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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第四章,慾望森林篇(七)斬草除根?

作者:摸摸就渴│2020-04-19 17:27:34│巴幣:2│人氣:252


這天夜裡,銀月高掛空中灑下一片,為慾望森林中的木屋增添一份美感。坐在木椅上的卡爾,雙手稱著嘟嘟的臉頰,透過窗台向外望,內心滿是期待,小聲的說道:「真不知道爸爸什麼時候回來,都已經過了兩天了。」

「肯定又到哪裡鬼混了吧!你長大之後,可不要學你老爸不學無術。」

坐在餐桌邊上的老婦,拿著餐刀切開醃肉,緩緩放入嘴中,咀嚼良久說道:「還不快點過來吃飯,難道要等到飯菜都涼了才甘願嗎?」

不得不說小孩的感覺也是相當敏銳。嗅到一絲不悅的卡爾,拿著椅子併入餐桌,一躍而上加入這頓飯局,「媽咪,為什麼妳總跟爸爸吵架?」

豐衣足食的背後,是由許多無辜生命換來,說出來也許你將會對你的父親改觀吧!但,如實以告真的是最好的方法嗎?或許等到長大後再說吧!現在還太早。

雖然女兒不屑卡斯特的所做所為,因此憤而離家,夫妻倆也因為這種小人手段發生無數次爭吵。礙於自己行動不便,難以幫家裡增加收入,最後只能默默妥協這種墮落的拾荒工作。

老婦看著天真浪漫的臉蛋,不由得重嘆一氣,將剛剛的想法又吞了回去。她說道:「快點吃飯吧!等等你還要幫我把堆砌在房間裡的盔甲搬出來,擦拭乾淨並打磨拋光呢!」

「吼呦!這點妳跟爸爸倒是一模一樣。」卡爾扮著可愛的鬼臉,調皮的看著母親。

框噹──

忽然間,突兀的聲響打破這陣溫馨,木門的把手慘遭銀色利刃砍入,保衛母子的壁壘正受到嚴重撞擊。

框噹──

一聲重過一聲,木屑紛飛而起。嚇得卡爾緊緊抱住母親的肚子,「哇啊!怎麼了?媽咪這是怎麼回事?」

老婦安撫著,「小寶貝,別慌!別慌!」

框噹──,框噹──,框噹──

經過一陣胡亂劈砍,門中多了一個口子,核桃大的眼睛從隙縫中窺視著。滿臉噁心的紅疣,沒有一處是人類該有的特徵。

見魔物來襲,老婦著急的說道:「寶貝,快進去躲起來,快點......」

難得見到母親如此,倉促離席的卡爾甚至不小心翻倒木椅,連滾帶爬鑽入房間之中。

很快,碎片伴隨巨大聲響引起連動效應,拿著銀色斧頭的變異哥布林,撞開木門闖了進來。面露兇光的獨眼,賈赫昆恩掃視屋內,「怎麼少了一個小鬼頭呢?」

行動不便的老婦,只能坐在椅子上,握緊手中餐刀做為防身之器,「哼!你眼瞎了是嗎?這裡哪裡有什麼小鬼,這裡只有我一個老女人......」

顯然對於會說話的哥布林,老婦並沒有太大反應,就像早已知曉牠的存在一般。

獨眼的賈赫昆恩慢步走進,居高臨下的看著老婦,一掌拍掉她手中可有可無的餐刀。牠說:「無所謂,反正你們今天都逃不過我的掌心,只不過是先後順序不同罷了。」

賈赫昆恩觀察將生死至之度外的老婦,再度開口,「妳還真是特別,眼中沒有特別的憤怒,彷彿早已釋然了......」

「看來,一切都是惡有惡報啊!我家那口子,恐怕已經死於非命了,是吧?」

面對不請自來的殺意,她卻出乎意料的淡定。源自,老婦一眼就認出那把擦拭雪亮的銀色斧頭,正是卡斯特的家傳武器。

老婦雙手抓著紅色的手臂,擠出喉頭內最後的聲音,「墮落的拾荒終有惡報。我時常在想,仇家何時才會找上門,唯獨沒想過,找上門來的居然會是一頭魔物......」

賈赫昆恩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表示,「你們得罪的可不是我,而是更恐怖的存在。既然妳已有覺悟,那就千萬別怪我,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賈赫昆恩將老婦舉起,一把拋出。拋飛的瞬間,銀色光芒亦從她身上掃過。

