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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成為情侶，熟悉又陌生的尷尬。
不小心的肢體碰觸、無意間對到的眼神、對方的一抹微笑……
一切一切是那麼令人心跳不已。
原先被稱作「曖昧」的舉動。
也因為有著雙方身份的認可，而變得不一樣了。
好想，就這樣告訴全世界——
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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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交往了，可是——
之後呢？
我們該做些什麼？
牽手？
擁抱？
接、接……接吻？
好像怎麼辦都怪怪的啊！
明明關係更靠近一步了，但兩人之間的相處卻像退了數步。
一舉一動都變得更加地唯唯諾諾。
好想再多做些什麼。
做些只獨屬於「我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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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相處，持續到交往後的第六天，星期五。
放學。
今日女孩收書包收的特別慢。
我也跟著減緩收拾的速度。
等她，一起回家。
慢吞吞的收拾，換來的是同學們一個個離開，最後教室裡只剩下我們。
女孩走了過來，輕輕敲了我的桌子。
我擡頭看向她。
「欸，我們明天去約會吧！」
女孩露出一貫燦爛的笑容。
自然而然地說出讓我臉頰瞬間發燙的話語。
「什、什麼？」
我的雙眼瞪大。
「總之就是這樣。我們明天要約會哦！」
女孩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好。」
我的腦中迅速想過一遍明天的行程，什麼都還沒安排。
「哼，你怎麼能讓女生來邀第一次的約會呢？」
女孩帶點嬌嗔道。
「嗯……抱歉……」
我尷尬的騷了騷腦袋。
「好啦，那明天就麻煩你了哦。我親愛的男、朋、友。」
女孩說完後，似乎想要帥氣地朝我笑一笑。可一對上我的視線後，竟害羞的撇過頭。
真是的。明明是打算撩我，自己卻先紅了臉——
這也太可愛了！
「交給我吧。」
腦子就像裝飾品一樣，我滿懷自信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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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後，我才開始後悔。
盯著手機螢幕發呆，像盯著無字天書般，
無解。
糟糕，第一次約會要去哪裡？
遊樂園？咖啡廳？電影院？
一定要找一個能讓她印象深刻的地方。
可是礙於財力，東刪西扣後。
就沒什麼地方了。
啊——約會地點什麼的，真是太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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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當天。
「欸，我們今天要去哪裡？」
女孩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要去市場把你賣掉哦。」
我帶點壞心地笑了笑。
「哼，你敢賣？」
女孩翻了個可愛的白眼，威脅。
「不敢不敢，這麼可愛，我怎麼敢？」
我笑著道。
「油嘴滑舌的傢伙！」
女孩加快了腳步，耳尖紅通通的。
我跟了上去。
假裝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她瑟縮了一下，卻沒躲開。
涼涼軟軟的，好舒服。
可以這樣牽一輩子，然後不要放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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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約會，我們來圖書館？」
女孩看著眼前大大的「圖書館」三個字，語氣滿是不可思議。
「不可以嗎？這可是我找了一個晚上，精心挑選出來的……」
我帶點委屈地看著女孩。
「呃、好！當然可以！」
她似乎被我突如其來的反應嚇到，連忙應聲，拉著我的手進去圖書館了。
事實證明，昨晚看到的文章好像蠻有用的——
會向女友撒嬌的男生，大部分女生會覺得很可愛。
嗯，女友應該是屬於那個「大部分」吧？
低頭看了看兩人交握的手，想到自己剛剛的表現——
這到底是什麼羞恥的遊戲。
好想把自己埋了。
可是心中卻縈繞著絲絲甜蜜。
突然覺得，偶爾撒嬌這樣似乎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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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幫你嗎？」
我看著眼前奮力踮腳的女孩，強忍笑意。
「不用！我、我快拿到了、只差一點……」
女孩繼續努力的伸直手臂。
我稍微目測一下，還差兩公分。
過了幾分鐘，女孩終於面對自己不夠高的現實，轉頭看向在一旁看戲的我。
「幫我。拜託。」
我半帶點玩笑的道。
「親一個當酬勞？」
女孩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好好好，我幫你拿就是了。」
真是的，好兇呢。
忍不住手癢摸了一把女孩軟軟的頭髮，才認命的幫她拿書。
《煙花》？這是什麼奇怪的書名？
「嗯，給你。」
我將書遞給她。
女孩卻不接過，反倒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低頭看向她。
「怎麼了？」
女孩認真看了我一眼，像是下了什麼很大的決心。
深呼吸一口氣後，踮起腳跟，迅速的碰了我臉頰一下——
以唇。
當我愣神之際，她立刻抽走我手上的書，轉頭就跑。
嗯？
我剛剛，是被親了嗎？
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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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地自書櫃抽了一本書，走到女孩身邊，坐下。
有意無意的碰了碰剛剛被蜻蜓點水的地方。
其實太快了，沒什麼感覺。
也許下次應該……
等等等等，打住！
這是什麼危險的思考。
完全，難以專心。
於是我索性不看書了。
看你就好。
女孩似乎感應到了我的視線而擡頭。
圓潤的杏眸一與我的眸對上，她便瞬間將頭埋進書裡。貌似在當鴕鳥。
隱隱然聽到什麼——
「我到底在做什麼、我剛剛一定是瘋了、啊啊啊啊——」
糟糕，怎麼更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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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每天都更喜歡對方一點，
累積足夠的喜歡之後。
