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怎么样……但是博月，你应该明白吧……”一个人看着孤单的鼓掌的大叔，如此在雨中说道，那种语气既非拒绝也非同意，他在雨中一头流散的发髻在雨中显示那样柔顺。
一双眸子好像真的发光一样地看着李维。
“我们这一次的任务，本来就非常艰难，而且……完成任务的几率就不大……”
那个人深深地凝视了李维一眼，然后说道：“再带上一个人的结果，你明白吧……”
大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后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会负全责的，老大。”然后一拍李维的后背，对着李维说道：“孩子，上车吧。”
他指了指旁边的一辆隐藏起来的车辆说道。李维这才看出来旁边原来有一辆车，这是一辆四人座位的拉货车，被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掩盖起来，真的不是那么好发现的。
这一行人在雨中也毫无滞留，很熟练地将杂物拿下了车，然后，迅速在后车上面拉了一个编织袋子顶棚，大叔示意李维坐上车后，而其他人很明显都挤在了座位上面。
临行前，李维看见了那个年轻人对着大叔像是责怪一样的语气说道：“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你明白吗？”
大叔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
车子很快就发动了起来，烟雾越起越浓就好像深深掩藏在风雨之中，农业肥料尿素之类的编织袋子所构成的顶棚很明显不能完全遮蔽风雨。
大叔领着李维坐在了里面，然后陆陆续续又有2个人坐上了逐渐开起来的车子上面，这些人都很冷漠的表情，即便身上湿漉漉地，也一动不动地坐在了车上。
雨浓重地下着，整个车斗上面竟然却静悄悄的。
混在这样的雨幕中……
算下来，整个后车斗里面不大的地方，竟然坐了4个人，除开一开始就见面的那个叫做阿福的年轻人，还有一个穿着牛仔服装带着兜帽地瘦弱年轻人，身上真的有些纤细地不像话，一进门是低着头，而似乎注意到了我，干脆就直接将头偏到一侧去，黑色地牛仔服穿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挺酷的，但是糟糕的性格……
算起来，包括阿福在内，哪有一个人性格是不错的。
全都是性格极其糟糕。
名叫做傅月的大叔一开始看到李维本来表情还好，再加上从前在拘留所里面的交流，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但是在车上，看着李维，却总是一言不发地坐在了车上，看着我……
冷冷地，那种表情很吓人。
让李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车子……发动了。
伴随着“嗡嗡”的轰鸣，急速的奔跑在道路上面。
烟雨潇潇……
突然……
“跪下。”
那个大叔突然对李维这样说道。
李维很是懵逼，但是第一个有反应地并不是名叫做傅月的大叔，而是后面那个穿着黑色牛仔服的年轻人，他似乎冷冷地“哼”了一声。
李维完全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注意到了阿福似乎狠狠地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似乎才满不在乎地转过去头不再看傅月。
李维看着傅月，本来也没有搞明白是什么原因，但是最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慢慢区起了双膝，跪在了车上，至于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之类的……
那些东西，还是以后再说吧。
“孩子，你也许还不明白你到底陷入了怎么样一种境地当中……”
傅月很是冷冷地说道，那种语气没有亲切也没有想要老生常谈，没有任何表情，坐在那里就好像一座木塑一样。
的确，李维根本没有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乃至为什么要让他跪下？
“但是这不重要，你以后终究会明白的。你所要明白的，只是这里有一个可能活下去的机会，你也有这样一个可能的机会。”
李维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心中完全是这样想的。
但是……
“尽管，这个机会可能很危险，但是很显然你别无选择。”
李维低下了头，又点了点头。
“我……傅月，叶阳宗第一百三十八代弟子，今日收你……李维为徒，从今开始，续接为传宗弟子……”
傅月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没有说话。
“就这样吧……”
然后傅月就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后车斗上面。
