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門:敲破玻璃門
又是討厭的白光,難怪我會這麼喜歡花雨季裡面的夜晚,勝過於風和日麗的白天,不過此刻從我喉嚨發出的哭聲,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也太真實了吧。
不過我現在瞇著眼睛,而且被好幾雙大手搬來搬去的,不知道他在哪裡,總而言之,可以肯定的是我們出錯門了。
身體異常的累,這應該是降臨到這個人身上的第一個晚上吧,就在我以為下一次睜眼就要迎接第二天的時候,一夜好眠的我被一道清脆的聲響驚醒了。
噹!
伴隨著被敲破的玻璃門,嬰兒房裡幾乎所有的嬰兒都哭叫了起來,黑帽男子甩了甩手套上滿滿的碎玻璃,拔走了左邊數來第四個保溫箱。
推開窗戶,縱身躍下不過才八樓高的雅戈醫院,黑帽男子小心翼翼地為保溫箱繫上安全帶,黑色轎車一路狂飆過整整七十五個紅綠燈,駛進了車庫。
黑帽男子隨手摘下安全帽朝車窗外丟了出去,一條黑色拉不拉多輕巧的接住並扛在肩上,步步上樓,只比巴拉托慢了幾步,黑髮大叔便坐在沙發上開著嬰兒箱,並仔細地閱讀著手裡那張小小紙條。
「與這大叔遊玩的日子真的不多,記得不到五年吧,之後我們就搬去另一個家了,好像在十五聽街那邊吧,然後就是一段神奇的校園愛情故事了。」劉家興喝著店長新研發的氣泡咖啡,摸著熱煙自言自語。
「不過冷氣砸下來的痛楚,為什麼是我去體驗啊,怎麼想都是我們兩個要一起啊?」意珊偷偷將手指插入咖啡。
「不要玩我的手指,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這次進入別人的人生跟我上次不一樣的地方也太多了。」劉家興擦乾手指夾起一塊鳳梨酥。
「對啊,你睡著的時候換我受苦,我睡著的時候你去享受。」意珊控制著發抖的手,試圖捏爛鳳梨酥。
「那只是剛好啦,你也有跟巴拉托玩啊,還有跟小妍接吻的時候也都是妳啊。」劉家興手指一晃,鳳梨酥墜入咖啡,融化了。
「……,算了,不想跟你吵了,反正我們現在平安出來了,你的腦袋也沒有新的人格出現,真是命大啊。」意珊將劉家興黏在一樓餐廳已經好幾個小時了。
「看來短時間內,妳是不想再進入書門了,好吧。」劉家興起身走出漫畫店,揮揮手臂暖暖身子。
一路上不論意珊如何問話或是拉扯他的頭髮,劉家興就是頭也不點的來到畝下社區,那小小的,家。
簡單收拾行李後,劉家興撕下了布告欄上那張尋人啟事,意珊的手微微地顫抖著,看著布告欄前玻璃滑門上的倒影,少年的眼裡充斥著模糊的溫柔。
「上面的資料應該都沒錯吧,那我們第一站要去哪一個,三聽街的小套房,還是十六聞路妳的老家呢?」劉家興看不見意珊的表情,只能默默等待腦中出現的聲音。
畝下社區長年吹佛的北風,穿過唯獨一人呼吸的中廊,然後流向遠在中薯市的骨堂三痕院,院中一塊巨石上刻畫著三條巨大爪痕,每一條的深淺意珊比誰都要記憶深刻。
「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