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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MX/ZA]猛毒記憶<第五章>

作者:阿沛│2020-05-29 01:39:32│巴幣:0│人氣:172
[文章屬性警示]
本文為洛克人X 同人小說,CP為傑洛x艾克賽爾,如有雷到CP建議不要點入
程度約清水到砂糖,不是特別硬派的癿文寫手,僅點到為止
文章預設為X8之後,與主線劇情無特別關係,僅沿用原作人物背景設定
本文有設置自創角色,如不喜歡自創類型角色參與也建議不要服用。
以下為本文

XXX
那時約莫接近午正,晴空中有一架運輸機正緩慢飛行在雲端,傑洛、艾克賽爾,以及塔克洛就在這架準備返回亞伯市的獵人總部的運輸機上。
 
機艙內有些昏暗,不過能見到外頭的窗戶所透進的光線上足以辨識機艙內的人們,座位貼著牆面兩側,顯得很簡陋,傑洛與塔克洛面對面的坐著,艾克賽爾則枕著傑洛的大腿休眠中。
 
「結果,你還是跟來了啊。」傑洛說。
 
「畢竟這是我答應過的事情。」塔克洛點點頭。
 
「你弟弟真的不要緊嗎?」
 
「初始疫苗對他很有效,目前交給我的團隊處理是綽綽有餘了,只是我真的很擔心艾克賽爾,這趟我必須要跟來。」塔克洛回答得很快速。
 
「...,他的狀態已經好很多了,其實你不用跑這一趟的。」傑洛撫著倒臥在自己腿上的艾克賽爾,細細的感受此刻與抵達極東前截然不同的心境。
 
艾克賽爾在廢棄歌劇院經歷過劇烈的退毒反應後,終於被帶回支部做了維修和檢查;幾天過後,塔克洛為他修復了視覺與聽覺系統,然而機體受創嚴重的程度,需要很長時間的恢復,塔克洛認為這件事自己責無旁貸,艾克賽爾接下來的重建工作,他無論如何都必須親自參與,於是跟著搭上了運輸機。
 
「請讓我參與,我也有很多事情,需要找道格拉斯組長討論,況且,未來量產疫苗的工作,我也希望能由經手艾克賽爾疫苗研發計畫的我來執行,只有我最了解艾克賽爾運作疫苗時的情況。」塔克洛再次以相當堅定的態度表達決心,傑洛便不再深究。
 
「作為研究者的精神,是吧?」
 
「你很清楚嘛。」塔克洛微笑「事實上,還有一件事讓我相當好奇。」
 
「甚麼事?」
 
「這幾天,在我替艾克賽爾修復系統的時候,他身上找到了從來沒見過的病毒碼。」塔克洛單手托起下顎「不過這個病毒碼,不但對艾克賽爾無害,反而是有助於這次病毒掃蕩的工作,讓我相當驚訝。」
 
塔克洛金紅色的目光落在傑洛身上。
 
「病毒碼的原始數值,跟我所製作的疫苗是完全不同的序列,這讓我感到很困惑,難道是艾克賽爾自己創造出了全新的病毒碼?又不太可能,因為那樣的身體狀態,處於一面倒被病毒攻擊的狀況,艾克賽爾應該沒有能力去創造新的病毒,所以我推測應該有外力介入。」
 
「...。」傑洛仔細地聆聽。
 
「傑洛,我和吉諾離開後,有發生甚麼事嗎?」塔克洛單刀直入的直問,讓傑洛感到壓迫。
 
「...。」
 
塔克洛見傑洛態度保留,又說「我答應過你,有關於你們的事情,我會保密。」
 
「等等,你講得好像我知道怎麼回事一樣,那種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傑洛苦笑揮揮手。
 
「當然也可能是人類給艾克賽爾注入了甚麼東西,只是我想先從你這裡開始排除因素。」
 
「抱歉,無可奉告,我不是這方面專業,估計回答的內容也未經商榷,沒有實質用處。」傑洛攤攤手。
 
「是嗎。」塔克洛雙手抱起胸,翹起右腿「不過,多虧你可以想到那個方法,在緊急應變處理上,這的確是精確的一步。」
 
「你是指?」傑洛對需要半猜測的話題感到沒耐心。
 
「就是將自己的能源輸給艾克賽爾這件事,然而這對你而言也有很大的風險,畢竟艾克賽爾是中毒狀態,病毒濃度極高,難保不會通過線路進入你的身體,而且,你跟艾克賽爾的能源適性也必須雷同,不然也可能造成你或艾克賽爾的損傷。」塔克洛滔滔不絕,津津樂道。
 
