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危急之際，夜發箭拯救了所有人，恢復神力的天使，在刀的率軍衝鋒下，各發大招，巨大魔化的絕被眾人合力砍倒。
44.預言不到的命運
「人類為什麼經常擁抱呢？」
「有時候，他們分開就再也見不到彼此了。」
夜此刻癱坐在地，千片夜羽發射殆盡，救下了大量天使，只有惡魔沒有中箭，絕被擊倒後，惡魔們被扯摔在地上哀號，他們並未互相救援，能扯開鎖鍊就扯開，作鳥獸散。
中箭者眾，大部分的人多處受傷，他們彼此幫忙互相治療，但是有許多人被鎖鍊穿透身軀，淺層一點還能忍痛拔出，有些是纏繞了體內器官，這種傷害太過噁心，不能直接拉出只好忍痛砍斷鎖鍊，留下一截在身體裡。
脫離束縛的天使軍團、平民忍著傷痛，慢慢靠攏過來，他們對刀產生程度不一的好感，或者依賴，有意無意擁護她。
刀此戰表現亮眼，成為眾人倚仗的對象。座天使們站在刀身邊替她打理傷口。
「先別拔出來。」
刀阻止了他們拔除背後所插兵刃，剛才被夜射箭治療過，雖然身插兵刃看起來可怕，但內部已經好了，再拔出會創造新的傷口，寧願先這麼忍著。
眾人面前是刀破開的大口，巨大的胸殼破裂，黑肉綻開冒出白煙，內部除了血肉，居然也是鎖鏈交錯，就像人體的血管、神經一般遍布，用來運行巨大軀體。
原來弱點不在頭部，因為他們在軀幹中心見到絕的真身，同樣是被一分兩段的狀態，嘴中居然還能發出「呃……呃……」的喉音，看來沒死透。
本體的組織跟外面不太一樣，除了血肉較黑紅，還一點一點閃爍著點點白光，似星空遍布。
「噗雞……」
刀忍住噁心，一把伸手插入絕的兩側腹中內臟探撈、摸找。
「鑰匙……鑰匙呢……?」
找了半天，神聖水晶鑰匙根本不在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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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的手指抽動，有復活跡象。
「為什麼……這樣他還不死……」
絕發出「呃……呃……」之聲不斷，他分成兩半的身軀居然合起來，張嘴大叫。
刀大驚後退，手欲抽出卻被黏住，卡在身體中。
眾人頭頂陡然發亮，天降白光，劇烈的聖光瀑布從天而降打在絕身上，衝擊轟轟將天使們吹飛。
地上的黑氣緩緩被吸取，色污氣息再現。
「不好！」
來自神聖水晶的充沛巨能颳起狂風，座天使們逆風急奔，將武器全招呼在絕身上，刀鎗劍戟毫不留情一頓招呼，融合的肉身再次被砍，艾瑞絲和里歐抓住刀的手，將她扯出來。
絕嚎叫得慘烈，但隨黑血噴出來的還有鎖鍊反擊，大家後退招架，他又重新連結龐大身軀，剛才被毀壞的肉瘤體在鎖鍊穿針引線之下迅速合攏。
巨大化的絕坐起，壓迫感襲來，一聲狂吼震驚百里，此刻放出的氣勢比剛才更懾人，紫黑色氣息席捲天使、惡魔。
所有人寒毛豎起頭皮發麻，這是一種超越種族、榮譽、實力的碾壓，此屬死亡的味道，生命的恐懼。
絕爬起身，鎖鍊隨之飛射襲來，天使們紛紛閃避，鎖鍊砸中地面裂地碎石，威力迅猛，比剛才強了不知多少倍。
刀望向傳送裂隙，看見裡外還有一堆平民，而人群後方，天使王城的建築正在崩塌，眉頭緊皺：「找不到鑰匙，現在他又能召喚神聖水晶的力量，這樣下去……！」
「舒服，聖光啊！」
絕沐浴在光之瀑布，雙手朝天十分享受。
絕：「感謝你們，我會宣稱我是被迫接受水晶的力量、與神聖水晶合一，我才是真正的天使之王，繼承主的意志！」
「水晶合一？」
刀下意識撇了自己的手，剛才手探撈絕體內什麼都沒有，只見點點白光的肉團，原來鑰匙已和絕融為一體，再無取出的可能。
絕微側身軀，插入地面的鎖鍊拔地而起，迅速旋轉，往外甩打，大大小小硬石被打碎噴射。
天使們連忙擋架，但力道強勁，不少人擋住石頭仍然被轟飛出去，身後不少平民更遭殃，被碎石擊中後死傷成片，一通慘嚎。
