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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教室日誌<50>

Dz | 2020-05-19 22:41:59 | 巴幣 6 | 人氣 123


<50>求救












  門被一聲踹開,身穿紅袍的女人踩著憤怒的階梯直直走了下來。

  她扶住一條蓋著側臉的綠色手帕,難得沒戴著眼鏡的目光卻是鮮見的猙獰。

  瞪往手術床方向的三人,走近、伸手就直接揪起了小卷的制服領口。


  「怎麼樣?還想狡辯嗎?他是妳的誰?朋友還是同學?保鑣嗎?這麼了不起的話,就叫他現在來救妳啊!」

  「咦、咦?」


  小卷細弱的脖子莫名其妙間就被扯了起來,無以復加的怨恨表情直直咒罵著她,彷彿急著要把她給生吞活剝一樣,她這輩子從來沒遇過也沒想過竟然會有一個陌生人可以這麼這麼討厭她。

  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鎖骨前方的拳頭粗魯地推了她一把。

  只見那人順勢張揚手臂,下一刻,毒辣的巴掌就毫不講理的鞭甩上來。


  炮竹一樣響亮的聲音。

  小巧稚嫩的瓜子臉龐像顆皮球般被踢了出去,摔落在骯髒的地面,揚起了厚塵。


  小卷只覺得手臂一陣疼痛,似乎是直接撞到了手肘,好沉好痛,像被鐵鎚敲到一樣。

  然後,才是嘴邊被點了火,燒上眼角、再迅速燒往耳後根,整張臉突然燙了起來。


  她就這麼癱倒在地上,除了小腦袋瓜裡接踵而來的濃厚昏厥感以外,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為什麼自己要被這樣子對待。

  想著想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亞皓一時傻了眼,但才剛萌生要灌這女人一拳的念頭時,突然一股像是老虎鉗一樣的力道夾住了他雙臂,回頭看,是個全身刺青穿滿環的平頭男人,無聲的威嚇鎮壓著他。


  而即便如此,那個叫小番茄的瘋女人也完全沒有消到氣,她又走上前,這次將手伸進小卷長長的捲髮之中,指節繞了幾個圈,讓髮絲牢牢地綑上。

  然後一鼓作氣直接拔了起來。


  「咿呀--!」

  小卷痛得大哭出來,但任何一點掙扎都只是加劇擴散的電流。


  「很痛嗎?臉是不是很痛啊?怎麼可以去傷害一個女人的臉呢!妳認為呢?妳說啊!這種人是不是很可惡呢?竟然對一個女人的臉出手,對一張這麼漂亮的臉出手!這種人!可惡!可惡!可惡!」

  她每吼出一句話,就對小卷使勁拉扯一下,就算手掌抓握下的那女孩放出悲泣的哭求,也毫無心生任何憐憫,甚至讓她的憤怒漸漸轉化成愉悅,除了發洩以外,還多了對聽見喊叫的渴望。


  「好、好了、好了啦、」眼看小卷愈發微弱的哭聲,沈靜趕緊喊停了小番茄,擋進兩人之間的她,另隻手偷偷地抱起了小卷輕薄的身子。「再讓這個人繼續這樣大叫下去,樓上會聽見的。」

