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
幫你？體諒你的難處？
拿武器威脅我們，還奢望我協助你？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想太多了，少做夢了。
只需要一周，散藥就能賺到在餐廳工作一年的錢，雖然不知道洛薩加城是發生什麼，但說真的。
干我什麼事？
我確實知道組織有更多的人在掌握，但我沒必要把我的工作丟了。
人總是互相欺騙，互相隱瞞，你所說的那段什麼什麼的誓言我聽不懂，而且在我看來根本沒有意義。
我只需要把你帶往更深的組織，然後利用組織把你處理掉就好了，生活就會回歸平凡，萊依也不會再受到什麼威脅。
說不定有機會的話，還能夠進到更高層的地方做事。
對，這樣就好。
瑞依走在熟悉的小道上，拿著分裝好的白星往最後一個客戶的家，腦袋裡想著要對跟在後方遠處的醫生說的話。
不過當然不可能說出口，除非他會讀心術，不然瑞依肯定都會在表面上協助他，除了把他除掉之外，瑞依想不到其他不會再受騷擾的方法。
奸詐狡猾才能生存下去，他既然是醫生的話，想必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吧？
這樣輕輕鬆鬆就相信別人，看來除了打架之外，對人際的運籌根本沒多少經驗。
要除掉根本輕鬆簡單。
瑞依往城鎮的東北邊前進，今天最後一位客戶就住在這個區域的貧民窟中。
原先從市中心那些的高樓當中出來，隨著建物逐漸變矮，周遭的人群也逐漸變成流浪漢以及各種群聚在一起的地痞。
最後來到靠近郊外的地方，這裡的建物已經稱不上房子，屋頂都已經塌成碎礫，流浪漢只在屋頂簡單拉上破爛的帆布擋雨。
瑞依停在路邊一處破舊的牆壁旁，邊上勉強用木頭與帆布搭了一個雨棚，底下原本應該是攤販在使用的，不過只剩下胡亂放著的碎木。
很快的，一個駝著背的女人腳步蹣跚地走了過來，拿出一疊破爛到快看不出來是錢的紙鈔。
「……」
瑞依沒有說話，只是鄙視著對方與對方拿出的錢。
接過錢點清之後，就把最後一包白星交給對方，女人就不發一語的轉身離開了。
「你滿意了嗎？」
瑞依對著身後走近自己的醫生說道。
據他所說，調查的方式是先照常散藥，然後藉機找看看其他也是負責散藥的人。
至於負責將貨品交給瑞依的那個「大的」，為了不打草驚蛇，醫生決定等到下次交錢才調查。
「跟上她吧。」
「她？」
一位身上穿著用米袋縫成破衣的女人，臉頰瘦到可以看出顴骨的輪廓。
「那一包白星應該不超過三十克。」
「差不多，怎麼樣？」
看到女人走近不遠處的轉角，醫生邁開了步，瑞依才皺起眉頭，不解的跟上。
「一周交一次貨對吧？妳賣給她多久了？」
「我不知道，我接手的時候名單就有她了。」
兩人跟進轉角前先探頭看了一下，步履蹣跚的女人沒辦法走多遠。
「就三十克而言，她太瘦了。」
瑞依聞言仔細看了對方的身體。
女人是沒有穿褲子的，大件的米袋衣如連身裙一樣蓋住身體，但駝著的背幾乎可以看到肋骨的形狀，小腿也細到讓人懷疑怎麼還站的住。
頭髮病態的銀黑交錯，而且也相當稀疏。
「嘛，你說的沒錯。」
跟其他的客人相比，她確實瘦到很誇張。
「雖然考慮到她可能已經用很久了，不過也沒其他線索了。」
醫生從口袋裡拿出懷錶，來回看著對方那令人心煩的走路速度。
「……一定要她嗎？」
「妳可以說說更好的選擇。」
「比如讓我先回家，萊依還在等我。」
瑞依無奈的看著醫生，但對方只回以一個「想得美」的眼神。
「這樣真的很浪費時間耶，而且好熱……」
現在的時間恰好是中午過後，煦陽在頭頂猛烈燃燒，一頭白色長髮的瑞依為了不引人注目，出門幾乎都會把斗篷帽戴上。
但這實在不是能夠久站於烈陽之下的裝扮，不用幾秒鐘汗水就滑過瑞依的雙頰，滴在胸口的衣服上。
「你都不會熱嗎？」
「我還挺習慣這種天氣的。」
瑞依打量著醫生全身上下，穿著的衣服並不會比較少，更別說瑞依穿著的只是半身斗篷，醫生穿著的是長達腳踝的全身斗篷。
