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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比史萊姆還不如 4-22:客來茶罷空無有

作者:古今變│2020-07-21 18:42:37│巴幣:74│人氣:227
4-22 客來茶罷空無有


  看到他也在這邊,讓我安心了不少;可是一轉眼,他又不見了蹤影。我心念一動,暗想連看守者都察覺不到他,如果不是刻意讓我看見,我應該也無法得知他就在這裏。

  我把注意力又轉回營帳,小心的靠近到能捕捉到動靜的最遠距離……在眾星隕落之地我已經練習得不少,所以駕輕就熟。只不過最好的地點已經被那人佔據,而我除了要避免太過接近營帳、小心被魔族發覺,同時又要離那人遠一點,所以選擇並不多。

  花了一點時間,總算找了個自認合適的地點躲了起來,可是才一站定,就發現地上有個紙條。

  我撿起來一看,上面寫的是:「望風的地點選得不錯,可惜過於依恃自身的輕功,隱於揚柳則應風而動,藏於湖海則隨波逐流,不著痕跡、方為上乘。」

  我暗自苦笑了一聲,看來他早知道我會選擇藏身於此,所以留了張紙條指點於我。那位高人正是指點我如意鉤的前輩,沒意外的話,也就是當今的賊王。

  紙條上的內容讓我心中微微一動、若有所悟,但是營帳裏出現聲響,讓我只能將全副精神貫注在那個方向。早先經過看守者提點之後,我注意到卷老的腳步聲異於常人,所以營帳裏面的人一走動,我立刻就確定只有他孤身一人。

  他似乎拿了一些什麼東西,擺在營帳中的桌子上,然後傳來傾倒飲品到容器裏的聲音,接著他就坐了下來,開口說:「朋友既然來了,過來用杯茶如何?」

  他的語聲並不響亮,彷彿他說話的對象就站在營帳入口,他只是出聲請他進去而已。不過他的營帳周圍其實沒有半個人,我和那神秘人物都在三、四十公尺外。

  我嚇了一跳,不知道他是不是發現我們其中一人。不過說也奇怪,先前那人如影隨形的跟在他背後,他都無法察覺,怎麼突然變得如此高明。

  突然間,營帳的布幕無風自動,然後一盞茶杯從帳中飛出、隱入黑暗中,過不久茶杯再度飛回帳中。這時我已經知道這是如意鉤變的把戲……看來前輩跟人喝茶向來就是這個風格。

  那句「朋友」指的原來是前輩,卷老在排隊的時候曾經看到他……我就是順著卷老的視線才發現前輩也來了。

  如果我估計得沒錯,前輩應該也是故意讓卷老看見,否則他又怎麼可能捕捉的到賊王的蹤影,這一點相信卷老也心知肚明。

  卷老嘿嘿嘿的乾笑了幾聲,說道:「還是老樣子沒變,老夫也不廢話,有件事想委託聚星幫,不知道老友意下如何?」

  他一邊說,一邊把空了的茶杯注滿。不知情的話,恐怕會以為有人就坐在桌邊跟他對飲。

  然後我看到茶杯飛出又復返,那神秘人物看到這一幕,身體顫動了一下,似乎想循著茶杯去一探究竟,不過終究還是忍住了。

  我想起在眾星隕落之地,他既然沒認出是我,那麼很可能跟墨布斯一樣,以為出手介入的就是賊王。如果我招惹的禍事連累到前輩就不好了,於是我開始保持戒備,提防他暴起發難。

  卷老看到前輩又飲了這一盞,心情似乎變好不少,笑著說:「如此甚好,老夫想請朋友去偷一件東西,並且請盜部殺幾個人。」

  我心想:「來了!他想偷的東西和想殺的人必定事關重大,足以挑起魔族和半精靈的嫌隙,成功之後再『不小心』透露下手的其實是聚星幫,就是一石三鳥的毒計。」

  他又往空杯中倒茶,不過這次前輩並沒有取杯飲茶。

  卷老伸手指在桌上輕點,沉吟了一下才說:「這幾日鬧得沸沸揚揚的『朗基努斯』,老友應該知道。它此刻正在日輝城中,我想請老友將它盜走。」

  我聽了之後一愣、一喜,又是一愣。我沒想到他要偷的居然是朗基努斯,喜的是他居然這麼簡單就透露聖矛的下落,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最後一愣是那神秘人物聽到這裏居然按捺不住,掠入營帳之中。