  「呿!」被阻止了下來,小番茄才嫌惡地甩開手,從那堆被扯亂的髮絲中抽離。「只會哭?被打了臉,卻連保護自己都不會的女人,活該吧妳!」

  「發生什麼事了?誰惹得妳這麼生氣啊?」沈靜似笑非笑著,一邊慢慢地蹲了下去,把小卷放回地上。

  但當正要站起身時,啜泣聲,伴隨著一股微小的力量抓住了她。

  回頭一看,小卷正緊緊抓住她的寬皮手鐲,不敢哭得太顯眼。


  「想到就氣!妳們學校是不是有個叫明旭的人?」

  「嗯?明旭?這個人......噢......天吶......」


  正準備要掰個語氣來回應小番茄的問題,就看見她放下手帕後,橫亙在臉頰上的一道刀傷。

  又長、又深、幾乎快要劃開臉皮的一道刀傷。

  血未乾,仍濃濃地流出暗紅色的體液,如詛咒一般地垂流而下。


  「他傷了我們家的小番茄。」不知從何時開始就靠在樓梯扶手上的浩武,正神情不快地盯著眾人。「他、和他所保護的那個棕髮女孩,跟你們是一夥的對吧?」

  感受到浩武瞄準過來的視線,亞皓僅僅只是回以同樣的表情。

  麻煩的是,他現在完全沒辦法做任何反擊,剛才稍微試了試,身後這個平頭男的力氣比他大太多了,算了算,大概是四個張銘的磅數。


  「真替他感到高興,那種人竟然可以交到朋友,但對於你們,我就覺得很可悲了。」踏著從容的步伐,卻每一下都在梯面上踩出沉重的節奏。「畢竟他可是個背叛者。」


  「才不是......」

  「哦?」

  「他才不是背叛者......」


  回應他的,竟然是來自視線之下,跪踞在地、躲在沈靜肩膀之下的那個女孩。

  從側臉滑落的眼淚已經流停了,但絲毫沒有降溫紅腫的臉頰。


  「那麼剛好,我從那對姊妹身上找到了這個東西,就來測試看看吧?」

  冷笑著,浩武翻開手掌,一支鵝黃色的羽毛筆


  「這是什麼?」冷靜下來後,小番茄已經放任臉上的刀傷不管了,她好奇地湊近瞧了幾眼。

  「某種通訊用的工具,雖然劣等,但還是有人肯為了這個付出兩顆眼珠子。」

  「哼!」而小番茄聽見,只習以為常地對那些可憐的求助者發表幾下謔笑。

  「我來看看喔......嗯,看來就在這段時間內,有人多寫了一行字。」浩武將羽毛筆握緊,閉上眼睛細細感受。「......怡潔學姊?妳能看得見嗎?」

  亞皓皺起了眉頭,小卷甚至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這麼有禮貌的語氣,我想絕對不會是他。」浩武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巡視。「想請教一下兩位,寫這行字的人會是誰呢?」


  但遲遲沒有人回應,小番茄倒是先耐不住了性子,她又再度往小卷的方向去。


  從紅袍袖子裡伸出來的細手指以女生來說還算是正常尺寸,但張手一捏,竟然可以完全抓起那張小臉。

  「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在嘴硬嗎?現在叫妳說話又變回啞巴了啊?要怎麼樣才能讓妳繼續發出聲音呢?啊!我想到了!就像剛才一樣吧?好嗎?反正乖乖請妳說話都不領情嘛?」

  空出了原先用來壓住臉傷的手,這次她現出了綠色的長指甲,下一步就是決定好了要把這女孩的臉給刮花。


  「嗚......不要......」


  小卷緊閉著眼,全身繃了起來,但怎樣的反抗和掙扎都沒有用。

  這可憐的女孩,面對純粹的暴行,的確就如同她所說的一樣,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



  這下子絕對會見血的,沈靜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護著小卷。

  只能緊張地盯著小番茄,做出因熟練而如出一轍的動作,惡狠著表情、再度張揚起手臂--


  


  「是嘉柔,那個棕髮的女生。」

  亞皓大聲喊了出來,就怕小番茄沒有聽見而停下動作。

  「只會是她寫的,而明旭大概也正待在她旁邊。」


  「咦......?」

  一秒、兩秒、臉上沒有傳來劇痛,小卷默默地睜開眼睛,先是鬆了一口氣,但接著又無奈地看向亞皓。

  她很想謝謝他,但她怕被救了這次之後,會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感到後悔。

  身子頓時失重,她終於被放了下來。


  「妳說,他不是個背叛者是吧?」浩武在她面前蹲了下來,將羽毛筆遞給她。「既然妳這麼相信他,那麼就給妳個機會親眼見證吧?來,寫字回應他們。」


  顫抖著小手,小卷提著一顆害怕的心,慢慢地將筆接過。


  「但是當然得照我所說去寫,否則現在就會當場殺了你們,這可不是談判。」浩武只給她握著筆的前端,自己仍拎緊羽毛部分,這樣可以讓他們同時見到畫面。「先打個招呼好了,就寫......『嘉柔?是妳嗎?』。」


  從伸手握住的那一刻,彷彿就像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小卷完完全全明白了該怎麼使用這支筆。