「我們真的非得現在討論這些嗎?你問的盡是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等到回到總部,很快就會有答案了不是嗎?」傑洛舉起一手,希望塔克洛緩緩,別再問東問西。
 
「啊,是,你說的也是。」查覺到傑洛對自己的話題並不感興趣,他轉而注視著熟睡的艾克賽爾「那麼,我能跟你聊聊艾克賽爾嗎?」
 
「...。」傑洛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失禮了,我聽說艾克賽爾進入總部之前,只是個私人集團的賞金獵人,甚至引發了一場大戰,是甚麼因素讓總部接納這樣的人進入總部?」塔克洛甚是好奇,他放下翹起的腿,身子向前傾。
 
「有關艾克賽爾進入總部的資料,我記得不是機密了,應該任何人都可以調閱的到檔案,你應該也略知一二吧?」傑洛解釋。
 
「我不想聽官方答案,自然有機會問到任務經手人,當然是想問你了,你也知道艾克賽爾這種進入總部的方式,可是史無前例的。」
 
傑洛輕嘆一口氣,目光放向遠方,有點不耐煩「艾克賽爾的拷貝能力是當時相當罕見的系統,政府命令總部監管艾克賽爾,二方面也必須徹底研究這套系統的構造,三方面,艾克賽爾自己也非常努力,努力成為獵人總部的一員,總之,諸多因素,並不是單方面接納的問題。」
 
「那麼你呢?身為獵人總部的大前輩,竟然為了這名新人親自動身來支部接他,你對艾克賽爾是甚麼看法呢?」塔克洛頷首,托腮「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之前就想問了,但之前你對我的戒心很強。」
 
「支援任務而已,有甚麼問題嗎?」原本想敷衍了事的傑洛,聽見塔克洛嗤笑,還給傑洛一個不以為意的眼神,他希望傑洛聊聊關於他自身的想法,傑洛沉默了一陣子。
 
赤色鬥神湛藍的目光中流淌著許多故事,傑洛正在思考要對塔克洛說多少關於自己的看法,因為這個問題,也是自己最近才正在思考的問題。
 
「真要說的話,算是我的責任吧,畢竟打從一開始...。」艾克賽爾翻了個身,窩進了傑洛的腰腹,傑洛伸手摸摸他的頭「打從一開始我帶他回總部,就是為了保護他。」
 
「這麼說來,他很幸運了?」塔克洛淡淡微笑著。
 
「甚麼意思?」
 
「能找到他的人,是你,真的太好了。」
 
傑洛不是很確定塔克洛想要講甚麼,不過應該算是同意他說的話。
 
「當時,他注定是個麻煩,但,我放心不下他,還只是個孩子,卻遭追殺,無論如何我都想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他就是需要你這樣的溫柔。」
 
傑洛凝視眼前的男人,他越來越搞不懂塔克洛到底想說些甚麼,有些心浮氣躁。
 
「經過這次事件,我看誰也別想再申請艾克賽爾支援的任務,除非經過我同意,這次真的都在給我亂搞。」
 
「好的,我知道了。」塔克洛彷彿回答長官似的,做了個調皮的舉手禮。
 
對塔克洛而言,這次的危機並不讓人絕望,因為艾克賽爾的開朗和勇氣,給了自己力量,即便在艾克賽爾遭擄走後,傑洛的全力支援,也讓塔克洛看見了奇蹟,原以為會是很難熬的案件,但因著這兩個人的出現,吉諾被救出、疫苗研究也有所展獲,另外,似乎還有額外的小驚喜。
 
那就是,小少年身邊,有著堅強的膀臂在保護他,這份厚實且強大的保護,令小少年癡迷不已,塔克洛旁觀這一切,默默的祝福艾克賽爾,能將自己的心意,好好轉達給傑洛。
 
***
躺在保養艙的艾克賽爾,瞪大著眼睛看著艙外的人在唇槍舌戰,自己則嘟著嘴表示自己對所見到的這一切都很不滿。
 
回到總部後的兩天,自己都得待在保養艙裡隔離治療,雖然機體比之前的狀況已經好很多了,但道格拉斯現在還在跟塔克洛和傑洛興師問罪,追究責任歸屬,艾克斯則在一旁不停的道歉,並緩頰盛怒的道格拉斯。
 
