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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暗夜獠牙第十章,逃離篇(五)黑色的食人妖精,上。

作者:摸摸就渴│2020-05-22 16:37:01│巴幣:2│人氣:166


盤根錯節的洞穴滿是危機,縱橫交錯的十字路上兩人與傭兵們爆發衝突。刀光劍影中,珊蒂連尖叫都來不及,戰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結束。艾瑞克的腳踏在傭兵屍體上,雙手反握刀柄自胸膛抽出,姆指輕滑過刀鋒邊緣檢視,搖頭嘆息表達不滿後便捨棄手中的武器。

看他丟棄原本使用的長刀,反倒搜尋傭兵身上武器。珊蒂很是好奇的問道,「好端端的武器不用,為什麼要這樣浪費時間呢?」

「人骨堅硬傷及刀身,刀鋒將會變得參差不齊,取而代之的血肉與肥油將會造成駑鈍,下一場戰鬥就完全不敷使用。」艾瑞克輕輕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就像是做完苦工的少年,全無剛剛的狠勁,嘆著氣說道,「唉!真拿他們沒轍。一點觀念也沒有,在這種地方使用長劍真是找死......」

「我看你是如此的游刃有餘,殺了他們感覺一點也不費力。難道說這些傭兵只是些空有其表的大叔?」在第七次戰鬥後,珊蒂甚至連滴眼淚也不曾流下,對於屍體可謂司空見慣,甚至還能提出疑問。

艾瑞克俯身抽出一把尚未用過的匕首,「不,並不是他們太弱,而是我比之前又變得更厲害一些。」失去肌膚的他已沒了表情變化,珊蒂只能由語氣猜測其心境,「真是自信的發言啊!我們還是快走吧,逗留可能造成更多危險。」艾瑞克將武器繫於腰間又道,「只要造成單獨對壘的局面,我有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

兩人像是無頭蒼蠅來到一處水簾洞窟,水量不大的瀑布宛如蘇質銀簾自兩旁拉開序幕,中間露出一座天然石橋連接兩處洞穴。左上方的洞口爬滿綠意,外頭綿延不絕的山勢盡收眼底,灰濛濛的晨曦趁虛滲入,七彩虹光映得美不盛收,可謂別有洞天。

歷經長途移動,平常沒運動習慣的珊蒂氣喘如牛,體力上的懸殊如鴻溝高矮立判,她正打算坐在石頭上休息,「呼!我不行了......,我們走得夠久了吧!是時候讓我休息一下吧!」

停下腳部的艾瑞克神經卻繃得緊,一把將她拉住說道,「再堅持一會,後方似乎有動靜,我們過了前面那石橋再休息吧!」珊蒂則委屈的摀著膝蓋,氣喘吁吁說道,「我又不像你的體力這麼好......」幾次喘息間,好不容易挺起腰桿的她卻杵立於石橋邊,仿如木頭遲遲不肯向前。

「妳發什麼呆,快點走啊!」

催促下,那張黑白臉蛋擠得更是難看,直指黑色深淵,雙腳不停顫抖。珊蒂驚心的說道,「深不見底啊!摔下去恐怕沒命。這種高度,我實在走不動!」艾瑞克左手繞過她柔而細滑的小腿,右手圈起嬌小身軀,將她以公主方式抱起,「妳閉上嘴,看我就好,什麼都不用怕。」

珊蒂雙手環扣他的頸部,閉著眼睛喊著,「我沒做過什麼壞事,聖西斯神在上請保佑我啊!」艾瑞克看得此況,不經笑了出來,「平常都不見妳參拜聖西斯神,現在霉運當頭倒是立起信仰?神明會接受妳這臨時的願望才有鬼呢。」

才正要稱讚他的男子氣概,珊蒂由心喜轉為怒視,氣得她頓時改口,「少囉嗦!看好路,可別摔倒了......」艾瑞克右肩忽然穿出一支箭頭,滾燙的液體滴上她的臉頰,嚇得她急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七人的僱傭兵小隊已經追到橋頭,眼看兩人就要過橋,為首的老大心中一急,便示意利用瀑布掩蓋射箭的破空之聲,攻其不備果然獲得碩大成效。一擊得手的老二很是得意,又拉出一箭,載滿自信無情射出。

「看來接下來的旅程會很艱辛呢......」艾瑞克苦笑道。

又一箭貫穿艾瑞克的左小腿,疼痛令他的身體劇烈震盪,一陣踉蹌過後身體已然失去重心,往前跌去。珊蒂餘光掃到無盡黑暗,猛然的下墜感湧上心頭,失去雙手依託的她扯開嗓門放聲尖叫,雙雙倒在橋尾邊上,前者痛苦得摀住傷口,後者抓著地板緩緩撐起身子。

