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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暗夜獠牙第十三章,狼人篇(一)樵夫父女,上。

作者:摸摸就渴│2020-06-20 18:58:07│巴幣:4│人氣:184


朧月村座落慾望森林北方,由於鄰近古蘭斯山腳下,初代村長夥同眾人之力,將土堆做為地基堆疊成丘,為了抵禦魔物侵擾,將巨木削尖,斜插土丘周邊做為防禦工事;為了抵禦外人進犯,將細木相綑,緊密立於土丘邊上圍繞成牆,木製塔台高築四角,利於觀察,與普通村莊相比嚴密許多。

壯年馬匹通常用以戰爭或是座騎,年邁的馬匹則成為樵夫拖車的好幫手。清晨時分,大鬍子肯特將生財工具丟上木車,牽著自家唯一老馬外出砍柴。

路過村口的時候,肯特被大門的衛哨攔了下來。那人與他年紀相仿,臉上的鬍子卻不及他的三分之一,語態關心的說道:「肯特,我的朋友!前天古蘭斯山頂才發出怒吼,現在仍舊冒著濃密的黑煙。許多魔獸都為了逃命而下山,你確定要在這種時候上山砍柴嗎?怕是有危險啊!」

肯特笑了笑,拍著老友的肩膀說道:「老喬啊!我又不是你還會舞刀弄劍,擁有抵禦魔物的戰力。一個樵夫的工作就是砍柴,如果不能砍柴拿去販賣,我該拿什麼東西餵養我的寶貝女兒呢?甚至是這頭畜牲呢?」

老喬回憶著往事,笑得非常燦爛說道:好啦!我知道攔你不住。越笑越是開心的他,又繼續說道:話說,史達琳也越來越漂亮了,簡直就像她媽媽年輕時候一樣。你要知道,我的兒子每天都在稱讚她,聽得我耳朵都快長繭了,我甚至一度懷疑他是不是我親生的了。」

「放心吧!你兒子與你就像同個模子刻出,他看著史達琳的模樣,就像當初的你一樣啊!哈哈。」

老喬摳著臉龐,有點尷尬的回道:「嘿,朋友!那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千萬別給我老婆聽到啊!不然她又要拿著菜刀追著我跑,恐怕又讓村裡人看笑話。妳女兒,她人還好嗎?」

肯特則是故意將雙手合攏枕在臉頰邊,做出一個與壯漢不符的動作。他說:「天還沒亮,史達琳恐怕還在睡覺吧!如果,我不偷偷出來的話,就怕她也像你一樣拼死阻饒我外出吧!」

老喬知道朋友的脾性倔強與牛無異,怎麼說也不會通,只好多加囑咐並放行,「總而言之。你這老頑固,未來的親家......,兩天後的宴會我還要找你一起喝酒,自己一人外出工作可要小心一點啊!」肯特拉起韁繩牽著馬離開村莊,揮手道別,「當然,未來的親家,等我回來再找你喝酒。」

他獨自一人,牽著馬走向慾望森林的深處。

早在父輩之時兩個家庭就是世交,兩人也可說是從小玩到大的死黨。那一年,肯特遇上心儀的對象變得十分扭捏,老友為了害羞的他主動邀約那個美麗女孩。起初,肯特還以為老友是故意氣自己,因此發了很大的脾氣,卻沒想到原來是為了自己牽紅線,實則感動不已。雖然老婆最終因為難產而過世,老喬一家不捨他的難過,不斷為他加油打氣,讓他從人生低谷再度爬起。

每當想起這件事情,肯特都總覺得十分窩心,一生能有這種好友相伴,實在是一種福氣。

「爸爸,喬克叔叔真的很關心你呢。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只見史達琳從毯子中翻出,坐在柴車上的一角,雙腳騰空踢著十分俏皮。她綁著有待加強的金色辮子,頸上掛著一條可愛項鍊,一雙靈動的雙眼甚是可愛,甜美笑容很是燦爛。

女兒的聲音居然從柴車上傳出,肯特大吃一驚。他連忙回頭問道:「史達琳?妳什麼時候跑上來的?妳不是應該在睡覺嗎?在這裡做什麼?」

史達琳背誦著朧月村流傳的古老占卜文:『夜幕低垂月圓日,瘋狂血色降於世,追求平安數十載,獻祭肉身渡末日。』她莞爾笑道:「村長說,『血月將至,需要大量木頭搭建祭祀舞台。』既然需求量增加,市場供不應求的結果價錢自然變高,只有您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為了我自己的五臟廟,所以就來幫忙啦!」