鎖鍊甩至，天使舉起武器、盾牌招架，乒乓作響，鎖鍊並不像剛才會纏住人，也不想吸收傀儡，而是殺人。
鎖鏈攻到艾瑞絲，她舞動銀槍格擋，卻突然感到腹中鎖鍊作怪，一股牽引之力拉扯，讓她動作停滯，被飛襲而至的鎖鍊貫穿身軀！
「艾瑞絲！」
史果皮歐目眥盡裂，分心被鎖鍊擊中，血濺噴飛。
絕高舉艾瑞絲被貫穿的身體，她口鼻流血、嬌軀癱軟、雙眼無神。
「決定了。」
「先把你們這些傢伙幹掉。」
「待我一統三界，到時就有數不盡的靈魂可以蹂躪了……啊嘶……想到就爽啊！」
鎖鍊一甩，將艾瑞絲的身軀像布偶般甩飛。
「住手！」
頂著恐懼壓力，刀張開雙翼，爆發神力，座天使、天使軍團跟著衝鋒。惡魔指揮官也帶領著手下夾擊，大吼著衝向前。
至此天使、惡魔雖是圍攻，但更像是被逼急的困獸之鬥。
絕身軀發出可見紫黑色的光芒，色污之力充滿鎖鍊，揮舞起來密不透風，天使們發出的刀氣、劍氣各種各樣攻擊被輕易擋下。
不但如此，那些身體內還有殘餘鎖鍊的天使、惡魔，他們會不由自主地飄飛起來，臉上露出痛苦神情，大叫狂亂、抽搐，體內發生了極為痛苦之事，接著毫無還手之力被擊殺，恐懼蔓延。
「哈哈哈！死吧！死吧！」
衝上去的天使惡魔不斷死傷，絕這次下手完全不留活口，這裡的人全都見過他變異的模樣，乾脆全部滅口。
戰況慘烈，同伴犧牲時，不少人給絕造成了傷害。
但傷害效微，在聖光瀑布的沖刷及黑暗之力的吸取下，能量源源不絕補充。
更加變態的是，在傷害與被傷害之間，絕似乎還能獲得快感，色汙之力不減反增，釋放更多殺戮恐懼，他狂暴起來攻擊。
「不行，快點結陣！」
「只有審判能消滅他！」
眼看創造出來的大小傷口很快癒合，己方的人卻是死一個少一個。此消彼長，圍攻的眾人節節敗退，便想用天使大陣定勝負。
「人數不夠！」
里歐環顧，無奈座天使已損失金牛、雙子、白羊，至此只剩9位座天使。
九頭魔蛇尚且沒有這巨怪恐怖，憑剩餘9人之力組天使大陣，能否殺死面前這個不死怪物？
正拿不定主意，刀揮舞著刀盾吼道：「你們上，這裡交給我！」
說完她一馬當先進攻，座天使們明白不能猶豫，立刻升空結陣。
看到座天使集體行動，絕立刻知道他們要做什麼，發射數道鎖鍊。
側方黑光一閃，眾人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咚轟連續爆炸巨響，伴隨絕慘叫聲！
受到了強烈攻擊，絕的頭被炸掉一大半，身軀歪斜，差點倒下。
惡魔方飄來一人，看似纖瘦的男子貌，頭生雙角，背上的惡魔肉翅外黑內紅，像披風一般包著身軀，男子年歲尚輕，卻神色冷淡，單掌對著絕。
「大王！」
惡魔們全都給他讓路敬禮，尊爵不凡。
在眾天使注目下，他居然直飛天使陣前，對著他們說：「看不下去了，再不消滅這怪物，連我們都要遭殃。」
「我看天使大陣也不能消滅它，不過沒有其他好辦法，你們就盡全力輸出，這一次惡魔也會提供護衛。」
惡魔之王最後一句對著刀說。
刀對此不可置否，但也不搭理惡魔之王，這傢伙口氣太大，指點個屁。
惡魔之王並未計較，逕自指揮惡魔列隊在陣前。
惡魔指揮官跑到惡魔之王面前建議：「大王，怎能讓天使搶鋒頭，我們也有秘密武器！」
「怪物的能量來源是聖光和黑暗之力，我們新研製的魔光激化彈能把它轟到渣都不剩！」
「那你快點去取吧。」
惡魔指揮官得令，急急忙忙地飛走，他想用的就是貝兒偷出來那種炸彈。
指揮官飛得很快，眼看就要脫離戰場，一條鎖鏈射向他，不偏不倚貫穿了身軀，將他甩回地上，數道鞭影下去將他切個粉碎，誰也逃不出這個戰場。
惡魔之王見指揮官被殺，竟只冷笑，正當此時，一條鎖鏈穿透面前部下的身軀，惡魔護衛盡責地將惡魔之王推開，無奈王的衣服還是被擦破了。
王憤怒地轟開他的身軀，手掌發射黑色光波攻擊絕。
刀二話不說，飛越惡魔的部隊，發招迎敵，算是默許了惡魔方的護衛。
「聖光之刃！」
