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精靈星的冰凍休眠期結束,上古精靈立刻重啟通往獸星的蟲洞,卻意外的發現獸星的命能大幅降低,整體含量只比精靈星略高一些,而且自然環境穩定了下來,物種也大量出現。地表出現了翠綠的草原和像樹木一般的蕨類,空中可以看到飛舞的昆蟲、海中可以發現游泳的蛟鯊、陸上更是隨處可見爬蟲走獸。
上古精靈再經由獸星前往那顆雖然有命能但含量很低的星球,卻震驚的無以復加。原本毫無生命的地方,出現了跟獸星近似的生態。仔細探查之後,他們發現命能和生物集中在蟲洞開口附近,離得越遠、命能越低,而且有些地方依舊是毫無命能。
他們回頭望向蟲洞的開口,意識到了這一切都是他們造成。在先前撤離的時候,他們沒有關閉獸星連接到這顆星球的蟲洞,所以維持蟲洞本身就消耗掉獸星許多命能,更重要的是,命能也透過蟲洞流往這顆星球。
命能流失使得獸星穩定下來,而生命也因而得以存續到進行演化,加上高量命能的刺激,更加快了物種擴張和進化的速度。終於,有些具備移動能力的物種穿過蟲洞來到那顆星球,甚至把不會移動的植物所產生的孢子或種子帶了過來。
那顆星球接收了來自獸星的命能,使得這些移居的物種得以存活,但也讓原本非常穩定的環境開始產生變化。
那顆星球原本的樣貌跟地球完全不同,只有一個非常大的陸地,而且上古精靈給它的名稱,直譯過來就是「貧瘠的星球」,所以我一直沒想到它就是地球。
獸星的大量命能湧入,使得那塊大陸開始產生運動,裂成幾塊並且開始往不同方向移動。在「盤古大陸」和「大陸漂移」這二個詞閃過腦海之後,我才意識到那就是故鄉。
上古精靈對這些發現又驚又喜,因為地球上已經有了充份的命能,他們總算可以輕鬆的再度打開通道;因此他們將連接獸星和地球的蟲洞關閉,避免命能和物種再度透過蟲洞流動。在地球上種植生命樹並建立基地之後,他們再度展開探索。
很快的,他們得到一個讓他們改弦易轍的重大發現:就算在沒有命能的地方,也有生命存在。
他們過去的觀念中,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於是再三確認,甚至將這些生物送往精靈星,用朗基努斯進行測試,結果證實這些生物完全不怕朗基努斯,而且不需要命能也可以生存。
瞠目結舌之餘,他們只能依據事實做出結論:「生命並非只有依賴命能而存續這一種型式。生命本身就是唯一比命能更加強大的存在。」
深入研究之後,他們發現這些生物的祖先確實來自獸星,也都是需要仰賴命能的物種,他們雖然為了適應沒有命能的環境而演變,保存命能的機能退化喪失,就像生活在黑暗洞窟裏的動物失去視力一樣,但依舊潛藏著可以被命能活化肉體機能的特質。
他們也發現精靈星為了維持通往獸星的蟲洞,其實也消耗了相當大量的命能。他們先前之所以沒有察覺,是因為獸星的高量命能透過蟲洞回補精靈星,就是大量命能的快速流失和回補,使星球的「生命週期」加快,因而提早進入休眠。
這使得精靈星的物種還來不及復甦就再度面臨大滅絕,上古精靈發現他們的故鄉不論是物種的類別、數目和分佈的範圍,都比不上獸星和地球,並為此感到憂心。
上古精靈察覺到蟲洞的危險性,於是努力研究改善,終於發展出新的技術,可以暫時打開過去打通的蟲洞,而不需要讓蟲洞維持開啟,或是每次都要重新打開通道。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這項技術就是精靈魔法的基礎。
為了解決物種貧乏的問題,上古精靈決定選擇性的將地球的生物引進精靈星。他們發現獸星的生物為了適應快速變遷的環境,演化出運用命能改變基因表現的能力。他們認為這種能力對精靈星的生態潛藏危險性,因此不予考慮;地球上保有這種特質的生物也被排除在外。
選擇地球物種的另一個原因,是上古精靈發現他們很可能又要造成一次物種大滅絕。蟲洞關閉使得獸星的命能不再流往地球,命能需求量較大的生物於是無法存活,上古精靈只好盡可能的把牠們移往精靈星。
引進精靈星的地球物種先被分配在各自的隔離區域圈養,觀察牠們在精靈星的存活情況,判定沒有危害才進行小規模放養,最後才完全野放。
在這個過程中,上古精靈發現絕大多數的地球物種都能夠在精靈星存續,即使是那些完全不需要命能的物種。雖然牠們在接觸到命能後會發生短暫的活化、甚至過度活化的現象,但還是能夠存活。只不過這類生物的競爭能力大多比不過那些能夠運用命能的物種,野放後很容易被淘汰。
但是這些物種還是讓上古精靈驚豔,並且對如何防禦朗基努斯產生新的想法,那就是進化成即使沒有命能也可以存活,但是又能自由運用命能的新種精靈。
為了實現這個構想,他們把腦筋動到獸星上頭,利用獸星的生物基因表現相對不穩的特性,加速演化出與精靈相近的生物,再把牠們放到地球上去,演化並篩選出不需要命能的物種。
