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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公會】【八百萬神迎送祭】英雄《上》

作者:蘇雪│2020-04-27 14:32:48│巴幣:38│人氣:294


  一次不算太艱辛的任務結束了,唯騎著獅鷲,準備要回到阿斯嘉特城。途中,向來對視力頗有自信的她,發現獅鷲和她身下的村鎮裡、街道上排起長長的人龍,充滿活力。

  「這麼說起來……」唯從隨身的行囊中摸出外型與高階智慧型手機相似、功能卻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魔神PDA,翻找起一度被她遺忘的廣告郵件。

  「果然,是祭典呢。」她確認著那封來自東方文化推廣協會的廣告信,自言自語道。

  平時穩重又安靜的獅鷲,對唯叫了一聲。唯緊張地將魔神PDA塞入口袋,上下前後左右都巡視了一遍——沒發現什麼立即性的威脅。她納悶地問:「怎麼了?奧斯本。」

  名喚奧斯本的獅鷲又叫了一聲,接著在兩山峽的上空盤旋。唯鬆了口氣,苦笑道:「奧斯本,你想參觀祭典麼?」

  幾分鐘後,唯和奧斯本來到山峽間的小鎮。擔心引起民眾不安,原本唯還猶豫著不曉得能不能帶上獅鷲到這裡觀光,好在祭典期間從世界各地聚集在這裡的旅人……或者說智能體們為數可觀,讓獅鷲慢慢走在她身旁,還不算太顯眼。

  來到當地的商店街,這裡除了氣派的商店以外,還有許多設置在街道上的貨攤,有些攤位上餐車還蓋著布匹,無人看顧。一名正在準備營業的婦女熱情地向唯搭話:「小姐啊,妳個頭這麼小,還騎這麼大的怪獸喲!都不怕坐不穩摔傷嗎?」

  在唯回答以前,奧斯本抖了抖羽毛,低吼一聲。像奧斯本這樣的高等生命體,不只有優異的身體能力,論智商也絕不輸人類,理解通用語不是難事。顯然牠對於婦女的發言很不滿意。

  「啊喲!好兇呢!牠聽懂人話的嗎?」婦女雙手抓著圍裙,往後跳了幾步叫道。

  唯伸手摸了摸奧斯本頸部的羽毛,對婦女微笑道:「牠是獅鷲,很優秀,不會犯那種失誤的。貴店的生魚等食材怎麼賣?」

  奧斯本用前腳推了推唯的後背,她才改口:「嗯……不好意思,果然還是賣我兩份原味的烤海鮮串吧,有勞了。」

  「是可以啦,不過我還沒烤,妳要等一下哦?」

  「不急,準備期間方便請妳稍微介紹這裡的祭典麼?我們第一次參加。」

  等待的過程比想像中愉快,且對於沒耐性仔細翻閱祭典介紹文宣的唯而言收穫豐富。這位婦女建議唯等入夜再回這「山之峽」享用宵夜。據說這裡的「夜市」頗有名氣,除此之外還分享了屬於這裡的傳說——發光的聖鳥從妖怪們的魔爪中拯救居民的故事。其他還有靠近這區域的神秘「谷之橋」,據說能從橋上看見山峽上下顛倒的奇景。

  從婦女手中接過香氣撲鼻的烤海鮮,唯給足了小費,就和奧斯本朝「谷之橋」走去。沿著山路走了許久才來到山頂,唯很慶幸,還好有先買了小吃墊胃。穿越設立在山頂的壯觀鳥居,他們看到沿著平坦路面延伸的「谷之橋」,谷之橋的樣式十分老舊,由一片片的木板搭建而成,唯一點也不想和體積龐大、體重上噸的奧斯本同時踏上這窄小的木橋。原本,她想親自體驗走在谷之橋上的氣氛,打算讓奧斯本飛在橋邊,以便發生意外時即時搭救背上沒長翅膀的自己。不過……明明木橋的兩側看來沒有障礙物,奧斯本嘗試多次,卻總是回到橋邊的平地,怎麼也無法順利起飛。就在在奧斯本準備施展名為「自由羽翼」的撞角型空氣護盾時,唯連忙阻止了牠……

  「原來如此,確實如方才的老闆所說,谷之橋是『很神祕』的區域……」唯對還在一旁生悶氣的奧斯本苦笑道。

  後來,為了讓奧斯本也能參觀橋的另一側,唯只有鼓起勇氣自己走上偶爾發出異音、往下還能從木板縫隙看到橋下「美景」的木橋。抵達橋的另一端後,她才使用召喚用的手環將奧斯本帶回身邊。