白光將射向座天使的鎖鍊全數斬斷，一眾天使軍團都跟隨她飛起來衝向絕，甚至還有不少勇敢的天使平民拿起地上武器，一起替座天使爭取時間。
潔妮絲領著戰歌天使吟唱聖律，給所有天使鼓舞，饒是如此，衝上去的天使和惡魔們在狂暴的戰鬥中仍然不斷犧牲，慘叫漫天，潔妮絲感到自己像在鼓舞他們赴死，唱著流出了眼淚。
嗡嗡聲不絕於耳，帶著所有人的希望，座天使大陣發出強光，啟動充能。
絕大吸一口氣，紫黑色的汙氣全數收縮，一抬手，臂上的所有鎖鏈旋轉、匯集，變成一條粗壯的螺旋錐體，做投擲狀。
下一瞬間，腳踏地裂，鎖鏈旋轉著如一條黑色閃電往天使大陣射去。
鍊條集合體粗壯殘暴，一路穿透所有天使與惡魔組成的防線，盾牌、盔甲、血肉盡絞碎、無可阻擋，刀和魔王同樣被旋轉起來的鍊鑽擊飛出去，剛結陣的數名座天使不得不發力防禦，否則便要破陣。
黑色閃電與白色聖光兩強相碰，鑽頭懸在空中高速旋轉，與大陣的護罩震盪，巨大爆裂聲中電流火花亂竄。
陣中座天使苦不堪言，口噴鮮血，根本沒有辦法抵抗他的力量！
「喝阿！」
刀忍著身上傷痛，腳踏鎖鏈，進入了鍊條之間，以不可思議的姿態在空中旋轉。
絕驚嚇，卻來不及反應，被接近後就是一刀，聖光之刃威力強大，斬掉了絕手臂，與手臂相連的鎖鏈全部失去了扭轉力，一刀解救了座天使。
還未等手臂掉落，傷口竄出數條鎖鏈，準確地吸附住斷臂，又將手臂連接回來。
鎖鏈在中途被爆破炸斷，轟轟之聲不斷，魔王發射的黑色光波精準連發。
饒是如此，也僅能減緩絕復原的速度，最終鎖鏈還是將手臂接回，他再度吸氣，發招，無人可擋的黑色鎖鏈洪流形成鑽頭，衝擊座天使大陣。
「碰！」
在眾天使和魔王的阻截下，9名座天使最終被擊飛，大破陣法。
絕一副無所謂的不屑嘴臉。
「呵，天使。」
「只不過是長了鳥翅的人而已，以為自己是神的使者？」
「你們還以為自己有多麼重要？」
「現在我才是神的意志，水晶的繼承者，我就是神，而你們，小蟲，誰也不是。」
「不服侍我，就捏死。」
放大的軀體也放大了絕的自信，他手指著所有人一通嘲諷，壓倒性的武力讓人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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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怔怔地看著這一切，剛才所有人都被射箭治癒，恢復了戰力，除了他自己。
他精疲力竭、渾身是傷。
緩緩站起，腳步蹌了一下，又跌坐回去，有些暈眩、放空。
「不該是這樣的……」
雙手撐地，一直在思考自己可以做些什麼，他明明那麼努力、大家都這麼拼命，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千片夜羽治療大家。
可是剛剛恢復的戰力，此刻兵敗山倒。
他什麼都沒有，無力發動四翼大天使型態，只有一把弓，即便他再神準也無法一擊致命。
而絕正在殺死所有人。
「啊！」
天使被鎖鏈穿透，活生生撕扯開，臟器流淌、血如湧泉。
前線的死傷越來越慘重，數不清的天使、惡魔被殺，鎖鏈全染上了鮮血，殘破的肢體肉塊血濺大地，如果說剛才看到了煉獄，那麼現在這個場面，令生者只能感受無盡的戰慄。
紫黑色的汙氣橫流，恐懼壓倒了一切。
幾條鎖鏈甩了過來，戰歌天使被打得七零八落，死傷一地，停止了合聲。
聖歌停止了，剩下哀號，場面更加恐怖。
面對不可戰勝的敵人，就連凶狠的惡魔也潰散，但是不管是奮戰還是怯懦，沒有人能夠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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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死。
