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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在客艙的主控權回到乘客手中之後，靠近船隻的太空站──佛羅倫薩A才終於有所作為。
要說的詳細一點，也就是在行動方針確認時，位於太空站和接地區域之間的指揮塔，發生了多餘的騷動。
經過確認，沿著衛星軌道架設的砲塔被破壞了七成，再加上環狀軌道的損壞，眼下，佛倫倫薩A已經不可能再用無人駕駛的武器來對抗人造人。
「交出中央船塢和阿庫別瑞裝置的使用權，將座標依照我們的要求更改。依照下一通訊息的內容，準備相應的贖金。另外，準備一艘中型的貨櫃船，等到在船塢處理完事情，我們會自行離開。」
在數十分鐘前，諸如此類的訊息，夾帶著幾份簡易的文字檔，通過公用頻道發送過來。
毫無疑問，這是恐怖組織的威脅，是劫持了不遠處客船，以及破壞軌道站設施的勢力所為。
對於這樣的發言，太空站佛羅倫薩A的指揮官選擇拒絕。
不過現在，指揮官要面對的不只如此。
在極為湊巧的時間點，在自稱《川陀之門》的恐怖分子操縱著機械工兵，沿著外軌道展開襲擊的數小時前，從地球抵達這裡的聯邦軍隊，正要以太空司令部給予的權限，接管這座太空站的軍事系統。
「報告損害情況……！」
「第一至第七軌道纜線崩塌，大型拉線機過熱，無法收回剩下的砲塔！」
「──防衛隊在搞什麼鬼……不是說整備完成了嗎？！」
「導彈的爆炸讓下層的機庫門變形，我們遙控不了……！」
「讓工程班清點設備。完成了直接出擊，用高爆彈把門炸開也無所謂！」
「中層船塢遭受多向性導彈的攻擊，需要滅火用無人機……！」
「從外側牆壁的緊急線路過去！確認船塢的乘客安全之後，封鎖D區起，直到二十五號的通道艙門。」
在偌大的控制室內，人聲與來回奔走的腳步造成了感官的混亂。
觸控式的面板被敲擊著，和拿著紙本報告的制服男女共同製造著噪音。像是二十世紀末的情境樂隊《破銅爛鐵》一樣，用精心挑選過的物件，讓整個空間裡吵的不可開交。
一排有十個人，接著又是十個人。在控制室前方，延伸成三排的大桌子上，每台桌子擺放著至少兩台電腦螢幕，桌上則散落著員工擺放的紙筆，避免在靈感閃現的時候，因為網路作業的忙碌而無法記錄下來。
坐在控制室的後方，與船艦的艦長席相近位置的指揮中心，阿諾．坎貝爾的左手在一張張A4的白紙上疾書著。
隔著三面薄牆，簡約過分的書房就是指揮中心的一切。
工兵的油壓、殘留武器的彈藥和供電量，逃離船塢爆破的乘客該去的地方，可說是取決於這張紙上的塗畫結果。
他並不是嫌棄電子的運算。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靠著油性筆來劃分人員的調度比重，遠比花個五分鐘打開作業系統，慢條斯理地輸入相關數據要有效多了。
他的座位兩旁各有兩位助理和技術專家。在相對漫長的十分鐘內，他們負責將阿諾的思考路徑統整，並擔任口頭調度的崗位。
在這途中，阿諾的視線並非一直停留在熟悉的人和物上。
他故意選擇了視野開闊的中央座椅，而非私人的辦公室來規劃站內運作，就是為了盯緊那個靠在通道口的男人。
男人叫做海姆。在幾個小時前，拿著議會與太空司令部，理應為外宇宙軍種的最高指揮所核可的任務，要暫時與阿諾的職位進行交接。
