鎩羽
那天,蔚藍的天空很美。
我盯著那無際天際,我張開羽翼,努力振翅,可惜鎩羽的傷痕讓我再也無法自由的飛翔。
我踩在濕潤的土壤上,青色的羽毛沾染上汙濁的泥濘,傷口隱隱作痛,彷彿這世界從天堂掉落了地獄。
遠近芳華,鳥聲冷冷,那孱弱的哀號只不過懺悔遨遊的歡愉。
鳩生提月,斷翅纍纍,那優柔的翅膀逃不過罪孽塗抹的汙染。
我與地平線同高,曾經渺小不及的世界,在折翼之後一切都變的宏大了起來。
我看著眼前青綠蓊鬱的大樹,懷念在樹頭上和兄弟姊妹爭奪食物的時光,說到諷刺,那時總是張開雙手阻擋他們的小小的鳥喙,如今我引以為傲的雙翼,卻頹然不振。
天空開始飄起雨來,微微的小雨特別的寒冷,寒意逐漸消磨我剩餘的意志,藍天之間的距離似乎越來越近。
我用短小的雙腳反覆的跳躍著,那塊蓊鬱的大樹漸遠,取而代之是一條綻耀著湛藍光輝著潺潺小溪。
我停下了步伐,看著這條阻斷我去路的川流,我撇過眼神,翅膀的傷口清晰可見,看來無法渡過這條河流。
小雨慢慢磅礡。
我眺望河流的彼端,那是一片純粹的蔚藍,宛如美不勝收的大海,深深的吸引著我。
這一刻,我的神魂彷彿被抽走,身體不自覺的走向那條逐漸湍急的河流。
冰冷的水流一絲一絲將我覆蓋,腳,身體,及遍佈傷痕的翅膀,直到最後,蓋過了我的視線。
水里的景色窒息的讓人癡迷,無盡的蔚藍穿梭在靈魂與神經,我拍了拍雙翼,凌空的飛翔感在此刻升起,彷彿回到了曾經擁有自由的感覺。
大雨連夜。
藍天的距離已經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步,猶如張開翅膀即可碰觸。
此刻,我第一次感覺這世界如此的美好,能夠無憂無慮的在天空飛翔,那就是我一生的宿命,哪怕苟延殘喘,我也要握緊那無垠的藍天。
猖狂的大雨停止了。
四周一片寂靜,溪流依舊潺潺,蓊鬱的大樹屹立不搖,那蔚藍的天空中有著一群青色的鳥兒正無拘無束的飛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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