會死。
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
「別！別殺我啊！」
一名天使士兵拋棄武器，手腳顫抖地抱著頭，她周圍的天使全被放倒，剩下她最後一個。
屍塊和熱血潑灑在她身上，一顆頭顱連著部份身軀倒在面前，死不瞑目。
「上帝啊……」
剛才這些都是頑強抵抗的勇士，交手不過數回合。
精湛的技巧、軍團的榮譽，現在拋諸腦後，僅剩下求生的乞憐。
「不可投降！」刀一邊使勁揮刀，一邊呼喊。
鎖鏈緩緩地纏上她，一圈一圈繞著，天使渾身發抖。
「妳的上帝在哪……？」
絕一臉舒爽，還是將鎖鏈慢慢收緊，緩緩地絞碎她，在天使發出尖叫時吸取她僅有的恐懼直至破碎，血流嘩嘩滿地，滿足地嘆了口氣。
「哦，原來是我啊。」
絕用鎖鍊撥撥血泊中天使的頭。
「找我有什麼事嗎？」
「哈哈哈哈！」
「沒事就不要找我嘛！叫什麼上帝！」
幼幼班的小天使們全躲在愛蓮娜老師身後，他們下巴顫抖無助地哭著，抱成一團。愛蓮娜六神無主，周圍的天使軍團死傷殆盡，她一個老師又怎能抵抗這種怪物？
抱著孩子們，將求助的眼光投向了夜。
夜看著她和身後那些小天使們，無盡的悲傷湧現。
曾經他也和這些孩子一樣，依附在大人們的保護下成長，無憂無慮，他們才多大，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恐懼威脅？
潔妮絲、雅歌、果蝸……
「唔！」
夜正不禁回憶幼時同伴，回想到在雲端和他們相處的情景，腦袋一片清明，瞬間，突然有了靈感。
他立刻盤坐下張開僅剩的翅膀，擺出了千片夜羽的修練姿態。
此刻他需要一片羽毛，一片足矣，他知道還差多少修煉可以出一片千片夜羽。
距離死亡如此之近反而無所顧忌，賭上最後的可能性，反正是個死。
不成功也是死，成功可能毀滅一切，大家一起死。
不會有更壞的結果。
就當自己要死了，專注在做好這一件事。
潔妮絲轉頭，看見夜身上微微發光，她眼神也亮了起來。
刀手下的天使死傷殆盡，天使大陣被破，座天使躺了一地。
失去了軍團，她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
嗎？
她望一眼後方的群眾、潔妮絲和夜，咬緊牙關，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戰鬥天使的職責就是抵擋惡魔，守護天使王城的一切。
王城正在崩塌、群眾正在受苦。
周圍目標變少，絕的攻擊更加集中。
戰鬥這種事情，通常有理由，但至此，理由已被遺忘。
刀進入了死地，頓足沉氣，她所要做的就是找出絕的破綻，每一條鎖鏈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刀不停斬斷射過來的每一條鎖鏈。
越砍越快，叮噹之聲不絕於耳。
夜眉頭緊皺，他需要專注，一陣歌聲飄了進來，阻絕了外界之聲。潔妮絲輕輕唱著歌，穩定他的心神。
她唱的不是聖律，而是在天使階梯上曾經唱給夜聽的歌曲，注入的是個人純淨的心念。
沒有別的心思，夜漸漸進入忘我境地，一股專注和穩定氣息散發出來。
漸漸放鬆眉頭，甚至嘴角掛起微笑，潔妮絲的歌聲，彷彿帶他們回到那天的日子。
那天、那日早晨。
沐浴晨光的階梯，伴隨潔妮絲的歌聲，陽光灑在合音小天使身上、臉上、笑容上。
良辰、美景、好友相伴。
如果生命的最後是死在這裡，那也是幸福。
心境轉變讓運功狀態前所未有地明晰，夜能感受到外界的一切，感受到許多人的心思，恐懼的、憤慨的、狂亂的、勇敢的……清淨的……卻不受影響，進入了未曾到過的境地。
在一片恐懼之中，後方氣勢瞬間改變。
心如止水，像是隔著玻璃觀看世界的一切，夜也能見到自己——那個專注的自己。
「噗通」
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噗通」
