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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能戰隊五獵手|第一話「原則與底線」

作者:十和心情差,猴子勿擾│2020-07-07 23:19:11│巴幣:2│人氣:87
超能戰隊五獵手
第一話「原則與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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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西元2004年8月,因不明原因於邰灣地區爆發的病毒──超能病毒,一旦感染便會有四分之一的機率發作,大腦的使用率強制提升20%至30%,而產生超能力的症狀。
  不過八成以上的患者會因肉體負荷不了強大的能力而喪命,也因此造成2004年8月至2008年12月間全世界有14億以上包含新生兒的人口死亡,經過四年4個月病毒才徹底消失,可超能力症狀卻殘留了下來,至今依然沒有治癒方式,而全世界的超能力者年齡分布為2008年12月以前出生的人口。
  隨著新的族群超能力者的誕生,超能犯罪事件出現也逐漸頻繁,也因此政府成立了專治超能犯罪問題、捕捉超能罪犯的特殊組織「超能戰隊」。
  
正文
  
  「把錢全部裝進這五個袋子裡!」一名頭戴黑色針織三口面罩,身裹黑色大衣的男子搶匪A,持槍大聲威嚇著楚楚可憐且早已花容失色的櫃檯小姐們。
  另外兩名相同穿著的同伙搶匪B、C,滿臉得意地環視面前陷入恐慌卻又很有條理地紛紛跪下趴地擺護頭姿勢的無辜民眾,接著用力踹向銀行內等待區的塑膠椅製造巨響,加劇民眾的恐懼取樂,對於在座來賓的尖叫聲,兩人很是滿意。
  「啊……都多久了錢還沒裝滿五個袋子啊。」玩弄現場民眾的恐懼心沒幾下,B貌似就感到膩了,甚至有些厭煩地催促著。
  「就這些女人手腳慢吞吞的啊!再不快點到時有人發現銀行有異狀報警怎麼辦?」C起鬨道。
  「看來不吃點苦頭警告一下,你們就不會有緊張感呢。」
  A語音剛落,隱隱約約有道喀擦聲響起。
  砰!
  幾秒前還亮著的燈管此時裂了一支,槍聲之後伴隨而來的是室內光源減弱了些,儘管明亮度不至於摸黑,但這隨時會有人受到傷害的氛圍下這細微的室內變化也足夠造成驚嚇了。
  「再給你十秒鐘,時間過了下一槍就不會只是打在燈上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如同催化劑般加速了櫃台小姐們的動作,每個人皆深怕吃子彈的會是自己,即使恐懼軟了腿子為保命為不受苦這些都算不上什麼。
  「十、九、八......」
  在數位小姐的努力下,第五個袋子一瞬間裝滿了一半,可櫃檯收銀處的鈔票卻已全數掏空,較年輕的一位小姐急忙解鎖後頭金庫,抱著一團鈔票準備化解眼前危機。
  「五、四......」
  此刻,她右腳踏前,卻因急忙取出而散落在地的鈔票而踩滑。
  失去重心向後倒的她,眼看漂浮在上空的數張鈔票,腦子只閃過一個念頭。
  她搞砸了。
  「三、二......」
  臀部重跌於地,痛楚竄進腦中,鈔票灑落滿身,在一般情況下她出的洋相可能會使場面大爆笑,或使眾人紛紛上前關切她。
  然而在這情況完全沒有任何嘲笑與關心她的聲音。
  「一。」
  更多的是其他人彷彿自認逃過一劫而感到慶幸的聲音。
  A將槍口對準了她。
  「我話講得很清楚了。」
  語畢,子彈由槍口發射而出。
  砰的一聲,櫃台小姐緊閉著眼,經過了兩三秒,中彈貌似沒有想像中那麼痛?
  不,根本沒感覺。
  鼓起勇氣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道披著飄逸黑色披風的紅色背影。
  身著紅色奇裝異服的男人狠甩右手中的銳利劍刃,一粒有塊刀痕的子彈掉落於地。
  紅獵手疾速向前往A手中的熱兵器槍柄斬下使其一分為二,不給A反應的時間,他左手緊抓A的右肩,藉著奔跑的力道將膝蓋狠踹至A的腹部。
  突如其來的重創使A腦部負荷不了自身所接收的痛覺訊號而陷入昏迷,不到十秒的時間A就被擊倒了。
  「老大!可惡......本來以為沒必要用到這個的。」
  此時,B的雙瞳由黑轉紅,而火紅的雷射光線隨之竄出並往紅獵手的方向襲來。
  B的行動早就被看穿似的,紅獵手及時提刀做好防備,銀光閃閃的刀身將光線交叉折射至天花板,並劃出了兩道整齊的切線,只是銀行的天花板並非一體成形,而是由明架天花板組織而成的平面,數塊明架天花板上下兩面與其中間板芯因光線分離,多而雜亂地掉落。
  其中數塊砸向B的頭部,造成其短暫的暈眩、視野模糊情形而緊閉雙眼,不過有這段時間也足夠了,紅快狠準地一記迴旋踢給予B頭部第二個重擊,隨後B口吐白沫地狼狽倒地。
  「呼......。」
  擊倒兩名罪犯後,紅獵手環視四周,民眾皆無事,但接著從銀行門口鐵捲門遭強行打穿的洞中,一輛車駛過,他不禁嘖了一聲。
  C逃走了。
  「呵呵,犧牲了那兩個垃圾,換了錢還真是值得。」
  C愉快地邊行駛邊撫摸著副駕駛座的麻布袋,盤算著能夠如何運用這筆錢,不知何時,前方40公尺處站著一名身高約150至155公分之間的身影。
  本以為只是打算穿越馬路的行人,他狠狠地按下喇叭催促,可那女人卻毫無移動的打算。
  距離10公尺,能見那女人身著粉色的獵衣,面戴粉白色的面具,就與剛才的紅獵手類似,只見她高舉雙臂緊握雙拳。
  磅!
  粉獵手以下槌拳的方式,往引擎蓋一記重擊。
  由於引擎受到重大損害,導致車子本身已失去運作能力,C也因為嚴重撞擊而導致視角有些模糊,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快速回歸正常狀態時,車頂便被粉獵手掀開。
  「就這窩囊廢?乖乖給小紅幹倒可能還輕鬆一點,給自己加這麼多戲幹嘛呀?」
  粉獵手的口吻與態度既戲謔且自大,當著C的面朝身後的藍獵手與黑獵手嘲笑著他,只是藍與黑包覆下半臉的面罩沒有上下起伏的動靜,可見他倆完全未回應她的打算,粉自討無趣地嘟了嘴。
  「窩囊廢?」儘管隔著面罩,仍能見到C額頭正跳動著的青筋,「臭丫頭,我會讓你後悔說出這話。」
  C口中喃喃著反正車都毀了,狠狠地將副駕駛座拔起並使勁往前扔,粉反射動作般地於胸前呈雙臂雙手交叉動作防衛,襲來的座椅投擲力道過大,將力大但嬌小的粉擊飛。
  趁藍、黑關注點在於粉遭擊飛的一瞬間,C立即抓起錢袋棄車向後逃亡。
  藍雙掌迸出蒼藍的烈焰,不停產生火球往C扔去,可C的靈敏度意外地高,光從本身的粗壯外表完全看不出來,不論藍如何追趕並攻擊,他就是能不斷地閃躲。
  只是此時的C不知道,其實藍並無打算直接命中他。
  洋洋得意的C頓時發現前方莫名漂浮著垃圾桶、長椅、欄杆等鐵製品阻撓著他的去向,由於距離過近來不及躍過,他心急地撞開,將障礙物移出視線之外隨之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拳頭。
  粉獵手狠狠地往C的臉孔送上一拳,巨大的力道將C揍飛至將近十米,直到撞上一旁的公寓騎樓的大理石柱才停下。
  「回敬你的。」
  此時,紅獵手手持鉤爪槍,不知勾住何處,便藉由鋼索快速盪了過來。
  紅、藍、黑、粉四個對手在眼前,C明白自己寡不敵眾,走投無路的他手撫臉上的瘀青以手指間縫觀測全局,這時眼角餘光晃過一道小小的身影,彷彿找到逆轉劣勢的曙光而嘴角微上揚。
  「你們這些異裝怪咖都不准動!」
  他立即揪住本躲在大理石柱後,目睹戰況想逃跑卻不成的六歲男童衣領,小小的身子輕易地被一手抓起,頸部瞬間被他的大手握在手心中。
  「膽敢再前進一步,這小鬼的脖子就會被我捏成竹籤。」
  C的口吻無比認真,獵手們彼此也清楚他並非虛張聲勢口出狂言,而是完全有能力辦到。
  粉獵手擺好架式準備往前衝,前方的紅獵手眼角見此舉,立即伸手示意制止。
  C輕微地加大右手的力道,手指微陷入男孩的皮肉中,男孩雖恐懼但不敢輕易發出聲的緊繃絕望之色,紅獵手皆看在眼裡,他面具之下的雙眼微微瞇起,小心翼翼地問話:「你要怎樣才會放開他?」
  「很簡單,給我一輛車我就......」
  話未說完,C的右臂頓時被不知打哪來的啞鈴狠砸出骨頭碎裂的聲響,來自腕骨的痛楚使他慘叫了聲且阻礙大腦傳送至手掌神經的訊號,C不得不放下男童的頸部
  男童腳掌落地,見C滿臉猙獰地嘗試伸出左手嘗試再次抓起他時,遭強力黑色雷電擊退昏迷後,便喊著媽媽跑離戰鬥現場。
  隨後,警車與救護車很快地來到現場,兩種不同的鈴聲交互鳴叫著,警方立即為昏迷的C裝置項圈狀的束縛器,並以擔架將其送上救護車,為獵手們此次的任務畫下句點。
  
