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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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前-,,,,

作者:字數快用完可惡│2020-06-05 00:10:50│巴幣:0│人氣:48

  “先擦個臉吧,很難看。”
  我說,接著身子爬到瑞鳳旁座了下來。
  有多久沒安穩的和人並肩坐下呢?
  看著她的側臉,我心中重置了答案。
  上頭些微的燈光,順著平靜的海浪悠閒的擺動,瑞鳳的影子乘機摩擦著我的身軀。
  我逐漸習慣這詭異的氛圍和跳痛的人物關係,也意味著我逐漸成為自己討厭的樣子。
  “管很多餒,明明就不體貼也不溫柔,現在……現在幹嘛又這麼…這麼…。”
  我遞過一張小碎布,是她前天發給我配給品的包裝。
  然而她並沒接受我的善意,不過有聽進我的建言。
  她開始笨拙的清理臉上的分泌物,我懷疑她是第一次看到鼻涕。
  像是翻過來的烏龜,手眼不協調的她很明顯不怎麼會處理這種情形。
  “反駁,我只是避免被誤會欺負小女孩……”
  憑以前對付喪的一面之緣,我開始模仿起她們講話的語調。
  然後把布啪的一聲,扔在她臉上。
  “……緣由,避免被憲兵抓走。”
  “付喪……才不會那麼講話,所以…請模仿的更有人性。”
  她稍微的抵抗著,但可能是忙於雙手的工作。
  聲音不清不楚的,咬字也沒平常俐落。
  像是第一次處理眼淚一樣。
  “人性……你們可是兵器餒~”
  我無精打采的說,雖然說不上是諷刺,但吐槽這鍋肯定甩不掉。
  這讓我不願看向她
  此時此刻,自己像極了害怕成為壞人的艦長,虛偽的道德感總是令我又愛又恨。
  “我們……也是,在這片海洋上的都是。”
  我補充道。
  邊說,我邊伸手解開她沉甸甸的髮帶。
  奇怪的,她並沒有對此表現什麼
  厭惡,抗拒,疑惑,一切都像是計劃好的那樣,又或者,也許她和我一樣厭惡著那上頭的一切。
  好奇的驅使下
  我看著上面印著的辨識碼。
  08201,這編號是我看過第二早的。
  久經風霜的老兵是嗎?
  我注視著只屬於她的名字,紅白相間的絲帶繫著繡斑與反光並存的名牌。
  看的出歲月的痕跡,看的出它的重量。
  然而就算如此,在海風的侵蝕下卻依舊靜靜的散發著冷光。
  “沒有人能替自己活。瑞鳳,這才是我的答案。”
  被打臉了
  她是如此的寶貴著它。
  我一邊把玩著,一邊挖苦著自己
  “艦長騙人………好累……”
  我離開腦海,看向瑞鳳。
  她先是強烈,接著冷淡、宛如機械般,緩緩吐出剩下的句子。
  說完,身體就如同她的言語,啪的一聲,倒地不起。
  頭髮整齊的排列在地,我不知道長髮即腰的她是如何做到。
  她側著臉仰望我,老實說我很討厭如此,像是在被人要求些什麼似的。
  “喜歡艦長嗎?”
  我轉臉直視前方,轉移話題似的,一邊問。
  “不清楚,但不能就這樣放著不管。”
  至少他這次有自知之明。
  我在心中碎念著。
  所以路沒白走?人沒白死?
  我發現這樣想心情也沒好到那去。
  “付喪竟會用除了布林值以外的答案,看來艦長撿到寶了。”
  (附註,布林值現實中是程式語言的邏輯開關,分別代表對和否)
  傲嬌?我才不會承認。
  沉悶的心思講表現於言語,而言語又會回來影響心情。
  如此惡性的循環促使我必須讓聲音充滿生氣,否則陷入死胡同的我單靠自己是走不出去的。
  “你才是,別裝了,明明坦率點就會受女孩子歡迎。”
  “女人?我到是有在妓院看過幾個。”
