刃自瑟莉亞的左手衣袖內伸出,像隻小動物一樣像朱絲黛點點頭後馬上就縮回衣袖內,「論金屬符紋力,我還算是有點自信,放心吧。」

瑟莉亞走出巷子口旁的金屬加工倉庫,那是約好今晚夜巡的終點,雨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停了,她走到對街的路口側身藏在暗處觀察,沒多久朱絲蒂就出現在視線內,而那個朱絲黛口中說的禮帽男也確實跟在她身後幾公尺遠的地方。
瑟莉亞四處看了看,發現路中間剛好有個流浪漢用棉被包著全身,縮在一個有遮雨棚的公寓門口前睡覺。
她趕緊走到流浪漢身邊搖醒他,流浪漢在睡的正好的時候被吵醒,整個火氣上來準備對叫醒他人口出惡言的前個瞬間,一枚白花花的銀幣貼在他臉前,「幫我做件事,事成後再給你一枚,做的好的話兩枚。」
流浪漢看到銀幣整個人醒過來,趕緊伸手抓過錢幣深怕錢下秒就飛了,然後他抬頭上下打量瑟莉亞一番,瑟莉亞身上的穿著整潔、剪裁貼身,至少是中產階級以上的小姐。每天起床都在跟生活博鬥的他已經顧不得這淺棕色頭髮的小姐要做的事的目地,只想趕快把錢賺到手。
「…要、要我做什麼……?」
流浪漢話剛說完,瑟莉亞就直接抓起他的衣服領著人到路口。
「看到那個穿大衣帶禮帽的傢伙了嗎?」瑟莉亞伸手指著跟在朱絲蒂身後的男性,流浪漢點點頭。
「你就對那個人做你平常做的事情,去跟他乞討。不過稍為死殘爛打一些,最好能弄掉他的帽子或摸走什麼的東西,我將看你做的程度決定要不要再多給你一枚銀幣。」

事關多一枚銀幣,幾乎等於十天份的餐錢,流浪漢很拼命的在跟那個男人拉扯,
「請大爺您行行好!!」
「搞什麼!?這個死流浪漢!走開!」
流浪漢不單只弄掉那頂禮帽,甚至還扯掉了男人的圍巾。然而這個舉動惹的男人生氣的揮拳直接灌在流浪漢臉上,流浪漢被這一拳打得滿臉是血,抓著圍巾慘叫著逃回他原先睡覺的路上。
男人撿起掉在地上的禮帽,整個跟蹤行動被突然打斷的他眼看已經找不著朱絲蒂人影,氣的在原地剁腳。
一連串的舉動瑟莉亞全看在眼裡,男人禮帽下的是頭深棕色頭髮,後頸處綁著小撮辮子,僅靠這些特徵實在難以辨認對方身分,不過她看了一眼流浪漢搶來的圍巾末端後就笑著掏出兩枚銀幣塞給對方,圍巾上有用刺繡繡出來的名字縮寫:『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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