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全息畫面之後，老莫抓起書桌上的藥丸，直接咬碎了吞下去，一股濃烈的苦旋即竄上喉嚨，她趕緊拿起旁邊的開水猛灌，卻又被水嗆到咳了幾下。
——別吐，乖，藥不能吐出來，乖、乖乖吞下去。
手掌貼著自己的鎖骨，老莫盡力想壓著那股想吐的感覺，再拍拍自己、順順氣，才終於覺得緩過氣來。
看著手邊空了一半的水杯，老莫閉上眼。不知道坐了多久，才又扶著桌緣慢慢起身，緩步爬上旁邊的床，躺好。
隨著眼皮漸漸沈重、意識越來越模糊，老莫終於沉沉睡去。
而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
「Do you wanna build a snowman......」當太陽逐漸西移的時候，老莫是被一陣手機鈴聲給吵醒的。
「喂，您好。」老莫側了個身，拿起床頭的手機。
「喂，老莫，關於那個案子，對，現在有空嗎？來工作室，嗯，好，拜拜。」宅哥爽朗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放下手機，老莫簡單梳洗一下，看著鏡中因為作息不正常而蒼白憔悴的自己，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不行，得振作一點。
想到這裡，老莫扭開水龍頭，把毛巾用熱水沾濕、輕輕擰乾，蓋在臉上。毛巾的熱度並沒有維持太久，老莫扯掉臉上已經冷了的毛巾，洗一洗、重新掛回架上。
——嗯，加油，畫畫眉毛跟眼線，眼睛就會瞬間有神了。
走出浴室，突然感到一陣刺眼——循著光線，用手背半遮者眼睛，望向窗外那顆下午兩點的艷陽——「今天還是全副武裝再出門吧」老莫又嘆了一口氣。
梳妝台前的瓶瓶罐罐，保養、彩妝、防曬，應有盡有。全是宅哥趁著出國出差時帶回來的。
「老莫，畫濃一點，比較可愛，比較會有桃花唷。」宅哥曾經這樣笑著說過，還說老莫整天就是一臉清爽乾淨出門，活像個還沒出社會的研究生。
桃花？想起宅哥那個鬼才，老莫莞爾一笑，著手為自己抹上一層淡淡的妝、再扭開口紅蓋，仔細地為乾裂的嘴唇上色。
檢視鏡中的妝容，很好，無懈可擊。
接著，打開衣櫃，拿了一件襯衫換上、套上牛仔褲。戴了太陽眼鏡跟口罩、拿了玄關的鑰匙跟背包，走出家門。
當老莫收起陽傘、摘下太陽眼鏡、推開門踏進工作室的時候，宅哥已經在那裡了。沒想到，旁邊跟著的人，是阿夏。
「欸，你們認識了厚，昨晚。我『特地』安排的哦，哈哈」宅哥又是那副耐人尋味的笑容，「阿夏，這是老莫，莫冬帆。當年......應該全球都認識她了吧，哈哈哈，算起來還是你學姊喔。」說著又轉向老莫，「欸老莫，這是阿夏，夏品陽。夏天的夏、『人品跟太陽一樣』的品陽啦。」
「學姊您好。」第一次見到傳奇偶像的本尊，阿夏有點緊張。
「嗯，你好。」一聲嘶啞的問候透過口罩悶悶地傳出，老莫有些費力地開口。「喔，不好意思」老莫把口罩往下拉，抬頭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別這麼拘謹了。昨晚......你很優秀。謝謝你願意加入我們的團隊。」
「不不，能跟學姊共事，簡直就是我畢生夢想的工作呢！！」看著大熱天全身包緊緊、活像電影裡面那個透明人的裝扮，阿夏心裡浮現一堆問號——她......不熱嗎？
「呃，不好意思，我......，」注意到阿夏的目光，老莫下意識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全身包成這樣，剛剛我去採蚵。」老莫眨眼、皮皮地笑著說。
「對啦，她連五穀都分不清楚還有能力採蚵勒。那傢伙就是生活白痴欠照顧啦。細皮嫩肉的，吹彈即破，不好好包起來，怕等下被太陽弄壞哦。」宅哥左看阿夏，右看老莫，止不住的笑意。
「欸不過，好啦，認識了厚，來，坐。看看這個，」宅哥收起笑臉，拿出一疊資料丟在桌上，「妳看這個攻擊手法，有沒有想到什麼？」
老莫臉上的表情瞬間複雜了起來。
「資訊戰！」阿夏湊進來，插嘴。
「嗯。」老莫點點頭，「一直都有，好多年了，」停了一下，又接著說：「現在已經不是丟個病毒癱瘓電腦那麼純真的年代了。現在玩的是資訊戰，要攻擊不如用買的、用買的不如丟個小蟲蟲進去用偷的。神不知鬼不覺。」
老莫若有所思，接著開了口：「阿夏，你知道政府推動的換發數位身分證的事吧？」
「嗯嗯，有哇，聽說很方便，結合健保卡、自然人憑證，還可以綁定手機......咦？欸等等，手機！」阿夏突然驚覺。
「嗯嗯。」老莫點點頭：「不是只有軟體才有資安問題，硬體也有。手機......是一個漏洞。」
雖然政府一再宣導數位身分證的資訊安全，不過，現在科技日新月異、詐騙案件不只層出不窮，手法也不斷翻新，真正實施的時候很難說會有什麼問題。
「倉促立法、急著讓數位身分證上路。還有手機設備，居然不限制那家很有問題的廠商！不覺得一切都非常詭異嗎？」
那個手機有後門、會傳送資訊給後台老大的說法，並不是空穴來風。
能夠被植入後門的管道，可不是只有軟體。硬體也有可能成為遭到攻擊的弱點。
漏洞其實是無所不在的。
「戶籍、健保，是最常被攻擊的地方」老莫停了一下，繼續說：「這陣子，」說著，越發覺得口乾舌燥。老莫抿抿嘴唇、吞了吞口水，才又開口：「頻繁出現異常的地方，是『生物檢體資料庫』。」
聲波在空氣中凝結了幾秒、墜落。
伴隨著一絲山雨欲來的味道，阿夏心頭一震，看起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想到同一件事......。
許久，未發一語。
(To be continued…)
創作內容
[愛情]《Please try again》(2)
Frozen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