「……怪咖。」
「什麼？」
「我說我要去買喝的啦，熱死了。」
瑞依才正要轉身，醫生就一邊盯著女人，一邊從斗篷下伸出手來。
「果汁，謝謝。」
還附帶一張百元紙幣。
「……會熱就會熱，裝什麼帥呀。」
瑞依傻眼接過紙幣，轉過身離開。
「我又不是神，我也是人類啊。」
醫生自言自語說道，但已經走遠的瑞依是不可能聽到的。
經過一段道路，走進轉角是另一條直長的空地。
這裡是貧民窟的市集，木樁在牆上拉起帆布就成了攤販，一路上除去吃的之外，就是隨便販賣的攤販。
「……」
瑞依走晃著，地攤的商品一眼看過去不是贗品、垃圾，就是華貴到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贓品。
街上幾乎沒什麼人流，與傍晚的景象相差甚多，看到各個顧攤的人都不斷搧風就知道原因了。
儘管瑞依已經來過這個貧民窟相當多次了，但平常根本不會在這裡逗留，進到市集來還是頭一遭。
「好想回去……」
熱風吹向瑞依不耐煩的臉，趕緊抓著斗篷帽不要被吹開。
閒逛一會兒，瑞依隨便蹲在一間地攤前，低頭無趣地看著墊布上的商品。
「真的是傻了才跟你在這邊消磨時間。」
是一些用鐵製成的破爛鍋具，還有一個歪向某邊的天秤，跟像是銀幣的東西。
「呦，小姐，沒怎麼見過妳啊，最近才搬來附近的？」
攤主把腿張的特別地開，坐在小板凳上裝熟地向瑞依攀談，語氣特別熱忱，八成是這種時間點會光顧的人少之又少。
瑞依並沒有馬上回應，思考了一陣子之後，抬起頭向著攤主靦腆的笑了。
「是啊，最近才剛來到這裡，對附近還不太熟悉……」
「哎呀哎呀。」
攤主直直盯著瑞依的臉。
「小姐比想像中還要年輕呢，而且也比想像中還要漂亮呢！頭髮的顏色也很少見呢。」
「沒、沒有啦，過獎了……」
瑞依害羞的別開臉，雙手不斷在身前揮動想要擋住自己的臉。這是一般的攤販，瑞依如此判斷。
雖說是攤販，但大概也是去到城鎮北方的廢品區，挑一些看起來還堪用的東西回來賣而已。
但正是這樣單純的攤販才是瑞依的目標。
「看小姐妳穿的也很有體面，怎麼會來到這種窮邊僻壤呢？」
「啊……家裡的經濟稍微有點……」瑞依稍微低下頭，用手轉轉自己的頭髮。
「哎呀，看來也是個有故事的小姐呢。」
瑞依露出微微苦笑，將自己裹上一層略微神秘，同時略微苦澀的外包裝。
「這樣好了，小姐初來乍到，讓大叔我給你點折扣吧！這邊全部都八折……不對，全部五折吧！通通都帶走吧！最好把我也一起帶走！哈哈哈哈！」
攤主一邊說一邊大笑，不斷拍著自己的大腿。
瑞依故作驚訝回應：「咦！不用啦，怎麼好意思……」
「嘿！小姐妳這就不行了，出來混臉皮當然要夠厚！不然哪賺的到錢呢？所以不用客氣。」
「真的不用啦，我倒是有些疑問想問為您。」
「喔喔，問題嗎！來，什麼都可以問！給漂亮年輕小姐的情報是的不用錢的！」
「大叔你真的很好客呢。」
瑞依彎身從腰際的口袋拿出藏著的小布袋。
「我就是好客的化身啦！所以妳想問些什麼呢？」
「想問你有關這個的事……」
瑞依細細地說著，同時把布袋上的束口繩打開。
攤主揚起半邊眉毛，趕緊靠過來看看布袋裡裝了什麼。
「您知道哪裡買得到這個嗎？」
攤主顯然還沒看清楚，把手伸向袋子跟瑞依的手碰在一起。
「……哇，小姐妳看起來明明挺秀麗的，沒想到口味吃這麼重啊？」
白星粉，量不是很多，是瑞依私自留的。
「沒、沒有啦，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過這不是一個值得張揚……」
攤主剛把手收回來，就看到手裡多出來的百元紙幣。
「小姐……妳一定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對吧？」
攤主左右看看隔壁，快速把錢收起來，一臉賊笑回應面前這個少女。
「沒、沒有啦……」
瑞依稍稍歪著頭，讓幾根髮絲垂在面前，還是靦腆的笑著。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