他們的成果,就是獸人和地球人。
在同一時間,被引進精靈星的恐龍,在命能豐富的精靈星進一步巨大化而且變得更為強壯,但也因此需要的命能更高,使得競爭加劇,激烈的競爭則使得演化的速度加快,其中有部份發展出原始的智能,被稱為元龍。
等上古精靈巡察的時候,恐龍的隔離區中只剩下七十多隻元龍,雖然生態達成平衡,但是有不少物種消失,有的則只剩下一隻,已經無法繁衍後代。上古精靈一方面惋惜這些巨獸的消逝,一方面慶幸沒有冒然進行自由放養。最後決定把牠們的隔離區封鎖,直到牠們自然滅絕。
接著上古精靈利用生命樹為媒介,製造地球人和上古精靈混種的胚胎,然後將胚胎植入女性地球人的子宮。因為如果是需要命能的混種胚胎,根本無法在完全沒有命能的地球人母體存活,利用這個方法可以確保出生的全都是不需要命能的嬰兒。
結果卻發現成功著床、發育、分娩的機率非常低,而且生出來的有一半是純粹的地球人,根本無法蘊涵、利用命能。但因為混種的結果,這些人較為聰明、強壯、健康,而被傳說成半人半神的存在,同時帶動地球的文明和歷史演進。
另外一半則是「半精靈」,雖然能夠蘊涵、利用命能,但是能力比起上古精靈低上許多,而且同樣需要命能才能存活,因此往往出生不久就衰竭而亡。上古精靈只好把他們接引到精靈星,建立隔離區「圈養」。
在上古精靈不再關注的恐龍隔離區裏,元龍減少至三十多隻,生存競爭的壓力大幅降低,確保了命能的充份補給。結果體型更加巨大,原始的智能也逐漸成熟。在瀕危的壓力下,五體元龍相互合作,最後想出了運用命能產生幼體,再轉移到幼體的獨特存續方式。不過幼體相對脆弱,而且智能不成熟,因此牠們建立輪流重生、相互看護幼體的制度。
地球人的智能異常快速的發展,可是卻沒有發展出相對應的自制力,造成人類為了滿足私慾而過度發展,並出現奴役、虐待、戰亂、屠殺的惡行。上古精靈於是透過天災、神諭等方式,約制地球人的行為和擴張。
到了此時,上古精靈為了這項計畫已經耗費不少命能,並且發現要讓蘊涵大量命能的上古精靈,和完全沒有命能的地球人產生兼具二種特質的後代;需要跨越的門檻實在太高、成功機率實在太低。上古精靈最終決定不再製造混種胚胎,只持續監視地球,將出生的半精靈接到精靈星。
此一作法造成地球人的精靈血脈愈來愈淡薄,半精靈出生的機率逐步下降,最終不再出現。
在另一方面,精靈星上面的半精靈越來越多。除了先前接引到精靈星的半精靈自然繁衍之外,地球人之中已經相當的比例潛藏上古精靈的基因,因此偶爾也會生出半精靈。上古精靈只好把他們也接引過去。
半精靈的個體間能力差異極大;能力最高的少數半精靈甚至並不亞於年輕的精靈,壽命也很長。能力低的則勉強能適應精靈星的重力,跟地球人的表現差不多,壽命也只有大約百歲左右。
剛開始半精靈也會生出完全不能蘊涵、利用命能的地球人,但是因為能力低落到無法適應重力,被稱為「比史萊姆還不如」而備受歧視,根本無法覓得配偶而產生後代。經過這樣的「人擇」,半精靈誕生「比史萊姆還不如」的機率也越來越低。
半精靈人口迅速增加,上古精靈熱衷研究而怠於雜務,不想浪費心力在他們身上,於是讓能力最高的一群半精靈與年輕的精靈並列,傳授他們知識以協助管理半精靈。這些半精靈自詡為「天使」,認為自己就是上古精靈意圖造出的完美生物,而其他的半精靈不過是失敗的渣滓。
這樣的體制維持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直到半精靈中終於誕生出新種精靈,上古精靈喜出望外,將他視為「完美的造物」、賜名「亞當」,並且要所有的半精靈對他俯首稱臣……包括那些自詡為「天使」的傢伙。
後續的事情跟我先前的推論差不多,心生不滿的天使們有三分之二起而叛亂,被上古精靈用生命樹佈下的陷阱,和被賜與朗基努斯的亞當擊潰。上古精靈把朗基努斯的餘烈丟往地球。
其結果就是,地球上的命能完全消失,所有需要命能的生物也跟著滅絕……除了少數想出方法延命的「墮天使」,或是「暗精靈」以外。
然後上古精靈自亞當的身上採取細胞製作複製人,但是變造了與生殖相關的性染色體,使其成為女性,是為「夏娃」。
這裏有一個我想不透的疑點。我原本以為上古精靈創造夏娃是為了作為混種胚胎的苗床,可是他們卻讓她成為亞當的配偶,後來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好像任務到此就完成了一般。
我所能找到的相關線索,只有一位上古精靈為此而犧牲生命,最後得到一個結論:「亞當和夏娃是完美的造物,卻不是我等追尋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