話雖如此，打從人造人出現，並襲擊這座太空站開始，他就再沒有提過這件事。
階梯狀向下擴展的控制室十分吵雜。海姆穿著和空間站員工一樣顏色的軍服，深藍色的單排扣制服十分樸素，沒有皺褶的衣襟甚至給人從道具店買來般的廉價感。
男人站直著，無聲地站在門口的一側，眼裡卻埋著龐大的渴望。他轉著眼球，把電腦台桌前的員工都觀察了一輪。
除了臉色和頸背上的汗色，他們並沒有顯著的區別。員工不用被記住名字，像是工蟻一樣。
現在，這些穿著制服的太空工蟻們，通過觀察巢室而處理著危機。海姆甚至都不需要多看他們一眼，就彷彿這個充斥著噪音的房間只要繼續作響，太空站各部分的問題就能奇蹟似解決。
位在三排桌椅的後方一角，穿著西裝的男性員工停下手邊的觀測，向指揮中心的阿諾報告道。
「……長官，三號攝影機已在A2，042區域距0020（註：單位千公里）的位置捕捉民用船隻影像。」
「用最大倍數的光學鏡確認，監控好船隻的動向。」
阿諾頭也沒抬，手中的筆畫倒是放慢很多。運算接近尾聲，還未安排完善的，也就是從船塢的爆炸中逃生，大約百位的聯邦公民。
如今電力系統因為爆炸而受損，醫護室的大型機具也無法使用，重傷或大量出血的乘客成了嚴重的負擔。
即便是海衛一的另一側，佛羅倫薩B的救援隊要趕來，也要花費半個小時以上。
想到這裡，阿諾的油性筆尖懸在那裡，最前端的顏料順著纖維，在紙上暈開成圓形。
「川陀的人造人……」
阿諾知道自己不能多想，但意識卻如同手指一般，在筆桿上越握越緊。
「無論你們想要什麼，聯邦都不會答應你們。」
他的思考還在往下陷去，前台的員工卻又在此時向他報告。
「長官，我認為您該看一下這個。」
他抬起頭，戴著終戰紀念日帽子的青年向他招手，阿諾就放下紙筆，走了過去。
「因為在行星的陰影地帶，攝影機的畫面會不太好確認……」
「唔，」
阿諾一手撐著桌緣，一手則抵在螢幕上方的木製支架。他往畫面湊去，員工識相地調整影像的遠近。
「現在擴大影像。」
如此報告著，員工讓螢幕上的影像擴充在控制室的前端。
在巨大的畫面中，迎著太空站而來的船隻，馬德里黎明號周圍已經看不見川陀之門的機械工兵，而瘦長的船體上方，在魚骨般的船身一側，一塊黑灰色的長形物體吸附在那裡。
「這……！」靠近螢幕位置的男性訝然。
「是太空梭的登陸艙啊。」
阿諾摸著臉頰的刮傷，那是在八個小時前，被老式刮鬍刀割傷的鬢角遺址。
他看著中央的大螢幕，又望向兩側牆壁上的原子鐘。
「不會吧，機械工兵應該沒辦法控制那種東西才對。」
「光是靠外側的推進器噴嘴來調整方向，別說是在宇宙前進，就連旋轉都很困難啊。」
坐在帽子員工隔壁的女性仍在操作鍵盤，設法與建築下方的軍隊溝通。
無論如何，太空站現在處於絕對的劣勢。防禦手段被毀，可能的支援卻無比遙遠，而更甚於這些的是，對佛羅倫薩A發動奇襲的人造人們，挾持了準備進入空間站的船隻。
或許在遠處的宙域，存在川陀之門的太空梭也不一定。要不是這樣，再沒有合理的答案能解釋登陸艙的出現。
外觀近似於梯形方體的扁窄金屬有著自己的駕駛室，但其作用也止於調整艙壓，並且遠端操作部分的登陸設備，避免讓登陸艙內的人員親自進行作業。
如今，登陸艙和馬德里黎明號的空艙之間搭上了穩固的氣閥。
那些把持客艙和其他房間的人造人，就是通過這個環狀皺褶的管道而進入船體。