老婦在巨力的攻擊下,向後飛去,一頭栽進擺放盔甲的房間之中,嘴角流著大口鮮血,面露死相,肚破腸流的畫面亦隨即登場。其倒下位置,恰巧位於躲在床下的兒子視野中。

嗚──

卡爾強忍悲痛欲絕的心情,流著淚掩住小嘴,囑咐自己絕對不能發出聲音,無助的看著母親倒臥血泊之中。

啪茲──,啪茲──

木板隨著紅色的異足踏入,整得孜孜作響。卡爾緊張的停止呼吸,默默祈禱聖西斯神保佑,讓這種可怕的事情速速離去。

「小朋友......,別再躲了。我知道你就在這裡,快點出來接受你的命運吧!」

喀嚓──

忽地,銀色利刃穿過床鋪直入床底,距離卡爾的頭髮僅有三吋之遙,嚇得他眼淚狂飆,但仍能緊記絕不出聲的原則。

他將四肢蜷縮一塊,以便減少下次攻擊的命中機率,並再度告誡自己絕對不能發出聲音。

一陣翻箱倒櫃後,仍不見小孩蹤影,賈赫昆恩只能失望的說道,「難得我的猜測會出現失誤......」

啪茲──,啪茲──

直到赤色的身軀朝房間外走去後,卡爾這才鬆了一口氣。卻沒想到這一鬆懈,就連水門也不自覺的一鬆,黃色熱浪居然自胯下緩緩流出。

他悔恨的希望這份尷尬盡快過去,沒想到僅是眨眼的瞬間,紅疣的醜臉已經緊依地面。獨眼的賈赫昆恩正緊緊盯著自己。

嚇得卡爾,驚慌失措,「哇!怪物!」

「原來你在床下啊!看來,不論是你或是冒險者,失禁的味道聞起來都一樣啊!」嗅覺靈敏的賈赫昆恩,極為暴力的扯開無辜床板,更將相愛已久的木板與鐵釘劈碎。

永遠失去躲藏之處的卡爾,只能涕淚縱橫的低首哭喊,「嗚......爸爸!救命啊!媽咪!救命啊!」

牠的面容十分醜陋,讓人分不清牠是生來醜陋,還是即將執行情非得已的命令才顯得難過。

牠有點猶豫的高舉銀斧,再次說道:「千萬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要怪只能怪你的父親招惹不該惹得人......」

「求求你,住手......」

正當下手之際。

一雙手,輕輕勾住紅色異足,苟延殘喘的聲音叫住了牠。奄奄一息的老婦,正燃燒生命最後餘光,耗盡所有氣力拖著賈赫昆恩,「拜託,不要啊!請你放過我的兒子!」

賈赫昆恩突然陷入難以抉擇的痛苦之中。就像當時卡斯特與紅袍女子,毫無預警的殺入洞中,憑藉強橫的武力征服所有『綠疣』哥布林。

當時,自己的父親一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入侵者們能網開一面,放過自己唯一的兒子。只可惜弱者在強者面前連生存都無法選擇,父親被卡斯特一刀劈成兩半,自已則被紅袍女挑選成為實驗品。
 
此情此景,如初一徹。

見賈赫昆恩停止動作,為了拯救自己的骨肉,老婦做出更劇烈的拉扯,甚至連腸子都掉了出來。不停的乞求著,「請你放過我的兒子。我只有他,別把他從我身邊奪走,拜託你......」
 
自從智慧初開起,牠便學會了將心比心。喪父之痛與護子心切的心情,皆存相同比重,一樣都是身不由己啊!

老婦看魔物陷入了遲疑,雖然不明白確切原因,卻知道這是一個絕妙的機會,「快走啊!寶貝,快站起來......,你快給我站起來,別再哭了,寶貝......」

「媽......」卡爾哭喪著臉緩緩站起。

老婦不給卡爾多餘說話的時間,聲嘶力竭的吼著,「從今天開始,你就已經是個男人了,不准你再哭哭啼啼了。快去摩爾斯鎮的『鳳鳴旅館』找你姐姐,那邊能提供你安全......

「媽咪......

「還不快跑啊!」

賈赫昆恩視若無睹,見證偉大親情的牠,遮掩早已泛紅的眼眶,回味著往日父親的救命之恩,最終選擇閉上雙眼。

牠對著卡爾說道:「雖然你有個該死的父親,卻有一個好母親。趁我還沒改變心意之前,快滾吧!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也不要靠近慾望森林,否則你就不像今天這麼好運了。」

卡爾督促顫抖不止的雙腳站起,鼓起勇氣朝著魔物吼道:「我的父親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的人,不准你再說他壞話。告訴你,我一定會僱傭最厲害的冒險者,將你們這群該死的魔物們一網打盡。」

語畢的卡爾,跌跌撞撞的朝屋外跑去,口裡仍然不斷唸道,心意十分堅決。

「快滾吧!滾得越遠越好,小鬼。」

自己的父親何嘗不是保護自己的同時,壞事也幹了不少,畢竟不論『綠疣』或是『綠皮』哥布林,可沒有女性一詞。也許在所有兒子的心裡,父親總是最偉大的存在,這點無分魔物與人類的差別。

賈赫昆恩苦笑了一下,看著老婦說道:「你的兒子很勇敢,跟他爸爸完全不一樣......」

只可惜這聲讚揚,老婦再也聽不見了,那雙飽附溫暖的手,依然緊緊抓住牠的腳踝。

賈赫昆恩溫柔的鬆開她的手,將燈油灑滿木屋各處,利刃削以薪柴擺於其上,兩顆打火石相互碰撞,引起星星之火。

星空下,熊熊火焰兇殘的肆虐,燒盡這個慘遭利用的可悲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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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摸摸就渴
摸摸渡假去,三天後更新,感謝大家

04-20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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