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僧眾、踏上前往伊雷亞斯的路上,有一天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這樣算不算是被大爺他們遺棄了呀...」
沒帶有任何負面情緒,只是這個念頭突然從腦海中湧了出來。
我到離開僧眾那刻的人生為止,雖說在感情上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
但從邏輯上思考的話,不就是有個嬰兒被遺棄了,有一堆僧人把那個棄兒撿了回去。
然後那些僧人在養育這個棄兒多年後發覺無論怎樣教,那個棄兒也成為不了僧人,繼承不了自己的任務。
所以當棄兒長大成人,僧侶們就找了個理由把已經能自立的棄兒放走。
「我在想甚麼呢。」阿彌搖搖頭把不敬的念頭都掃走,口中習慣性地流出了幾句淨思時會念的經文。
「他們原本就沒有理由要把我養大,還勞心勞力把我培育成一個可以自力更生的成年人。」
我很感謝僧侶們,連「感謝」這個概念本身也是由僧侶傳授給我的。
說到習慣性地背出幾句經文這點。
十八年來,我每天諗的經文都只有幾篇。
聽說佛教經文實際上有極其龐大的內容。
但大爺一直都只讓我背其中幾篇。當然,我一直沒有質疑過大爺的指導,就這樣照做了十八年。
直到我離開了僧眾一段時間後,才明白了大爺的用意。
十八年間一直以來都只重覆誦念背頌幾篇經文,一早就已經過度解讀它們到有時突然會看不懂、背不出的地步了。
更不說我那容易厭倦的天性。
在離開僧眾了的數月內,對於經文的記憶便已經從腦中流光了。
但每當在做著甚麼跟以前修行時的經驗能重疊上的東西、或者偶爾在發呆時,經文就會自然在從嘴中「流」出來。
「是要把它們打進去我的潛意識內,讓我一生也不會忘記吧。」
但這樣,某程度上就代表從一開始,大爺就沒在佛道上對我有過太大的期待了。
想到他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又準備了這麼豐富而大量的思考之法讓我學習。
那個量絕對不可能是能在短時間內收集所得的,更不論他們一直在旅行途中。
或者其實大爺做得到,上述都只是我錯誤的猜測。
但只有一件事我覺得大爺可能做錯了,就是只讓我誦讀同幾篇經文這點。
他某程度上把我的可能性都放棄掉了。
如果能讓我一直看不同的經文,很大機會我就不會在參悟佛道的路上感到厭倦了。
或者這樣我就會有機會能悟出「佛心」。
「不過或許這樣做會有我不知道的巨大壞處,所以大爺沒有這樣做。」
畢竟他是大爺,那個巡遊武僧的帶頭大僧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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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實際上,大爺在我所知的範圍內,他做的事都很厲害,而且似乎沒有失敗過。
從預測天災到阻止人禍;從給我的名字到予我教育的過程的種種細節。
「阿彌」這個對我有著天然的壓制的名字—只是頂著這個名字就讓我有意無意地克制自己的行為。
對我無法培養出「佛心」的預測。
到對我的全方位思維教育。
它們全部都一一發揮作用,在某時某處阻止了我偏離正道,證明了大爺深不可測的能力。
特別是思考之法的傳授,我稱它為全方位思維教育。
大爺、阿伯跟阿哥讓我深深地明白到在所有事當中都存在著因果的牽扯。
做所有事—即時你沒有被發現、即使你想像不到—都是有後果的。
在做偏向「惡」的行為的時候,就算看似沒有任何壞處、同時能得到龐大的利益。
但由於人是很會學習的生物,劣根性會快速地增生累積。
最後就會變成將窮兇極惡之事當成理所當然的惡徒。
在普遍鼓勵友善待人、和他人融洽相處的社會架構中。
如果你不是一個為了作惡而作惡的狂徒,好像是叫那個甚麼、混亂邪惡?
或者是有甚麼跟作惡事本身相關的興趣。
那麼無論你是可以捨己為人的大善人,還是會為了自身利益犧牲他人的自私惡徒。
如果你要考慮長遠利益,想活一個舒舒服服的人生。
就應該要盡早剝離那些惡劣的興趣,以免影響日後過活。無聊點又不會死,我都無聊了十多年了。
同時最好就不要輕易觸碰有可能會讓自己不小心墮落的勾當。
大爺他們讓我明白了這點,這讓我覺得特別厲害。
不過或許其實只是我作為被教化的目標本人。
被完美地洗了腦罷了。
嘛,在我看來好像也沒有壞處,就不要在意這點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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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雜談部份,或許多多少少就會有點水份了。
雖然會看到這裡的各位大概已經把本篇都看完了。
但我還是要說,雜談部份基本上只面向很閒或者對阿彌有興趣的朋友們觀看。
畢竟雜談之所以會叫雜談,就是因為基本上是把所有構思阿彌時的雜亂思考、靈機一動、或者可有可無的設定,通通收錄而成的。
也沒多想故事的連貫與架構—雖然原本就沒有多好,純粹是為了記下來和騙經驗而寫的。
如果各位覺得水份高到快要衣服弄濕的程度,本人在這裡只好向各位鄭重道歉了(拿吹風機
感謝各位的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