  她安靜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我的謊言。
  女人……不,連人我都不想接觸。
  將自己放逐於天空…明明那麼詩情畫意的事,沒想到還真的有傻子去實現。
  ……………………………………………
  “保護……我?”
  他用帶點自嘲的語調說著,哭著,笑著。
  這樣真的好嗎?我內心又響起軟弱的質問。
  必要之惡,他教我的,至少,
  我已經認清自己不能拯救所有人。
  但這種挖東牆補西牆的行為究竟有沒有淨值?還只是在悲劇的轉換間試圖忽視它的存在?
  我不敢想,但身體卻意識到自己不能毫無作為。
  “是的。”
  瑞鳳站在陽光下,在我名為思考,實為恍神的反應中,給了我赤裸裸的回答。
  “我們說好的。”
  她說,像那男人離開時,接乎病態的展露。
  宛如人偶,宛如付喪,宛如上緊發條的時鐘。
  面貌蒼白的模仿起人類的面容。
  “你是我的艦載機,我的主人,我的劍,我的盾,我所服侍的對象。”
  她聲音堅定,但又似是懇求。
  “要保護這樣的你,是你昨天答應的誓言,下士官。”
  “然而……“
  大海對面的他開口。
  “是你自發性的那麼想?還又只是另一起道德綁架?”
  口氣帶有著滿滿厭煩,一股濃濃對既視感的無奈。
  “不要期待相同的故事再念一次結局會有什麼不同。”
  旭准無奈的說,言語中瑞鳳悄悄低下了頭,路過的雲遮住原本刺眼的陽光。
  此時飛機沒入雲海,下意識,我開始找尋他的身影。
  “所以……你的答案?”
  一旁的瑞鳳,並沒有和我一樣尋找那架32,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幹嘛沈默。像昨天那樣篤定的告訴我啊!付喪。”
  此時她像石化般,規避起他的要求。
  雙手緊握,像是錯事的孩子。
  “明明昨天還一正言辭的朗讀著?現在呢?有什麼好沈默?”
  他繼續說,諷刺的反問不絕於耳,更諷刺的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話語。
  關於過去,真相,還有我是否有資格稱的上這名號的裁判。
  “餒餒,還在吧?不要以為摀起耳朵,閉上眼睛我就不存在,回話啊!說起前男友時可沒那麼安……”
  “是我,旭准,都是我。”
  沒錯,就是這樣。
  不要想太多
  這都只是計劃的一部分
  “我只是希望…”
  你不能選擇救誰但你能放棄所有人被神拋棄的我你有什麼資格拯救艦長我沒有名字艦長我沒有名字我沒有名字名字名字名字名字
  “好一個英雄救美的故事啊~艦長。”
  他微笑,在壞掉的回憶、始終卡在同一首的磁帶中,仿佛看見他蹲在定格的我面前,伸出手。
  像之前無數次一樣。
  “虧我以為你終於長大了,結果仍只是重新排列。”
  殘酷、冷冽的附註現實,告訴我道路的風景不比盡頭虛涼。
  “太讓我失望了,果然有些東西不是時間能動的。不過,這把戲不是親自驗證過了?還是說你想再試一遍?艦長~”
  我……必須做點……
  “用他人的生命,用我自己。來驗證你的理想, 來嘛~再和我對賭一遍。”
  他拿著槍,睥睨一切的眼神直衝我的腦海。
  害怕了,我又應恐懼停下步伐。
  就像以前,他曾經需要我的時候。
  我在幹嘛!
  也許,只要現在鼓起勇氣開口,他就……他……
  “說是的話,你就有理由活下去,對吧。”
  “瑞鳳…”
  我眼巴巴盯著握著麥的她。
  下意識說著她的名字。
  背影懍然,散去的雲讓逆光濃厚得刻畫著她的線條。
  “為了看到結果,就不會把槍口指向自己,是吧!”
  聲音鏗鏘有力,像是在抗議現實的學生,大聲的質問著無疑卻沒道理的事實。
