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中路在衝三小啦!"
緊湊的課堂上,魔龍池的會戰跟題幹上的化學反應皆進行的如火如荼。我啜飲一口綠茶,繼續投身在會戰中。時至六月,龜縮在教室裡吹著冷氣打著糞G對決真他媽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前提是中路不要戳的像隻狗。
"幹拎阿嬤類又輸了!!!"
主堡如同我上一次的段考成績一樣,毫不留情的在我眼前爆炸,我忍不住怒吼出聲,再猛烈的化學平衡也平衡不了我現在憤怒的心情。
沒辦法,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只能這樣告訴自己,雖然手中的原子筆已被我拗成兩半,但我還是相信自己依舊維持著冷靜的心態。
"再開一局~"
當我按下了匹配鍵的同時,依稀聽見了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本來以為是我碎滿地的玻璃心,低頭一瞧之後:
"原來是睪丸啊,還以為是我的玻璃心呢!看來我的心態還很正常嘛!"
鬆了一口氣的我,重新將目光投射在手機螢幕上,正當我想再度大顯身手的同時,我開始感到有些不對勁。
"啊啊啊啊我的睪丸他媽的掉出來了啊!!!!"我大叫出聲。
聲音之大驚動了左右正認真上課的同學,他們隨著我的視線看向了在地上抽動的不明物體,同時平靜的道:
""不過是睪丸掉出來了嘛緊張什麼。""
攻殺小?你們在攻殺小?讀書讀到變智障了是不是,講幾次洗澡要帶浴帽,不聽,你看,現在腦子進水了吧!
""啊~滾走了~""平靜著兩道聲音再度回響在我耳邊。
嗯,我的睪丸就像他們說的一樣,開始往門外滾,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就像個"正常"的睪丸一樣,滾出了門外。
"幹!"我趕忙追了出去。
只見我的睪丸就這樣四平八穩的在走廊上滾,滾著滾著,滾到了樓梯口,我不禁有些緊張,睪丸這東西不能摔的啊,要如何下樓梯?
幹,他媽的這睪丸會走無障礙坡道!
我繼續跟著我的睪丸,這超越人智的睪丸就這樣在校園裡東閃西躲,順利了一路滾到了學校大門口。一出校園,便是一條大馬路,我的睪丸它-竟然他媽的在停紅燈?
我連忙安慰自己:沒事沒事,霸主都借得到錢了,睪丸會停紅燈應該是很正常的吧!有了這種想法之後,看到我的睪丸走斑馬線,扶老太太過馬路,我便沒那麼驚訝了。
畢竟實在好奇我的睪丸想去哪裡,我並沒有干涉它的路線,我就這樣一路跟著我的睪丸到了公車站,刷了卡,上了公車。
別他媽問我睪丸哪來的卡,這球狀物體剛剛還拿一百元去全家買三明治。
不過不得不說,經過我調教的睪丸,是十分有禮的,它一不坐博愛座,二不在車上飲食,三不會偷摸女學生屁股,足為台灣睪丸模範。
正當我坐在博愛座上喝著綠茶,偷用手肘頂女學生屁股的同時,我的睪丸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撞了一下下車鈴,看來是時候該下車了。
我依依不捨的把手肘從女學生屁股上移開,跟著我的睪丸下了車。
嗯,它還知道下車要再刷一次卡。
下了車,睪丸繼續像特斯拉一樣在馬路上自由的滾動,滾了差不多十分鐘後,它停在了一棟五層樓高的透天厝前。
幹,這不是我家嗎?
我的睪丸似乎想要進去,但沒有鑰匙。然後只見它就自然的,毫不費力的,從門縫,滾進去了。
原來我的睪丸是有這麼小的嗎?
我趕忙取出鑰匙,打開門追了上去,我定睛一看,我的睪丸正沿著階梯一層一層的彈上去。
它就這樣一路彈著彈著,彈到了頂樓,跳上了陽台邊緣。
它想幹嘛?
我好奇的走近我的睪丸,只見他正往陽台邊緣持續滾去。
他不會想跳下去吧?當我察覺到這點的同時,我的睪丸已然翻落陽台,朝一樓地面垂直下墜了。
"不要!"我大呼出聲,並趕忙衝向陽台邊緣,伸手去撈。
抓住了!我成功將我的睪丸夾在了食指與中指之間,千鈞一髮。正待我要將手臂提起時,我的睪丸竟開始高速振動,我手指一麻,提不上力,睪丸就這麼的從我指間滑脫,朝一樓墜下。
我再欲伸手去撈,這次卻事與願違。
"不要啊啊啊!"我哭叫。但睪丸並沒有因為我的哭喊而停止下墜,反而越掉越快。
"啪噠"一聲響起,撞擊水泥地面的聲音。這一次的撞擊,破碎的不只我的睪丸,還有我早就冰冷的心。
我衝了下樓,看到在水泥地面上,奄奄一息的睪丸,心知已然無救。一時之間,我雙腳發軟,跪倒在地,我想大哭,卻發現眼眶早已乾涸,我想大叫,卻發現喉嚨早已失聲。我抱起我的睪丸,想仰天長嘯,但破碎的喉嚨不允許,我只能發出荷荷荷的怪叫,分不清楚到底在哭還是在笑。
我就這樣跪在地上扭曲,直到醫護人員到達,將我的睪丸蓋上白布。
我看著白布,腦中也是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少了一顆睪丸之後,人生該怎麼辦。以後誰來讓我捏?誰來讓我撞?誰還能在我哭泣的時候安慰我?誰又能在我快樂的時候陪我一同歡笑?
想到這裡,我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痛苦出聲。
哭吧,用力的哭吧,哭得大聲一點,只要哭得斷腸,我的睪丸就會像以前一樣,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
"難過什麼呢?這不還有我在嗎?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陪伴你。來吧!打打手槍吧!這會讓你好過點。"
這時,肩膀上突然傳來一股重量,是睪丸嗎?它回來了嗎?我止住淚水,抬起頭來,露出期待的目光。
"請節哀順便。"是醫生。"失去的睪丸是不會再回來的,請帶著您僅存的一顆睪丸,勇敢的活下去吧!您的睪丸在天有靈,一定也會很欣慰的。"
護士也過來對我說:
"您的睪丸一定不希望看到您現在這樣子,您哭成這樣,它要怎麼放心的去呢?"
聽到這些的話語,我擦乾了淚水,站起身來,露出微笑,向醫生及護士道:
"謝謝你們的安慰,我會努力活下去的,不單是為了我自己,也為了那曾經屬於我的睪丸。"
我花了三個月走出低潮,五個月讓生活重新上軌道,七個月開始重新打手槍。但每當打手槍時,我就會想起我那曾經活蹦亂跳的睪丸,打著打著,眼淚常翻湧而出。
我時常想起睪丸的模樣。它的笑容,它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永遠留存在我心裡,即使看不見它,我卻知道,他一直與我同在。
我也更加努力的照顧我僅剩的一顆睪丸,偶爾帶它出去散散步,露露營。也常買好吃的給它吃,畢竟,它是我僅存的一顆睪丸啊!
今天是我睪丸的逝世一周年,我躺在學校的天台上,裸著下半身,打出了一發手槍,白色液體噴濺而出,在天空中四散出閃亮的光芒,折射出了一道彩虹。
我似乎隱隱約約的從彩虹間,看到了曾經那顆睪丸的身影,在彩虹間跳躍,翻動著,似在和我打招呼。
我也微笑著,向著天空揮了揮手。
"吶,"我低語。"我能打手槍了喔,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