「妳先......」不等艾瑞克說完,女人早已跑沒了影,全然沒有幫忙的意思。

正感嘆人生無常的他,已被傭兵們逮個正著。老三蹲在地上,用力揪起他的頭髮,卻差點沒被那可怕的臉給嚇傻,褲襠一陣微濕。不想就此出糗的老三,改以惡狠狠的口吻轉移大家視線,「好你個臭兔崽子,終於落在我們手上了吧。嘿嘿!」

艾瑞克的左手如條猛蛇,纏住他的手腕奮力往外一扳,右手滑出匕首刺入他的腦袋,只一晃眼,老三便死於非命。

「敢殺我兄弟,我要你償命。」老四氣得抽出長刀準備朝艾瑞克殺去,卻被一股力量抓住肩頭止住衝動行為。老大看著同樣忿忿不平的老五老六,說道,「你們兩個先去追上那個女人,這邊交給我來處理!」

訓練有素的傭兵團立刻分為二路。老大對著難過得老四說道,「我知道你很不開心,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如果殺了他價值將立刻減半,這不僅讓老三的靈魂難以升天,也是我不樂於見到的情況。」老大取過老四手邊長刀,「讓我教教你,該怎麼擁抱心中憤怒。」

老大一腳踢在艾瑞克的臉上,更趁他體弱倒地不起的剎那,朝那造孽的右手,一刀斬下。手腕與手臂頓時一分為二,斷骨與肌肉組織交纏於腕上,艾瑞克痛不欲生的扣壓出血處,他則喜孜孜的拎著斷掌笑道,「你要是敢逃跑或是作怪,我就會再取走你身上的某部位。如果不信,你大可再試看看。」

他將長刀歸還給老四,「你用條繩子綁住他的手腕,限制他的動作並止血。只要確保送回文森特手上的時候他還活著就好。」老大把斷掌扔入暗無天日的深淵,看著洞穴那杳無音信的黑暗,好奇的問道,「不過就是腿軟的女人,需要用得了這麼多時間嗎?」

洞穴那頭已傳出女人的尖叫聲,老七笑嘻嘻的說道,「沒準他們正騎在她的身上呢。我去瞧瞧吧!」看他色瞇瞇的模樣,老大囑咐道,「喂!你可別玩太久,領到賞金你再去鎮上找女人,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啊!」

沒料到,老七才準備起身,就被突如其來的黑影撞倒,直接跌入無情深淵中,原處則被那顆銀色不明物取代。傭兵一眾上前觀看這才驚訝發現,盔甲在外力擠壓下搓揉成球,混在裡頭的血塊不知是老五還是老六的遺體。已成為名符其實的肉球。

珊蒂率先跑出,發瘋似的狂叫,「有魔物,快救我。我願意跟你們走,快救我啊......」

隨著尖叫,可怕的陣動已規律般傳至洞口,黑色的臂膀撐開洞口,肥碩的大肚腩猛地撞開巨石,牠以純粹的蠻力突破而出,石塊與碎屑飛揚不斷,珊蒂則趁著滿天飛塵的機會躲至石後。

直到煙塵散去,只見巨大肥碩的黑胖子足有三米五,滿臉橫肉的雙眼被擠得似笑非笑,黃銅色的餘光散發著不祥氣息,肥唇露出外翻的兩顆獠牙,口水自下巴不停滴落。全身上下滿是黑到發光的肥肉,身軀下僅以紅皮野獸的破皮做褲,右手抓著傭兵屍體拖行於地面。

「快拿出傢伙,只是隻小頭的黑色食人妖精,別怕!」老大認出了這隻來者不善的魔物,不慌不忙的指揮準備圍殺,「注意,食人妖精都是四肢發達不善用腦的蠢貨。我們一起上肯定能拿下。」老二與老四舉弓就是一陣急射,異口同聲的說道,「媽的,這怪物真是比中風的乞丐還醜。」

食人妖精被又快又急的箭射成刺蝟,不斷發出咆哮般的怒吼,揮舞手中的屍體朝眾人衝來,牠踏出的每一步都讓石橋振動。艾瑞克皺緊眉頭強咬著牙,難以掩飾斷掌帶來的疼痛,眼眶內滿是打轉的淚水,他無暇想像該如何面對這座黑山的怒火。

牠黃銅色的眼睛冒出精光,漆黑的雙腳猛然蓄力,奮力跳躍引起陣陣沙塵。

好險食人妖精的注意力全在他身後的傭兵身上,艾瑞克才能藉此良機翻滾而過,心有餘悸的他卻被石橋上的腳印灼傷腳底板。他看著食人妖精的膚色,心想,「這是什麼鬼玩意,莫非牠也是被燒到焦黑,摸著屁股逃竄嗎?」