以玻璃纖維和尼龍製成的管道，雖然在密閉性上無可挑剔，卻仍會被太空中高速飛過的物體撞得破洞。也因為這樣，擔當維安工作的機械工兵，在人員往返船隻之間時，總能用工業手臂或者內藏的帆布，在通道外圍架起防護網。
與這樣的常識相比，顯露在光學攝影機上的畫面裡，民用船與登陸艙之間的空蕩景象就變得有些怪異了。
因為人造人的機械工兵並不在那裡。
如今，馬德里黎明號是暫時靜止的，阿諾倒是希望它就這樣一直停著不動。
「將各部位的攝影機聚焦放大，至少要知道對方當下的動作。」
他抬起頭，向長桌另一邊的作業人員喊道。
「還有，能找出那艘客船的航速嗎？」
「應該是登記過的船，我現在去找。」
阿諾沒記清回應他的是誰，但是男性員工的聲音裡包含著緊迫的氛圍。
「船隻種類為外宇宙載人用研究船──馬德里黎明號，最大航行速度是……」
員工的滑鼠滾著，螢幕上密麻的數據和設計圖隨之向上漂浮，從邊框消失。
雖然大多數的太空站都有通用規格的船塢，導致控制中心時常只依靠與客船駕駛的對話和識別信號，來確認接近太空站的船隻來歷。
但是基於相關法規，在與民間的航太公司簽訂停靠合同時，規劃航行路徑的企業仍然有必要提供航宙船的基本資料。
「……最大航速為時速兩百一十公里。」
「是嗎。」
結果不壞。阿諾困擾地揉著鼻樑，往後方的指揮中心走去。
「向第二防衛發布警報，其餘的三個隊伍換上工程用機械，設法清空船塢周遭受損的通道。」
往好處想，還不能確定劫持民用船的人造人打算做什麼，但是他會衷心祈禱對方只是綁架勒贖。
時速兩百公里左右的船隻在太空船的範疇中是相對較慢的，即便是在極限狀態下進行加速，光學攝影機也能夠第一時刻發現並做出對應。
從這個基礎點出發，要是對方意圖用船隻衝撞太空站，最壞的情況是驅使軌道防衛隊的機械工兵，以破壞性高的武裝摧毀之──要是這樣，阿諾會乾脆地承認自己直接造成了船上的乘客死亡，並且辭職，然後跑去哪個東南亞的偏僻島嶼過下半輩子。
……大概是這樣的。阿諾的臉色不至於完全垮下，倒是有幾分腦栓塞般的僵硬。
川陀之門的機械工兵原先有七架。撇開在長距離砲擊中，靠著運氣而擊毀的兩架外，剩下的五架全繞進建築的中層地帶。
停放防衛隊的武裝機庫就在附近，要是在這時開啟，多半會被對方發覺。但是現在，佔有地形優勢的人造人卻沒有趁機進行更嚴重的破壞，這使得先前對劫持的猜測有了進一步證實。
再者，對方需要逃逸用的工具和儲藏的空間，更加深了搶奪財產的可能性。
因此，相較於喪失抵抗力的太空站，為了保護客船而選擇收斂的機械工兵，或許還給了他們發揮的空間。
「長官，關於之後的對策是……」負責與防衛軍隊聯繫的通訊員問道。
阿諾在指揮中心的門板前停下，眼光不是在追溯著聲音的來源，而是門邊的男人。
他似乎也等待很久了，不過神色卻不改從容，似乎篤定阿諾最終會對他起了注意。
「我給了你挺多的時間，坎貝爾中校。」軍裝的青年撇著頭，故作忙碌地錯開視線，惹人厭地拉起袖子，看著手腕的石英錶。
他知道阿諾沒給他好臉色看。他本來就沒期望多餘的交際，畢竟只是來交班的。
「我明白你想親自監督這種高乘載航宙船的運輸，但是現在，我們需要的是有作戰經驗的指揮官。」
海姆故意提高聲量。要說是單純增加說話力度，或者有更深層的目的還不清楚，無論如何，他已經給足了難堪。
「你所謂的作戰是指……？」阿諾的語氣比起質問，更像是等著海姆說出什麼惹人發笑的話。
「當然是關於人質的救出了。」
「在敵對勢力有著高強度武裝的情況下？」
