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豪已經在醉倒邊緣,為了讓事情好辦一些,吳朗直接把他給昏迷了。他把哲豪的手臂橫越自己頸部,拖著他走出餐廳。
蔥哥眼見此幕沒有作聲,但是緩下抽菸的動作,神情看起來有些不安。
「蔥哥,有什麼事情是我該知道的嗎?」吳朗問。
「不要插手……但你不會聽的吧。」蔥哥的嗓子突然像破了洞一樣,盡顯滄桑。
吳朗把哲豪暫時丟在地上,從西裝口袋拿出一包進口菸,抖出一根湊到蔥哥唇邊。蔥哥盯著愣了幾秒,最後丟下手上的菸屁股,選擇接受。
「好像有件很大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我卻還要自己一個一個人問。」吳朗幫蔥哥點了火,自己也抽一根。「……我不喜歡這樣,蔥哥。」
「本來沒有人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啊。」蔥哥深深吸進一口菸,「你妹也是很可憐啦……但就是她讓整件事情變複雜的。」
「告訴我。」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啊。」
吳朗靠上身後的養殖缸,靜靜點掉煙灰,用沉默來回應蔥哥。很快的,他就大嘆一口氣,抬起圓臉,眼珠幾乎要被糾結的眉頭給擠不見。
「這小子,特別孬啊。」蔥哥踢了一下仍舊不省人事的阿豪。
「又不是第一天的事情。」
「我是指去年,吳洺她去……把小孩拿掉的時候。」
「別突然說這個啊,你讓我又想把他宰了。」
吳朗輕蔑的語氣讓蔥哥畏縮的乾咳了一下。雖然他算是在吳朗的成長過程中參與最多的角色,但是早在很久以前就逐漸不認得他了。當年那個隨口嚷著要把自己老爸給宰掉的小伙子,現在看起來真的會一動念就把阿豪給宰了。
「那個小女生,你沒有問過她是從哪裡來的?」
「有,但問了等於白問。」
吳朗突然停頓了一下。他知道蔥哥在猶豫,不是不能說,而是不想當著他的面說出來。
「蔥哥,我剛說過不喜歡被蒙在鼓裡對吧?但我有預感,我也不會喜歡你接下來要說的事情。」
「那能不能就這樣放過我?」蔥哥露出苦笑。
「不如你別再猶豫了,長痛不如短痛。」
兩人同時將菸湊近唇邊,吳朗跟著蔥哥的步調吸了又深又長的一口,始終在空燒的憤怒於眼眶內翻騰,嘴裡吐出的彷彿就是其所產生的廢煙。
「十個月啊──從吳洺去拿掉,到那個小孩出現,差不多是十個月。」
想當然爾,蔥哥說這話時沒膽看著吳朗的臉,因此他錯過了吳朗人生中為數不多感到動搖的時刻。
「那照原本的計畫,要怎麼把她送走?」
在問出口之前,吳朗就已經猜到了答案。事情只會往更壞的地方發展,從來都是這樣,沒有例外。
「送走?哼,送走只是漂亮話,實際上就是要她死啊。」
※
吳朗拖著哲豪橫越漁市場,來到坐落於一片緩坡上方的土地公廟。還沒接近時,群聚在廟口的青年們站了起來,個個面色不善。
「我來找廟公的,沒你們的事。」吳朗把阿豪拖到他們面前,「照顧一下你們家少爺?」
「沒有人揍過我們的人還敢過來這裡的。」十幾位青年以扇形散開,逐步包圍住吳朗,其中最年長的一個挺身出來說道:「別忘記你已經不屬於這裡了。」
吳朗靜默,漠然凝視他的臉。領頭青年身後的小弟們沒有作聲,倒是有許多球棒及敲棍在柏油路面摩擦的聲響。
「都散了吧,這沒有意義。」
「你以為輪得到你說?自己送上門來還想說服我們不動手?」