  而此時的我卻只能呆站在原地,什麼也沒做
  兩人之間,仿佛築起了一道圍牆,牆後的我連拍打的勇氣也沒有,明示著我活該被劃成旭准口中的偽善者。
  “軍人拔槍,總是要對準某人不是嗎?”
  他悠悠的說,事不關己的說,像位不怎麼敬業的說書人。
  “但你射偏了。”
  在觀眾的質問面前,他依舊秉持著自身的腳色,冷漠、宛如嘲笑般,卻不帶一絲感情。
  “殺了你,或殺了其他人,這一切能結束嗎?回答我,自以為是的付喪。”
  “但你能殺了你自己,對我而言,這一切還不會結束!”
  瑞鳳語氣更加強硬,宛如熟鐵。
  卻也堅固的經不起敲擊。
  “你自己講過,我是付喪,背負三百多條人命的兵器,艦長、菜也、石頭、小雪,你們都是人類,死了就沒的人類。
  所以我不能死掉,我不能放棄活著。
  為什麼你們人類都愛動不動就把死亡放嘴上
  明明是你們教我!你們命令我!
  卻總是………”
  “別說了,很難看。”
  喇叭冷漠的抖出句子,簡短不失準確的話語讓我腦海疑惑了幾秒。
  這樣的放空迎來的是他的怒斥。
  “這算是什麼紳士?連我都可以猜到發生了什麼。”
  下意識的遵守別人的指令,然而手卻被她一掌撥開。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但知道了又如何。
  “我承認這不是我的意願,我承認自己沒資格為這一切負責,我承認我在怕死上沒資格說你……”
  她眼淚滴滴答答的落在這座鋼鐵之城。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她承受的那些,被強注的那些,還有那男人不負責任的的言語。
  我當然知道,我當然記得。
  “……但扣掉這我還剩什麼?回答啊!就像你要求我的那樣,如果你真的想要答案,那就告訴我……拜託。”
  她終究崩潰了,身子卷曲在一塊。
  “……拜託……”
  瑞鳳疲憊的呢喃,小聲,而我卻聽的一清二楚,祈禱麥也是吧。
  不。
  沒有祈禱,它非得是。
  爾後才想起付喪根本用不到那玩意兒。
  “我呢……其實一直期待著自己戰死的那天,火藥混著鮮血,燃燒的墜入海中,連點名字也不留。”
  他默默的開口,語氣溫馨的像是在講床邊故事。
  “瑞鳳,真是個美麗的名字,哪像我……”
  那句我,細細長長,讓我有它是否存在的錯覺。
  接著,他又換回“旭准”這個人,用著他的口氣說。
  “嘛,所以誰才需要被救贖?上帝總是丟下問題來回答問題。”
  “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東西。你現在………”
  “這可不算回答,請依格式正確作……”
  “(突然加大音量)不也和我一樣活著!”
  悠悠的海浪,瑞鳳的喘息,一切看似靜止而只剩時間在流動。
  身處其中的我被困在黏稠的空氣之中。
  空氣也是,瑞鳳更是。
  “餒,就承認一下讓我省點功夫好不?”
  直到旭准開口,這一切又變得像不曾存在過。
  “我拒絕,付喪雖不婉拒弄髒雙手,但不代表我會認同這種小家子氣的逃避。”
  “喂,別擅自……”
  “不管,不然就跟付喪一樣反駁我!”
  “任性不是付喪該有的行為,瑞鳳小姐”
  旭准聽完瑞鳳鼻音未消的話語,嘆了口氣,接著說
  “那你呢?口口聲聲說是工作,但其實根本就不在乎我們吧,今天不是菜也,不是我,不是石頭,甚至有沒有活人在這艘航艦上都不是重點吧。我們,只不過是你用來殿祭的花束對吧?用來證明……不,是用來掩蓋自己。沒錯吧?對吧?這樣就說的通了。這不是對誰的憐憫,只是有人想滿足他空洞的罪惡感。”
  “Ar……”