「夜……」
潔妮絲的聲音試著輕聲呼喚，輕柔地怕嚇到他。
「潔妮……預言者們平常都處在這種狀態嗎？」
夜坦然地回應潔妮絲，這個地方是第一次來，卻因為心思透明澄澈，也像永恆一般熟悉，夜提問的意念閃過，就接收到答案。
「只有很專心、很專心，或者感應某人的時候才能進來哦……我們會在這裡做心靈的呼喚，就看對方的心思是否能澄澈地接收到。」
「接收到，就是心有靈犀，頻道不對，聽不到的，我從來沒有在這裡這麼清晰地看見你……」
在外界，絕發現氣息的改變，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夜這傢伙三番兩次出怪招逆襲，總覺得很危險，一定要將之殺死在萌芽階段。
眼看刀這邊久攻不下，她失去了所有的護衛，一人之力抵擋近百道鎖鏈，但是沒有一條鎖鏈能攻進去，絕同樣無法理解。
絕扭腰抬手，收回右手所有鎖鏈，將鎖鏈匯聚成流，拳頭處出現大鎖鏈球不停流轉，越轉越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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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項鍊。」
「你可以用那個離開。」
夜笑而不答。
「夜，你快走吧。」
潔妮絲拿出傳送項鍊，沒有能量。
「你現在正在聚集的千片夜羽，只要一根羽毛，充能傳送項鍊就能走了。」
夜：「我怎麼能丟下妳們。」
潔妮絲笑了：「每次我叫你走，你都不聽話呢。」
「你打算怎麼做？」
夜：「我要摧毀神聖水晶。」
潔妮絲：「夜，摧毀神聖水晶會封閉天階，你無法再往返人間！」
「噗通」
想到曉彤，心跳漏了一拍，讓他遲疑了，情感干擾，他在精神界的形象變得黯淡，即將失聯。
潔妮絲：「你要做的事情，很不好。」
「不過，我相信你。」
潔妮絲笑：「早就知道你不會逃，不過我還是想試試看。也許……結局不用這樣。」
「什麼？」
「夜，預言術很沒用吧，什麼也不能改變。」
「不過，你知道嗎？我有一招法術其實非常厲害……」
「給你看。」
潔妮絲飛奔，她撲向夜擁抱了他。
潔妮絲：「其實我全都知道...」
夜：「潔妮絲…….」
兩人在這一瞬間紮紮實實地抱個滿懷。
「噗通」
「噗通」
只有這一瞬間，完美地定格。
夠了，在潔妮絲的想法中，這一瞬間已經足夠，可以讓她在無數的回憶片段裡面細細品嚐。
潔妮絲用力將他推開，奔出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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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質世界，刀在前面跟鎖鍊奮戰，絕在準備大招，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潔妮絲噗通一聲跪下。
將預言晶球放出，亮藍色光芒飄落在地，她將傳送項鍊從頸子解下，放在一起。
「主阿，我願放棄我的法具，祈求一次，換來阻擋萬惡的力量。」
她撿起一塊石頭，用力猛砸，水晶球和傳送球破裂，散發出一團白光，光芒刺眼，照亮大地。
潔妮絲將光團一收握在掌心，起立高舉，手掌張開，爆發耀眼白光，支撐起一個白色的圓形護罩。
真言之牆，預言者的絕招，一定時間內阻絕一切外力、打擊、能量流動，甚至是阻絕時間、空間、違反因果的逆天之技，代價巨大。
絕一揮右拳，鎖鏈鑽頭噴射，黑色洪流旋轉著打在白色護罩上，一陣巨大撞擊聲，火光四射，鎖鏈不停旋轉，轟轟之聲不絕而耳。
「潔妮絲！」夜驚醒大喊。
「夜，曉彤的名字，現在叫做珞瑀，珞瑀需要你。」
