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對於政治人物所作之評論不代表本人立場
*本文借用了其它作品、創作者的一些設定,純屬娛樂,非營利目的
朦朧的霧氣徘徊在上中已久,終於在朝陽剛升起不久後降下,捎入鋼筋、混凝土及電線混雜的巷弄中。
野貓群聚在甬路中央,啃食著不知是誰留下的剩飯,四周的陰暗處不時傳出狗吠、鳥鳴等聲響。動物們的自然聲在這水泥叢林反倒顯得突兀。而離奇的並不止這點——在此起彼落的動物吠聲交錯的城市中,未曾耳聞人語響。
以城市來形容這片廢墟或許也太過言過其實,畢竟,散落在其中的人類數量根本不足以形成一座聚落。
這裡,或者說整個地球早已失去光輝。
此處是死亡的世界。
在濃霧的包圍下,整個廢墟清一色地呈現毫無生機的灰,然而其中卻有個格格不入的建築物聳立在其中。其磚紅的外牆搭配上圓柱體的造型實在是過於詭異,連詭譎的朝霧都為其退讓三分。
而在這棟建築中,有一男一女在內部。兩人似乎在翻閱著什麼。
「姐姐。聽說當人口數少於一萬時聚落便只能邁向衰落之路。」
「是啊,這麼說來這顆星球早就沒救了呢。」女孩打了個哈欠,彷彿事不關己般輕描淡寫地說著。
年約十歲的弟弟道:「根據史書的記載,這一切都是那個叫譚德塞的人惹的禍吧。」
「噓,別亂講。小心被政治制裁。」
「沒差啦,反正他們那群政治人物早就死光囉。」
兩位尚未成熟的孩童說著不符年齡的發言。
這畢竟是病毒肆虐後的世界,年幼就具備生存所必須的殘酷也不足為奇。
然後,姐姐突然朝著一旁說道:「喔喔,謝謝你把它送過來。」姐姐對著「第三者」表示謝意。
那不是人類,而是一具構造複雜的智能機械。是它代替父母在末世中扶養兩個孤兒,是它負責打理日常生活的瑣碎雜工。
「姐姐,我一直很好奇,它身上刻的『made in China』到底是什麼意思?」
「喔可能是某種魔咒吧......小孩子沒必要知道。」
「姐姐妳明明也是小孩子。」
由於沒有人教育他,這裡頭也沒記載,因此弟弟理所當然不懂英文。至於姐姐,是為了和從各地來的流浪客進行交易才去學習了些初階的外文。
姐弟席地而坐,啪啪地翻起書本來。
「果然......在這種建築物中看書還是蠻格格不入呢。」
「到底是哪個天才提議把福建土樓蓋在城市中的啦!」
沒錯,這座「圖書館」便是以土樓之姿被腦動大開的建商蓋在城市中。幸運地,經過病毒肆虐及中美大戰的摧殘,它仍屹立不搖地存在於此,讓人想到某作品中永存於此的烏魯克......不過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每當中美大戰過度使用化學武器而遺留的後遺症「毒煙」籠罩時,兩人就會來此避難、並借機看書。
——在殘破的世界中,知識是使人們活下去的武器。
所以兩人才不斷透過書籍攝取知識,借此武裝自己。
回過頭來。姐弟接續方才的話題,「......土樓果然不應該在這邊。」
「不會啊,你看花木蘭的真人電影預告中,土樓還不是出現在中國北部?」
「那是因為導演對華人文化不熟吧——
「不說這個了,趕緊來調查吧。」弟弟一口氣把紙攤開,朗讀起其中的標題:「驚!衛福部長陳〇中疑似隱瞞真相......氣炸鍋其實能有效殺新冠病毒......啥小,根本在狗扯嘛!」他一氣之下把裝訂好的報紙摔在地上。