「當然,打你們只是在浪費時間,對我一點意義都沒有。」
聽著眼前此起彼落的輕蔑笑聲及咒罵,吳朗也跟著露出笑容。他拉開領帶,脫下西裝,露出由皮具繫在腰側的手槍。青年們頓時噤聲,有幾個人甚至已經反射性地準備逃跑。他看見自己稍早放回來的那個高中生,那副被嚇得魂不附體的表情令他感到格外可笑。
吳朗拔槍高舉空中,此舉讓大概一半的人轉身就跑,一點牽掛同伴的意識都沒有。剩下的人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們不是緊張到動不了,就是根本被嚇傻在原地。但是吳朗接著緩緩俯身,將槍置於地面──然後一腳向外踢開。
「一起上來啊,不然我要過去了。」
領頭的青年抄起鋁製球棒就要衝過來,然而在他動手之前,一個人影叫停了這場衝突。
「別打!讓他進來!」
出聲的人是廟公家的么女,芷榆。穿著國小高年級的運動服,手拿一根藤條氣急敗壞的出來擋在吳朗與其他人之間。青年們面面相覷,滿臉錯愕,卻意外的聽話。
「你把我哥怎麼了?」女孩的藤條指向吳朗下巴,她踢了踢仍然不省人事的阿豪,後者只發出一陣呻吟。
「他喝醉了,我只是帶他回來而已。」吳朗聳肩,「謝謝妳出來解圍,省了我許多麻煩。」
「別誤會,我爸現在要見你,你們之後怎麼打我可不管。」芷榆接著轉向青年們,用同樣高傲的口吻命令道:「你們也不要一直擠在這裡,別人都不敢進來了啦!」
「不跟他算這筆帳我不是男人啦!」領頭的青年大吼,「什麼麻煩還不都他們家兩個爛貨搞出來的?為什麼我們還要忍?」
吳朗信步晃到一旁拾起手槍和西裝,看著大概是廟公一家裡面最有骨氣的這位女孩。芷榆面對自己兩倍高的血氣青年們,揮舞著藤條像是趕羊一樣,把他們從廟門口的空地往漁港趕去。
「囉嗦!我給過你們時間了,自己沒把握好要怪誰?給我下去!」
燃燒不完全的感覺盤踞在胸口,吳朗點起一根菸,掛著冷笑對青年們送出挑釁的目光。如果他辦完正事後他們還想打,他隨時奉陪。
「帶路嗎?」吳朗問芷榆。
「我跟你很熟嗎?自己進去啦。」芷榆嫌惡的皺起眉頭,用藤條抽了一下吳朗的小腿。
土地公廟是棟獨立民宅的一樓延伸,是個向前突出的窄小空間。繞過門口的巨大香爐後,室內僅由神桌上的蠟燭點亮,陳舊的福德正神像面目斑駁,罩住祂的壓克力方箱也佈滿污漬。
吳朗掀開神像側邊牆壁上的滾珠簾幕,廟公一家的客廳映入眼簾。窗戶逆向透進的陽光為家具及雜物勾勒出輪廓,廟公本人就坐在視線的正前方,與檜木造沙發一同在濕氣中腐朽。
「吳朗啊……我們上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你兒子把我妹的肚子搞大的時候。」
「是啊……那你應該跟他談過了?他沒能說服你?」
「你教子無方啊,憑他現在這蠢樣,什麼都幹不了。」
廟公從喉嚨深處發出痰音厚重的笑聲,拄著拐杖的雙手止不住顫抖。他向後躺進沙發,讓陽光照亮了臉孔;那是一張漁夫的臉,粗糙、黝黑,還有各種心血管疾病流竄的痕跡。
「就說了,我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會是芷榆。」廟公的雙眼佈滿血絲,黯淡又乾縮,對上吳朗卻絲毫不顯畏懼。「你在抽那是什麼菸?也給我一根吧。」
吳朗取下自己叼著的那根,往下彈到他腳邊。菸頭還在燒著,白煙在地板上沉澱,吳朗坐上廟公對面的沙發,面對自己年輕時追隨的這位老人。
「你知道我是來問什麼的。」