  卷老似乎也是大吃一驚,不過他是何等人物,絲毫不顯慌亂。我感覺到營帳內氣息一緊,隨後卷老沉聲問道:「來者何人?」

  神秘人物不改平靜的回答:「我就是把朗基努斯帶來這個世界的人。」

  卷老停頓了一下,問道:「該隱的後人?」

  神秘人物回答:「我不知道那是誰,我的名字是努提恩。」

  神秘人物的真實身份正是那中年文士努提恩,只是他這麼毫不遮掩的說了出來,讓我有點擔心卷老的餘命恐怕不是太長。

  卷老再度停頓了一陣子,不知道是在打量面前之人,還是在思索些什麼,最後才說:「有何貴幹?」

  努提恩的語聲略顯激動:「你知道朗基努斯有多可怕嗎?我絕對不能容許任何人再去染指它!」

  只聽到卷老冷冷的回答:「那你也未免太過無能,它早就被人取走,只差沒拿來用而已。」

  努提恩失聲說道:「什麼!?朗基努斯明明在眾星隕落之地……」

  卷老不屑的打斷他:「早就被拿走了,取物之人不願表明身份,不過他現在正在日輝城中。」

  努提恩似乎大受打擊,對於他的意外,我感到更加意外。他怎麼跟看守者一樣,完全是第一次聽說這回事的模樣。難道是在演戲?那是在演給誰看?

  這時帳中叮噹作響,似乎是茶壺和茶杯互相敲擊。卷老說:「喔?抱歉,忘了老友還在這裏。老夫本來是想委託盜部把能夠使用朗基努斯的人全部殺掉,不過現在這裏就有一人,但是他對於盜部來說,可能是太過沉重的負擔。」

  努提恩在轉瞬間已經鎮定下來,問卷老說:「你確定朗基努斯在日輝城?」

  卷老淡淡的問:「你意欲如何?」

  努提恩說:「如果是為了避免朗基努斯為害,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卷老問:「然後呢?」

  努提恩說:「把朗基努斯歸還眾星隕落之地,不許任何人再去碰它!」

  卷老說:「不夠,看看現在的情況,它終究還是被人給取走了。」

  努提恩說:「這已經是最好的做法,朗基努斯具有足以毀滅世界的力量,我……我親眼見識過,老實說這個世界居然還沒被黑氣吞沒,已經是個奇蹟。」

  卷老怒喝:「奇蹟個屁!必定是精靈做了什麼。雖然老夫也是絕不情願,但是唯一的可行之計,只有把朗基努斯歸還給精靈。」

  身為暗精靈的一員,居然能說出這種話,讓我對卷老也有幾分佩服。

  努提恩好奇的問:「精靈?精靈與此事有什麼關係?」

  卷老說:「你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吶……朗基努斯就是上古精靈造出來的,授與你的祖先,用來剋制我們這些……天使。後來你的祖先和上古精靈鬧翻了,帶著朗基努斯逃到別的世界去,後面的事,如果你也不知道,恐怕就沒人知道了。」

  努提恩顫聲說:「原來如此……難怪我們跟他們不一樣……難怪父親再三交待,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

  卷老語氣森然,說道:「可是你還是使用了朗基努斯,對不對?」

  努提恩說:「我……我……」

  只見他突然掠出營帳,向著東方直直衝去,路上驚動了魔族,但他們又怎麼攔得住他?大部份的魔族連「是誰?」都還沒問出口,就看到一道黑影疾速穿過,少數正好擋在他行進路線上的,都被他隨手擊飛,連能抵擋一招的人都沒有。

  這時我心中再無懷疑,以這等快如疾風、又如驚雷般毫無徵兆的身手,必定就是我在眾星隕落之地遭遇的人。我心中正在猶豫該不該追趕努提恩的時候,看到營帳裏的茶杯飛出,看來前輩已經允諾接下這一單買賣。

  只聽到卷老說:「朗基努斯凶險異常,請老友務必小心,無論如何不能讓它被動用!它必定被下了重重封印,外頭不管有什麼,都萬萬不可毀損。」

  等茶杯飛回營帳中,我面前突然飄落一張紙片,上面寫著:「如意鉤後繼有人,大慰老懷,這等賣命的勾當,就留給垂暮之人吧。」

  言下之意似乎要我別跟過去。有努提恩和前輩一明一暗,我覺得應該沒有任何人可以在這個組合底下保住任何東西,不過還是放心不下。但是在另一方面,這邊的事態也不能放著不管。

  正猶豫不決間,卷老的營帳又傳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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