  作戰室內,擺設著簡簡單單的會議長桌、幾張電腦椅、不新不舊的電子設備及不起眼的移動式白板,而五位奇裝異服的戰士們在這再平凡不過的例會場所裡,簡直呈現出鮮明的對比與反差。
  由於是封閉場所,都是自己人無洩漏身分之風險,故除了紅以外的四位獵手,皆已取下擾亂外在特徵視聽之用的面具及面罩。
  儘管紅獵手......不,普亢垣並未卸下於雙眼前的紅色面具,但其面容的嚴肅神色仍表露無遺。
  他專心於眼前的筆記型電腦,輸入著本次任務的紀錄,在這期間場面相當安靜,只有古洛奕(黑獵手)每次擦拭手中慣用弩弓,輕微碰觸金屬零件的喀嚓聲,蒼彥(藍獵手)與黎茉(粉獵手)悄悄注視著隊長的眼色與表現一派輕鬆的古洛奕不吭聲,神情略為緊張,黃雨涵(黃獵手)則是握著手機一副從容地瀏覽不知什麼類型的網路小說,散發出的氛圍,彷彿自己和其他人身處不同世界般。
  「本次的任務......」首先打破沉默的是普亢垣,「藍獵手與黃獵手表現依然不錯,尤其黃的精神連結與侵入監視器的能力又再度幫上了大忙,要是沒有你,我可能無法馬上制服B,雨涵姊和蒼彥你們辛苦了。」
  蒼彥面帶微笑地聳了聳肩,表示這沒什麼;而黃雨涵很給面子的在普亢垣發話時,將專注力暫時移回會議之中,或許是隊長對於自己的評語在意料之內,只見她很是滿意地點了下頭後,便再度回到自己的世界。
  「粉獵手的部分,GOS(Girl of Steel,鋼鐵女孩)她雖然在精神連結的情況下,一直張口發言甚至是挑釁犯人,這點很沒必要也很危險,但在自控與配合程度還是能夠看出進步,茉茉你幫我轉告給黎萱,她這次表現得很好。」
  「她已經聽到了。」黎茉稍微點了下自己的頭顱,感受內部人的情緒,像是被感染到似的展露著笑容道:「因為被稱讚她很開心呢。」
  「最後黑獵手,Roy請你在後天中午前繳上5000字檢討書。」
  「我有什麼需要檢討的地方?」
  本毫無表情的古洛奕於此時因感受到委屈,面容增添了一股不悅的色彩。
  「你自己看看吧。」
  普亢垣拿起遙控器開啟掛於牆上的40吋液晶電視電源,一開啟便能看見新聞台正報導著本日早晨的銀行搶劫案,上頭那「五獵手再度捕獲犯人!」的大字條相當引人注目,普亢垣指向新聞組於路邊監視器捕捉到的獵手們與C的戰鬥現場,示意古洛奕了解問題所在。
  『正當犯人C挾持一位六歲孩童作為人質時,黑獵手以磁力操縱重達90磅的啞鈴將其手臂打斷,而拯救了該名孩童。』
  語音剛落,新聞主播的畫面轉為那位六歲男孩的採訪錄像,他向麥克風大聲道了句:「謝謝你!黑獵手!」,這讓古洛奕很是欣慰地嘴角微上揚。
  「我只看到我救了那孩子。」
  「這只是結果論,違抗命令且擅自行動先不提,你有沒有想過你用那麼重的物體砸C,有可能會讓他手中的孩子受傷?」他關閉電視,接續說道:「你的磁力操縱就像甩石繩一樣,搬得動且能掌握的重量有限,你甩起那啞鈴確定自己有足夠的力量負擔那重量?」
  「我...」
  古洛奕一時語塞,不得否認他當時光是甩起啞鈴就費了不少的力氣,更別提還要掌控,能夠精準砸向C的右臂純粹只是運氣好。
  「當時的C有可能會在黃雨涵趕到現場發射麻醉槍前就殺了那孩子啊!」
  「我也有將雨涵姊的跑速考慮在內,所以才會選擇與C談判拖延時間。」
  兩人評估當時狀況的言詞,其實都是在變相陳述黃雨涵跑得慢的事實,本於一旁沉默滑著手機待下班時間的黃雨涵忍不住發聲:「我不是聾子!」
  「另外一個問題是,你下手太不知分寸了。」
  「你指我打斷C手的事情?那是他活該,他差點殺了那孩子耶!」古洛奕挑眉述說自己看法,回想起在黃雨涵開啟精神連結時,透過普亢垣雙眼傳來的視角畫面道:「況且論分寸,你也沒資格教訓我吧?看你打A跟B也沒在手軟的。」
  「我擊暈他們的部位都是不會造成永久傷害且能夠有效制服的地方,施力也是有拿捏計算過的。」
  「那又怎樣?你當我們是道德清高光明磊落的英雄?還不都是拿錢辦事的,就算真打死那些垃圾,我們也不用承擔責任,人們還會支持我們嘞。」
  超能戰隊擁有超越法律的權限,即使誤殺超能罪犯也不必承擔法律責任,儘管超能戰隊擁有過高的權限及過多資訊不透明,而備受各項爭議,但由於獵手們至今並未做出殺死罪犯等過當行徑,還算是受到不少民眾的支持,故政府及民間組織方面對於五獵手的存在與權限為睜隻眼閉隻眼的態度。
  「首先,我們的主要職責為拘捕犯人並非處決犯人。再者,我們處決超能罪犯,背後會有許多人權問題與糾紛。最後,你想變得像那些罪犯?」
  「別把我跟那些垃圾混為一談。」
  「那你就得有個原則與底線,不然遲早成一丘之貉。」
  「所以你的原則是什麼?底線又是什麼?顧慮這麼多叫我們今後任務怎麼進行?」古洛奕翻翻白眼反問幾句,隨後站起身走向門口:「下班了,我先回房休息了,另外檢討書我是不會寫的。」
  普亢垣頓了一下,正想繼續說下去時,古洛奕絲毫不給機會,立刻關門就走。
  「下班時間到了,我去換衣服。」隨在古洛奕之後,下班即閃俱樂部頭號成員黃雨涵也接著發聲。
  黃雨涵一向珍惜自己的個人時間,每逢下班時間,第一位準備回家的永遠是她,這次會落在古洛奕之後真令人訝異。
  「抱歉,該是時候接芃芃回家了。」蒼彥道。
  芃芃是蒼彥的女兒,6歲,其母親生下她時因為難產過世了,因此蒼彥是單親爸爸,光是工作就夠忙了還得照顧一個年幼的女兒。
  普亢垣明白蒼彥的難處並點頭示意理解,便見成員接連離開會議室,最後會議室只剩普亢垣與黎茉。
  於此時普亢垣終於鬆綁並取下緊捆於上半臉的面具,顯露出眉清目秀的容貌,他全身無力地雙掌扶於後腦,閉上雙眼向後躺,電腦椅因其動作而傾斜,整個人呈疲倦的姿態。
  黎茉見狀只是一語不發地開始收拾起隊友們放置於桌面上的面具及武器準備收班,而普亢垣輕輕地向她開口:「茉茉啊......我該怎麼做呢?」
  