此時修練出來一片羽毛，凝聚成型，出現在夜手上。
他立刻撿起地上的弓，虛空拉弦，顧不得手指斷裂的傷口劇痛出血，滲流在金色弓背上。
弓指的方向是絕，即使手指發顫仍然舉得筆直，弦上無箭，點點光粒正凝結成金色箭矢。
絕更加用力強壓，潔妮絲的白色護罩『乒乓』出現裂痕。
「噗通」
她的眼神堅定。
「主阿，如果這還不夠，還有我的翅膀。」
她的翅膀無聲破碎，片片化為白光，散盡黑暗。
白色光罩變得明亮，一瞬間無傷無痕。
除了天使大陣，鎖鏈鑽頭的威力連座天使和惡魔之王也能轟飛，不曾被阻擋過，竟被一個小小護罩阻撓，絕又驚又怒，咬牙切齒施加壓力。
護罩壓碎大地，潔妮絲被巨大壓力按住，雙手顫抖支撐，跪了下來。
「主阿，如果這還不夠，連我的預言之術，我所有神力的泉源，也請奪去吧！」
「匡噹！」
像是玻璃破掉的聲音，潔妮絲犧牲了神力和術力，身上的白光更為強大，照亮整個永夜之地。
夜咬緊牙根，控制顫抖的手，他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此刻他有無比重要的目標，絕對不能白費時間！
再怎麼樣也要讓自己專心下來！
夜盯著絕，實際在想像著目標，專心致志地鎖定。
絕瞇眼睛，看見夜手上的弓箭對著自己，這種專注的眼神讓他備感威脅，他一聲怒吼，使盡力氣，青筋暴露，鎖鏈洪流高速衝擊旋轉，整個護罩裂成蜘蛛網狀，即刻爆裂。
在護罩碎裂前一瞬間。
「若還不夠。」
「我的性命。」
「換取一次，就算是逆轉因果，也要阻擋一切的力量。」
「噗通」
除了潔妮絲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萬物俱寂。
「我如此懇求。」
「噗通」
「噗通」
心臟發光，光線瞬間變得強烈。
潔妮絲身上的光芒極度閃耀，爆發光彩奪目，令人無法直視。
不論天使還是惡魔，所有人睜不開眼。
夜的意念專注，穿越到他們小時候飛過的雲朵，在雲端上，天使王城的後端，就能看見那顆閃耀的神聖水晶緩緩地旋轉著。
他看見了水晶，將意念用力釘在水晶上，雙眼張開，鬆開了弓弦。
「乒框！」
金箭射出同時，白色護罩被打穿，像玻璃一瞬間破裂，碎成無數小塊。
黑色鎖鏈洪流挾著餘力朝潔妮絲和夜轟去，要將一切轟成渣。
黑色身影出現，在他們前面的是魔王，他發射光砲抵擋攻擊，幾條鎖鏈打在身上，但攻擊的威力出乎意料的弱。
「唔哼！」幾聲悶響，魔王站住腳步，側頭說：「每個人都拼了性命保你，希望你的箭有用。」
想不到金箭帶著粉色流光轉了個彎，射往反方向的傳送裂隙。
絕大感意外，愣愣地看著金箭轉彎飛走，心中那股忐忑未消。
金箭飛越天使軍團的屍體、帶著粉光射進傳送裂隙，還不停往前飛，下方擠成一團的天使平民紛紛抬頭驚呼。
王城中央廣場上還有許多天使，倉皇躲避著崩塌的建築，突然黑黑的傳送裂隙射出一支金箭，耀眼奪目，直往雲端飛去，他們全都忍不住停下來盯著。
金箭順著夜的意念，快速經過雲端，到達王城後方上空，直射神聖水晶！
水晶此時高速旋轉著，高功率的輸出發出劇烈的共振，白色光柱直衝高空，就是這道能量穿透三界，讓絕源源不斷汲取著。
在眾目睽睽之下金箭毫無阻攔穿透層層抗魔網，命中水晶，一瞬間高空發出劇烈閃光，眾人驚呼。
「碰轟！」
兩秒之後聽見轟然巨響，隨後一陣衝擊颶風刮到，水晶炸裂，大火團升起，碎塊在火球中倒塌，天使們驚叫混亂。
原本金碧輝煌的天使王城一瞬間失去能量，黯淡從水晶處開始向外輻射，所有能量設施停止運作。
絕這邊也非常不好受，發出「呃呃」之聲，水晶被炸的一瞬間他停止行動。
「聖光之刃！」
絕停滯攻擊露出破綻，刀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她揉身而上，輪轉刀刃匯聚神力向頭劈下。
「滂！」
堅硬巨大的外殼，不似血肉之軀，反倒像極了水晶破碎，一擊爆裂。
能量匯集的鎖鍊巨魔碎成無數，落下就開始消失，到達地面所剩無幾。
