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學,今天有一個壞消息要跟大家報告」升旗時總是拿著講稿的校長,站在司令台上如同讀稿機一般地唸出上面的內容「關於自本學期開學以來便持續增加的失蹤案件,很不幸的,在昨天又增加了一位受害者。」
講到這裡,台下一片躁動。
109學年的第二學期,剛開學的第二天,便有一名學生失蹤。本來校方認為是單純的翹課,只打電話通知了家長,誰知道過了幾天,失蹤學生的家長卻回報說他好幾天都沒有回家,同時間,學校又有一名教師失蹤,此時校方才發現事情大條了,趕緊報警,直到今天仍然沒有找到人,卻不斷的有師生失蹤。
「因為這次失蹤的是教師,所以該教師所教到的班級,接下來會先由其他老師代課。包括一年十班和十二班、二年四班和十班,以上四個班級之後的國文課會由其他教師代課」
果然,這次還是包含我們班啊。
自開學到現在,本校失蹤的師生共有7位,包括3位學生和4位教師,其中4位教師,全部都是我們班的科任教師。
「另外,有鑑於本校在這次的失蹤案件中,有一名學生遭到殺害,為保護學生,第八節課全數暫停,住校生外出一律需要經過申請,非住校生皆由校車接送。」
遭到殺害的學生,也是我們班的同學。
「本校將持續與警方合作,必定會找出這一串案件的兇手,在那之前請各位學生體諒本校的保護措施」
校長講到這裡,我忍不住朝班上唯一一位棕色頭髮的學生看去。只見他的表情沒有一絲波瀾,對校長的宣言一無所動。
「以上,報告完畢。解散之後一年十二班的陳雨楓和黃靖響到校長室找我。所有人,不敬禮解散!」
「「「「「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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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室內,站著兩名員警、兩名學生、以及校長。
「說吧,9月22日的晚上11點,你們在哪裡?」
其中一位員警,拋出了問題。
而9月23日,正是被殺害的學生,屍體在廢墟中被發現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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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退回9月22日,晚上11:05
距離校區不遠處的糖廠遺址中,某間廢棄房屋的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屍體,身上多處插著刀片。
微弱的月光,照亮了倒映在血泊中的兩個人影。
「還想說是被誰發現了,原來是你啊,雨」
「果然...這一串案件,都和你有關吧?」我緊緊盯著眼前的棕髮少年「告訴我! 響,這些事件,為什麼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無辜?」他的眼神突然變的狂亂「你認為他們是無辜的?」
「難道不是嗎? 對我們這種人來說,一輩子不要讓人類接觸到那些東西才是最好的」
「是這樣子嗎?」他的表情十分微妙「難道我們擁有力量,卻只能活在世界暗處嗎?」
「你明明知道,從前的光景,早就回不去了」我心中嘆著氣「人類早就把世界的舞台變成了只有人類能夠閃耀的模樣了。現在我們能夠做的,也只有靜靜地看著而已」
「我當然懂,但是就是不甘心! 憑什麼我們擁有力量,卻還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存範圍被人類奪取?」
「這就是定律。我們的選擇,只剩下隨波逐流的活著,或是無聲無息地死去」沒錯,這種整個世界與自己為敵的感覺,我絕對無法忘記「被世界所厭惡的感覺,就是這麼回事」
「......我不懂」他的聲音帶著顫抖「為什麼,世界不再站在我們這邊;為什麼,人類是我們為死敵;為什麼,面對這一切,你還是能夠這麼的若無其事?!」
「............」眼前的畫面,彷彿回到五年前的那個雨夜
「要是這些是能讓你看清楚的話,那就隨便你吧,儘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拋下了這句話,我便離開廢墟,留下那個,和五年前的身影重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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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會特地把我們叫過來,那肯定已經找到了一些證據,顯示我們當時有他們所不知道的可疑行動。既然這樣,隨便搪塞絕對會招致更多的懷疑──
「當時我們從宿舍後門溜出去買宵夜」
正當我還在思考時,他面不改色地搬出彷彿早已準備好的說詞
「是這樣子嗎? …算了,這樣講起來,懷疑高中一年級的學生,似乎也是不太可能的吧…」
校長按住太陽穴,這些案件給他的壓力,肯定大到無法想像吧。
「抱歉懷疑你們了。你們回教室吧」
真的這樣就沒事了嗎? 我心裡想著,同時感受到背後投來的視線。
我轉過身,正好看見兩名員警的眼睛,都不是台灣人常見的黑色,而是淺藍色、以及紅色,分別在兩個人的眼中閃爍。
…真是少見啊,竟然連瞳孔的顏色都不一樣,是和“我們”同樣的人呢。
除了我們兩個,這間學校,不,或許連整個城市,都找不到這種人了吧。曾經的這種念頭,就在這時消散了。
同時……命運的齒輪也開始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