  滴答滴答滴答──
  一名目測20歲的長髮女性,百般無聊地趴於白色皮製沙發,手肘撐起上半身,兩眼無神地望著掛於牆上的時鐘秒針恍神中。
  於該房間還有兩名目測年齡與其相近的男性,一位身形高壯且樣貌凶狠的猛男,沉迷於與自身形象完全不符的幼兒積木玩具;另一位身形較細長的青年,囂張地翹著二郎腿翻閱著美國英雄漫畫,嘴中不停細細地吐出「幹掉他!什麼遜咖英雄!真噁心!」等激動話語,顯然他是支持惡棍的那一派。
  「不好意思!我晚到了!」
  此時一位中年男性進入房間,打破了眾人的沉默。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十分鐘耶!你知不知道讓女生等待是作為男人的大忌?!」
  陳康卓生氣地斥責,並激動地從沙發爬起,插腰站立提起下巴居高臨下地藐視著中年男性。
  「真...真的很抱歉...」
  中年男性低下了頭拼命道歉,深怕得罪對方。
  「你確定第一局要選這種傢伙?」
  放下漫畫的李道罔,將注意力移至眼前的中年男性評估著。
  嗯,外觀邋遢,滿臉鬍渣及黑眼圈,身材肥胖大大的啤酒肚,氣質就像是鄰家的和藹大叔,只是過於頹廢了些。
  「噗哧。」他忍不住笑出聲,「他這副德性能幹什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別看他圓滾滾的看起來很沒用,實際上啊......」
  陳康卓彈了個響指,那位大叔便立刻消失衝出門外,過了10秒再度出現,只是這次手中出現了三罐啤酒。
  「哇啊!!!!!!」
  江涂拾本來堆得高高但結構極其不穩固的積木小城堡,因快速移動隨著而來的微風而遭吹倒,這令他很是生氣,他惡狠狠地瞪向大叔,右手呈勾爪狀並發出微微的黃色光芒。
  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事,感覺不妙的大叔立即護起頭部,李道罔此時離開電腦椅,輕握江涂拾的右手安撫並阻止其發動能力,避免他誤殺這珍貴的娛樂素材。
  「嗯......,所以他的超能力是跑得快?」
  「沒錯,他是個外送員,被我看到使用能力方便工作,就抓來了。」
  本瞧不起大叔的李道罔,貌似覺得很有趣,注視中年男性的眼光明顯不同了。
  「你叫什麼名字?」他開口詢問,卻也不給對方回答的機會,自顧自地道:「算了算了,反正我也記不住玩具的名字哈哈哈,就叫你肥毛腿吧。」
  李道罔走近肥毛腿,取走他手中的啤酒。
  「謝啦,雖然我們只喝手搖茶的,但就當嘗鮮吧。」
  眼看李道罔對於自己挑的人選還算滿意,陳康卓放心地走向江涂拾面前,蹲下並雙手合掌央求:「拜託你幫我啦涂拾。」
  「不要!他毀了我的城堡,我不喜歡他!」江涂拾雙手交叉抱胸將頭撇向另一邊。
  「那我陪你重蓋,還有跟你一起看卡通好不好?」陳康卓提出條件嘗試說服。
  「......真的?」
  「真的。」
  肥毛腿大叔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三名年輕人,明明看起來都是成年人,不論是言行舉止和散發出來的氣質都活像小學生甚至是幼稚園孩童似的。
  不過這三人都沒有小孩子天真無邪的感覺,回想到其中兩位剛剛瞧不起自己的言語,又有一位巨嬰疑似有意發動能力傷害他,實在無法覺得這三人可愛。
  再加上眼前三人都是超能力者,不僅不清楚對方底細還是一對三,陳康卓更是掌握了他的把柄,輕舉妄動絕對不妙,因此只能敢怒不敢言忍辱吞聲。
  協議達成後,江涂拾雖滿臉不願,但還是勉為其難地站起身來,舉起雙手散發出黃色的光芒,隨後數塊土石飄進房間並落地。
  部分數量多但體積小的土石,一顆顆脹大且變化為人形,而大部分的土石則逐漸拼湊起來,最終化為一副盔甲。  
  
  古洛奕站在窄巷以及大路之間的連接處,靜靜地注視著眼前外觀由白色及但紅色磁磚鋪蓋而成的透天厝,房屋大門與木柵欄圍欄之間有日式小庭院,地面由石磚及小草坪組成,幾盆吊蘭、吊竹梅、虎皮蘭等常見的大型盆栽植物擺在庭院及石磚路的邊邊角角作為點綴。
  儘管庭院及圍欄的設計有多麼現代派及美觀,仍無法掩蓋透天厝那些足以一眼看出建築是有些年紀的「皺紋」,種種跡象顯示此為多代同堂建築,由上一代延續至新世代,老一輩及年輕人雙方互相協調最後折衷而產生的共享房屋。
  他一手拿著一封厚厚的信封袋,空閒的一隻手於門鈴鈕前,不停處於將要按下卻又陷入猶豫而罷手的循環之中。
  「Roy?」
  此時,忽然有道年輕女聲於身旁響起。
  他像是觸電般(雖然他本身並不怕觸電)地抖了下身子,向右扭頭瞪大雙眼一看,見黎茉一臉疑惑地稍微傾斜著頭盯著自己,他有些急忙地將信封袋藏於身後並轉身站直面對著她。
  「黎茉?」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她問。
  「呃,沒什麼啦,做送信的兼差。」古洛奕敷衍帶過並急忙地將信封塞進信箱,立即轉換話題:「倒是你,怎麼在這裡?這裡離Hunt Coffee還滿遠的吧?」
  Hunt Coffee,經常客人被稱為HC、狩獵咖啡、狩咖等,為超能戰隊建立給五獵手,用以掩護秘密個人身分的咖啡廳,同時也是獵手的基地,店員理所當然是獵手們,普亢垣、黎茉和古洛奕的住所也在HC,因此會在這裡看到黎茉令古洛奕有些意外。
  本來就已經因為蒼彥的帥氣和藹可親熟男外表與性格,以及平時性格不怎麼討好人,但相貌白淨精緻的古洛奕,很吸引女性客群的關係,生意一直都算不錯。
  自從(面對外人)性情較寬和,外貌清新俊逸的普亢垣加入獵手後,生意變得更加興隆,大概是因為普亢垣又直擊了新的女性群眾點上的關係吧。
  儘管HC因為五獵手任務的關係,經常臨時性閉店趕客人離開,但因為三人各自擁有不同面向的市場,還是能夠時常客滿,完全不必擔心沒有客源。
  不過五獵手和HC的薪資是分開來算的,獵手的薪資本來就很高,再加上HC生意不錯的關係,給也不算少,一般用於生活完全夠用,還可以存不少的錢,基本上沒有兼差的必要。
  雖然黎茉面容帶著些許的懷疑,但還是眨了眨眼選擇不追問下去,並回覆:「最近領薪水,來附近一家評價不錯的高價甜食店啊。」
  「就你一個人?」女孩子不是常常揪團一起吃甜點的嗎?
  最後一句古洛奕覺得有些失禮,最後並沒有真的說出口。
  「我和黎萱約好的啊。」
  大概是聽出古洛奕的言下之意,黎茉才表明與誰有約,不過與她同行的對象有些特殊就是了。