是不是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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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成績差距。
即使女孩拚盡全力的讀書，最後我們仍考上不一樣的高中。
「怎麼辦，我們不能在一起了。」
女孩哭著道。
「我……可以放棄那間學校。」
我摟著她，安撫似地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背。
女孩卻大力地推開了我。
「不要……不要為我放棄你的夢。」
我認真的看著她晶瑩的眸，開口。
「我的夢是你。是和你一起。」
沒有你的日子，我該如何是好？
此時女孩突然笑了，像往日一樣燦爛。
「那麼，你可以等我嗎？大學。我會找到你的。」
我將女孩拉進懷裡，頭埋在她的髮間，悶悶地道。
「好。」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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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這麼以為，我們會走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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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高中後，課業比預料之中的還要繁多。
高一的時候，還能勉強維持著兩人晚上的約會。
牽著手，在公園裡悠哉地散步聊天。
可高二的時候，卻幾乎沒辦法了。
少女成為了糾察，而我是社團幹部。
作業、報告、社團、未來出路……
每樣事物都在一點一滴榨取我們的精力。
我們都累了。
看著她強撐著疲憊的身軀和我見面，連笑容都帶著顯而易見的疲倦。
我怎麼能不心疼呢？
「你今天好好休息吧。我還要處理社團的事。」
我輕輕抱了抱她。
「嗯。對不起。」
少女低聲的道歉。
「沒關係。」
沒關係，我們只是累了。
很快。很快就會和以前一樣了。
……
事與願違。
幾次之後，我們便沒再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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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等到少女的燈關了，才去睡覺。
這樣默默的守護，
隨著時間的流逝，變成是我對你最後的歉疚。
喜歡。
真的有那麼喜歡嗎？
那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們對於對方的喜歡，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我，還喜歡你嗎？
我質疑著自己。
在夜深人靜中，我迷失了方向。
突然體會到——
我似乎，不再對你心動了。
冷漠，是我無聲的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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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燈還亮著。
傳了封訊息給你：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未讀未回。
所以，
你這次又是為了誰，而點上了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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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好久沒約會了呢。明天一起去煙火大會吧！」
許久不見的少女，傳來一封簡訊。
「嗯。」
我送出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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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想當初我就是在這裡和你告白的呢……」
少女一路上說著我們之間的過往。
像是在道別。
我一路點頭附和，沒什麼表達。
真正道別的話語，只需要一個人來訴說就好。
兩個人來說，反而會交織成不捨。
如果說出來，你會好過一點，那就交給你了。
我只需要安靜的當個旁聽者。
「這是，最後一次看煙火了。」
少女朝我笑了笑。
是什麼時候，她的笑容不再像往常絢爛地令人心動了呢？
我想，是從我放手的時候吧。
煙火的聲音響起那刻，意料之中的話語，緩緩地自櫻唇吐出。
「我們分手吧。」
早就知曉結局的我，絲毫感覺不到心痛，漠然地點頭。
「嗯。」
我淡淡的地道。
在煙火絢爛中，我們放開彼此牽了五年的手。
走向人生中，再也沒有彼此的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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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久嗎？
說實話，以當前人類的壽命來看。
不久。
它只不過等於——
六十個月。
一千八百二十六個日子。
四萬三千八百二十四個小時。
以及——
以十七歲的年紀而言，近似三分之一的生命歷程。
五年，不多。
真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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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盡頭是漠然。
或者是因為兩人的漠然，才將感情消磨殆盡？
這場感情的是非對錯，
早已模糊不清。
不見影的煙火，見證了兩人戀情的絢爛；
而絢爛的煙火，訴盡了兩人戀情的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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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走進圖書館。
長髮折射著窗戶透進來的陽光，顯得少女更加優雅且高不可攀。
「啊，還是和以前一樣呢。」
少女撫著一排排書櫃。
順著記憶，來到熟悉的區域。
擡頭一看，那本《煙花》還在同一個地方。
以自己如今的身高，再也不用少年幫她拿書了。
少年，那個住在自己回憶裡的少年。
也該走了呢。
少女踏著略顯沉重的步伐離開。
將一絲淡淡的眷戀連同書本塵封於木架上。
是我們如此貪婪，翻開了故事的下一篇。
卻怎麼會知道，是個沒有結局的未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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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
綻放於夏日夜空的花。
其實早該隨風而逝了呢。
創作內容
夏日煙火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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