  好像在腦海裡有隻無形的手,能感受到遠方那處的筆桿、筆尖的墨水、紙頁的摩擦聲響、和教室日誌的味道,甚至能動手翻閱一樣,無比真實、無比接近。

  可她卻一點也不敢畫下第一點墨。


  小卷很清楚,自己並沒有高尚到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別人的安全,尤其是面臨現在這樣的情況,更能理解所謂的無私奉獻對她來說根本是件難以遵從的美德。

  她也想活下去、她也不想要繼續待在這蒙受無辜拷打。

  但她還是一想到嘉柔、一想到明旭、就完全下不了筆。



  「照他們說的去做吧。」


  亞皓趕在小番茄失去耐心之前,趕緊開了口,他知道下一次就沒有阻止的機會了。

  「聽我說,小卷,我相信明旭他們,所以妳也放心,放心地交給他們吧。」


  「可是......」眼淚到這時,才終於潰堤,一珠一珠斗大地滾滾翻落。「可是這樣......我不就是背叛了他們嗎......」


  「是求救。」看出了她已經亂了理智,亞皓改用哄說的方式。「是因為妳相信他們,所以向他們求救,同樣的,他們也會希望妳這麼做的。」

  「就寫吧,證明他不是個背叛者。」沈靜忍不住推了一把。「不藉著這個機會怎麼能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看重你們之間的關係呢?要是妳替他說了話,才發現他根本完全沒有要冒險來救妳的打算,那麼也剛好只是趁早認清妳的癡心妄想而已。」


  「......」

  小卷知道這絕對不會是她的一廂情願。

  就算明旭真正的樣子不是她所認識的、熟知的那個人。

  就算明旭真的做過背叛誰的事。


  但她還是無法說服自己,無法說服自己去對他抱持著懷疑。

  不為了什麼,就只是他從來沒有背叛過她而已。

  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


  「明旭會希望我這麼做的......嗎?」在動筆之前,她還是徵詢了亞皓的答案。


  於是,懸空的筆尖終於觸上紙頁。

  一點、一墨、拉出。



  「很好,不得不稱讚妳,字跡很好看呢。」當最後一個問號結束後,浩武從小卷手裡將筆抽走。「別擔心,等她回覆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妳的,如果計畫順利,妳還有很多字得寫。」

  而小卷只是默默垂下了頭,像個無法挽回的可憐孩子。


  「走吧,武器拿一拿,不管今天小鬼頭會不會來,我們最後都還是得把工作做完。」一邊說著,浩武走進層架區,從最角落的桶箱裡抽出最長的那根刺槍。

  鐵灰色的槍桿、如血鮮紅的槍頭,佔據槍身一半長度的刃面上沒有惡毒的鋸齒或倒鉤,形狀只是平滑而細順,這是為了能夠最有效率的穿刺目標。

  或許是為了展示給這些小朋友看,他選了這狹窄的地下室裡能稱得上是最空曠地方,將槍桿上的活動環轉了一個刻度。


  突然之間,像是一顆太陽憑空出現,在陰暗的水泥屋內乍現閃光。

  槍刃變成了熾熱的火焰。


  然後,趕在四周的化學藥劑還沒有被點燃以前,刻度回轉,又立刻暗了下來。


  「沒有這把槍殺不死的撰約者。」


  一瞬間的刺眼強光後又回歸於昏暗,讓他們看不清楚浩武的模樣,只能聽著他語氣中的炫耀。

  雖然不到一秒,但已經能夠讓亞皓清楚地看見,火焰的顏色是透白的藍光。

  別說是什麼女巫了,這連龍都殺得死吧。


  「不過放心吧,要是那小鬼頭來了,我也不會拿這把槍對付他的。」提著槍桿,浩武又繼續挑選了幾個東西。「畢竟,說到底,他根本沒有和人正面戰鬥的能力,所以別太抱著期待,一個弱者是救不了你們的。」


  「他會殺了你。」


  「哦?」他瞥了小卷一眼,僅僅只是嘲笑般的一眼,接著就走上了階梯。「我等著看。」











創作回應

Reineke
請問對決大概在第幾回開始?我已經等不及了(握拳
2020-05-20 00:15:42
Dz
來了來了 已經到門口了
2020-05-20 00:3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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