  汽車於有些不平的柏油路上向前行駛中,時而上下跳動、左右搖晃,因此偶爾使總算能夠稍微放鬆,靠在車門閉目養神的黃雨涵,因碰撞車窗而感到些許的不耐。
  「睡不著嗎?」
  於左方駕駛座操作著方向盤的蒼彥問道。
  「廢話,車子那麼晃已經夠煩的了,後面還有那傢伙在,這樣叫我怎麼睡?」黃雨涵意指於後座的普亢垣。
  「嗯?我做錯了什麼嗎?」
  本只是望著窗外欣賞路上風景的普亢垣,受到無端指控,有些無辜的以弱小動物可憐巴巴的閃亮亮眼神盯向前座兩人,由後照鏡見到此模樣的黃雨涵整個白眼都快翻到後腦勺了。
  「少演了吧,剛看你這麼一針見血地責備古洛奕,現在又看你演出這副德性,就算是公私分明,差這麼大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跟黎茉一樣有雙重人格了,哪個才是你的面具啊?」
  面對黃雨涵的質疑,普亢垣先是沉默了一陣,隨後將臀部挪至中間,雙臂手肘靠在椅背,嘴角微上揚並於黃雨涵耳邊道:「如果我說兩個都是呢?」
  「那就更恐怖了。」黃雨涵略誇張地聳起肩,扯下嘴角擺露出嫌棄的神色。
  「不過其實只要你想,你自己就能挖出我真正的一面吧。」
  「不了,我不想侵犯你的隱私,也不感興趣。」她打了個呵欠後,回到正題:「但代價就是不清楚你真正的想法,我就沒辦法在有你的空間睡著,就算我們是同事也一樣,抱歉我無惡意,只能說是我自己的安全感問題。」
  黃雨涵明確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也清楚地劃出自己與普亢垣之間的界線,本以為對方會因不受信任而感到不悅,可只見普亢垣僅是單眉上揚開口:「那......如果只有蒼彥你就可以了?」
  雖然前方是紅燈,車子是必定得停的,但不知為何一向開車和脾氣都很平穩的蒼彥,突然做出不符以往作風的急煞車,劇烈搖晃的車體就如同他現在的情緒般。
  「「你在工三小(說什麼)?!」」
  眼前的兩人頓時向後轉,慌張且異口同聲地怒斥,普亢垣心想這一生大概很難再看見如此神同步的畫面了。
  「我有理解錯嗎?從你剛剛的說詞看來,你現在睡不著的原因只是因為有我在,就代表這跟蒼彥無關啊?」
  普亢垣有些委屈地提出自己的分析,黃雨涵貌似有言欲出,卻又好像吃螺絲般說不出話來,最終受不了地長嘆一聲,惱怒成怒地向一旁的車主問道:「能不能把他趕下車?!」
  「咳咳,他只是開玩笑而已啦。」蒼彥顯然有些尷尬,有那麼一瞬間他的雙頰微紅,梳整齊的油頭髮尾迸發出一絲絲的蒼藍色焰光,隨著他快速搖頭拉回神的剎那,那些火光便立即消散,「再說......,剛剛氣氛那麼僵,跟孩子玩最好轉換心情了。」
  「轉換心情不是應該找古洛奕嗎?」
  黃雨涵疑惑地斜視靠在自己椅背的普亢垣,後者注意到視線後以大大的微笑回應,這讓她很是毛骨悚然。
  「芃芃很喜歡亢垣啊,其實本來也想找黎茉和洛奕的,可是他們好像都有事,剛剛換完裝就出門了,等等?!」
  車輛才剛向右轉,蒼彥的口吻便由平穩轉為驚嚇,再次急煞車,在座的其他兩人因慣性,將視線移至車窗外,紛紛睜大雙眼。
  整個街道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馬路與周遭房屋店面皆佈滿了血跡及屍塊,車輛各種凹痕,與倒在一旁的人們屍體狀況一樣各種受過重擊的痕跡,或許是其攻擊而碰撞出來的火花點燃了車輛外流的汽油,使本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體更增添褐與黃(好像是組織液?)的色彩,樣子十分悽慘。
  「這是怎麼一回事?!」
  三人急忙下車,儘管黃雨涵清楚這根本於事無補,但她仍脫下身上的連帽外套,拍向屍體嘗試撲滅火。
  「芃芃?!」眼見這情況,蒼彥第一個想到的是愛女。
  他慌張地拿起手機,於通訊錄尋找幼稚園電話號碼,普亢垣見狀開口:「放心,她沒事。」
  蒼彥看向普亢垣,此時的他正好進入了著裝最後步驟,也就是繫上面具,不知他到底什麼時候就換上了紅獵手的制服,不過現在蒼彥滿腦子都是女兒的安危,根本管不著那麼多了。
  「你怎麼知道的?!」
  「第一次和她見面時,我就放了個定位器在她身上,那可以偵測生命跡象,順帶一提你們身上也有。」
  普亢垣臉不紅氣不喘的爆言,使蒼彥無語地臉抽搐了起來,他不禁扶起額來思考著自己該對此做出什麼反應、說什麼話。
  「你有病啊?你就不能別讓人那麼毛骨悚然嗎?」
  然而黃雨涵已經搶先幫他發言了。
  只見紅獵手僅是聳了下肩,顯然毫無檢討之意,並從車輛後座提起並扔向蒼彥一個黑色行李袋。
  「不過也不能保證接下來芃芃她們幼稚園依然沒事,現在緊急加班,你們的制服我也帶來了,你們著好裝後,藍你去上空巡視周遭區域看有無可疑人物,黃聯繫粉跟黑,並建立精神連結網路,還有侵入附近監視器查看到底發生什麼事,再傳送給我們。」
  紅獵手立即拔起腰間的鉤爪槍,往距離他十公尺遠的紅綠燈杆發射,快速確認鉤爪抓牢後,便隨著槍收回鋼索的拉扯力盪至遠處,循環此動作並快速移動,留下面面相覷的藍與黃兩人。
 
  「為什麼我也要一起來?」
  古洛奕托著腮,眼神死地盯著眼前不知是黎茉還是黎萱,高高興興地吃著以近似大碗公的大型玻璃杯盛裝的聖代的少女。
  「看你心情不太好,就想說吃點甜食會不會變好嘛。」
  見她帶有一般天真無邪的少女口吻,顯然現在是黎茉。
  「濃醇巧克力奶昔。」此時服務生端著餐盤並送上餐點。
  「這杯是請你的,記得你好像喜歡巧克力?」黎茉說。
  「是沒錯啦,但......」他瞇著眼貌似帶著些遲疑,「不過這是鋼鐵......我是說黎萱的錢吧?感覺她不是不太喜歡我?吃她的不好吧?」
  「有點失禮耶,雖然我作為粉獵手沒在參與任務,但我還是有在負責治療外傷,所以這是我用我的錢請你的。」
  黎茉皺起眉頭,儘管她知道古洛奕明白粉獵手的工作與薪資是分成兩人的,這擺明只是開玩笑而已不是很介意,但還是刻意裝作不悅的語氣道。
  「好啦抱歉抱歉。」古洛奕立即道歉表示個意思,稍微含住眼前愛心狀吸管的頭,吮起杯中的有著深淺咖啡色漸層的內容物,將略濃稠的液體嚥下整個喉嚨都被可可滋潤後接著開口:「我一直很想問,你是怎麼和另一個自己相處的?感覺她比初見面時受控多了。」
  「嗯......說受控也不太對,我們只是互相將對方視為一個真正的人並做好協議而已,黎萱其實是個單純的孩子,本身沒什麼慾望和惡意,除了戰鬥之外對於其他事情的興趣不大,不會造成我日常太大的困擾,不過戰鬥的話容易做過火需要個剎車,所以我和她約好只要她在戰鬥中不要把壞人殺了,好好執行完任務,就會帶她來這裡吃甜點,因為這樣在你們看來才會覺得她變乖吧。」黎茉握著手中的湯匙戳了戳眼前的聖代。
  「......不殺人、剎車啊,怎麼感覺你變得有點像普亢垣那傢伙,會說一些假大空又故作清高的話,什麼原則什麼底線的。」
  「倒也不是像亢垣,講實話其實我跟你一樣,不在乎那些想殺人的壞傢伙死活,但我尊重亢垣,黎萱也挺喜歡他的,才會配合亢垣的準則。」本來因為中間被黎茉挖到整體有些不穩的聖代,因為被湯匙戳了幾下,導致上方的冰淇淋與櫻桃也跟著倒了下來,「再說了,我覺得亢垣說的不無道理,以我的角度看來殺人就像是一個檻,不論動機是正義還邪惡,一旦跨過一次,第二次好像就沒那麼困難了?那接下來的三四五次.......?人性會不會在這過程中被抹滅,最終就像亢垣所說的,變成一丘之貉?」
  「......你平常看起來天真爛漫,原來想的這麼遠了。」
  古洛奕真的有些嚇到,眼前的女孩比自己小了一歲,竟然在這塊領域比自己還認真,想到自己都還未想到的地方。
  ......
  而我呢?確實能夠救到那個孩子很開心,能夠打斷那想殺孩子的垃圾手很爽快,可以的話最好打死,但......然後呢?假如我那時候真的對他下殺手,我是因為自己的情緒還是維護正義動手?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點是那個手感,那時候我很著急,害怕那孩子直接被他掐死,所以隨便抓了個重物砸斷他的手,即使只是操縱磁力,打斷他骨頭的感覺還是確確實實地傳達到我手中。
  現在一想起就不寒而慄、雞皮疙瘩。
  說起來電視上那些連續殺人犯,到底是如何做到殺人不眨眼的?會不會就像黎茉所說的,有了第一次,之後就容易多了?
  我會不會習慣那個感覺而對此感到麻痺,甚至做出更過火的事情,最終和他們一樣?
  ......
  「Roy?」黎茉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嗯?啊?喔怎麼了?」
  「你還好吧?突然恍神,剛剛叫你都沒反應。」
  「......沒事,只是開始在思考你和普亢垣講的話而已。」古洛奕察覺的到自己心臟跳得很快。
  沒想到自己當下的無心之舉,累積下來的後果竟可能如此之大,而且走一步還不難,他又吸了口甜膩的巧克力奶昔,液體湧入口腔促使發生的味覺訊號反應使他稍微冷靜了些。
  叮。
  此時,兩人的手機發出了接收訊息的聲音。
  黃雨涵:『普亢垣說緊急加班,N52地區有棘手的超能罪犯,需要支援。』
  