「小心,牠跳過來了,後退,快後退。」眾傭兵聽著指揮井然有序的退後。落下後的黑色食人妖精,發出震天聲響引得眾人腦瓜子輕疼,石橋更是發出抗議不住晃動,牠以自身為圓心圈出六芒星的魔法陣,所及之處更燒出厚實的火牆。

「馬的!這不是食人妖精,而是食人妖精王啊!」只有高等魔物施展魔法才會出現魔法陣,艾瑞克當機立斷以雙臂交叉互住周身要害,一鼓作氣的跳出魔法範圍,卻還是遭受猛烈的火勢染上背部,痛的他就地打滾滅火。

相比後退中的傭兵,艾瑞克算是幸運許多,至少沒有受困天牢,飽受高溫之苦。

珊蒂這才自岩石後出現連忙攙扶。見他那身血紅的肌肉反覆糾結,怵目驚心的瘡疤延伸至整個背部,好奇的問道,「這陣大火都將你燒成這樣,但你背上的皮膚肌肉卻沒有半點灼傷,你這神奇的舊傷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可能是魔法的層次不同,無法在我身上再次留傷痕吧......」艾瑞克撐起身子後,發出一陣苦笑,看著她說道,「膽小鬼,還知道要回來幫我啊?」

「你無怨無悔的幫我,而我卻這樣對你。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這樣的我很自私......,」珊蒂眼淚流了下來,哭著說道,「我是真的被嚇怕了。我不想被抓回去當作奴隸,也不想死在魔物的肚子裡,也很後悔剛剛拋下你。」

艾瑞克一陣沉默後,輕聲回應,「我可沒怪妳,我知道妳沒膽子也沒實力,別再自作多情。」他雖然渾身是傷,嘴砲功力依然不減,「妳現在願意出來幫我,我都該建議聖西斯神頒獎給妳了。所以,別再哭了,難道妳希望用淚水淹沒哪團火焰?」

兩人相互扶持,一擺一跛的走入洞穴中。

後方的魔法陣發出灼耀光芒,竄出藍色的火焰相連成圈,火牢內部的溫度瞬間飆升,他們看著獵物在緊急時刻逃出,氣得牙癢卻也無可奈何。如果說汗流浹背是高溫導致,那心跳加速即是感受非比尋常的威脅,老大抽出長劍說道,「弓箭對牠完全沒用,你們一左一右,由我居中,我們齊力殺敗牠。」

食人妖精流著口水露出饞樣步步逼近,牠揮舞手中屍體彷彿柔軟鐵鞭,攻擊速度是又快又狠。前有龐然大物後有火燒,面對滅團的危機,老四鼓起勇氣說道,「我攻他右側腿部吸引攻擊,你們見機行事。」老二也說道,「不要求快,一切穩紮穩打比較適合。」兩人等待老大的喊聲為訊號,各自就準備位置。

「三、二、一,衝!」

衝字一出,老四已經全力衝出,以些微之差避過致命一擊,更將長刀牢牢刺入牠粗壯如樹的小腿,正當他露出得意的笑容時,滿是期待的支援卻沒有出現。回頭一望的老四,驚見老大正壓著老二步入火牆,準備以他的身體擋在身前開路。

誰能料想到,身為領導者的老大居然賣了自己,但他現在已經無暇再想,此刻面對的是比背叛還要可怕的食人妖精。一把肥碩的黑手擋過老四視線,五指將他牢牢捏住並舉起,黃銅色的眼睛緊盯著他。

「他媽的,你這畜牲......」老四的遺言成為悶聲。他的上肢已被整個咬去,下肢則吊在食人妖精的嘴邊不停抽蓄。

奪得喘息機會的老大更加快手邊動作。老二的頭被扣往火牆裡蹭,如同鐵板上的嫩肉在高溫下瀰漫著肉香,鎧甲被火焰燒溶緊黏於身,他不斷發出痛苦的哀嚎,雙手掙扎不已。

「比起葬於魔物肚內或是燒成焦炭,燒傷也還算值得。」老大抓著先驅者,耐著高溫終於奮力衝出火牢,看著被高溫燒的疼痛難耐的雙手。回頭望向石橋上的屍體,他又說道,「感謝你們的犧牲,我會在文森特面前幫你們美言幾句,冠上因工殉職的美名總比辦事不力來的好吧!你們都將成為我成功的墊腳石。」

說也奇怪,食人妖精王並沒有朝逃走的傭兵追去,而是坐在石橋上大快朵頤享受美味餐點。當橋上的最後一具屍體宣告清空,打著飽嗝的牠似乎想到什麼,搖晃著黑色腦袋悠悠站起,輕而易舉的踏過火牆,爬回遠本的洞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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