反觀帕蕾朵,她覺得男孩子鬥嘴就是沒效率,自己則是很認真的持續分析艾克賽爾排除的病毒碼。
 
「虧你能撐得過來耶,艾克賽爾。」帕蕾朵接手了解碼的工作,已經度過最危機的時候,帕蕾朵很高興自己還能見到艾克賽爾「我還以為你會死在那裡。」
 
「少亂說了好不好,我哪那麼容易死啊。」艾克賽爾雙手抱在胸前,不滿。
 
「要是沒有塔克洛和傑洛,你,就是死。」帕蕾朵明明白白的點出關鍵,順便賞了艾克賽爾一個白眼。
 
「囉嗦欸。」
 
「不過,現在製作病毒的主謀已經抓到了,艾克賽爾也平安回來,甚至疫苗也順利的在研發當中,總算脫離了最糟的情況了吧。」帕蕾朵搔搔自己的下巴。
 
「嘛,我覺得,還要等他們吵完才...。」艾克賽爾指的是還在大聲說話的道格拉斯。
 
「你們從剛剛到現在,都沒有回答到我的問題,我就問一句,為什麼不帶他直接回來?啊?你們兩個都給我回答這句話!」道格拉斯的氣勢驚人,完全不如以往的溫和有禮。
 
「原來道格拉斯組長是這麼婆婆媽媽的人?」塔克洛靠近傑洛的耳畔低語。
 
「這...。」
 
「講甚麼悄悄話啊,塔克洛!」道格拉斯插著腰,指著塔克洛。
 
「好了啦!道格,做事了,不要吵了啦!」帕蕾朵跳下椅子,一手抓住道格拉斯的頸口縫隙,將他跩回他的位置「艾克斯和傑洛,艾莉雅姐姐十分鐘前叫你們去聽取任務簡報,你們還在這裡沒問題嗎?」
 
「是的,我們先離開了,艾克賽爾就拜託你們了,一定要確保他恢復到原來的狀態。」說話的是艾克斯,事實上他一直在找空檔把傑洛逮去領航員室。
 
「交給我們,艾克斯,你和傑洛先去忙,沒問題的!」眼看道格拉斯好像又想數落些甚麼,帕蕾朵壓住道格拉斯的頸子,把他往座位上推「我們還有塔克洛幫忙,沒問題。」
 
這段爭吵當中,艾克賽爾發現傑洛看著自己,好像有想說的話,但他的唇緊閉著,目光帶著渴求,艾克賽爾被盯著有點不知所措,只能對傑洛揮揮手,表示晚點見。
 
傑洛和艾克斯離開了。
 
「那麼接下來的首要任務,就是調查塔克洛你說的那個,沒見過的病毒。」道格拉斯戴上原本推在額頭上的護目鏡,搓搓雙手「艾克賽爾,開始了。」
 
「啊,喔。」還在思考著傑洛想跟自己說甚麼的艾克賽爾,回過神,點點頭。
 
仔細想想,從搭上返回總部的運輸機開始,就失去了意識,電子腦極端疲憊,倒頭在傑洛身上睡了很久很久,等到再度醒來,已經在休眠艙裡了。
 
剛剛那是歸來後第一次見到傑洛,心情有點古怪,好像回到了熟悉的空間後,極東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宛若大夢,一切都回到了先前從未跟傑洛表白的情況,甚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艾克賽爾,我先讓你休眠了。」道格拉斯說著,一邊操縱一旁的機器。
 
插在身上的管線開始輸入令人麻痺的訊號,艾克賽爾闔上眼睛,告訴自己甚麼都先別想了,靜靜地等待下一次張開眼睛的時刻,或許就能跟傑洛說上一點話了。
 
***
「回來之後,你變得很寡言。」
 
完成任務的艾克斯和傑洛,正一同驅車返回總部,一直感受到傑洛有些安靜的艾克斯決定問問自己的夥伴,是否遇上了甚麼難題而導致沉默。
 
「有嗎?」然而傑洛並不如此認為。
 
「你甚至對救援艾克賽爾的過程,隻字未提。」艾克斯解釋自己的觀察,他不知是傑洛不願意說,還是只是沒說。
 
「你想知道的話,問我不就好了?」傑洛依然輕描淡寫。
 
「想也知道我很在意的吧,傑洛,你怎麼了?」艾克斯語氣帶著苦笑,並表示自己其實非常希望傑洛能談談。
 
「我很好,你不要擔心。」另一個角度看,傑洛最怕艾克斯過度的擔心「回去忙完後,我再找你說明。」
 
艾克斯接受了傑洛的建議,路途中便不再發問。
 
傑洛思索著自從從極東返回總部之後,自己是否真如艾克斯所言的過度寡言了,畢竟自己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或許只是因為艾克斯很在意艾克賽爾在極東遭遇的事情,跟自己的寡言產生了反差,但不論是哪件事,傑洛都認為沒有比趕回去了解艾克賽爾的情況來得重要。
 