身軀中央，絕的本體暴露，一位銀髮青年中刀噴血，血色鮮紅，他一臉不可置信。
大勢已去，他躲在較大的殘塊落下，到了地面卻不見蹤影。
「別跑！」
刀一馬當先追過去尋找。
剛才被絕招攻擊的地方，地面凹陷、地表焦黑，但有一圈明顯高地，土地保持原樣，是支撐護罩所保護之地。
夜走向中央的潔妮絲，她雙目失神，已經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全都用來交換夜。
他震驚無言地看著潔妮絲，巨大的悲痛和感動等等五味雜陳的情緒無以言狀。
高昂的種種情緒累積在一起，沒有爆發出來，互相以巨大壓力牴觸著，居然達到一個平衡。
此刻的他外表異常平靜，內心一絲空然。
這種狀態他聽到了潔妮絲的聲音，從腦海中傳出來。
潔妮絲的語調溫柔平靜。
「我預言不到自己的命運，但是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他知道，這是潔妮絲在精神世界給自己的感應，而潔妮絲的肉體正在消散，夜將她的身體抱起來，無語直視前方。
他不用看著她，失神的眼神無法流通任何情感，在一片專注和寧靜中，他感覺自己在精神世界中與潔妮絲相伴，就想這樣子陪伴她直到最後一刻。
＝＝＝＝＝＝＝＝＝＝＝＝＝＝＝＝＝＝＝＝＝＝＝＝
魔王站在一旁，看著絕崩塌屍體，消散的巨大肉塊。
良久他開口說：「你就是那個想跟我見面的天使。」
「殺戮同胞的天使，我是沒看到你殺任何一個天使，不過因你死的人還真不少。」
魔王說完面無表情盯著夜。
夜抱著潔妮絲，她正化做點點白光，光芒從下芳照亮了夜的下巴和鼻尖，臉色顯得陰沈：「你早就來了吧。」
「當然。天使軍團在自家後院打起來，這麼有趣的事情我怎麼不來？」
潔妮絲的靈魂齒輪發著光，飄冉上升，兩人一起注目著。
「所以你全都看到了。」
「看到了。」
「那些來支援的惡魔是你不喜歡的人吧？」
「這你也知道，薩拉貝兒告訴你的嗎？」
魔王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她什麼都來不及說。」提到貝兒，夜眉頭微皺了一下。
魔王一副無所謂道：「我沒有不喜歡他們，我剛接任，有些領主沒那麼支持我，剛好就是這些人而已。」
「只是……雖然已經殞落了，我惡魔界的魔獸九頭蛇，居然會甘願做一個天使的奴才。」
「我拒絕她，但還是偷偷跟過來。」
「想不到她不止為人驅策，甚至甘願犧牲生命。」
魔王盯著夜看，眼神死寂。
「你還真狠啊。」夜看著他說。
魔王早就到場，對貝兒也見死不救，非常冷血。
多半還是因為自己的因素，忠心耿耿的部下流放，也還是自己的，屬於惡魔界。居然跟了別人，那麼魔王就徹底拋棄這些人。順便利用她們看看天使界的神秘12座天使。
「比起你們，差多了。」魔王笑指滿地的屍體。
五千名天使軍團、加上從傳送裂隙過來支援的約一千多名天使軍團陣亡殆盡，平民傷亡上千，現場除了許多巨大坑洞、碎石，還有無數惡魔屍體，上萬的各式各樣爬行惡魔、飛行惡魔屍體遍布方圓百里，在這個地方不比亙古戰場，屍體不會消失，需要打掃戰場。
這些不重要，他來了。再怎麼不想跟他打交道，魔王是計畫中的要角，得好好把握，為了天使界，有些事情即使貫徹悲傷，也要執行。
夜利用這個時機跟魔王對話，談妥了後續。
魔王聽完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盯著夜。
「到底誰是天使、誰是惡魔？我都快分不出來了，殘酷的天使吶，哈哈！」
一通嘲諷之後，魔王逕自大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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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王城能量系統崩潰後，天使們還亂作一團，傷亡的人員需要救治、崩塌的建物等，一切要花非常多的時間收拾善後。