海姆看著阿諾，手臂卻戲劇性地伸向前方，指著螢幕。宛若演講一般，他的臉上寫著充足的自滿。
「我能先假設，自稱川陀之門的人造人並不打算用自己的太空梭逃離嗎？」
「請自便。」
「也許對方現在的處境，正好和看上去喪失反擊能力的軌道軍相反。」
在海姆高談著自己的想法時，幾對崗位上的眼睛正從遠方投以憤怒。
由於襲擊如字面上一般突然，不光是軌道下方的機庫艙門，連同一些外圍的電力系統也受到干擾，重力發電機的損壞連帶影響環境的維持，站內的部分區域也失去原有的旋轉引力。
不能讓現役的主力機械派上用場，還要受海姆那自以為置身事外的批評，會有所反應是正常的。
「從公共頻道的通知來看，對方的目標應該是放置在船上的某些東西，而贖金只是掩飾。」
「不排除這樣的可能性，但一切都取決於對方要如何使用我們提供的船。」
阿諾並不是純粹的武官。作為太空航行學出身的研究者，半百的他也參與過對第三世界的調停戰爭，以聯邦的中立部隊進行的小隊戰。對於和武裝勢力的往來，他還是有一定的認知。
「一旦川陀之門如實進入我方準備的船隻，失去人質的他們，應該考量到被直接攻擊的可能性，因此至少會──不，我猜測船上應該有類似內應的人在，以便他們對外宣稱手邊有人質，來抑制兩方的交火。」
「你猜測的方向正確。即便擊毀機械工兵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對方應該沒有打算要拋棄七架機體的駕駛員，自己搭船離開。從這一點來看，用貨船來停放機械的可能性就出現了。」
從阿諾的語意中，海姆隱約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妥協。他能明白自己將做的打算，只是不願意親口說出來罷了。
這是海姆能理解的。老舊體制的軍官往往會有一種空泛的憐憫，而這對處理事情一點幫助都沒有。
「……也就是說，阿諾中校，你也贊同『在人造人進入太空站過後，我們無法做出反擊手段』的說法，我能這麼認為嗎？」
「這無可避免。如果我們在對方轉移船隻的時候展開行動，很有可能造成人質的傷亡。」
有時候，海姆對於這種慈悲感到噁心。倒不是說堂皇又不踏實的原則，讓他對這些高位的軍官有所貶抑。
他們只是太過保守了。
「那麼，請務必把作戰的指揮權交給我。再過不久，我能夠交出一份比起乾等著事情變化，還要更令人振奮的成績。」
海姆佯裝成積極的口吻，眼神卻無比平淡的說出請求。於是，阿諾的目光在思考過後變得驚訝起來。
「你打算在他們開動船之前就反擊嗎？！」
只有在看到與中年人相稱的意外表情時，海姆才對自己的思維開放感到優越。
「中校，這就是現在的最優解。對方的目的無論是贖金或者貨物，都不願意把自己給賠進去。基於這點，向機械工兵為主的敵對勢力發起進攻，需要防守的一方就會輪轉。」
「你要賭對方不會從乘客開始處置嗎……！」
阿諾的耳尖有些發紅，他朝海姆走去，一米八三的身高對海姆來說，已經是高過半顆腦袋的差距了。把空泛的人道看得比作戰成果還要重，這就是阿諾為什麼已經五十一歲，官階卻沒辦法再更進一步。他是具備這種潛力的。
「我無法和人造人串通。要是真的發生處行刑，那也是持有槍械的敵對勢力做的。對方若將人質的贖金視為奪取的選項，應該會愛惜籌碼。」
「……海姆．霍奇米爾科少校。你聽好了，軍隊存在的目的就是保護公民──」