聽到如此成熟的作為,肯特很是感動。由於老婆早逝,他扮演著嚴父亦是慈母的角色,將所有的重擔一間扛起,他伸手摸著女兒可愛的臉龐,看著自己勉強編成的辮子,滿意的微笑道:「謝謝妳,我的寶貝女兒。」

父女倆相依為命,彼此扶持,感情好的無話不談。

肯特拉著韁繩不斷向前,繼續說道:「妳有這份心我很開心,但妳又拿不動斧頭搬不動木柴。我看,妳就負責摘雪果,採集雪樹的樹脂吧!」他發現史達琳心不在焉,只見金色辮子左右搖晃,坐在柴車上不發一語。他便問道:「小寶貝,想什麼這麼出神?難道是在想喬克叔叔的兒子嗎?」

「討厭啦!您在說什麼啦!」

史達琳的臉從嬌羞改以正色,回道:「我才沒在想他,我是在想關於『血月將至』的占卜文,難道朧月村每次遇上血月,都是用血肉之軀獻祭嗎?這樣未免也太殘酷了吧?這些都是真的嗎?真的有血色的月亮嗎?

肯特看著深受問題所苦惱的小寶貝,他笑著回答:嗯!這些都是真的。在我祖父母的那個年代,十六年一次的血月確實是用活人當祭品,家家戶戶輪流抽籤,中籤者要走上祭祀台親自割肉獻身。」史達琳的臉色十分難看,說道:「這是多麼迂腐的思想啊!不過只是一個傳說罷了。那......,今年抽到哪一家?希望不要是老喬一家。」

「迂腐......,哈哈!果然是我的女兒,跟我當初說的一樣。」

肯特捧腹大笑:「哈哈,如今的傳統大型祭祀,早已不是妳想像中的可怕,妳只要喝酒高歌,圍著火堆開心跳舞,將快樂之情向聖西斯神傳遞,順便祈求闔家平安。祭品則已改成牛、羊、豬、雞、水果以及農產品......等等,算是好玩的祭典,放心吧!」

史達琳放下心中大石,恢復原來的笑容,「原來如此,正好可以發揮我的好舞技。」

山巔之上清晰可見滾滾黑煙,兩人雖然步入古蘭斯山脈,距離此處卻還有三座山頭之遠,山路逐漸陡峭溫和氣候也已不再,翠綠的大地更覆上一層雪色,白色雪花隨風而下。車輪被卡在雪地下的窟窿之中進退兩難,輪軸動彈不得發出吱呀之聲。

老馬的鼻頭喘著蒸騰之氣,儘管四蹄用力向前,卻顯心有餘而力不足。

史達琳見狀便跳下柴車,雙手貼齊車身與父親一同齊力向前,終將車輪推出雪地。即使上山砍柴的工作很是辛苦,一路有女兒的分憂解愁,仍能給予肯特心靈上不小的支持,他說道:「寶貝女兒,如果這趟沒有妳的幫忙,肯定會花上我很大的力氣。」

難怪有人說,女兒都是父親的前世情人。

歷經萬苦終於來到雪衫之地,肯特將韁繩繫於其中一顆透天的大樹下,驚見褐色的樹皮上遭抓痕破壞,細小的爪痕在樹根邊上由左至右輕輕畫下。他便藉此機會教育,拉著女兒說道:「如果妳在樹下看見樹皮遭爪截帶過,妳要細心觀察千萬先別緊張,如果像這顆樹上的兩趾,那都是一些小型肉食生物畫分領地。並不需要過於擔心。」

「三趾則是一些中型肉食生物或是魔物的地盤,這時候妳就要注意提高警覺,因為牠們具有攻擊性。此時,又可以根據爪痕位置判斷,如果高於腰身表示直立行走,此類屬於力量型,低於腰身表示伏地型,此類很是敏捷。如果真遇上牠們,千萬不要背對逃跑,那會激起牠們的補食慾望。放慢速度退開即可。」