完全没有和李维说话的意思，李维看着这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到最后也没有明白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
传宗弟子？
那是什么？
时间给我留下的并不是答案，伴随我的只有一路令人感到压抑的雨中。
街道如此的破碎，坑坑洼洼地建筑就好像被虫子镂蛀一样，开始在家周围看不到的场景，在更外面的街道，似乎街道两侧总有三三两两的死尸趴在了街道旁边。
鲜血……伴随着死去地痕迹。
为什么？
车子开得开始比较快，即便在碎石之中也似乎如此的灵活。
但是……
到了后来，却慢地像一个蜗牛一样。
蒙蒙地雨中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有混沌在眼中很是朦胧。
“很是悲伤吧……整齐的街道变成了废墟。”
开始李维没有明白，直到后来，李维才发现是傅月和自己说话。
“啊……啊！”
李维连忙回应道。
“乱世人为蚁，求生即为贼。”
傅月似乎很是沉寂，但是最后在偶然落在脸颊上面的雨水滴上面，似乎反射出了那种晶莹的亮点。
“但是人就是人，因为所有人都作为人死去，却有多少人作为人而活过……”
烟幕似乎打在了偏僻的泥土地面上，街道两边原来长满了香蕉的树木现在不是掉凋谢殆尽就是已经空空如也……
空气微微地吹拂着远处的河岸。波纹嶙峋，但却还是看得到那种并不是十分清澈的水在雨滴浇淋下产生纹纹涟漪。
车……不知道到底拐了几个弯。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
最终停在了一处很是繁茂的热带植物林旁边，傅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走出车外……
“你干什么去……师父。”
傅月本来没有怎么样，可是听到最后两个字。
却是莫名的怔了一下，然后看着自己，眼神之中，却似乎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带着一种莫名的晶莹，也许是雨水吗？
“我从另一条路回营地……”
然后傅月就一头跳下了车，临行前似乎拍了拍那个叫做阿福的人肩膀。
阿福没有答话，只是也跳下了车……
时间如此静寂，就连那个黑色牛仔服的人也跳下了车，还有前面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跳下了车，最后李维也想下车。
这才发现，前面那个开车的那个人还在车上。
“他们究竟？”
李维如此问道。
那个开车的人看了他一眼，说道：“噤声……回车上去。”
李维没有理解，但是却还是如实照办了。
当李维坐在了后车斗靠在车后盖的后面的那一刹那，只听到背后冷冷的说道。
“记住，你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
李维如此便深深的凝重了眉毛。
根本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内心之中，却好像变得如此沉重。
到底发生了什么？
雨声冷冷地响彻在外面，可是偶尔在心中，那样的雨水声却好像完全笼罩不到内心之中。
烟雾迢遥，一望无际看不到的白雾边际令人感到无望。
水汽弥漫看不清眼前。
不知道从何开始变得如此……
但是眼前确确实实如此发生了。
冷冷清清的世界，总有人想要哼唱地冲动，这种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了，就好像在自己的家乡，面对着那大山与河流，在田地里面感受着那种一望无际的美丽。
因何改变，为何改变……
朦朦胧胧地大山在远处看不清轮廓。
而自己身边曾有着一种令人忘怀不了的感觉。
那种感觉……是什么？
李维摇了摇头，完全没有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只是摸着自己的脑袋，自己魔怔了？
雨幕还在淅淅沥沥的洗刷着整个世界。
“砰！”
巨大的惊响让人感到震颤。
“砰！”“砰！”“砰！”……
心中感觉到好像发生了什么……
李维本来想要出去，可是……
最后还是停住了脚步。
错觉吧……
只是错觉吧。
不知道多久……
那个黑衣牛仔最先登上了车，一个个，似乎好像……有些微妙的变化，但是更多的人，李维根本没有看到。
最后是阿福……
然后……
“师父呢？”
阿福看了我一眼，很是沉默，最后倒是说道：“他从另一条道回营地了……”
就和傅月和李维说的一样……
至于……师父？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叫？为什么？
是因为拜师了吗？
还是心中……
然后阿福拍了拍后车盖……
车子似乎很快就发动了起来……
没有理由，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只是在车子开起来的一瞬间。
只有……
那个黑衣牛仔的年轻人。
慢慢地说了一句：“你根本不知道傅月为你牺牲了什么……”
只是那个叫做阿福的人，说了一句。
“住嘴……夜……”
那个黑衣牛仔很快就消声了……
牺牲？
什么跟什么啊……