加快了油門,將自己的思緒甩到腦後,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舉動早已跟過去很不相同。
 
***
當日深夜,艾克賽爾從休眠中清醒,經歷過不少的檢查的身子略感疲憊,他環顧四週,四周都沒有人,便自己打開了保養艙的蓋子,翻身跳下保養艙。
 
「一直躺著,再不動動身子,都要生鏽了...。」艾克賽爾自言自語,一面活動四肢「趁現在沒有人,出去透透氣好了!」
 
艾克賽爾調皮的想法,總是讓他能知行合一,他溜出了研究室,一個人跑去了位在總部頂樓的空中花園。
 
這座花園位在總部的西面,艾克賽爾很喜歡坐在圍牆外緣,一處往外延伸的平台,在此看夕陽、看月亮、看星星,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以及亞伯市最引以為傲的夜景;在這裡,艾克賽爾能靜下心好好與自己獨處,在經歷過各種複雜的大事之後,亞伯市是自己的家,總部更是家中最安全的地方,艾克賽爾想要一個人躲起來放鬆一下。
 
小少年背靠圍牆,抱起膝蓋,放眼遠方,今晚的月亮是接近滿月的盈月,已經漸漸西沉,看來再過兩三個小時就要天亮了,艾克賽爾回想著自己在極東,與即將來找自己的傑洛通訊時,還只是弦月而已,轉眼間又過了好多天,經歷了好多事情,但記憶都有些模糊不清。
 
「總算回來了...。」艾克賽爾撫過自己的臉頰,整理這段時間的思緒。
 
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難得的機會出差,卻經歷了一場大危機,這下子總部應該暫時不會再派自己出遠門了,不過整體而言自己還是有完成任務,至少疫苗成功做出了樣本,不但救了自己,也救回了吉諾,只是任務中的幾次危機時刻,還是不免讓艾克賽爾落入沉思。
 
被人類擄走,恐怕不是異常者獵人常有的經驗,更別說過程,因為病毒入侵的緣故,艾克賽爾很多細節記不起來,失去了聽覺與視覺,只記得自己的身體遭人類任意的撫摸,有時有很熱的東西碰觸,以及無盡的恐懼,其他的記憶都非常模糊。
 
「然後,傑洛來了。」
 
傑洛的救援,是艾克賽爾僅僅靠著剩下的知覺辨識對方的身分,當下還是有些不敢確定對方就是傑洛,然而對方溫柔又堅定的舉動,一步步解開自己的心防,漸漸地不用親眼見到,心裡也能感覺到對方的身份,以及...。
 
「他好像有親我。」
 
他摸摸臉頰,身體似乎有印象,卻不知到底是夢中曾經夢過,還是真實,令艾克賽爾微微的發笑。
 
直到再次見到傑洛,已經是回到了塔克洛的研究室,視覺與聽覺系統被重新啟用,張開眼所見的那一幕,艾克賽爾永遠無法忘記。
 
「艾克賽爾,聽得到嗎?」
 
傑洛輕聲呼喚他的名字,引導自己張開雙眼,傑洛用手心觸碰艾克賽爾的臉龐,用微笑抱著他,令艾克賽爾終於完全篤定,眼前的人的的確確就是傑洛,不安的心終於像迷路的倦鳥找到歸巢的路,停留在傑洛懷中,完整了自己殘破不堪的意志,以及再次確認了自己喜歡傑洛的心情。
 
那天起,艾克賽爾重新認識了傑洛,總以為不常流露感情的傑洛,內心一定也冷酷無情、難以親近,也必須敬畏三分,但事實上,傑洛只是不善於用言辭表達自己的在乎,就算心裡焦急萬分,卻只能用憤怒或斥責作為言說,有時艾克賽爾只覺得自己又被責罵了,難過之餘便更加的遠離傑洛,但其實傑洛只是需要有人告訴他一聲:我會好好的,別擔心。
 
「啊啊,可惡,我是不是發現傑洛很可愛的一面?」想到此的艾克賽爾,羞赧的把臉埋進雙手,從今以後看傑洛的眼光已經完全不同以往了,該怎麼辦是好呢?
 