  『媽的,這些傢伙根本不是人,結果紅那傢伙只給我帶橡膠子彈。』
  不耐煩的黃獵手朝眼前不停蠕動且會行走,由土石建構而成的「人」扣下扳機,雖然橡膠子彈強度不及金屬子彈,不過多打幾發還是能夠打碎土石人的身體使其停止活動。
  『小心!』
  藍獵手的警告傳入腦中後,黃立即回頭眼見土石人右手變回為槌子形狀準備朝她揮下,此時一團藍色火球於千鈞一髮之際閃過眼前將其擊倒。
  『你知道火球沒辦法摧毀它們的吧?』
  黃雖然是望著藍,但還是很精準地往趴在地上準備爬起的土石人補兩槍。
  『至少救到你了。』
  語畢,藍立刻將注意力轉回自己的周遭,手持鐵棍狠狠地一一往身邊數隻土石人頭部重擊。
  本來藍與黃忍受著血腥,在滿是屍塊且慘不忍睹的街道上一一侵入監視器,卻因攝影頭遭有心人士毀損的緣故,只能看見黑屏而毫無頭緒時,突然冒出一大片的土石人大軍,真不知是為了掩蓋掩蓋痕跡還是為了替他們解惑親自送上門似的。
  兩人好不容易將附近將近百隻的土石人一網打盡,藍不禁手扶於膝暫時放鬆,呼吸急促大聲喘氣,汗水沿著臉頰流下。
  『你還好吧?剛剛用了那麼多能量與體力。』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藍簡短地回答一句,滿臉是汗,再次深呼吸後接續道:『提醒我,以防下次再遇到這種抗火的玩意,記得帶我給紅訓練體術或帶把武器。』
  「你也沒下次了!」
  不知往哪個方向傳來一道沙啞低沉的中年男性聲,頓時兩人遭到一道土色且快速的身影撞飛。
  「「啊!」」
  藍與黃身上穿的獵衣都是經過特殊設計與材質製造的防護衣,因此受一次這種重擊不至於受重傷,但衝擊與痛覺多少還是有的。
  不明身影在撞上他們後急煞車,此刻兩人才總算能看見犯人的樣子,雖然犯人全身上下被土黃色的土石緊緊包裹著,但還是能看出裏頭人的身材偏肥胖,不過這並不妨礙其行動快速,若速度加上土石盔甲的攻擊再多來幾下,就算有獵手防護衣恐怕也吃不消。
  「你認識他嗎?怎麼聽得見我傳給你的精神訊息?」藍吃痛地問。
  「不認識,也沒和他連結,他感覺本身就是個障礙物,就像第一次任務那個,可能攔截到我們的訊息吧。」黃取出空彈匣,並換上新的至手中的半自動手槍,「看他跑得快,就先叫他飛毛腿吧。」
  「啊!!我是肥毛腿!!」
  肥毛腿大聲咆嘯,並糾正黃獵手對自己的稱呼,擺出架勢準備再次撲向而來,在此同時有幾顆彈珠大小的黑色球體滾至其腳底下並立即爆炸。
  爆炸的衝擊使肥毛腿倒退好幾步,隨後紅獵手前空翻越過其頭頂並補上一腳,才讓他直接躺倒。
  「你會在意黑打斷罪犯的手,卻不在意拿炸藥炸他?」
  眼見紅雙腳確實落地後,黃才挑眉地酸了句。
  「有那土石盔甲也炸不傷他,他胖但明顯不壯,爬起來需要點時間,希望那盔甲的重量能為我們爭取多一點時間。」
  語畢,紅向前與黃一同將體力透支的藍攙扶起,隨後移動至一旁的擺設早已被掀得天翻地覆的咖啡廳,三人掩蔽於四腳桌後。
  「你有聯繫粉跟黑了嗎?另外我感覺到你精神連結斷掉了,遇上什麼問題了嗎?」
  安置正復原中的藍,紅問道。
  「聯絡他們了,那個自稱肥毛腿的傢伙跑來襲擊我們的開始,好像有人在阻礙我的精神連結網路,我就先關閉了。」
  「......肥毛腿?」紅滿臉疑惑,本覺得這稱呼是否有些歧視意味,但又想說既然這是自稱的,便釋然接續道:「我們之後再調查,現在首要解決的是那.....肥毛腿。」
  「他朝我們這過來了。」
  黃掩著桌子向外一看,眼見肥毛腿正慢慢從單跪於膝的姿勢站起,並惡狠狠地盯著咖啡廳,她立即望向身旁的藍獵手,藍比出響指的手勢,只冒出些許的藍色火花,看來距離能量完全恢復還需要點時間。
  「我去引開他,黃你先掩護藍,畢竟你的子彈也快用盡了吧。」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沒事,他只會跑不會飛,也跳不起來,把通訊耳機戴起來。」
  語音剛落,紅立即奪門而出,喊著「來追我啊」成功引起肥毛腿注意。
  見他剛起步,紅便以鉤爪槍勾向高處閃避,上升的同時順帶丟下幾顆炸藥球,就好像學乖似的,這次肥毛腿懂得迴避炸藥並抓起一顆,往紅手中的鉤爪槍一扔,爆炸的衝擊令鉤爪槍部分零件毀損,使收繩機關卡住,紅不得不於空中放開握柄。
  落地後,紅從腰帶的收納盒中取出三支鏢翼約0.2mm的紅色金屬鏢,並一一穩準狠地擲出。
  肥毛腿從容地舉起右手抵擋,三支飛鏢直直插進臂甲之中。
  「你以為那種玩具能傷害我嗎?」根本未被傷到的他嘲笑道,此時數道微弱的逼逼聲交疊在一起而逐漸明顯,他望向右手,三支飛鏢皆被安裝了小型炸彈,紅光隨著倒數時間越短,閃爍頻率逐漸變快。
  砰!
  爆炸而產生的濃煙將肥毛腿整個人包覆住,正當紅以為這招湊效時,碩大的身影於黑霧中飛速衝出並向他來一拳,紅及時雙手交叉防護,但因為雙方距離短的關係,對方速度還不快,自然力道不算大。
  紅躺倒後立即跳起身,並取出繫於腰後的兩把短警棍,眼見方才被飛鏢炸彈炸裂的右手手甲逐漸恢復。
  「嘖。」
  這土石盔甲還有恢復能力的嗎?
  紅衝向前並往右手處揮下警棍,肥毛腿貌似察覺到其目的,先是左手阻擋,便快速移動身子給予紅獵手左右臂、腹部與背部各好幾拳,趁紅因為痛楚無法握緊而落下警棍時,他肥毛腿立即跑向離紅一百公尺遠之處,打算以速度提升攻擊力道給予紅最後一擊。
  正當他剛起步,一道黑色雷電掠過紅獵手的臉龐,直直擊中肥毛腿的胸膛。
  肥毛腿重心不穩差點跌坐,當他穩住身子時,身披粉白色披風的少女從天而降。
  重力加速度的關係,少女的降落點造成地面出現3至4公分深的腳印以及小範圍的裂痕。
  「GOS?」
  鋼鐵女孩落地於肥毛腿的面前,她穩住腳步立刻握拳往肥毛腿揮去,可惜在她穩住腳步的那一秒不到的時間內,已經足夠給予肥毛腿快步閃避攻擊的機會了。
  「還有我啊。」
  黑獵手走向紅的身旁,儘管黑的面具是僅包覆下半臉的面罩,但......
  「我能看出你在笑我這糗樣。」紅一語道破黑藏於面具後的表情。
  「聽我語氣也能知道我沒在藏吧?」被人揭穿,黑只是聳聳肩輕鬆地道。
  「......哼。」
  紅鼻腔發出哼哼輕笑著,隨後一時雙腳無力半跪於地,黑即時向前架住其左臂,眼神才顯露出自己的擔憂。
  此時體力恢復的藍,見狀也立即向前攙扶右臂,稍微以眼神示意後,黑手持弩弓隨機瞄準一棟鐵皮屋,作勢扣下扳機,弩弓像是變成一塊磁鐵般受到鐵皮吸引。
  見黑那一邊隨著弩弓逐漸上升,藍的腳底周圍柏油路被切裂成一大塊,製造出簡易的飛行器,並以自身火焰為動力,隨後柏油路塊底下噴發出藍色火焰,連帶上方人一同浮起。
  藍與黑兩人合力將紅帶至某一棟小公寓頂樓曬衣場處,而黃已在上頭。
  「你怎麼會搞成這副慘狀啊?」
  黃見紅的面具邊邊角角斷裂,戰衣到處都是土石痕跡,嘴角瘀血實在令人不忍看。
  「一半是測試,一半是走投無路吧,誰叫你這麼晚來?」
  最後一句紅是望著黑說的,見他單眉上揚的樣子,黑表示:「嘿,我救了你喔。」
  「測試?測試什麼?」避免兩人再度引起爭執,藍立即轉移焦點。
  「那肥毛腿......,就是那罪犯,他自稱的。」後半段依然是解釋給黑聽的,得到嗯哼的回應後紅才繼續:「比想像中的還棘手,不僅會用速度提升攻擊力道,那個土石盔甲還有自我恢復的能力。」
  「除了盔甲能恢復外,前面的我們大概看出來了,然後呢?」
  「從他攻擊我時,我察覺到他真的只是名副其實的腳快而已,上肢單純普通人水平。」
  「就這樣?」
  黑對於紅的說詞不太高興。
  「......抱歉,我得到的情報太少了。」
  見紅難得的道歉,使黑更火大了。
  「我的重點才不是那個,而是你!」
  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儘管黑嘗試克制自己的聲量,但見能令紅驚訝地睜大雙眼,可見還是不小聲。
  「你如果是單純閃避那傢伙的攻擊還受傷,我會諒解,現在你說測試?他媽的測試!你是不是故意傷害自己的?」
  「......有一半的確是,而且還有茉茉在。」
  「還一不一半嘞,你就是有這意思。」
  黑揪起了紅的領子,藍本想上前制止,但被黃拉住了。
  「拿自己的身體換取那傢伙的情報,你不覺得這很不值?有黎茉在又怎樣?你有沒有想過,你搞不好會加入街道那些屍體的行列?這樣的話有黎茉在也沒用,你那狗屁測試還白費了!」
  「那你要怎麼辦?他動作那麼快,當然正面對上才能獲取比較多情報,你們比較重要,總不能讓你們去吧?」
  「你就不重要?我打殘壞蛋你會有意見,你卻不會在意傷害自己?能不能自愛點?多依賴我們啊!」
  黑破聲了。
  「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你也是這隊伍的一份子,你也很重要,我不想看到你因為那些壞蛋受傷!」
  面對黑一連串的責備,紅只是靜靜地接受。
  以前針對他的怒吼,全是指責著自己不夠好、沒有用,沒有存在價值。
  然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當面對著自己表示擔心,甚至還怒斥自己不夠自愛,自己也很重要。
  「......你說的對。」沒有替自己做出任何辯解,只是輕輕吐露出一句話。
  普亢垣解綁後腦勺的繩子,取下雙眼前的面具。
  除了卸下紅獵手的面具,也卸下了平時普亢垣的虛偽與假掰。
  只是像做錯事的普通男孩,緊抿雙唇,盯著黑看的雙眸滿懷著愧疚。
  若是平時,在場的各位絕對會認為他在演戲,還會被黃雨涵嘴砲一番。
  「我應該多依賴你們,抱歉。」
  但現在,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才是真正的普亢垣。
  「啊!!!」
  這時傳來黎萱的吃痛聲。
  黃往下一看,眼見粉獵手跪於地,手護頭部,承受著肥毛腿快速移動且不同方位的土石拳擊:「鋼鐵女孩快撐不住了。」
  「我們得下去幫她!」藍接著道。
  「我有個主意。」普亢垣再度將面具戴上,嘴角微微上揚,呈壞笑的表情。
  