史達琳咽著口水問道:「那如果遇上四趾爪痕呢?也有這麼複雜的分別嗎?」

肯特搖了頭,很是嚴肅的說道:「假使真不幸遇上四趾爪痕,不論位置高低,那已經是恐怖的掠食者棲息地,或是可怕魔物的狩獵場所。所以,請妳不要猶豫也不要聲張,盡快輕聲的離開這片區域。如果真遇上爪痕的主人......」

史達琳接下去問道:「......就要成為聖西斯神招待的客人嗎?」

瞧著女兒那心驚膽跳的模樣,他發出一陣大笑,說道:「三趾以上的魔物都處與古蘭斯山脈深處,我們還在很外圍。這裡就像後花園一樣,絕對沒有任何危險。」肯特拿起斧頭,親吻著她的額頭說道:「我就在旁邊伐木,妳在這裡採集雪果和樹脂就好。爸爸會隨時看著妳,妳放心啦!」

她默默點頭以示明白。

史達琳背著小桶與鑿子朝美麗的雪衫走去,霧狀的銀葉隨風飄盪,雪果就像連串的美麗水晶垂吊著。她採下飽滿的果實,取了一顆放入嘴中輕輕咬碎,甜美多汁的果香瞬間充斥整個口腔,「天啊!實在是太好吃了。」

美味加快了她的採集速度,小桶很快就被採滿。史達琳準備將桶子拿去推車的時候,卻發現樹根處有數道清晰的抓痕,「這......,是......,五趾爪痕?」

正當她的注意力全在樹根處,冰冠樹叢忽然伸出焦炭般的手掌,一把抓住史達琳的右腳踝,嚇的她直接坐到雪地上,寒冷的溫度傳上屁股肉,她驚恐的看著血肉模糊的身體正緩緩爬出。她正以左腳不停踹著怪物,接近瘋狂的踢擊意圖讓牠脫手,「放開我......,你快給我放開,你這噁心的怪物。」

「啊......,請妳幫幫我......」

血水淋漓的身影自樹叢爬出,稀疏的灰白頭髪貼著結痂的燙傷,鮮紅的皮下組織燒融成團。微風細吹而過帶走零稀毛髮,裸露出半截爛肉及一小片頭骨,兩顆白花的眼珠滿是血絲。他露出不齊的牙齒,苦苦哀號道:「請妳別再踢我了。拜託,別再踢我了......」

他穿著幾條破布爛衣勉強用以遮身,拖著焦黑的爛肉瘸步爬行,活像一頭喪屍,還是醜到極點的那種。他張嘴講話的模樣,就像是一陣虛空亂咬,更是嚇的史達琳花容失色,使勁力氣往裡踹,大聲尖叫道:「哇啊......,救命啊!爸爸......」

「痛啊!等等......,求求妳別再踢了。」

他的鼻子焚毀的十分嚴重,再加上無情踐踏,臉上又多出許多新鮮的血痕,顯然都是鞋子造成的傷口,他臉頰上的肌肉甚至被踢出洞口,將後方的風景看的一清二楚。他近乎放聲求饒,「我只希望妳幫我摘個雪果而已......,求妳別再踢了。」

肯特聽到尖叫聲,提著斧頭火速趕來,獨自上山伐木將近三十年頭,也是頭一回遇上此景。見到女兒被抓住,憤怒的他立刻舉起斧頭,吼道:「從未聽說過,古蘭斯山上還有野人的不死者存在,今日有幸見到我將為民除害......」

看著充滿不善的莽漢高舉斧頭前來,他趕緊舉起破爛不堪的右手,忍著痛不停揮手,儘管外翻的指甲經此晃動脫出,仍然咬緊牙根大聲喊道:「等等,我是人類......,是人類啊!我只是被古蘭斯的爆炸波及的可憐人啊......」

史達琳終於聽清楚這是普通語,這才緩下腳底工夫,問道:「你是人?不是魔物?」

燒成黑焦的他,無奈的拔去嘴中一顆被踢斷的牙齒,又一次篤定說道:「我不是魔物,而是一個人,只是一個運氣稍差的人......」

樵夫父女的內心,產出同樣的疑問,「魔物又不會說話這是眾所皆知的道理。但,能在劇烈的爆炸中存活,又真的是人類嗎?」肯特率先問道:「既然你是人類,你有名字嗎?又是從哪裡來的?」

「我是曼德維爾村出身的艾瑞克,可以幫我摘一點水果嗎?我快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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