腦中都是傑洛的身影,以及他觸碰自己的每一刻,艾克賽爾更想起了那時刻自己的索吻,差點令電子腦短路。
 
「對啊,那個時候,我...。」觸摸自己的嘴唇,是的,嘴唇還記得,對方那冰涼但柔軟的唇瓣,接觸的霎那似乎打算閃躲,但很快的對方選擇了接受,甚至緩緩回應;觸覺帶動著記憶,卻帶不出這樣做的理由,當下自己好像變得更加大膽,模仿著人類喜愛對方的行為,卻也從中體會到了...。
 
那股想要獨佔對方的自私。
 
「我完了。」為了讓自己冷靜點,艾克賽爾做了好幾次的深換氣,一面也重新認識一個失控的自己「造我的人一定是個白癡,怎麼會要我喜歡上那種傢伙,我之後要怎麼面對傑洛。」
 
用力抱緊了膝蓋,艾克賽爾開始覺得自己快變成異常者了。
 
黎明尚未來到,此刻天空的黝黑顯得格外深邃,艾克賽爾決定在思緒完全失控前返回研究室,於是起身,翻過圍牆回到空中花園的內側。
 
情緒波動著,蔓延著諸多不甘寂寞,想見傑洛的心情萌生,但再這樣下去,會不會反而變成傑洛的困擾呢,艾克賽爾大大的嘆了一口氣,搖搖擺擺的返回研究室。
 
***
「你剛剛上哪裡去了?」
 
剛推開研究室的門,艾克賽爾見房內有人,然而聲音早已搶先讓他認出對方的身分。
 
「傑...傑洛,你來了啊。」
 
腦中不停思索的那人站在自己躺過的保養艙旁,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見自己回來,便朝著自己走了過來,身後的門早已關上門,發現想退後也無處可退。
 
「身體,感覺還好嗎?」傑洛的動作迅速又自然,指節靠上艾克賽爾的頷骨,顯然想好好端詳艾克賽爾的狀態。
 
「我...。」緊靠著大門的艾克賽爾接受了傑洛的觸摸,然而傑洛的手指彷彿帶著電,艾克賽爾被觸碰到的瞬間,觸覺竟變成了一股酥麻感,在臉頰側蔓延開,眼睛瞇了起來「還可以。」
 