「這篇報導是誰寫的?」
「我看看喔......是臺灣的報社。好吧,不意外,為了賺錢根本連真相都不顧了。」
「如果氣炸鍋可以讓病毒蒸發,那我們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了。」她無奈地嘆息。
「別看這些官媒了,來找些公正的學術資料吧。」他下達指令,智慧機器人立馬照做。
「話說啊,這副機體一看就覺得很沉重,要不姐姐我們來把它改裝成像是尼〇自動人形裡面的輔助機吧!」
「那樣的話感覺機體性能會大大減弱......」
「然後我在順便幫妳以2B為範本進行豐胸手術。」
「臭小鬼快去死一死吧。」
機器人逐漸遠去。而在等待的時間,姐弟靜下心來,凝視對方談話。
在從下到上數來的第四個樓層,兩人靠在牆上,弟弟疲憊地把頭倒在姐姐肩上,身上穿的破布彼此摩擦。
她張嘴,道出今日的行程:「待會兒要先回到住處,去頂樓採集捕霧網所接到的水,然後進行過濾,晡時去的菜園採收些蔬菜,順便到一旁的大樓關懷住在裡頭的老人們......」
「真累人啊啊——」
「是啊。」除了閱覽書籍以外,食、衣、住、行也是兩人為了在末世生存所必須顧慮的。
弟弟闔上雙眼,疲倦使他感到昏昏沉沉。此時他的臉色安穩地像是十歲小孩該有的神色。
姐姐在身旁從布袋中拿起幾綑乾枯的布袋蓮繼續編織籃子。舊時令人頭疼的有害植物到了末世竟成了源源不絕的供給品,至今還在河川上恣意蔓延。
陽光穿透濃濃的霧化作光子灑在塵世中。
二位接連聊了許多,如今後的預定、如住家的整頓、如美國最後一任的總統川普等。此時的機器人則在圍成一圈數以千記的書櫃中奮力搜索著。在這古色古香的建築中,任誰還尚未發掘輕輕的腳步聲何時開始隱約從一樓竄出。
稍過片刻後,弟弟起身張望四周,「真是的,還沒好嗎?」
「再等等吧。」
他不耐煩地靠在書櫃間的樑柱上,因為數十年未被清理而積了些灰塵。少許的塵埃黏在衣布上,「哎噁,好髒!」他拍了拍衣服,再瞪了柱子一眼。柱子的灰塵因他先前的舉動而少了些,此時,上頭釘著的金屬片在塵封以久的情況下再次重見光明,上頭隱約露出了文字,寫著「五樓」大大的兩個字。
弟弟端詳了一會兒,總覺得哪裡奇怪,但卻答不上來。
姐姐不久後也湊過去一看,「怎麼了?」
「呃不......沒什麼啦。」他甩了甩手,並且像在訴說比起這種小事,還是該專注在本業上。
但她並不這麼認為。以她銳利的直覺不會放過任何可疑或不合理之處。
「弟弟,你往對面看。」
「啥啊?」他歪著頭表示不解。
「數數看我們在第幾層。」
「呃,」他放眼底層一層層數上來,「一層,二、三、四......是四樓。」
「......這是人為疏失嗎?」
此層是四樓,但牌子上卻寫著五樓。
「難不成是地層下陷讓這裡陷落了一樓?!」
「你在說笑吧。」
他忿忿地說:「啊不然咧?」
她貼著書櫃說著自己的推測:「這裡確確實實是四樓,但先人的標誌卻出錯了......或者應該說是故意標錯的。畢竟你想嘛......在華人的文化中,『四』是個很不吉利的數字。」
他頓了一下,「但是,這很奇怪吧!如果是圖書館的話,根本不會刻意去迴避——」
「但是。如果說,這裡以前不是圖書館的話?」
「......」
兩人沉默了半晌。如果說未曾懷疑過這棟土樓,那是不可能的——但這份感情得到線索證實還是頭一次。
它到底是什麼?