  “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艦長~”
  “陣列,這是我……”
  “來不及了,混帳!”
  罵完我後,旭准沒有換氣的繼續說。
  “懂我要表達什麼?瑞鳳。這就是我和他的關係,一個願打,一個願欸,沒有對錯,打從一開始就只是那傢伙的一廂情願。但我可和你不同,我跟他的故事早在當初就完結了。我之所以在這……換句話說,串起這一切的不是你的矜持那還有什麼?”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所以誰才需要被拯救?仔細回想你的提問,再回答我一次。”
  但我不想再依靠瑞鳳。
  但我根本沒資格對他說什麼。
  但我明明答應過她。
  但………
  “你就不會將槍口對著自己,對吧。”
  瑞鳳沒多加思索,便重複起曾經的答案。
  一樣的話語,一樣的堅持。
  這次還給了我種大小姐的任性。
  “告訴我,旭准,你就不會了,是吧!”
  陽光鮮艷的塗照著艦橋,黑白分明的割劃著明暗處。
  眼淚還未風乾的她,緊握著自己的雙手。
  跟哭哭啼啼的我不同,瑞鳳她,此時正在散發出一種無論如何的氣勢。
  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無論如何都要守護,無論如何都要傳遞出去。
  我明明已經看過許多無論如何,但自己卻始終拿不出那樣的氣魄。
  我靜靜等待著,不該存在的少女和沒有名字的男孩。
  我清楚旭准欠的債。
  我記得瑞鳳沒收完的款。
  卻不明白自己究竟欠了誰什麼東西。
  他?她?還是我?
  說不定到頭來誰也不是。
  就像旭准說的那樣
  只是單純享受還在掙扎的快感。
  “只不過把我當成偽善的工具,幹嘛把自己糟蹋成這樣。”
  旭准話語有了溫度,像是會隨時熄滅的燭火,被緩緩推出喇叭。
  “不是這樣!付喪才是人類的……”
  “工具?工具會有那麼美麗的名字?”
  他說。
  “人與人的感情確實珍貴,所以我也曾和你一樣在看不到盡頭的殺戮之中,試圖抓住她那一點點的影子。
  但你知道名字是幹嘛的嗎,是拿來讓人想念,是讓人在社會中得以真正存在的標籤。
  而我沒有名字,因為記得它的人都不在了!”
  到這,他倔強抱著屍體的樣子映入我的回憶。
  他像隻狗般祈求我動手。
  我像隻狗般祈求他不要。
  “不在了。死了,不能被叫出口的名字根本不算是名字!
  所以就這樣放我一個人吧,我討厭交流,我討厭再接觸那些不可靠的玩意兒。瑞鳳,聽到了嗎?”
  “我也能叫你名……”
  “是你男友叫你叫的吧,是艦長叫你叫的吧,你連我的名字是什麼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叫我多久?”
  我做到了?………我到底在幹嘛……
  我懦弱的看著地板。
  剛剛的事,都只敢用耳朵聽。
  旭准……終於不再是旭准,但內心卻不斷質問自己正當性。
  這也是,他們的選擇……
  而且我憑什麼說別人
  自己也不害怕的躲在這工作。
  “……………對不起……”
  瑞鳳脆弱的聲音,悄悄的掠過我的耳膜
  如果是他,肯定能分析出這有幾趴的內疚,幾趴的情傷。
  “閉嘴!我都沒說過對不起!”
  只有我,只有我無能的聽得出她希望的破碎。
  “你只是沒被我拒絕而已,付喪。”
  兩人……
  “就像我當初沒拒絕艦長一樣。”
  破碎的希望。
  (對,我就是要黑他怎樣)
  ………………“……………………
  (過一段時間我們繼續)有些用字體表示回憶或過去之類的,但手機上這軟體可沒這功能。
  “付喪……有被愛的可能嗎?”