「道格拉斯跟我說,你身體裡的新病毒查出來了,叫我來這裡等他的報告,你剛剛跑去哪裡了?」傑洛盤起手臂,看著艾克賽爾。
 
「空中花園,散散步而已。」艾克賽爾指指外面。
 
「別亂跑了,你還在恢復期,盡量讓系統穩定一點比較好,回去躺好。」傑洛像個老爸一樣又勸又教。
 
「我不要...。」然而越是要求,艾克賽爾就越不願意配合。
 
「艾克賽爾。」
 
站在門口的艾克賽爾,臉上盡是不情願,同樣盤著手臂,以下看上的角度盯著傑洛。
 
「我躺著的時間到底有多久,傑洛你都不知道。」艾克賽爾強調。
 
「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吧。」傑洛依然冷靜。
 
「我沒有鬧脾氣,我只是...。」老是想著你,想跟你好好獨處而已,然而話到嘴邊,硬是吞了回去。
 
「只是甚麼?」傑洛追問。
 
抿起嘴唇的艾克賽爾,甚麼也說不出來。
 
「沒事...。」最後草草收尾。
 
兩人之間瀰漫無形的尷尬,究竟是怎麼產生的?艾克賽爾覺得應該是自己的錯,乖乖地聽傑洛的話躺回去就好了,為什麼要耍個性。
 
就當艾克賽爾打算乖乖走回保養艙時,門外突然一陣騷動,然後研究室的大門被碰的一聲推開。
 
「呃呃!」這扇門撞上艾克賽爾的背,艾克賽爾往前一個踉蹌,撲進傑洛的懷中,好在傑洛及時扶住了他。
 
「嗯?撞到東西了,啊!撞到人了!」
 
出聲的是道格拉斯,他推了推眼鏡,仔細看了看自己撞到的東西。
 
「嗚嗚,痛!」艾克賽爾短時間無法從門的衝擊中回神,在傑洛懷中待了一陣子。
 
「唉呀,被撞成了B級嗎。」帕蕾朵隨後補了一句,令跟在她身後的塔克洛不小心笑了出來。
 
只有傑洛靜靜的看著一切發生,隨後他摸摸艾克賽爾的後腦。
 
「好了,沒事了,別在意。」
 
「哇賽,傑洛,去一趟極東怎麼讓你變得這麼溫柔。」道格拉斯半開玩笑的說著,一面搖著頭走到電腦旁「我不習慣,我覺得不行。」
 
「沒那回事。」話雖如此,還是沒停下撫摸艾克賽爾的手。
 
「好了好了,把那刺蝟帶過來,我給你們看個東西。」
 
「道歉啦!你這隻橫衝直撞的青蛙臉!」艾克賽爾終於忍不住,對道格拉斯吼了起來。
 
現場陷入寂靜,是因為艾克賽爾的反應過激,道格拉斯沒有想到艾克賽爾會如此生氣,驚嚇的楞在原地。
 
「對...對不起。」
 
「艾克賽爾,你沒事吧。」隨後帕蕾朵認真的問著。
 
「我也是會痛的好嗎?」艾克賽爾大聲的表達不滿「還有你,講我變成B級,我可是聽到了啊,就算平常你們開我玩笑,可是該道歉的時候也麻煩你們好好道歉!」
 
「唉。」傑洛輕嘆了一口氣,上前,一把將艾克賽爾打橫抱起。
 
「幹嘛,傑洛,喂!」突然失去重心的艾克賽爾,見自己躺入傑洛懷中,感到甚是羞赧又生氣。
 
「我剛剛是怎麼跟你說的,躺著。」傑洛把艾克賽爾丟進保養艙,蓋上艙門「聽報告。」
 
被關在艙內的艾克賽爾仍想說些甚麼時,卻見傑洛熾藍色的目光盯著自己,彷彿再多說一句就會被揍,艾克賽爾不甘心的回瞪了傑洛,也只能順服傑洛的約束。
 
「呼呼。」看著兩人互動的塔克洛,開心地輕輕笑著「謝謝你,傑洛,那麼道格拉斯組長,我們開始吧。」
 
帕蕾朵叫出了許多檔案,艾克賽爾與傑洛的透視圖出現在螢幕上。
 
「咳咳,其實案情還算單純啦,先從艾克賽爾身上找到的病毒說起,雖然這是一種新型的病毒,不過或許稱它為疫苗會更恰當,我們發現它在艾克賽爾體內,有助於原始疫苗的運作。」道格拉斯一面說,螢幕上的概念圖一面轉換著相對應的圖示「塔克洛雖然發現了它,卻不知道它是甚麼,這也難怪,因為有關這個病毒的資料,只有本部才有足夠的研究資料。」
 
「本部有?」傑洛問。
 
「是啊,傑洛,這組病毒的原始碼,就是來自你身上的病毒。」道格拉斯指著傑洛,稍微欣賞了一下傑洛吃驚的表情後,繼續說「傑洛的病毒碼進入艾克賽爾體內後,與艾克賽爾的疫苗產生作用,過程還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總之,變成了全新的疫苗。」
 
「因為傑洛把能源輸給了艾克賽爾,反而讓疫苗運作的效果更好,這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好到傻眼。」帕蕾朵雖然出言不遜,卻是為此結果高興。
 
「但是問題來了,照理說,艾克賽爾身上的病毒濃度狀態,也同樣會流入傑洛體內,但為什麼傑洛至今沒有出現感染症狀?」道格拉斯指向螢幕,螢幕上兩人的透視圖有著交互流動的兩組箭頭,標示著病毒的流向「我們發現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道格拉斯洋洋得意的搓搓鼻子,好像要發表準備結婚之類的大事似的。
 
「傑洛,你似乎是這場疫病風暴當中,唯一帶有自體免疫能力的雷普利,哈!這個消息,不錯吧!我們雷普利有救了!」道格拉斯拍手叫好「你趕快來這裡躺下,我要研究你的身體,才能做出更好的疫苗啦!」
 
「而且透過艾克賽爾身上的數據,我們現在可以研發出效果比之前更好的疫苗,只要你們兩個人通力合作,我們很快可以度過這次的病毒風波的。」塔克洛接著說,語氣中帶著高興。
 
「我們三個,剛剛已經跟席格納斯總監報告這件事了,總監說只要能完全證實這個疫苗的可靠性,就全權交給我們進行研發。」帕蕾朵開心的說。
 
「...。」
 
「...。」
 
面對突如其來的結論,以及興致勃勃的三張臉,艾克賽爾和傑洛同時進入了定格畫面,雖然當前的情況似乎也不存在著兩人可以拒絕的可能,只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也太理所當然,不知道此時該有甚麼表情。
 
