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輩、人渣,只有想不到的,沒有說不出的。」本札對土匪的評價
奧托每隔幾個月都要出一趟遠門,一方為了散散心,另一方面就是為了一些只有在城裡才買的到的物品,比如說箭矢跟藥劑。
是的,這兩樣東西都是城裡的「專利品」在行會的壟斷下,很少有鄉下人懂得製作這兩樣東西,先不談藥劑,光箭矢這種看似微不足道的消耗品所需要的技術含量,就超過絕大部分鄉下的小打鐵舖了,雖然奧托有嘗試叫村裡老鐵匠做過,但品質真的不敢恭維。
至於藥劑這種東西,品質好的跟品質壞的價格可說是天壤之別,雖說人人都懂那麼一點點煉金,但絕大部分都只是在做蠟燭時念兩句咒語、加一些森林裡採來的草藥好讓它燒得更亮、味道不那麼難聞而已,而身為一位勤奮鍛鍊得騎士,受傷是在所難免的,所以奧托必須帶一些治療外傷的藥劑回去。
在一個平凡、涼爽的四月上午,年輕的騎士穿上了襯衫(註1)披上斗篷,騎著那匹略瘦的馬準備前往位於里拉梅薩南部的小城「瓦瑟」。
其實奧托不太喜歡出遠門,一方面是因為麻煩、危險,另一方面就跟他的身世有關了:在他十六歲那年,他的父親齊默曼在森林中被一群土匪慘忍的殺害,雖說那幫土匪很快就被當地的軍隊剿滅了,但這件事奧托一直記在心中,使他對出遠門這方面一直有些排斥。
當他走入了位於他封地西南部那片濃密的森林時,他覺得事情有些古怪,當他沿著小路深入這片密林,他隱約聽到了一兩句奇怪的交談,像甚麼:「這票挺肥啊...我們圍攻他...」這種充滿危險的話。
他拔劍下馬,大吼:「什麼人!出來!」
此時兩個衣著骯髒破爛,手提砍刀(註2)的男子從一旁走出,他們的眼裡充滿了貪婪與殘暴,渾身散發著久沒洗澡令人作嘔的惡臭,手上卻帶著一枚極不相襯的金戒指。
其中一個身高較高,留著一口鬍鬚的人用充滿威脅的口氣說:「這位先生,我看你是迷路了吧。不如這樣,你把身上的東西都留下,我們倆保你平安出這座森林。」
另一人也用粗暴的口吻說:「是啊!只要你聽話,或許連根指頭都不必斷喔!」
此時奧托的思緒回到了四年前那個下著雪的夜晚,一位滿臉愧疚的騎士告訴他,他那和藹父親死於匪徒之手的不信消息,這重重的打擊了他年輕的心靈,他身體不好的母親麗卡也因為無法接受這令人絕望的消息而被寒冬擊垮,獨留下奧托於世......
即使悲傷的回憶在冬天三不五時都會在夜裡折磨他,但他選擇將其封印在心裡深處,即使是仁慈、睿智的柯賽神父都不曾提過;這四年來的沉澱讓奧托幾乎擺脫了父母相繼死去傷痛,直至今日這兩個土匪出現。
塵封的回憶被喚起,化為憤怒掩蓋了恐懼與不安,他的眼神有如地獄裡燃起的火焰。
此時的奧托長劍指向敵之胸腹,凝神細觀只為了找出那一擊斃命時機,此時高土匪說話了。
那位高土匪輕蔑地說:「哦~架式到不錯嘛,不過這...啊!!!」
奧托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把握這個破綻,將長劍桶進他的眼睛,鮮血頓時噴湧而出,高土匪啷嗆得跌在地上右手僅僅摀著被刺瞎的眼睛。
矮土匪見到同伴倒地後雖然有些慌亂,但他怒吼壯膽:「你個雜種!死來!」同時發瘋似的揮舞手中的砍刀。
奧托輕盈的避過了所有攻擊,在這位英勇的騎士眼中,這些盲目的進攻是多麼拙劣,這兩個惡匪的型態是如此醜陋,幾乎不能被稱為人類;當矮土匪揮下了最後一刀,奧托用手指捏住劍身(註3),將手中的利劍如短矛般大力送入矮土匪的肚子,隨後往旁一拉,將他的肚子弄出一個大洞,矮土匪發出了無比淒厲的慘叫翻倒在地上抽搐,腸子流了滿地;奧托知道這兩個醜惡的生物已經無力再戰了,而此時高土匪已經失去了再戰的勇氣,跪在地上痛苦的求饒了。
「大人!求求你饒了我,我保證不敢了!」他的聲音裡充滿了不安與恐懼,跟剛剛的囂張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奧托憤怒的說:「當你要殺死我、殺死別人時,你會聽他們的求饒嗎!你唯一的去處只有地獄!」
語畢,奧托將他踹倒在地,手中的長劍揮下,結束了他充滿罪惡的一生,而矮土匪卻還吊著一口氣。
矮土匪用他最後一絲力氣說出遺言:「黑...黑...黑臉...不會...會...放過...你...你的...」
剛才因憤怒及對求生的渴望所帶來的勇氣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第一次殺人的恐懼使他無法握緊手中的劍,全身的力氣也消失無蹤;淚水,也因四年來刻意壓抑的苦痛而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