  她又突然開啟話題,沒頭沒尾的,宛如失憶症患者般不畏話題應有的先後順序。
  “你覺得人就有了?”
  “是的,否則我不該存在。”
  在她粗糙的聲音中,我已在不知不覺中望向她的方向。
  她的神情……勾引著記憶中若有似無的氣味。
  “人們彼此相愛、關照、依偎、扶植,付喪……是能守護這些的方法。”
  在這毫無道理的世界裡,我見到好久不見的堅持。
  “付喪……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情人,所以不會有名字,沒有名字…就不會互相思念,彼此之間也不會有痛苦。”
  在這理想隨時都會被踐踏的世界裡,一個比存在本身還殘酷的東西。
  “這就是付喪,我的名字。”
  她說完的那刻,我有預感般,伸出自己的右手。
  指尖頓時傳來溫熱的溼潤。
  “為什麼總有人認為自己很堅強。”
  我說,像是對待小嬰兒那樣,打理起她的臉龐。
  她身子先是震了一下,讓我意識到自己越矩。
  但在準備收回左手時,她卻仿佛在索取著我的服務,像小貓般用臉頰撫摸著它。
  我驚訝的看著她和自己接觸的地方,而手卻開始熟練的依附著她。
  “不反抗?”
  快點抗拒我啊!
  “不了,除非我忘了還有事要拜託你。”
  她眼睛半開的磨蹭著我,用眼角餘光緊抓著我。
  好想知道我現在的表情。
  “旭准,能替我守護大家嗎?”
  “我想想……”
  我把頭撇了過去,手又忘了抽開。
  “不要嬉皮笑臉的,我要你真的…”
  她抓住我不聽話的左手,輕柔,宛如支撐般。
  “真的……想要守護大家。”
  ………………………………………………
  “就像我當初沒拒絕艦長一樣。”
  我說,提不起敵意的說,真是矛盾的心情。
  對不起
  究竟是為被害者,還是加害者所設計的文法?
  看神構建世界這粗糙的手法,都讓我不經懷疑神是否真的全知全能。
  一句對不起,仿佛就能施予寬恕,就算自己什麼也沒做;仿佛就能洗清所有罪孽,就算只是在不斷回圈。
  真是無趣……
  原本還想無力的嘆氣。
  可惜我連那樣的力氣也沒有。
  面對這樣的失落……在希望墜落的我面前……真是違反人設的組合。
  討厭死了
  就讓我……
  下意識,如反射般,就如同我否定渴望那樣。
  飛機自動在空中畫出到名為滾筒的弧,隨即上頭略過一架22。
  “哎喲,那麼粗魯。”
  若無其事的口吻,也許才是種抵抗。
  “不是粗魯,是卑鄙。”
  對方大言不慚的說,是陌生女子的聲音。
  接著那架22就如支箭般射入雲層,留下我和晴朗到像畫作的青天。
  “初次見面……也許吧,2中4號機,篎村雪上。”
  我斜眼看著地上的航艦,翻了個白眼。
  “旭准,就這樣。”
  “好奇怪的名字。”
  “所以它不算名字。”
  說完那刻,有點意外?
  她已經咬住我六點,而我沒反應過來
  雖然自己也沒掙扎的意思就是了。
  “這樣會死。”
  伴隨著22發動機的聲音,她用提醒的語氣對我說。
  “我知道。”
  “無所謂?”
  “無所謂。”
  “不會死,也無所謂?”
  “當然嘍。至少我清醒了。遠比那些等著美夢破滅的人還幸福。”
  “也許正因如此,大家才那麼拼命保護她的夢,或者說,你有自信飛越這片汪洋?”
  “逃不了的海洋,無邊無際的戰場,我為什麼要逃,我憑什麼要逃,出去後會有什麼,出去後又剩下什麼?你不覺得這才是問題嗎?”
  “說是的話……你就能安於現狀?”
  “能!當然能!有何不可?”
  自己的急迫暗示著一件我早已明瞭的事實,可笑的是我仍試圖維持著那一絲矜持
  “但又是誰打著救贖的名號打破這現狀,孤獨也罷,得不到原諒又怎樣,這何嘗不是我的選擇!”
