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農曆的初一十五,
每逢這兩個日子都要準備飯菜銀紙祭拜爸爸,直到爸爸的牌位能夠與祖先的合併為止。
早上六點初便已經聽到媽媽在廚房煎魚炒菜的聲音,約莫六點五十分,就被叫醒要去拜拜了。
睡眼惺忪中好像又回到服喪期間,每天早上簡單的幾樣飯菜、幾疊銀紙,
以及親戚朋友們所折的金元寶或紙蓮花。
下午亦如是,睡前免去拜飯但仍然要點支香請爸爸早點休息。
說起來諷刺,
以前總覺得對親人說聲我愛你之類的是很難為情的事,
直到爸爸離世後才敢將內心的情感稍微表現出來。
我知道爸爸喜歡熱鬧,所以除了香環之外,三不五時便會添支線香或香菸給他,
而這也幾乎成為這段日子我的固定行為,
回家時、睡前、晾衣服的時候,只要有經過神龕便會點支香告訴他我要做什麼。
而生前當爸爸對著正在電腦桌前的我說「來啦!來睡覺了啦!很晚了」的時候
我最常說的便是「等等再睡啦!才幾點而已」。
說起來...我們這也算因禍得福了吧?至少現在有好多話,都已經能說出來了。
而縈繞在心頭的已經不再是純粹的悲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空虛的感覺。
不知道未來在哪裡、不知道該怎麼過下去、有好多好多的不知道...
現在,我仍然繼續著我的生活,
雖然上日文課的時候還是會感到害怕、雖然偶爾還是會被濃得無法排除的孤獨感淹沒。
但這段時間,每當感到難過的時候我便會試著想像與自己對話:
想像悲傷的心與快樂的心在彼此對話,試圖客觀地面對這個情緒,
而事實上也取得了某種程度的成果。
雖然仍然會感受到空虛以及孤獨...但至少不再像前些時間般的,對什麼事都失去興趣。
我一面學習日文,朝著自己以前就訂下的目標前進:
一方面為了因應以後媽媽想出去透氣,我也買了Switch,
目前仍然是個菜鳥訓練家,各種被極巨寶可夢打到失智;
然而在一片草木荒蕪的大地中,似乎有什麼正在悄悄萌芽。
繼續努力吧?
希望在五年、十年後再定睛一看,
可以看到已經能夠與日本人自由溝通、
但還是喜歡玩遊戲機、看實況、買零食,
身旁多了一個人、兩人都笑得很開心的我。
看到了嗎 爸爸?
想要早點抱孫的話,要記得常常來幫助我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