  谷之橋的另一側,是一望無際的遼闊平原,這裡異常地安靜。一抬頭,就是滿天的絢爛晚霞,美得令人鼻酸。在夕陽完全下沉以前,那片寧靜的橙紅,總能輕易地勾起遙遠的記憶。一人、一獅鷲安靜地走在柔軟的草地上,好一陣子後,他們看到地上被劃出突兀的大圓。他們對看一眼,很有默契地繞著圓逛了起來。大圓的直徑約300米,不曉得是誰、為了什麼,而在此設置了這樣一個圓型空地。

  「這不是唯嗎?」

  沒有腳步聲、毫無預警地,青年的聲音從唯的身後傳來。奧斯本迅速擋在唯的背後,唯也跳開一大步,旋身將手按在佩刀上蹲低身勢,她隔著獅鷲龐大的身體,探頭確認聲音的來源。

  站在那裡的,是一名短髮、笑容爽朗的高個子青年,他搖著雙手說:「我不是敵人啦,妳忘了?我是塔治羅呀。」

  「塔治羅……塔治羅!」唯認出他的長槍和佈滿戰損的甲冑。

  菲洛特‧塔治羅是諸神黃昏戰爭時期的英雄,對於許多人而言,他是屬於無名英雄的那一類,卻是唯在戰爭當年不可或缺的重要夥伴之一。她又驚又喜地說:「我以為……呃、沒什麼,看到你真好。塔治羅也是來這裡參觀祭典的?」

  不同於唯的興奮,獅鷲目露兇光地警戒著菲洛特,彷彿隨時準備以利爪將他撕成碎片。唯注意到奧斯本的反應,雖然也很快恢復警戒、對於他在此卻穿戴破舊武裝一事起了疑心,但她還是繞到獅鷲的面前說:「是戰友,沒事的。」

  唯印象中的菲洛特,是個努力不懈,但實戰中容易因膽怯而失常的溫柔戰士,不過此時的菲洛特面對看似凶猛的獅鷲,卻一點不露懼色,只是有些感慨地笑道:「真厲害,唯已經成為了不起的大人物啦。還帶著獅鷲,看起來就像正規阿斯嘉特空軍的獅鷹隊員呢。而且,妳斗篷上別著的那個,是傳奇冒險者的勳章吧。」

  「這……」傳奇冒險者的勳章,在米德加爾特大陸像是方便的通行證,可享有某種程度的特權,更重要的是,它能對宵小產生些威嚇作用。至少配戴的用意不是為了對認識的人炫耀,因此聽了菲洛特這麼說,唯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卻意外發現了對方竟然沒有影子。

  唯想起那天的阿斯嘉特,天上盡是奇形怪狀的黑色影魔,夜空比平時更加暗淡、可怖。冒險者聯軍的成員們被施予飛空的祝福,有些冒險者還未習慣飛行,就被影魔那變形為長槍的手臂給刺出一個個血窟窿,墜落地面。

  菲洛特和她,還有其他戰友們奮力抵擋。總算等到了反攻機會,一群冒險者才準備殺入影魔陣型的破口打算搶攻,全身熊熊烈火燃燒的變體,突然從遙遠敵陣後方迅速湧了過來,對我軍噴出大範圍的高熱散炎。

  她拽著一名距離自己最近的隊友朝上空直衝,身上仍有多處灼傷。唯低頭一看,低空處已是一片火海。當火焰總算散去,治癒士們紛紛汲取阿斯嘉特大地的能量,詠唱療傷術法,而她回到團隊中,卻已經找不到原先在身旁的同伴們,只看到地上散落著曾是人型的焦炭碎塊以及其他建築的大量破片。影魔的下一波攻勢立即展開,沒有留給戰士們太多感傷的時間。從那時開始,唯一直沒再見過菲洛特。失聯的戰友何其多,唯寧願相信他們是戰後自願離開戰場、過著幸福的小日子,也不敢多查。

  「要是我成功挺過諸神黃昏,妳覺得我也可以拿到傳奇冒險者的勳章嗎?」

  菲洛特看著唯猶豫的模樣,又溫和地笑道:「玩笑罷了,別在意。」

  唯說:「我想可以的。」

  她的表情認真。

  菲洛特注視著唯許久,才無奈地笑道:「喔,謝啦。」

  獅鷲走開幾步,看來已經對菲洛特放心許多,牠坐在不遠處安靜地守望他們。

  「你只是我想像出來的幻影麼?塔治羅。雖然不曉得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塔治羅,嗯……可能是這裡的氛圍跟塔治羅的印象有點接近?不然……也許是晚霞太美了。」她有些感傷。