  “也對,但這也是瑞鳳的選擇。”
  我閉上了嘴,突然間,我忘記該如何說話。
  “而且她很可愛,對吧,可愛的事有9成不會錯。”
  現在槽點滿滿的讓我嘴巴好癢。
  “………姐……你是女的,對吧,我沒叫錯吧?”
  “聽不出來?先說,我對矮子沒興趣。”
  “少往臉上貼……”
  “即使回憶盡是悲傷,但對他的思念卻是我能稱為我的根基
  下士官,請不要,不要奪走我僅剩的名字。”
  ……………………………………………………
  “好,但先告訴我誰教你那樣的”
  旭准瞬間抽走自己的手,只剩瑞鳳乾乾的緊抓著空氣。
  “教?”
  瑞鳳疑惑的問。
  “因為你生命聽起來像……有某種目的?”
  “我是付喪,沒有理由花大把銀子造我幹嘛。”
  “也是啦,但就算是付喪,也沒有一出生就知道自己要幹嘛吧。”
  “………”
  瑞鳳發出細小的咕噥聲,她看向旭准的背影,渴望從中得到些思緒。
  “對我而言……”
  旭准慢慢站了起來,身子在剛剛瑞鳳踏過的鋼板上。
  月光輕輕的灑落,抖落出旭准迷濛的背影。
  “生命…到頭來就沒有目的,人隨時都可以毫無目的的出生,接著毫無價值的死去。”
  “阿揚他…不一樣。”
  瑞鳳本能反應般說出理當被遺忘的名字。
  旭准轉過頭,他的表情讓瑞鳳更加明白這名字對自己的意義。
  “他的生命,給了我目的。”
  就算只剩名字,就算在他心中自己或許什麼也不是,但……
  瑞鳳想,伴隨著她從未褪色的笑容。
  ………………………………
  “東西,掉進海裡就什麼也不留,我能留的,只有這個名字。”
  她的聲音,是如此的低沉,婉約,像是首藍色的安魂曲。
  “可是付喪……是沒有名字的。我終究是件昂貴的兵器。坐在這,等待著屬於自己的死亡。那像真的女人一樣,有資格陪他變老。
  一起在開間小店,再一起生孩子,接著再一起死去。
  我要是人的話,他一定能期待這樣的未來,接著活下去。”
  我乖乖的聆聽著,透過有點雜訊的無線電,距離感是如此的近也如此的遠。
  “但我只是付喪,一坨紙漿和供品堆成的兵器!
  大家都明白兵器的下場是什麼。就算不在海底長眠,在和平的世界裡哪還有我的位置。
  連在一旁慢慢腐朽的資格也沒有。
  明明,大家都是為了結束戰爭才來到這裡,我卻自私的希望它永遠不要結束。
  就算只是替代品也好,只被當充氣娃娃也罷,只要戰爭一直下去的話,這樣的生活也能一直下去吧。
  這樣想的我那配的上瑞鳳這個名……”
  “付喪,傳說中被主人拋棄的物品,在無盡的歲月中誕生的妖怪,真貼切。”
  “夠了吧!你不也是,我們都需要藉口,不然誰會願意待著!”
  真令人厭煩的聲音……
  早知道當初就一槍斃了這多嘴的啞巴。
  “信仰嗎?我早不信了。而且就算我現在不講。她總有天也會體悟到不管自己做了什麼,結果終究止於當下。”
  我突然有點懷念,那裡乾澀的空氣。
  冬天會下雪,夏天會下雨,主食不是米的地方。
  “所以,瑞鳳。”
  那個和我活過的女人,一起待過的地方。
  “聽好了!不管你做了多少,那男人都沒資格、也沒能力原諒你,如果執意要擁有過去,那至少不要把其他人也牽連進去……那麼說太聖母我知道,但至少別把我扯進來。已經不想再說一遍。我受夠了。”
  到最後一句,語氣剩的只有輕描淡寫。
  身體一時之間找不到東西來填繫。
  沒氣的胸腔,讓身子仰望起天。
  看著如鏡面般的藍天。
  如鏡子般照映在我身上。
  是嗎?我是那麼想的。
  看著曾被信仰的藍天。
  想像它沾滿煙硝的樣子。
  想起自己為什麼逃到這裡。
  突然回憶起了什麼,卻又突然忘記了什麼。
  “知道,我明白了”(瑞鳳說)
  躺在由藍天當反光層的鏡子前
  