「研發甚麼時候要開始?」傑洛首先提問。
 
「等你做好準備,艾克賽爾這邊隨時都可以。」道格拉斯說。
 
「不要隨便幫我決定!」艾克賽爾再度抗議。
 
「不然你還有甚麼事要做?」帕蕾朵問。
 
「做甚麼都好,我不想待在這裡了啦!」艾克賽爾甩甩手表示已對研究不耐煩。
 
「可是,傑洛會陪你一起進行研究喔,畢竟沒了你們任一方,我們都沒辦法開始。」塔克洛趴在艾克賽爾的保養艙上,笑著說。
 
「你啊,不要老是幫他們說話...。」艾克賽爾對塔克洛做了鬼臉,壓低了聲音,雌牙咧嘴的說。
 
「看來我們也別無選擇,而且時間緊迫。」傑洛點點頭「我去跟艾克斯說明,天亮後正式開始。」
 
「真不愧是傑洛,通情達理啊!」道格拉斯整個人樂不可支,他跳下椅子,拍拍手「那我立刻去預備作業團隊,明天終於可以突破這難纏的病毒囉!」
 
「艾克賽爾,不要那個表情,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來找你。」帕蕾朵笑嘻嘻的看著艾克賽爾,為這場最後的研究工作許願能順利進行。
 
獲得了共識,眾人往出口移動,只有塔克洛站在原地。
 
「你們都先去休息吧,我有點事情要找艾克賽爾。」塔克洛說。
 
「要說甚麼?」傑洛回頭問。
 
「不,沒甚麼,我想在展開研究前,再次確認他的身體狀態。」塔克洛揮揮手。
 
「那麼麻煩你了。」傑洛點點頭,跟著另外兩人離開了研究室。
 
一陣紛紛擾擾之後,研究室終於只剩下艾克賽爾與塔克洛。
 
「不介意我稍微替你檢查一下吧?」塔克洛打開研究艙的蓋子,捧起艾克賽爾的腦袋「眼睛看著我。」
 
「你和傑洛都是...,這種突然要求我做這個做那個。」艾克賽爾腦袋被抓著,盡力讓自己的眼睛張開,看著塔克洛「我假如說我不要呢?」
 
「因為艾克賽爾總是不知道自己甚麼時候該休息,甚麼時候該注意身體狀況,省點頂嘴的力氣吧。」塔克洛啟動了自己雙眼的掃瞄系統,替艾克賽爾檢查「嗯...。」
 
塔克洛的目光專注且冰冷,讓艾克賽爾想逃,但他知道這只是為了檢查,只能努力的忍耐著,希望這一切趕快結束。
 
「喂,你的感情迴路...。」
 
「幹嘛?」
 
「你有打算跟傑洛說你的心情嗎?」塔克洛問。
 
「...說過了啊,只是,我不知道他怎麼想就是了。」艾克賽爾小聲地回應。
 
「嗯。」塔克洛安靜了下來。
 
這次的檢查好樣特別漫長,艾克賽爾忍不住眨眨眼,眼神飄向別處。
 
「還沒好嗎?」
 
「抱歉,因為我太好奇你的感情迴路了,就連我也很少見到運作得這麼效能這麼高的狀態。」塔克洛放開了艾克賽爾「不過,你要注意點,別讓迴路過激,這會影響你的情緒系統,整個人會怪怪的喔。」
 
「喔。」艾克賽爾心想,自己根本拿這迴路沒轍,這建議根本沒意義。
 
「雖然這樣是挺可愛的啦。」塔克洛泛笑。
 
「啊?」艾克賽爾撇著一邊的眉尖,不理解塔克洛的意思。
 
「沒事。」塔克洛替艾克賽爾蓋上研究艙的蓋子「好好休息,等我們叫你,這一切就快結束了,不到最後千萬不要放棄喔。」
 
塔克洛釋出研究艙的休眠物質,讓艾克賽爾能好好休息,艾克賽爾直到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心情都相當浮躁,藉著休眠物質,艾克賽爾放鬆了身體,讓自己能稍微休息一下過度思考的腦子。
 
明天,應該就能真正的結束這一切了。
 
***
明亮又寬敞的研究室,與極東支部的研究室截然不同,再度展開疫苗研發的艾克賽爾,這次有著不一樣的感受,因為這次傑洛躺在自己身邊,從他軀幹上連接了許多條管線到他身邊的機器,同樣的在自己的身上,也連著許多條電線,艾克賽爾觀察著四周,並聽著道格拉斯的說明。
 
「研究即將開始,我再次說明本次研究的目的,為了製作侵略性人造異變病毒的疫苗3.0版,本次研究將透過艾克賽爾身上所取得的抗體,以及傑洛身上的病毒,進行雙向編碼,製造出具有排除並維修中毒者能力的疫苗,研究團隊:我本人,帕蕾朵,極東支部病毒解析司司長塔克洛,以及研究班人員十名,現在,正式開始。」
 
