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喝了咖啡,僅僅只有兩口,便讓我整晚睡不著。
輾轉中我聽到門外頭正在打雷,爬起來掀開了窗簾布向外看之際,突然一陣青白電光閃過,隨之而來的是沉重的雷聲。
稍微去了外頭觀賞了雷公的大鼓演奏後,我眼皮不太沉重的回到了房間內睡覺。
在床上,我閉上雙眼,用了腹式呼吸法,專注地注意著自己的一呼一吸,打算先靜心之後再睡覺。
說來很神奇,前些日子的靜心不是被腦中響起的聲音干擾,就是被腦袋蹦出的各種畫面嚇到,導致靜心不太順利。但這次的靜心卻感覺比前幾次要更進步許多,感覺上就是更加地平靜,更加能夠專注於自己的呼吸,就算腦子浮現了什麼畫面,響起了什麼聲音,我也只會輕微的嚇到,而不是一整個心跳加速導致脫離狀態。
總之今天的夢便發生在我靜心之後了。
不知不覺間,真的就是不知不覺,我原本在靜心,等自己注意到時我便已經發生了睡眠癱瘓。
這次的睡眠癱瘓感覺有些沉重、壓抑。我的胸口像是在深海中,被從四面八方來的水壓擠得緊繃不已。
雖然從前早已發生過無數次這種事,但這次遇到我還是有些害怕。
我幾乎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因為那個感覺非常真實,就像是泡在一股濃稠粘液的現實世界中。
我的腦袋天旋地轉,意識就像是被什麼人拽著轉來轉去一樣,那股離心感就像在坐雲霄飛車一樣真實不已。
我意識到了,似乎有其他「人」在我的意識之中,它在觀察著我,在戲弄著我。
我唸了佛號,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觀世音菩薩、觀世音菩薩。
沒有用,唸了這些睡眠癱瘓症狀反而加重了。
從前睡癱時唸了也一樣毫無用處,唸了還會激怒它們,但這次我還是想試試唸一下會不會好點,但情況如同現在,完全沒好轉。
最後我試著掙扎醒來,我一直不斷的掙扎。
好不容易,腳趾能動了,小腿能動了,手能動了。隨著身體能動的部位越來越多,我心想著接下來只要努力摸到睡在我身旁的家人,我得救清醒的機會就更大。
但是為什麼,明明我動了手去碰了旁邊睡著的家人,我卻還是不斷的被壓回去呢?好不容易有能動的部位,但我只要稍微鬆懈了,便馬上被對方壓回去,只能一直重複掙扎。
但不管我再怎麼掙扎,我都無法得救。
因為我沒有意識到,我只不過是從第二層夢境掙扎回第一層夢境,再被拉回二層夢境,然後再掙扎著醒到一層夢境而已。從頭到尾我完全沒有清醒起來過,也完全沒有碰過一下我的家人,我只是一直不斷地在層層夢境中輪迴。
這種天旋地轉的情況持續一陣子後,終於結束了。隨後我便進入到了所謂的清夢。
清夢中,我在家裡的玻璃門前站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少根筋,亦或是在夢中智商會直線降低的關係,我完全把剛才睡癱的事情拋到腦後,現在只想要玩「穿牆」遊戲。
穿牆遊戲很有趣,夢到清夢會玩的遊戲之一,我只要把手伸到厚實的牆面,牆就會變成馬賽克狀,然後我的手就能逐漸地穿過牆。在這次清夢中我也玩穿牆玩得不亦樂乎。
當我將手指頭穿過玻璃門時,我注意到了玻璃門的另一頭有一名人影。
也許就是因為那個人,我今天才會發生睡癱。
我率先開口問它,它是男是女?
它回答了它是女性,而且還是個T。
嚇爆,竟然嗎。之後我問它會不會是對我有意思才來壓我?
它回答雖然是T,但跟我是無法的。
想想也是,我可是個人類欸。
之後我們相隔著一道玻璃門講話。雖然隔著一道馬賽克玻璃門,我還是能夠隱約看見它的外型。
它的聲音是女性,中性好聽,頭髮是短的,穿一身黑衣,感覺是個很酷ㄉ人。
最後我還跟它說了我的假名還有我的班級,之後它就回答,啊啊知道了。然後就走了。
隨後我就清醒了。醒來後,黏稠的沉重感消失,家人就在我身旁打呼著,窗外傳來此起彼落的鳥啼,時間已是早晨。我想應該從這層層的夢境中真正的回到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