  我破碎的面孔一覽無遺
  
  
  想起自己弄哭一個女孩……的樣子。
  好想死啊。
  其實我也渴望乾淨的藍吧。
  “對不起………”
  我沒理會她說什麼,只是繼續對天空發呆。
  因為我明白,她不是在對我說。
  好諷刺
  這種事情好像自己也對她做過……
  當時是什麼情形,6年前,那是怎麼樣的風景。
  真的如他們所言
  自己到最後還是她的東西?
  到最後自己都沒放手?
  來不及,所以也沒差。
  包括上句,說明我是和艦長一樣的膽小鬼。
  陣列,是用來儲存資料的物品
  沒想到我還會再這樣稱呼自己
  或者說,寬容自己。
  我曾經是誰,我還記得,但可笑的是現在卻連她髮香是玫瑰還是覆盆子都說不定……
  曾經的使命,曾經的約定,都被我忘得一乾二淨。
  說不定,連僅存的名字也是神捏造的。
  1342
  我明白我們的旅程不是靠眼淚就能結束。
  這些年來,我一直等待,也僅是等待。
  我憤怒是因為他們的貪婪,我麻木是因為自己的習慣。
  而那些………都是小小的期待
  我……
  “欸!先別急著放我走”
  當初抱持著什麼心態去答應艦長。
  其實早料到了吧。
  事情會發展到無法控制的地步。
  所以才在暗自的期待。
  就如同我等待那些能毀滅我的人那樣。
  “所以,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先說,我排除你把每個會開飛機的人都帶入他的可能性。”
  是吧,沒錯吧。
  但就如同我還活著的現實。
  那些對我開槍的人。
  都被我一一扼殺掉能扣下扳機的機會。
  如果把那都推給身為陣列的詛咒。
  這次我的理由又是什麼?
  “什麼意思?”
  “我,菜也,石頭,還有一大堆我講不出名字的老兄,你為什麼想保護我們?”
  明明坦率點就會很受女孩子歡迎。
  對於此時浮現在腦海裡的這段話
  我只想說。
  我只是不滿自己還能完整的站在這。
  瑞鳳。
  “人死後仍會做著自己生前的工作,那我們這些戰死的豈不是退不了役?他是那麼的說。而他,現在也應該還在打著沒有勝負的仗。這艘航艦,和他的部下,是他曾經存在過的證據,不能陪他一起過去。”
  “明白”
  我示意肯定,然後……
  “但更強烈的是,想要繼續佔有他的氣味吧。”
  我對空氣施以微笑,假裝她在我面前。
  “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我猜”
  “很幼稚,很自私吧,下士官。”
  果然是這個,仔細一想,我也蠻機車的,明明是能自己猜到的答案,幹嘛非逮要她親口說出。
  “不,人就是因為這樣,才能被稱為人。”
  我說
  像以前發生過的那樣。
  在雨沒停過的城市,
  我對艦長說過的話語。
  “自私,慾望,悔恨。”
  記憶中的我是如此平淡,沒有面孔
  宛如人偶,宛如付喪,宛如上緊發條的時鐘。
  沒有情緒說出我最不屑的三件事。
  “這就是你所崇拜的人類。他們的真相。”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
  除了有兩隻手、兩隻腿。
  我不懂為什麼天空倒映著的那人是自己。
  除了輪廓,其他的都認不得。
  這是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臉?
  對自己的陌生並沒有使我恐懼。
  更多的………
  “人是因自私才能存活。
  人是因慾望才懂得愛。
  人是因悔恨才會想站起來。
  只要有了這些,在怎麼殘破的身驅都能稱為人。”
  ………是人終將活成自己不屑的樣子。
  對了,工作還沒結束。
  沒時間複述艦長的座右銘。
  “雖然那麼說挺讓我反胃的,但我嫉妒擁有這些的你。“
  是工作吧?
  “你說的那些,我還不懂的反駁。”
  瑞鳳用著付喪的口吻,說。
  這是她最後的防線了
  都用上最初的盾牌了
  沒戲了吧?
  讓我看看不一樣的結局。
  “但我不是人、不是你。”
  那忍著淚,倔強的聲音
  讓我想起故事的最後。
  “不要裝作很懂我那樣。靠否定過去來逃避的人根本不會理解。”
  是嗎?
  
  
  
  
  
  為什麼一定要奪走我唯一的名字?
  你是想否定發生過在這的悲劇嗎?
  是想像其他人一樣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好來敷衍自己軟弱的內心
  什麼尊敬的隊長,什麼
  