  粉獵手護著頭部,靜靜地承受著肥毛腿的攻擊,每當吃了一拳,對方便會立即跑開往不同部位再度攻擊。
  雖然這對擁有身體強化和自癒能力,還被大眾譽為Girl of Steel鋼鐵女孩的黎萱而言,一次的傷害還微不足道,但自己卻也揍不到對方,因此雙方只得僵持不下。
  而每個部位不停承受同樣的攻擊,其累積下來的痛楚開始慢慢有感,即使有高度自癒能力,只要對方攻擊速度比自癒速度還快,傷害仍是有效的,而且還會逐漸增加。
  「啊!!!」
  所以整個局勢對於鋼鐵女孩而言,還是有些不利的。
  『GOS,用力攻擊地面。』
  此時,紅獵手的聲音由粉獵手的通訊耳機傳來。
  鋼鐵女孩不疑有他,立即握起並舉高雙拳,往地面使勁一捶。
  沉重的咚聲響起,由鋼鐵女孩捶下的坑洞向外延伸出許多裂痕,部分碎石噴起且該範圍地面短暫劇烈搖晃,但這也足夠讓即將於正面攻擊鋼鐵女孩的肥毛腿的腳步慢下來了。
  眼見部分碎石灑到沒被土石盔甲防護到的雙眼上,使他不得不用力搖頭將碎石甩下,隨後再度將視線移回粉獵手時,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拳頭。
  拳頭狠狠地將肥毛腿揍飛至前方六公尺遠。
  「看你揍得滿開心的嘛,死胖子。」
  鋼鐵女孩憤怒地罵了聲,隨後轉身望向後方趕來的四位獵手們,不過......
  「小紅!!」
  鋼鐵女孩眼中只有紅獵手。
  她激動上前想擁住對方,卻赫然僵住身子。
  「你怎麼這麼狼狽,是那死胖子幹的?讓我打死他......」
  「我沒事。」紅拍了拍憤慨的鋼鐵女孩肩,示意制止她等等可能會出現的過激行為,接著:「計畫你應該都從通訊器聽到了?」
  「當然,可以假公濟私洩憤的計畫,怎麼能不聽呢?」
  見鋼鐵女孩有活力的回應,紅微微一笑,隨後五位獵手將視線聚焦於努力扛起盔甲重量起身的肥毛腿。
  「就算變五個人了又怎樣?」
  肥毛腿滿是不屑地挑釁道,而獵手們此刻便以紅為中心紛紛做好戰鬥隊形,等待紅獵手接下來的號令。
  「Hunters,Go!(獵手們,出擊!)」
  紅獵手語音剛落,便往肥毛腿的前方扔下三顆煙霧彈,此時的街道無風,因此煙霧很快地阻礙了視角。
  面對濃厚的煙霧,肥毛腿無法判斷方向,他感覺到周遭充滿五人的動靜,而全神專注準備迎擊。
  此時紅與粉兩人同時衝向肥毛腿面前奮力往臉部一踹,在紅手扶肥毛腿雙肩以翻筋斗技巧躍過頭頂至其身後,架住雙臂使粉獵手能夠趁勢往腿部展開猛攻,而數道槍聲也於此刻短暫地響起。
  「盡是耍花樣!」
  肥毛腿語氣帶著不屑,即使因衝擊造成短時間暈眩,他仍奮力甩開身後的紅獵手,並使出狠勁往粉獵手那模糊的身影踢去,儘管他的身軀不強壯,但因為能力的關係,他腿部肌肉和力量還是十分強大的,一下能便將嬌小的粉獵手擊飛。
  在兩人消失於煙霧之中後,隨即而來的是藍色的火光。
  由藍獵手的掌心噴發而出的藍色火槍,射向肥毛腿的同時也吹散了周圍的煙霧,並直直往他撲向而來。
  肥毛腿反射性地緊閉雙眼並試圖伸出雙手阻擋,在火燒了數十秒後,感覺到高溫已消散才放下雙臂。
  幸好有這副土石盔甲,即使是高溫火焰還不至於活生生被燒、燙死。
  「你們應該知道這種程度的火焰,是燒不死我的吧?」他出口挑釁。
  而在他眼前的黑獵手,雖鼻口部分被面罩遮擋,但雙眼帶著些躊躇,手持弩弓瞄準他
  ......
  「那肥毛腿主要的攻擊方式是藉由速度,加以提升的攻擊力道,而他也只有那雙腿有力,因此只要打斷他的腿,他就沒有辦法施展能力了,而這關鍵一擊就由黑來執行。」
  「等一下,你怎麼又突然准許黑幹這種事了?明明你還教訓過他。」
  黃獵手即時挑出紅獵手言語的自相抵觸之處,而紅只是靜靜地望了她幾秒,隨後視線定在睜大雙眼有些驚訝的黑獵手道:「還記得我今天對你說過要有原則與底線,結果你還反問我的原則和底線是什麼嗎?」
  見黑貌似對於紅的問題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輕輕地點了下頭。
  「其實你問住我了,我總是在告誡自己不要沉淪於暴力的手感,我很害怕一旦我越做越過火,自己是不是就會變成你口中的『那些垃圾』了?」
  紅轉身背對三人,低頭踢了下腳邊的小碎石。
  「可是害怕並不是限制自己的好理由,因為膽子是會隨著經驗成長的,你今天攻擊C的表現,有太多風險在我無法完全認同,但我能理解有些時刻真的必須豁出去下重手,所以總得有個明確的準則才行。」
  隨後他轉了回來再度正面面對三人,面具底下的雙眸帶了些自責與擔憂。
  「而剛剛對付肥毛腿這個從未見過的高危險罪犯,讓我掛了些彩的時候我也在思考,要是我對你們所說的那模糊不定的原則,害你們在同樣的情況下陷入危險甚至喪失性命,豈不是本末倒置了?這我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紅用力閉了眼,接著再度睜開時,已掃去了愧疚與自責,取而代之的是堅定。
  「所以直到現在我才真正確立了自己的原則,即使可能會傷人,還是得做到最基本的自保與保護無辜,底線依舊是絕不殺人,或許這要求很任性,你們也可能會覺得話都我在講,但作為隊長希望你們可以配合。」
  語畢,除了粉獵手與肥毛腿由下往上傳來的戰鬥聲,紅眼前的藍、黑與黃皆沉默了一陣子,正當紅感到有些不安的時候,藍率先打破寂靜了。
  「雖然你平常會做些讓我很無語的事情,但在獵手和任務上,我是很信任你的,這也是我將隊長讓給你的理由,從讓位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遵從你了。」藍搔搔自己的臉龐道。
  「看你難得卸下自己的面具說出真心話了,要我不配合也難吧?」黃抱起胸,表明自己的選擇。
  最終眾人望向黑,他有些猶豫地一字字吐露:「我不知道......,其實剛剛下班時我想了很多,也和你有同樣的擔憂,就算你確立了我們的原則,我也沒有信心能夠控制自己不走火入魔。」
  見黑持弩弓的右手微微顫抖著,紅輕輕地向前伸手握住。
  「那樣的話,我會負責當你的剎車制止你。」
   ......
  黑獵手嘶吼,雙手緊握弩弓使勁狠甩。
  一道骨頭碎裂的聲音隨即響起。
  「啊!!!」
  隨後肥毛腿跌坐在地並抱起右腿哀號。
  「怎麼會?土石盔甲竟然......」
  正當他注意到一旁的目測90磅的啞鈴,滿是不解時,獵手們再度站齊,紅獵手發話:「雖然不知道是誰暗中協助你,但即使是用超能力增強的盔甲,始終還是土壤及石塊構成的,那只要讓你的土壤部位硬化......」
  「那它反而會變脆弱無法吸收傷害,這樣就能直接攻擊到裏頭人了。」
  黑接話,並與紅相視而笑。
  「你明明就有帶金屬子彈,卻只是讓我打碎石塊並打入盔甲方便藍加強受熱?」黃有些不滿地抱怨著紅對於自己的大材小用。
  「勝負已定,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紅無視黃的埋怨,勸使肥毛腿投降。
  只見肥毛腿僅是保持緘默,隨後忽然大笑起來,口中說著什麼這玩具已經不行了,最後彷彿像個提線木偶般失去操控者,全身無力地向旁躺倒,而他身上的土石盔甲也漸漸變回一粒粒石塊與土粒化掉。
  經過幾秒獵手們打算上前了解情況時,肥毛腿突然再度發出淒厲的慘叫,望向且撫摸自己的右腿。
  「他是在演哪齣?」黑獵手明顯有些嚇到了。
  「不、不是演的,我感覺到他妨礙我精神訊號的障礙消失了。」黃獵手閉上雙眼全神貫注地分析肥毛腿的精神狀態,補充:「現在才是他本人,也就是說剛剛的他......,大概是被人控制心靈了。」
  黃獵手提出自己分析後的猜測,而黑卻一副慶幸的樣子望向紅:「哼......原來還有這招,你之前會這麼嚴厲地責罵我那殺死罪犯也無所謂的說法,是有想到這種情況?」
  「是有顧慮到很多方面的問題,但心靈控制這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紅獵手伏下巴思考著。
  「等等,我們是不是該幫幫他?」
  面對感覺貌似有點搞錯重點的隊友,藍獵手弱弱地提問。
  「沒事,救護車和警車已經來了。」
  就如紅獵手所言,警車和救護車交疊在一起的刺耳聲逐漸靠近。
  