但是夜沒有時間，他匆匆找到正在指揮救助傷員的刀，悄悄拉到一旁，向她交代了後續計畫內容。
「為什麼，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嗯。」
「已經談好了，不得不行動。放心好了，一切都不會牽連到妳。」
「我不只擔心這個，你這麼早跟我交代，你想要做什麼？」
「我得走一趟人間。」
「夜，天階已經封閉，不可能進出。」
「我一定要去。」
「你會沒命的！」
「或許吧。」夜走向傳送裂隙。
「你如果一定要去，我跟你去！」
夜將刀推了回去，讓她看見許多天使向她走來。
「天使們需要妳。」
刀的內心各種咒罵、各種莫名其妙，開心或擔憂、難過種種情緒十分混亂，這場戰鬥帶來巨量的變動，沒有人有時間消化。
座天使們聚集過來，各個帶傷，有的移動還十分艱難。
「很抱歉，我們沒有注意到天使被魔物操控。」里歐帶頭說著。
「我們脫離王城太久了，遠離了真相，如今王城受到巨大的損失，我們也有責任。」
座天使們低著頭，狼狽又充滿歉疚，想到死亡的夥伴，有些人淚流不止。
「如果不是雅歌族長，我們還要被蒙蔽更久，繼續當那殘害同胞的幫兇。」
里歐嘆了一口氣：「是我們太大意又自負了。」
刀：「不須自責，長老院墮落，你我都有責任，現在當務之急，就是重建王城和保全天使族，需要大家的力量！」
「從今往後，獅子座奉雅歌為王，您就是天使族的刀女王，以妳唯命是從，聽候調遣。」
刀還待拒絕，其他座天使紛紛表態。
「支持刀女王！」
「聽候調遣。」
他們都行禮，刀有些慌亂無措，下意識地尋找夜的蹤影，卻發現夜已經走到裂隙的另一端。
進入了王城的領地，腳踏雲朵，在刀的驚呼聲中，他縱身一跳，衝進了雲層裡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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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特別聲明，縮圖及圖片、照片、影音皆不為本人創作，僅示意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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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的音樂和背景、命運，很早就決定了。
非常有感覺的音樂，圖片的女生眼神和氣勢我也很喜歡，那種無畏，加上破碎的翅膀，我幾乎立刻決定要用她當作潔妮絲的最後一幕。
是我很喜歡又必須用力寫的一章，一萬多字。
大戰終焉，真的打得挺久的。
雖然我也很想將某人切八段。不過某人會存活在本傳中還有戲份，所以這裡必須讓他逃走。
接下來，強行穿越人間界的夜，即將迎來故事的收尾。
20200621修正抽蓄->抽搐
20200621增加一段關於傷亡人數的描寫
20200915更新音樂連結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fn7xnfTzCk
原有的被刪除了，覺得麻煩。考慮所有音樂自己複製一份了，每次都莫名其妙斷開連結
這首歌叫做Sunder，先放在這裡免得以後找不到，還好有人備份。
20230728 又得再更新一次 Really Slow Motion - Sunder 音樂的位置
創作內容
神之介入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