「我知道嗎?對了,你有沒有見到芷薰?她聽到你回來可高興了。」
「那個女孩是什麼東西?你們家到底在隱瞞什麼?」
「你也三十好幾了,怎麼還沒結婚呢?真的找不到的話我們家芷薰也可以考慮一下啊?」
吳朗在一瞬間揪住廟公的汗衫領口,老人孱弱的身子被向前甩,雙臂無力的撐著桌子,場面並不十分好看。
「我煩了啊,廟公……你是不是也活得不耐煩了?」
「煩,我煩,但可惜我還在等人到齊,你也要一起等。」廟公壓著嗓子說,臉部因呼吸困難而漲紅,表情卻沉著依舊。
吳朗仔細端詳了一番廟公的臉孔,最後推了一把讓他倒回沙發內。如果說要等人,那應該就是個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會面過的勢力。
──是政府的人,不會錯。
吳朗按緊身側的手槍,聽見土地公廟門口傳來芷榆招呼人的聲音。廟公顫抖的手伸往桌面,從角落拉出三只瓷杯,往裡頭斟上熱茶。
「不用這麼緊張,大家只是談一談。」他對吳朗說。
「我不知道,還是叫你女兒暫時離開好了?」
吳朗回頭,正好迎上一位女子走入客廳。她穿得一身黑,鼠灰色的長髮彷彿能夠在室內飄逸。女子的年齡與吳朗相仿,她骨感的臉部輪廓令那雙大眼更顯奪人目光,吳朗可以看見裡頭翻攪的執念──是個難纏的傢伙,和他一樣。
「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們,」女子舔了一下嘴唇,視線聚焦在吳朗臉上。「然後……我猜你就是吳洺的兄長了?」
吳朗感受著槍托的顆粒緊貼掌心,但臉上卻不自覺擠出一個獰笑。幹他這行雖然不是沒有過,但他真的很少能夠遇見同類。
「我猜妳就是能給我答案的人?」
「啊,答案──要是我的話就不會這樣說。」女子走近,坐在廟公的那張沙發另一端。
「我是來談判的,因為這答案需要我們同心協力才能找出來。」
「客套話就省了。」廟公主動切入話題,比起面對吳朗的威脅時,他現在反而表現出更多情緒。「妳敢過來就代表有方法不是嗎?直接做就是了。」
「我什麼都還沒說,別擅自決定。」吳朗反駁,把手從西裝內抽出來,刻意讓眼前的女人看見。
「既然這樣,何不從我先開始?讓我替你們分析一下採取各種方案的利弊吧?」她的雙眼炯炯發亮,不知何時手裡已經多了張名片。「畢竟為民服務是政府公信力的來源嘛。」
吳朗接過那張名片。純白的霧面厚紙卡上只印了三個英文字母,V.C.D。翻到背面,簡短的列著連絡電話以及傳真地址,下方標註了中文名稱:國家異變控制局。
「所以是真的?政府控制了這個地方?」
「我個人不喜歡用控制這個說法,『保護』應該會貼切一些。」
「但這寫在你們的名片上啊。」吳朗冷冷地說。
女子在這種情況下竟還被逗笑了。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啪的一聲拍在桌上。
「看清楚了,這就是這座漁港存在的目的,把不該被生下來的東西給送回大海裡……本來應該是這樣啦。」
照片內的是一個被裝在巨大水箱內的生物,長約一米二,看著像是條豆腐鯊。不過,牠身上沒有任何魚鱗以及紋路,光滑的宛如人類肌膚一樣。牠的頭部並不像隻魚,而是從魚腮的部位漸變成為一張人臉,有著乾瘦的輪廓,以及空洞的眼窩。
「這是什麼?」吳朗問,但廟公一臉不舒服的向後躺進沙發內,看似想起了什麼事情。