李维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车子又一次七拐八拐，天逐渐开始黑了，可是雨却还是没有停下的迹象。
这样的雨和家乡相比真的是淅淅沥沥，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粘着一样了。
而这个破地方，也真的是破烂不堪……
如果不是那一个个破烂搭成的障碍物以及，从里面偶尔隐隐约约透漏出来的黄光，让李维很诧异这是一个人居住的地方。
即便是这样……
李维说实话，最开始也根本没有发现这个地方。
甚至，不告诉李维。
李维也不知道该从这里下车，还以为是一个普通的废墟。
在黑夜的雨中，整个建筑显得是那样的不起眼，不起眼到，离到20米外也感受不到这个建筑物里面有活着的气息，只有黑漆漆的一片。
“走了……”
阿福带着李维，慢慢地步入了这片废墟之中。
全程没有光亮，只有黑暗之中断断续续的响声……
然后就看到几个人带着一盏纯蓝的灯光。
慢慢地走向了他们……
事实上……
也根本没有大声说话，只是阿福耳语了几句。
然后就从一个废墟的楼梯之中慢慢走上了楼梯，这是一栋还没有装修或者有一半都没有建成的建筑工地，平日里面这也就是废弃的工地吧……
一层……二层……三层……
那个黑色牛仔的家伙在二层就消失了……
终于到了三层，三层的一半都敞开在空气之中，偶尔的雨滴还能随风刮进来。
“今晚，你就在这里吧，我在下面。”
李维看到了阿福指了指下面的楼层，那似乎是完全有屋顶的地方。
“不要到四层去……风大容易把人吹下去。”
说完，阿福就从楼梯走了下去。
黑暗伴随着雨点如此浓重，虽然没有看见傅月。
但是……
似乎一时半会儿看起来已经安全了。
说起来……还真的是，人生变幻如常啊。
李维摇了摇头，准备也就地蜷缩躺下。
地面上，有几个破毡子，李维毫无嫌弃的准备裹起毯子睡觉。
天空似乎总是如此的阴郁，让人感到绝望的天空，伴随着雨水滴落，还有令人感到难以沉醉的雨水和湿漉漉。
为什么会如此……
因何如此？
李维摇了摇头……
就连李维自己也不清楚人生为何如此。
脑袋昏昏的，雨水的寒冷侵袭还有那种恐慌骤然得到安全的感觉，可是为什么总会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只是一点点的落在了地面上……
雨水……
以及昭示在眼前那灰暗的天空。
如果……不是肚子里面那空空如也的感觉，恐怕这将是一个安眠的夜晚吧，即使李维根本不明白为何如此。
“啪嗒……”
雨滴滴落在灰土的水泥地上面，也许是因为寒冷吧。
李维只感受到寒冷和湿漉漉，根本没有睡着……
黑夜的寒冷还真的不仅仅是一个毯子能够改变的。
即便是……
李维张开了双眼。
他看了一眼天空，如此的黑暗，可是……
雨似乎却已经停了……
只有边缘的雨水还在嘀哩着……
周围明明雾蒙蒙的，可是天空却好像如此的清晰，远处的星星清晰可见，一闪闪的让人找不到应有的方向。
李维本想站起来处理一下问题，就继续睡。
可是……
一个身影却在抱着双膝怜怜地坐在了顶上，看着天空，兜帽在后面，流露出凛凛的短发到达了脖颈，白皙的肌肤，他却看见了那身影在不停的低着头。
“夜？”
李维很是诧异地看着这个穿着黑色牛仔的家伙，这个家伙是个女生吗？说起来，好像还真的是……说话一共那么几句，也分不出了男女……
话语，总是那么的沉重……
不过这是怎么了？
李维轻轻走到了她的后面，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泪水分明从她的脸颊流下，可是她却好像总是在莫名的抹着……
黑暗之中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有那一瞬间的泪光，反射到李维的瞳孔之中。
略带沉重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麻烦的家伙……一边走开不好吗？”
可是……她的话语好像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温柔。
整个人都很糟糕啊……
说起来，这个地方好像根本没有正常人吧。
拿着枪的家伙，怎么可能正常？
“麻烦，哪里麻烦？”
李维倒不是很想就这样走了，想要反驳几句，这也是因为眼前是一个女子，要是像是傅月那样拿着枪的话，恐怕就不敢这么说了吧。
“你这样的人真的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啊……真不知道，傅月为你付出的一切是否真的值得……”那个叫做夜的家伙，从嘴里面用一种不假掩饰的嘲讽如此说道。
“什么意思？”
夜空如此的静寂……
李维对着夜如此……
“你问问周围的人就知道了……”
那个叫做夜的人，站了起来，戴上了兜帽，转身离去。
又一次隐入了黑暗之中，只是暗淡的看到了她的身影。
“你到底什么意思？”李维对着她说道。
但是声音传递过来，那样的声音却好像如此的冰冷。
“没什么……只是一个没有实感的人，在说着一些漫无目的的话语而已……”
夜的黑暗没有消失……
只有李维看着她，皱了皱眉头。
“莫名其妙？”
創作內容
07 就这样遥远逼近了
红瞳遗失 (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