就在此刻，在海姆已經想好該如何回應的當下，坐在前排電腦桌的某位員工起身，朝阿諾舉手報告著。
海姆才想起一件事。先前，在機庫和乘客的安全還沒有定論的當下，指揮中心的助理曾向通訊官傳達過一件事。
「讓第二防衛隊整備，處理太空站附近的機械工兵。」一類的話，現在像是伏筆一樣被再次提起。
「長官，防衛隊的機體已經準備好了。」
「是、是嗎……」
「這正是機會，中校。如果不願意交給我指揮，那麼還請讓我的小隊參與作戰吧。他們會聽從您的命令的。」
海姆裝得一臉正向，替阿諾提供了一些建議。阿諾這下子似乎也沒辦法放著軍隊不管，只好朝通訊官命令道。
「向二隊發布緊急起飛（EmergencyScramble）。」
「是。」
阿諾比起剛才的警戒，神情要多了幾分侵略性的光彩，無論如何，他終究是在員工的面前撕毀自己的準則。海姆知道他們彼此都是軍人，但仍然忍不住想取笑阿諾的妥協。
「這麼說來……中校，我的軍隊就任由你調度了。」
海姆朝他微微行禮，卻又被阿諾一把按住肩膀。
「你的軍隊，你自己負責。」
即使在海姆看來，對於意外應變不足的防衛隊仍然有一定的軍事能力。組織集中，位於邊陲地帶而擁有充足的火器。儘管現在能派上場的仍有所限制，但是要對散落的恐怖份子進行打擊，早已再充裕不過。
「了解，我這就去第二指揮所預備。」
阿諾一把推開海姆，後者目送前者走進指揮中心，便聳聳肩，從一旁的自動門離開了。
「……」
等到男人鞋跟的響聲從門後消失殆盡後，阿諾和幾個指揮層級的男女待控制室旁的房間裡，開始例行的指揮。
雖然早就考量過類似的情況，但是在實際遭遇的當下，布置軍隊──意即將同等重要的人命把握在自己手裡，對於調度者的思維來說是躁動的。
阿諾不相信這個即將上任的佛羅倫薩A指揮官，海姆．霍奇米爾科會像他一樣柔性處理所有的威脅，他在對話中展現的除了詭異的驕傲外，還有一種莫名的急切。
彷彿他會在今天上任，和外頭的那艘民用船有什麼緊密的關係。
海姆之所以帶著自己的部隊，或許也能夠由此解釋。阿諾想到這裡，不得不向其他人提出這件事。哪怕是胡亂猜測也好，要是這次的意外還包含人為因素，說不準事情的脈絡遠比想的複雜。
取得對內的一致認同後，他用私人的聯絡線路通知了第二防衛隊的工兵隊長。
「配合新隊伍的作戰指令，如果有違反公約的行為，以雷射信號通知，轉為由我指揮。」
他離開指揮中心，站在控制室後方的一角，盯著他唯一無法親手處理的難題，螢幕裡那艘被劫持的船。
走廊內依舊是整齊的白色，除了在轉角之類的人流混雜處裝著警報的大警示燈暈染著規律旋轉的紅光，視線裡並沒有令海姆不快的物件。
沿著走廊直行，海姆沒遇到其他處室的員工，考慮到各個部門都在自己的崗位努力著，他並沒有多加注意。
男人進入電梯，沿著結構來到中層的區域。因為供電系統失能，轉為暗紅色調的走廊並沒有讓他卻步。
海姆．霍奇米爾科逕直來到一間房間，和裡頭的數十名員工打過照面後，他拉了一張房間尾端的椅子，戴上耳機之後坐下。
坐在與阿諾．坎貝爾類似的指揮所裡，海姆將通訊頻道調整為慣用的偏僻線路，自然而然，他在自己的部隊耳邊講起了話。
【後記】
序章估計再過個幾節就結束了......五節吧，之後的東西會很不一樣，至少跟強調機械的現在不太相同。
我自認是這樣啦。
創作內容
LostHorizon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