在道格拉斯一聲令下,眾人開始前往不同的位置,開始自己今天的工作,艾克賽爾轉頭看著身邊的傑洛。
 
「傑洛,請多指教了。」
 
「嗯,你也是。」
 
傑洛看起來很平靜,令自己安心不少,艾克賽爾放鬆自己的身子,突然,自己的左手被抓住,瞬間左手麻痺,艾克賽爾低頭一看,那是傑洛的手。
 
「等這一切結束之後,我想找個時間跟你好好聊一下。」
 
「啊?」
 
「我有很多話想問你。」
 
「甚麼啊,怎麼突然講這個。」
 
「不可以嗎?」
 
「不存在這個選項!可以啦!」艾克賽爾對反問法沒轍。
 
傑洛好像放心了許多,他躺好,便不再說話。
 
這個傑洛,變得相當奇怪,原本冷靜許多的心又被傑洛的請求激起想像的漣漪,傑洛想跟自己說甚麼呢?其實自己也是,有很多話想對傑洛說,但究竟該從哪裡開始講起,艾克賽爾其實毫無頭緒,但無論如何,艾克賽爾都期待著這個與傑洛的約定。
 
儀器開始擷取自己的系統中的抗體,艾克賽爾閉上了眼,專心進入研究。
 
***
當天晚上,研究經過了一整天的進度,終於告一段落後,傑洛則必須返回工作崗位,臨走之前。
 
「有急事的話,我會再撥通訊給你。」傑洛坐在自己的研究台上,看著身子依然插著許多電線的艾克賽爾「艾克斯也很擔心你的情況,但他實在忙到抽不出空過來,或許晚點會給你通訊。」
 
「我沒事啦。」有些虛弱的艾克賽爾,有氣無力的說「你明天會再過來嗎?」
 
「會,但時間有限,明天只是要確定我體內的病毒的穩定性,另外,我也堆積了很多業務要處理。」傑洛調整了一下頭盔,說明了自己的安排「這裡之後就沒我的事了,但我有空會再過來。」
 
「謝謝你,傑洛。」不論傑洛是甚麼原因說這句話,都讓艾克賽爾感到很溫暖,但此刻的艾克賽爾非常想睡覺,瞇著眼看著傑洛。
 
傑洛起身,他走向了門口。
 
「...掰掰。」艾克賽爾小聲的道別,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聽得到,心底深處很希望傑洛能夠留下來,但又不想太過依賴他,矛盾的心情讓艾克賽爾只能告誡自己學習忍耐。
 
然而打開大門的傑洛,動作停住了,他轉身,一個箭步直逼艾克賽爾的研究台旁。
 
艾克賽爾舉目,投以不解的目光,承接傑洛的面容,隨後傑洛伏身,靠近艾克賽爾的耳部機件,低語。
 
「塔克洛昨晚捧著你的臉在做甚麼?」
 
「欸?」
 
有點意外傑洛問起這件事,但想起傑洛並不知道塔克洛的眼睛還有檢查雷普利機體的功能,於是說。
 
「在替我的機體做檢查,他用眼睛掃描就可以了。」艾克賽爾老老實實地說著。
 
「沒找你麻煩吧?」傑洛挑眉。
 
「...沒有。」艾克賽爾搖搖頭。
 
「塔克洛或道格拉斯若找你麻煩,你就撥通訊給我,我馬上過來。」
 
「噗哧...。」特別繞回來跟自己講悄悄話,竟然只是為了這種事,艾克賽爾笑了出來「就為了這個?」
 
傑洛眉頭皺起,不懂這有甚麼好笑的,他可是很認真的在說話,艾克賽爾他伸手拍拍傑洛的手臂。
 
「抱歉,抱歉,謝謝你,傑洛,我知道了。」艾克賽爾擠出了個笑容。
 
「明天見。」
 
傑洛離開後,塔克洛隨後走來,協助艾克賽爾進入研究艙休息。
 
「艾克賽爾,辛苦了,今晚請好好休息,明天還有得忙。」他拍拍艙蓋,自己雖也面露疲態,但因為這天的成果很不錯,塔克洛相當高興。
 
「我會的,大家也早點...休...息。」當身體陷入了研究艙的座椅,電子腦便強烈的表達需要休眠,艾克賽爾很快的失去意識。


(待續)
作者隨筆

抱歉停在奇怪的地方,還有整篇都在解釋解釋解釋,可能有點無聊吧....
小說也快到尾聲了,突然覺得一切過得好快...

阿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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