  菲洛特搖頭說:「至少,我是一直在等待能發現我的人。能再和妳說上話也很開心啊。」

  唯問:「那麼,我很抱歉沒能及時救塔治羅……只是我還有必須完成的事,這條命還不能馬上交給你,希望塔治羅再等我一陣子。」

  「啊?為什麼會變成那樣!」菲洛特挑眉說:「誰在說要找妳索命了?『沒有赴死的覺悟就別亮出武器』這話可是妳說的。我也不是會因為自己失誤就怪罪同伴的渾蛋好嗎!」他搔了搔後腦,嘆了口氣說:「我只是想請人幫忙給我家人帶個話啦,因為我走不過那座橋。」說完,他指向「谷之橋」。從這裡看向對面的高山,高山還是上下顛倒的怪異模樣。

  菲洛特的故鄉就在「山之峽」間的村鎮。他確實在諸神黃昏中戰死於阿斯嘉特,就像眾多「未被選上」的冒險者那樣,他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天命。

  沒有肉體的他最初沒有明確的意識,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正在回鄉的途中。來到這「環之原」後,就一直被困在這裡。菲洛特多次嘗試渡橋,都以失敗告終,他也試圖繞遠路回家,卻發現自己再也離不開這片平原。平原周圍有著其他村莊、聚落,但無人能與他對話,甚至沒人發現過他的存在。

  「家人?請說得更詳細些,但願我能幫上忙。」聽了菲洛特的解釋,唯慢慢接受了對方不是幻覺的說法。而且,就算這一切只是場夢,她也不該拒絕昔日戰友的要求。

  菲洛特有些訝異地眨了眨眼說:「這好像是第一次,妳這麼乾脆答應幫我的忙?雖然看起來和以前差不多,果然妳也變了不少嗎?」

  「我還沒有殘忍到連帶個遺言都不肯的程度。」她確實不喜歡因為年紀或性別就讓人任意使喚,那和當前的狀況完全不同。

  「那……好。拜託妳去山之峽的鎮上找塔治羅家。我們家有塊田地,北側的最大的樹下埋著我開始工作以來的存款,裝在一個塗了桐油的木盒裡。請妳告訴我家人,讓他們好好應用那筆錢,也幫我對他們說聲抱歉……我沒辦法多為他們做些什麼。」菲洛特又仔細告知了自家的住址、房屋特徵。提起家人時,他的笑容透露思念以及寂寞的情感。

  唯憶起過去,菲洛特在酒館慶功時總是看著喜歡的葡萄酒遲疑許久,最後陪她點了牛奶或果汁,還因此惹來不少嘲笑。雖然菲洛特總說不喝酒是為了健康,不過唯猜想,他肯定是很努力攢錢,想改善家人的生活品質。

  唯又想:「以前他還問過槍桿上固定竹片的藤條該怎麼綁,打算自己試著修槍……不過隊上有人只受了點輕傷,他卻堅持墊錢,非得送同伴去醫院不可。真是……不知道該說是節儉還是浪費的善良傻子。」

  「明白了。如果塔治羅家沒有搬遷,今晚,我就將這些訊息傳達給你的家人。」唯說。

  「謝謝,這對我幫助很大。那些錢,妳拿一半走吧。」菲洛特安心似地笑道。

  唯苦笑道:「若我是為了報酬才為塔治羅傳話,你不擔心我半夜直接挖了塔治羅家的田,把所有存款都偷走?或者你有確認我是否完成委託的手段麼?」

  「那也比起讓它們永遠埋在地底好,錢若不用,賺了有什麼意義?唉,當然更我希望妳看在我們夥伴一場,雖然不奢求妳替我照顧家人,至少該屬於他們的,別與他們搶。妳堂堂傳奇冒險者,應該是不稀罕我那些積蓄,對我們家而言,卻還是可以過上幾年安定生活的。」菲洛特聳肩道。

  他們又依依不捨地聊了一陣子,菲洛特的身影越來越稀薄、透明。菲洛特低頭看了幾乎已經消失不見的雙腳說:「怎麼搞的……是跟人說太多話的關係嗎?」

  菲洛特告訴唯,這是他來到這裡後初次發生的現象,他們有默契地聯想到同一件事——別離的時刻到了。

  「唯。」菲洛特說:「記得,要是妳感到自責,那是對於戰士、對於我的侮辱,知道嗎?」

  唯握緊拳頭,低下頭沉默了數秒,才咬著下唇對菲洛特點頭。菲洛特滿足地笑著,消失在徐徐拂過草原的微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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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BOOK
奧斯本好可愛喔WW
一定氣鼓鼓的像一顆鸚鵡球一樣
故事也很惆悵www還好遊鈴沒那麼容易會消失

04-28 22:24

蘇雪
奧斯本是注重榮譽的高貴獅鷲唷!(?)
是個希望大家也注意一下小人物的故事!w04-28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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