女子眨了眨眼睛,「就是神明呀。」她語帶挑釁的回答。「最初的發現是在五十年前吧?幾位漁民捕捉到了這個玩意。然後當天晚上,那個靠海的小村莊死了二十多個人,死法都是都被麻繩綁在碼頭,放乾身上的血來餵魚。」
「這看起來不像五十年前的照片。」
「因為這是一個禮拜前拍的。」
吳朗盯著照片中的生物,牠沒有眼珠,卻好像正在透過相片回瞪他的視線。
「妳剛才說生下來……被誰生下來?」
廟公彷彿到這時才想起自己身上也有菸,他粗暴地從菸盒中挖出一根來,顫抖的指頭卻怎麼也點不著打火機。
「這一次,是你的妹妹。」女子不帶任何猶豫地說出來。
「胡扯,她去墮胎了,這和她沒有關係。」吳朗立即否認,速度快得不像話。
然而,吳朗發現她竟然在笑,那是種會在無意識之中露出的笑容,蒼白又嚇人,讀作人心幽暗之處浮上表層的那一瞬間。
「我想接下來由你來解釋會比較好吧……大哥?」
廟公沉默不語,蠟黃的目珠迎上吳朗。他像把乾枯的柴薪,抱著必死的決心往火堆裡跳。
「我守護這裡三十多年了,吳朗,從你出生開始就到現在。你知道為什麼嗎?」
「守護?會不會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吳朗嘲諷道,「至少我不記得有被你保護過。」
「不,你是我保護下來的,甚至連吳洺也是。我讓你們能夠順利出生,而不是死在你媽肚子裡。」廟公的口吻輕描淡寫,字句沉重異常。
「我不明白。」
「你原本也不必明白。但我其實很驚訝,這件事情竟然能瞞到現在。這個地方被政府給控制可不是亂說的啊……是吧?」
廟公望向女子,眼神裡充滿幽怨之情,那不是憤恨,而是受害者對加害者的偏執與恐懼。
「發生在你們漁港的現象,我們內部其實只會用案件代號來稱呼。不過為了方便理解,我喜歡叫祂們許願機。」女子用手揮開飄到她前的二手菸,「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麼發生的,只是我們觀測到,每隔一段不固定的時間,這個區域的胎兒死亡率就會不正常飆高,而高峰期過去十個月,這玩意必定會從海裡被撈上來。」
纖細的長手指在吳朗面前戳向照片中的生物;吳朗注意到女子的手上滿是疤痕,有新有舊,看起來都是利器所致。
「我剛才說的五十年前那一次,那就是紀錄中的第一起。之後的間隔從五年到十年不等,必定會出現一次。這些許願機最危險的地方在於,祂們會變成人類兒童的模樣,像隨機殺人魔一樣到處去實現在地居民的願望──但是結果通常不怎麼好看。」
「所以你們都在秘密謀殺孩童嗎?幹得真棒。」吳朗俯身向前,語氣中帶有無庸置疑的輕蔑。
然而,女子只是淡淡一笑。
「一開始是這樣……不過我們找到了更好的方法。」
廟公把手上的菸屁股彈到吳朗腳邊,雙手拄在他的老人杖上頭,十只交疊,面色鐵青。
「我許了願啊,吳朗。」他孱弱的手臂青筋暴起,交錯的指節全都泛白。「這座漁港所有會被犧牲來換成許願機的孩子……讓他們都是我的孩子就好。」
吳朗雖然表現出攻擊性強烈的樣子,卻仍仔細分析著被丟過來的資訊。到這裡,他總算明白了一件事情。
「你是在做損害控制。」他這不是在詢問,而是在道出從來沒有人知曉的事實。
「五個從來沒機會見到世界的孩子,我親手殺了他們,每個人兩次。」廟公的語氣始終保持平靜,好似他已經永遠不會再有情緒。
「那麼你當初的願望,用什麼形式擦槍走火了?」
意外,意外總是會發生,而且越變越糟。原來這不只是吳朗的人生經驗,而是籠罩著整座漁港的詛咒。
「我老了,那個願望擅自傳了下去……換我兒子來背。」