「說道會刻意避免『四』這個數字,弟弟你會想到什麼嗎?」
「會想到什麼......不外乎就是醫院吧......」
「嗯,我想事情就是這樣。」
「妳在說笑吧。」太荒謬了,比地層下陷還更無理,這裡怎麼看都和醫院扯不上關係。
但是——
一股沒來由的未知恐懼衝上心頭,不停翻攪著。醫院、書庫、這三者會有什麼關聯嗎?
思緒從腦中汩汩流出,滿腹疑惑使他不能停止思考。在徹底陷入混亂的思索之前,外頭的一句話將他拉了回來。
「姐姐?」
「不是我。」
他猛然轉身。
一位年約二十的男子出現在不遠處。
姐弟倆怒視著他。
在這殘破不堪的世界,誰也不能相信誰,更何況是陌生人——
「別這樣啦!
陌生人急忙地解釋道:「我只是累了來這邊歇息而已!」
姐姐一聽他的話,才把正要拿出的手槍暫且收回。
眼前的男子衣服微濕,他舉起一隻手示意。至於另一隻手,則早已不再他身上。
只有單手的男子說:「呃、我想說如果這裡是別人的領地,不先通知主人也未免太失禮了點,又聽見樓上有談話聲,所以才......」
姐弟知悉了他的來由後,遂暫時卸下心防。
旅人仰起頭感嘆:「這裡還真是漂亮呢,好久沒看到這種美景了。」他隨意抽取了一本書,但丁的《神曲》,翻了翻後說:「你們平常都在這裡看書嗎?」
姐姐回:「是的,但我們真正的住所其實在別處。好久沒遇到從外頭來的旅人了呢,如果不嫌麻煩的話,歡迎來寒舍稍作歇息。」
外頭傳來姐弟從沒聽過的嘶嘶聲,如雜音一般,弟弟疑惑地靠著牆聆聽。
冒險家撫摸著斷臂,欣欣然道:「真的嗎?!那還有勞兩位了,感激不盡!
「我的名字是李傷影,請多指教。」
姐姐露出傾城一笑,長髮隨風搖擺,「我叫王惟,那邊的那位是我弟王吸汁,請多指教。」
旅人向前步行數步。
他如古代騎士般優雅地吻了她的手背。一旁的弟弟害臊地看著他的舉動。
溫熱的騎士之吻在少女手中留下香甜的餘韻。
「你都這樣和人打招呼嗎?」
「 是啊。因為我從父母口中聽說古人的接見方式,覺得有趣,就把它學起來啦!嘻嘻。」
——於是,熱愛看書的姐弟、一臺智能機器人、一位斷手的旅行者、外加一棟土樓圖書館,在任誰都不知曉結局為何的情況下,故事焉然展開。
只不過,在那之前——
「啊對了!」旅者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般大聲呼喊,「我忘了跟你們講,那個——!」
外頭不斷發出的雜音加大,如地鳴般翕然迫近。幾滴斗大的什麼猛然落下,一滴、十滴、一千滴......宛如蝗蟲過境般儼然襲來。
那是兩人曾未見過的光景。
「其實啊,方才外頭——!」
滴答聲蓋過了旅人的言語,範圍之廣甚至遍及整座廢墟城鎮。
這是,五十年來曾未有過的,在末世降下的第一場雨——
城市一隅的九隻石蛙,逐漸被水淹沒,彷彿訴說著這裡曾是名為「日月潭」的一潭明湖。
外圍繚繞的濯濯小山,就只是靜靜地望著這片朦朧的光景。
——山色空濛雨亦奇。
Eva最終章延期了qq
好吧,回到正題。
我當時不知道嗑了什麼藥竟然在週記上寫這種東西。後來想想如此ㄎㄧㄤ的設定不用太可惜了,就打算以此來和朋友玩小說接龍。
這一篇應該會分成「起承轉合」四章來書寫......大致的計畫就是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