  晚上11:00,於已將門牌向外轉為「Close(打烊)」的Hunt Coffee。
  『今日的下午三點至五點之間,N52區域發生一起震撼社會的大規模屠殺事件,目前已確認152位死者身分。』
  『殺害手段相當殘忍,鑑定指出多數死者皆為受過多次重擊痛苦而死,死後還被硬生生拔斷肢體隨處丟棄,因此目前警方已封鎖該地區,並持續搜尋並調查其他尚未查明身分的屍塊。』
  『本次事件的兇嫌肥姓男子由五獵手捕獲,經獵手成員的證實,警方已將該事件列為超能犯罪事件,並將腿骨斷裂而昏迷的肥姓男子移至醫院,待嫌犯清醒作做後續的調查。』
  『據肥姓男子的同事所言,嫌犯私下怕事膽小且低調,但業績一直以來是公司的前幾名而引人注目,又因身材問題,在職場經常受人嘲笑欺凌,或許是醞釀許久的怒火,才會發生這場悲劇。』
  新聞主播照倒金字塔式的文字稿,將目前事件重點念完後,鏡頭切換為採訪記者於現場訪問相關人員的畫面,接下來的內容由於獵手們都身處過現場,因此普亢垣認為不必再觀看下去便關閉了電視螢幕,表情有些沉重與自責。
  「這不是你的錯,不用感到愧疚什麼的。」黎茉手撫普亢垣因肥毛腿的攻擊,而瘀青紅腫的部位,隨著其觸碰而漸漸恢復為原來的樣貌。
  「就是,你們今天表現很不錯,若沒有你們阻止他,可能還會有更多受害者在。」一名年紀約三十五歲上下的中年男子站進櫃檯後方,雙眼閃爍著肯定之色。
  他名為何政壕,Hunt Coffee的店主,同時也是超能戰隊的成立者,原為斯邁爾研究中心的主任,在超能病毒爆發後,很有先見之明地向政府提議成立超能力犯罪防治部隊的草案,隔了數年後超能戰隊組織才總算誕生,並被任為司令。
  「要喝咖啡拿鐵嗎?」他從冰箱拿起一罐牛奶問道。
  「不、謝了,夜深我不喝咖啡因,而且司令你的咖啡都不好喝。」
  普亢垣秒拒絕,隨後他將視線移向一旁的黎茉、古洛奕和黃雨涵,三人皆立刻搖頭,使他有些失落地喃喃著「沒有這麼糟糕吧......」,不到一秒忽然想起貌似少了個人:「說起來,蒼彥哪去了?」
  「任務結束後他立刻衝去接芃芃回家去了,幸好她沒事。」見手上的傷勢已痊癒,普亢垣立即扭動自身的拳頭確認有無異狀。
  「雖然都是在N52地區,但她那間幼稚園無人傷亡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黎茉慶幸地道。
  「只是讓我疑惑的是,不只芃芃那間幼稚園,N52的小學、中學周圍環境也是無受害者,就目前警方的調查看來,受害者年齡皆高於15歲,沒有以下的,以大屠殺事件看來,總感覺是有在刻意迴避。」
  面對普亢垣的不解,古洛奕猜測:「可能操控他心靈的幕後黑手也有啥底線?不殺小孩之類的?」
  『......操控?』何政壕聽見關鍵字,眉頭微微一皺,若有所思。
  「又不是什麼好萊塢電影潛規則,不過迴避的這麼徹底的確很可疑。」黃雨涵先前曾嘗試讀取肥毛腿的心靈,卻因不明原因,不但無法讀取,就連隊伍的精神連結網路都難以建立與維持,使她不得不在意真相。
  「說到電影,雨涵姊你前幾天推薦的那電影我看完了。」
  普亢垣忽然轉移話題,使眾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麼突然提這件事?」黃雨涵不解。
  「我實在不習慣看雨涵姊你在下班時間還討論工作的事情,你怎麼還在這裡啊?難不成是擔心我的傷?」普亢垣戲謔地挑眉,揚起了嘴角說道。
  「有...有黎茉在,誰擔心你啊?」顯然黃雨涵有些著急地否認,隨後站起向前,彎下腰小聲地問道:「所以......你吃什麼CP?」
  「我喜歡BA。」普亢垣簡短且細細地回答。
  「......逆了。」本來一副興致勃勃的黃雨涵,彷彿被潑了冷水似的,眼神瞬間黯淡並站起身:「看你總算卸下面具的樣子還挺可愛的,結果到頭來還是跟你合不來。」
  見普亢垣和黃雨涵進行著不知所云的對話,黎茉站起身走進櫃台,依員工福利,打算為自己製作一杯紅茶拿鐵。
  「今天下班時,你對普亢垣說了些什麼?」
  古洛奕上前問道。
  「什麼說了什麼?」她歪頭面顯疑惑地反問。
  「少裝了,就算鋼鐵女孩得到身體主導權,你那時應該也能從耳機聽到我們的對話吧?」見少女裝可愛的裝傻,古洛奕大翻白眼。
  「我忘記了耶。」她聳聳肩,將量杯中的牛奶倒進水壺並轉緊蓋子,並輕聲說道:「今天是你和你的剎車收店,我先回房間休息囉。」
  她無視古洛奕有些難為情的反應,直直往外人勿進的門口走去。
  「果然有說什麼!」
  在眾人打鬧的時候,沒人注意到何政壕已悄悄走進咖啡廳內場。
  「他們三個總算出現了。」
  