這就是了,人生從來不會讓他失望,吳朗找到了他這次回台灣的最終目的。
「讓我猜……你本來想自己把那孩子處理掉,但是有人從中攪局,還讓吳洺知道了這件事。」吳朗同時觀察著對面兩人的動向,預判接下來的對話。「就是妳吧?」
「我不否認一開始有點難看,不過可別搞錯了,也是老人家先來求救,我才會出面的。」女子沒有對吳朗的動作表現出恐慌或甚至是驚訝,直到此刻還是顯得游刃有餘。
「講重點。」吳朗開始收緊壓迫的力度。
「總而言之,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像往常一樣把孩子給處理掉,然後這個願望從此就由我們廟公的長子來接手。再過個幾十年等到他也人老精盡了,再傳給他的後代。然後第二個……我怎麼感覺你不太想聽啊?」
「因為我感覺妳想要冒點險。」
「說是冒險嘛……多少有一點。不過理論上,我找出了一個能夠讓大家安全下庄的許願模式──只要執行正確的話,搞不好有機會讓漁港徹底擺脫許願機哦。」
希望是最要不得的東西,好比毒藥。希望會讓人喪失面對危機的判斷能力,捨棄傷害控制的停損點,跌入欲望與機率的深淵之中。
而等在最後頭的,往往只會是重摔落地後的徹底絕望。
「這事還沒對其他人說過,對吧?不然沒道理你手下的人還想要把那女孩抓回來?」
如果照吳朗所想,是廟公先向控制局求救,於是眼前的女人帶了第二解方過來,並且煽動了吳洺,要她認自己的女兒。天知道吳洺在這個計畫裡扮演什麼角色,不過總體來說,知道整個計畫的,目前為止就三個人。
「那是我唯一的兒子啊!難道我連想讓他單純過日子都不行嗎?」廟公的姿態完全就是在求饒,這讓吳朗厭惡至極。
「怎麼不讓哲豪自己決定呢?搞不好他意外有骨氣也不一定。」
「這和他沒關係──」
「那也和吳洺沒關係。」吳朗打斷廟公的話,「告訴我,那些懷你孩子的女人知道嗎?別在我面前裝受害者,受苦的人根本也不是你。」
「哎呀……談判破裂了嗎?」女子異常鎮靜的態度也令吳朗惱火,她要不是藏有殺招在身,就是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不過對他來說,該做什麼已經相當明確。
「抱歉,我不可能讓吳洺冒這種風險。」
吳朗拔槍,冰冷的槍管筆直抵上女子眉心。
後記:
寫著寫著總會覺得,我這不是都在用些已經被用到爛的點子嗎?只不過東拼西湊出一個還順眼的東西罷了。不,說不定在某些人眼裡還很礙眼。劇情也認真構思了啊,我只是想要寫些見面三秒即刻開幹的東西,為什麼又想要把自己很難駕馭的元素往裡頭塞,根本自找苦吃。
老實說,愿城一開始的構想只有兩點。一,我想要寫超能力要素少的超自然戰鬥;二,我不想要他看起來像是在抄血源詛咒。前後兩條時間線的設計讓章節安排總是很彆扭,也覺得有些對不起讀者,會不會因為更新速度不快而讓人很有斷裂感?多少會的吧,只希望我在自圓其說這一點上至少能做好,讓故事不至於有太多破綻就行。
然後是例行推坑時間。《地獄樂》真的好看,我尤其佩服作者對於陰陽調和這一概念的運用(有看的人應該懂我在說哪裡)。這不是在用紳士的角度看,我認為,能用故事設定的內裡連結起讀者的愉悅,這就是能讓外行人看出作者才華與苦心的時刻。而且我好喜歡這部作品的畫風,那些獵奇的東西實在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