  
  結果現在全被你這渾蛋奪走
  那根本
  什麼嫉妒我。
  事情絕不是那樣的。
  為什麼你們都說著類似的話。
  我不是人。
  為什麼你們就聽不懂!我不想……這就是你?”
  果然,我眼光只錯過一次。
  “這就是你的故事,是嗎?旭准?”
  我沒回答,果然到真正來臨時,才會想起自己還是個人。
  “那就更不應該……”
  “我想幹嘛?”
  “你說的那些……”
  “你想幹嘛?”
  “……贖罪……”
  “錯。”
  我嚴厲斥責,但沒有否認。
  “沒人有資格代替她懲罰我,連神也沒有。
  在債務人不存在的狀況下,債務也沒有存在的依據不是嗎?
  誰都沒法搶奪不存在的東西。
  神不行,我也不行,艦長更不可能。”
  我哭了嗎,希望有。
  因為我想殺了對此麻木的陣列。
  “所以說……”
  boom!!
  哈哈,都忘了槍壞了。
  真是命硬的渾蛋。
  又被女人救了一命。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真正的獵手會選擇沈默?
  這俚語可害慘了太多人,
  讓那些業餘的總以為自己已經是個獵人。
  獵手,像豹。
  往往會專注的埋伏一個獵物。
  但獵人,絕不會專注在同個地方。
  “光憑好奇心是殺不死貓的,年輕人。”
  漆彈像腹瀉般塗抹著那架22
  在我話說完之前。
  “摁………作弊!”
  “是卑鄙。”
  我操縱著副翼,把飛機歸回平整。
  又是個想查我水表的傢伙
  只顧著追尋幻影。
  都忘了石頭怎麼輸的。
  “應該是瑞鳳吧(動機),會恨我嗎?這樣對你的心肝寶貝”
  “這種話怎麼回怎麼怪吧。”
  天空彼方的女子說。
  “硬要說的話,是嫉妒。我對你的感情是嫉妒。”
  “嫉妒我這新來的?這裡的飯菜含鉛不是?”
  她沒回應我,不過她說的對
  不管回答是或對
  我的立場始終建立在一個微妙的天平上。
  我既不是同事,戰友,家人。
  但為了家人,戰友,同事又不能放走我這位過客。
  是也好,不是也罷
  這都不屬於那位過客。
  在剛剛和瑞鳳…那樣時,我注意到腳邊的小箱子還與那架22保持著連接。
  而且一開始那傢伙出現時也沒有伴隨著連結提示聲。
  一開始就在等了吧。
  好一個獵手。
  艦長這棋下得多大?
  老實說,害我也有點興趣了。
  他所謂的理想。
  “好了,下一個呢。少想糊弄飛行員的視力,甲板上汲汲營營我都懶的講。”
  “下士官,我……”
  “不知道。不過我很看好你哦~”
  ………………………………
  “他……是個很體貼人,很溫柔的飛行員。
  他……”
  “夠了,我做就是了。”
  原本瑞鳳要抗議他太隨便,但還沒出口,就被旭准舉手示意給打住了。
  “後悔稱現在,付喪”
  他說,用一種莫名嚴謹,莊重的態度說。
  “我不知道你是那點看上我的,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
  瑞鳳在臉頰的神經突然因冰冷而收縮。那形狀,她就算不用親眼見證也知道那是什麼。
  “槍是用來殺人的,這從沒有商討的餘地”
  語氣回到一如既往輕鬆而疏離,但,瑞鳳隱約感覺這並不是玩笑或誇示。
  這個隱約,是因為瑞鳳找不到能證明的事實,一切都只是猜測。
  然而卻莫名的真實。
  “所以…交涉…不成立嘍。”
  “期望留給對的人才對。”
  “那好。”
  她說,接著握住槍口將它直挺挺的對準自己的額頭。
  “開槍吧,如果你真的想殺人的話。
  殺了我,接著去拯救其他人。”
  “瘋了啊,我又不是付喪,而且子彈……”
  “殺的死我,你清楚那把槍的來歷。”
  砰!底火的餘波在室內回盪、放大。
  “眨個眼吧,求生慾呢?”
  槍口透露出久違的白煙,旭准看著淡藍色的軌跡,被剛吹飛的頭髮覆蓋住。
  “付喪一直是死的,唯有如此,才能是付喪。”
  “傻瓜。”
  旭准不屑的說
  “只不過我遇過比你更傻的就是了。”
  ㄎㄧㄤ的一聲,撞針撞擊著地板,不過半秒鐘,槍,應該說原本是槍的物體,只剩握把還牢牢的握在旭准的掌心。
  “另外這麼一鬧水表肯定少不了,我猜還要有4分鐘,有什麼打算?”
  “對不起……”
  瑞鳳說,旭准注意到她有意避開視線。
  “這樣啊……”
  然而旭准卻裝作沒看到。
  
  

  
 
  
  
  
  
  
  
  
  

  
  
  
  
  
  
 叫我旭准吧,陣列是種東西
  
  每個人總希望自己獨一無二嘛
  所以我才猜到你喜歡被叫瑞鳳大於付喪,瑞鳳
  
  
  
  “所以,當個膽小鬼吧,反正我們都沒有死亡的勇氣。”
  
  
  
  
  
  相信你心早有底,所以,為什麼你還活著
  
  
  回憶是件該死的事,更該死的是,我總要靠回憶才能想起這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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