  忽然一道人體內部組織遭貫穿的聲音響起。
  一塊滿是組織塊/液和血液的碎石,自病床上空落下。
  「這一下是為了我的城堡!」
  江涂拾冷眼看著自己操控的碎石直直穿過肥毛腿的大腦後,便轉身從病房窗戶跳下,隨後乘著一塊漂浮的巨石靜靜地離去。
  
    第一話「原則與底線」完
  
=====

角色介紹

    普亢垣/紅獵手
  22歲,身高178cm,身為獵手的隊長但反而無超能力,由於平時是位和藹可親的陽光青年,很受Hunt Coffee的客人喜歡,但同事們皆知道那只是他刻意表現出來的假象,幾乎不提自己的事情,有點令人捉摸不定的青年。
  話雖如此但作為紅獵手的正義感絕對是真的,擅長使用武術、近戰武器以及各種小道具,戰略思考優異的可靠戰士。
  與黎茉、黎萱於一個月前一起加入獵手。
 
    蒼彥/藍獵手
  28歲,身高183cm,原調酒師,隊伍中最年長的大哥哥,性格沉穩、和善,可一旦面對涉及6歲女兒盧芃芃的事情,穩重的形象便會立即崩塌、盡失。
  獵手的前隊長,和黃雨涵/黃獵手同為初期成員。
  擁有控制、放出藍色火焰的能力。
 
    黎茉/粉獵手
  18歲,身高155cm,擁有另一個人格「黎萱」。
  開朗可愛卻又不失穩重成熟的女孩,在隊伍經常靜靜地觀察問題不多言,必要時刻表示自身看法提供意見的類型。
  與普亢垣同期加入獵手。
  由於本身能力為「接觸治癒」(只能治癒外傷,無法治癒內傷與疾病),很少參與前線戰鬥,但仍是盡責的後勤人員。
 
    黎萱/粉獵手
  2歲(誕生時間),黎茉在孤兒院成長過程中,因不明原因誕生的副人格。
  和黎茉互視姊妹,雖和其他獵手不親近,但因為普亢垣外貌是她喜歡的型,而尊敬起他。
  得到身體主導權時,能力便會切換為「身體強化」,再加上其性格暴力好鬥喜歡打架,刀槍不入的身軀與勢不可擋的攻擊,時常使罪犯吃上苦頭,被民眾稱之為「Girl of Steel(鋼鐵女孩)」,為方便在任務區分黎茉與黎萱,這稱號也變成其他獵手對黎萱的代號。
 
    古洛奕/黑獵手
  19歲,身高176cm,性格有些叛逆衝動的青少年,對於善惡的態度分明。
  在高中時期輟學又離家出走,本來靠打工過活,在兩個月前被超能戰隊收容,而加入獵手。
  擁有自體發電與操縱磁力的能力,但能力太過強大,又尚未能完全掌控,而催眠自己僅能在扣動弩弓扳機時,才得以發動進而掌控自身能力。
 
    黃雨涵/黃獵手
  24歲,身高165cm,原某大學IT人員,性格公私分明且有些孤僻,私人時間與工作的界線劃得很明確,工作一定會努力執行並完成到最好,只是一旦逮到機會,她便會毫不留情地偷懶。
  原先對其他獵手僅保持最低限度的共事聯繫,但隨著與眾人的交流才漸漸拉近距離。
  擁有精神連結的能力,可以讀取他人心靈,並建立精神網路,使隊伍可透過精神網路互傳訊息與情報,擅長使用槍械。
  和蒼彥/藍獵手同為初期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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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大家好,我是十和,如果真的有人會好好看完整個故事並看到這裡,我會很感動,也真的很感謝看到這裡的你XD。
  其實《五獵手》的設定與世界觀構想及故事架構,從2019年就開始進行了,只是這學期真的太忙,直到現在才生出第一話。
  而超能病毒引發疫情災難,促使超能力族群的誕生也是一開始就想好的,不過我真的沒想到這陣子會爆發新冠肺炎疫情,所以......,請大家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消費疫情的意思啊!!
  再補充一點,主要故事背景「邰灣」並非錯字,「邰灣」是類似現實世界台灣地區的虛構地名。
  如果有好好看完本篇故事的話,大家應該能看出,五獵手是個非常不戰隊的戰隊,沒變身沒唱名沒機器人,這真的還能算是個戰隊嗎?我時常邊寫邊如此質問著自己XD。
  雖然主要故事方向都想得差不多了,粗估可以寫個十二至十五話,但......太久沒動筆了,執筆能力有限,再加上戰鬥真的很、難、寫!所以第二話何時能生出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個人覺得要說開局的話,確立整支戰隊的調性、原則與底線是很重要的,因此第一話我也花了很多篇幅在闡述這塊,不過好像碰到比較深刻的議題,我自己也不確定究竟有沒有講好......。
  比起戰鬥,個人最享受的是寫角色們的日常互動與想法碰撞交流,描寫角色的思想、對白與價值觀真的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或許大家看這話很無感,但我對於角色的愛是很濃厚的XD。
  值得一提的是,我本來估計兩萬字就能寫完第一話,結果字數還真的控制在兩萬字上下,連我自己都有點意外,我真的太牛批了!
  好啦,總之後記就差不多這樣了,第二話後記再見,希望第二話會是近期釋出XD。
  
十和Tokazu 2020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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