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起因要從莫亞幻化成教官時對她所說的話開始。
「妳們知道這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器是什麼嗎?」莫亞用神秘的口吻向筱雯和黑黑提出了這個問題。
「核彈吧,難道要用這個東西將她們的家炸成平地嗎?」黑黑的表情看起來很興奮。
「以物理上來說是沒錯啦,但如果真這麼做的話台灣會沉入海底的。」莫亞搔了搔頭,雖然黑黑沒說出自己的正確答案但也不能說她錯。
莫亞的雙手交握,用認真的眼神看著眼前剛被霸凌又被班導師找麻煩的兩名少女。
「我就這麼問吧,妳們有將對方徹底抹殺的覺悟嗎?」
「「抹殺?」」
聽到這個詞筱雯和黑黑都露出不解和錯愕的神情,這也難怪,不管怎麼說隨意奪走他人性命這種事對兩名高中女生來說實在太沉重了。
「我想妳們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所謂的抹殺並不是指殺人,正確來說應該是社會性抹殺。」
「社會性...抹殺?」筱雯的瞳孔一縮,喃喃唸出這個陌生的詞。
「換句話說就是將她們的名聲在網路上搞臭,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莫亞的眼睛透露出邪芒,這雙眼睛深深吸引了筱雯,她有那麼一瞬間認為只要是眼前這人所說的話她都願意去做。
黑黑馬上理解了教官的箇中意思。
—這不就和筱雯的處境一樣,難道教官是要我們將羅雅那群人推入和筱雯一樣的地獄嗎?
黑黑想通後嘴角輕巧的往上揚,一個惡魔般的主意已經在她腦裡形成了。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由網路影片開始的爭端我們就用網路影片來反擊,嗯,非常好。」黑黑滿意的拍著手。
「但具體而言該怎麼做才好呢?」筱雯提出疑問。
「我大概有想法了,明後天剛好是假日我和小麻一起去住妳家討論吧。」
「怎麼馬上將小麻牽扯進來了啊?」
「我相信她一定會二話不說加入我們的。」
正如黑黑所言,小麻聽說她們準備將雀斑女等人社會性抹殺後也沒想過要阻止她們,馬上點頭加入。
經過一天的討論她們決定由一人站出去給雀斑女和「惡犬」欺負,而另外兩人則躲在一旁偷偷錄影將對方所有惡行全都記錄下來。
筱雯也有將這個計畫傳給莫亞知道,要他提出幾點建議。
『好辦法,但要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被她們欺負到幾時?這些都必須要好好討論清楚,對了,乾脆等妳們拍到關鍵性畫面時傳個簡訊給我好了,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帶教官去的。』
在莫亞的提議下她們的作戰計畫變得更加完善,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還沒解決。
「要由誰來和羅雅她們對峙呢?」筱雯躺在自己的床上苦思。
小麻和黑黑也躺在地上左右翻覆顯得有點焦躁。
她們三人都明白這個職位的意義就是負責讓那三人折磨,而且還不能像之前一樣還手,是個誰去誰倒楣的屎缺。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小麻從地上坐起。
「我想還是我去吧,畢竟妳們之前都已經被她們...所以這次換我。」
「不不,還是我去吧,我想在我們之中應該屬我最耐揍。」黑黑雙腳一撐,高高跳起來,豎起自信的姆指比向自己。
「...還是我...」
「「絕對不行!」」
「诶诶?」
筱雯連話都還沒說完就被黑黑及小麻同時打斷,兩人都爬上床上用堅毅的眼神否定她。
「太、太近了。」
三人臉的距離都不到兩公分,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筱雯妳已經吃太多苦了,這個工作絕對不能由妳來幹。」
「沒錯沒錯。」小麻瘋狂點頭表示同意黑黑的想法。
「但這件事本來就因我而起,由我去負責最困難的任務應該也沒問題吧。」
「這...總之就是不行,這裡兩票不同意,少數服從多數。」黑黑強硬反對。
「哪有這樣的,這根本是多數暴力。」筱雯不甘心的反駁,「不然猜拳,猜拳最公平。」
「那好吧,反正我們這裡有兩個人而且妳猜拳也沒贏過我,如果輸的話就要心服口服的乖乖去錄影,知道了嗎?」
黑黑和小麻答應了筱雯的條件。
但命運就是這麼奇妙,一向猜拳運很差的筱雯竟然在第一回合就用剪刀幹掉了兩人,這個結果都讓小麻和黑黑非常吃驚。
「這...怎麼可能...」黑黑失落的跪在地上,「我竟然在猜拳上輸給了筱雯!」
與黑黑的失落相反,筱雯反而高興的跳了起來,高高舉起比成剪刀的右手。
「好,這樣子就確定由我去給她們當沙包打了。」
「妳怎麼看起來那麼開心,難道其實妳是M?」小麻開玩笑的說。
「怎麼可能,啊,如果打我的人是莫亞學長那就沒問題了,所以我搞不好真的是個M,嗯啊~好想讓莫亞學長拿皮鞭抽我喔~」
筱雯說出這句話時身在遠方的莫亞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怎麼了?感冒了啊?」重明在一旁問道。
「不知道,總感覺好像有人希望我做奇怪的事,背後莫名有股惡寒。」
「也許是可愛的女孩子也說不定。」
「怎麼可能啊,啊啊啊,可惡的傢伙。」
「我說你啊,怎麼放假不是睡覺就是打電動或看漫畫、小說,你好歹關心一下自己的任務吧。」
「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要死了、要死了,看我的放大招。」
「唉~真是的,要是下輩子變成母豬我可不管喔。」
回到筱雯這邊。
傍晚,小麻和黑黑借用了筱雯家的棉被在她房間打地鋪。
「欸,如果拍到影片的話那真的要上傳嗎?」也許是想到了之後會發生的後續問題,小麻如此問道。
「這是當然的,不給她們一點教訓的話她們只會越來越欺負人。」黑黑執意要上傳影片。
「但之後可能還會引來她們的報復不是嗎?這樣的做法真的有解決問題的根本嗎?」
「可是我們也不能繼續這樣隨她們霸凌啊!必須捍衛自己的人身權益才行,不能因為害怕被報復就姑息那些傢伙。」
「也許妳說的是對的,那筱雯妳覺得呢?」小麻將問題丟給了筱雯,「妳覺得我們應該上傳影片嗎?」
「.....」
這問題其實也卡在筱雯心裡很久了。
體驗過網路世界可怕的筱雯知道如果到時真的上傳的話那雀斑女等人的下場一定會變得比自己還要更加嚴峻。
網路世界對現實中的霸凌可是相當敏感的,如果她們霸凌自己的影片被上傳的話雀斑女和「惡犬」的身家資料一定會被強大的網軍探查得一清二楚然後被散布到整個社群網站的角落。
她們一定會遭到眾人撻伐,被名叫「輿論」的利劍傷的滿目瘡痍,得到應有的懲罰。
—但...這麼做又能如何?我並不會因此就遺忘那些痛苦的回憶,頂多就是給那群人施加和我一樣的痛苦罷了。
「等到拍到影片再說吧,我先睡了,晚安。」
筱雯得到兩聲回應後就閉上了雙眼,但她卻整夜都未曾闔眼,不斷思考著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