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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善提經:四. 活死人

山容 | 2020-04-15 15:09:51 | 巴幣 10 | 人氣 596

連載中善提經:本傳
資料夾簡介
三千世界動盪不安,手持邪劍的噬佛者為濟為情踏上復仇之路,誓誅舟天聖主。為了得到力量,即使身犯五逆重罪也在所不惜的他,卻接到了意料之外的任務......

四. 活死人

       聽完整個過程,石座上的伐樓拿始終不動聲色。為濟的故事接近尾聲,四名侍女又點上新的磷火燈,照亮洞中壯觀的石柱群。在石柱的陰影中,藏著不少狀似岩石,卻不停發出粗重呼吸聲的身影。為濟的懷疑沒錯,伐樓拿並非單獨接見他。

       「即便以一個活死人來說,你殺的人同樣不算少數。」年邁的王者說話的聲音在石堡中迴盪。「雲瑯琊的第二號人物與其麾下、北俱蘆洲紫面羅剎一族、鐵圍山夜叉眾,更別說這期間各路追捕你的天眾。別驚訝,我也許重傷在身,但我的探子依然活躍。噬佛者,我可有汙衊你的名聲?」
       「你漏算了東勝身洲蒼天部八大力士,還有將首帝羅多。」為濟索性一並坦承。「除此之外,我自己也記不清了。」
       「因陀羅曾是我的戰友,你殺他舊部,不怕冒犯我嗎?」
       「因陀羅死了,他的舊部成了舟溺天的爪牙。」為濟說:「當帝羅多選擇信奉舟天聖主時,就已經斬斷過去種種舊情。我想曾經身為水之天、天之壁的伐樓拿羅闍,對此體會最深才對。」

       提起過去三十三天上的稱號,伐樓拿就算心情有所波動,也只是非常輕微的一點餘波。他看著為濟的眼神半是警戒,半是憐憫,為濟還猜不透這是怎麼一回事。

       「既然你是從南方過來的,有路過不周山嗎?」伐樓拿問:「那兒的人們過得如何?」
       「稱不上富足,但生活還過得去。」為濟回答。
       「鹽海航道遭五大仙門阻斷之後,我已經很久沒有子民的消息了。現在你破壞雲瑯琊地脈,也許我該來想一想如何重建這條航路。」

       為濟不急著接話,他想多觀察一下。沒有一絲毛髮,伐樓拿沉靜的表情難以解讀。原先以為聽見雲瑯琊地脈被破的消息,這位領導阿修羅眾對抗天眾的老王會欣喜若狂,如今看來為濟太過樂觀了。是他做得不夠徹底?畢竟雲瑯琊還算不上滅門,主事昭聖天尊還有其他舟溺天扶植的爪牙依然健在。

       「我剛剛聽見你提起兩個名字。」伐樓拿說:「錢晉仕與黃大有?」
       「是的,羅闍,確實是這兩個名字。」
       「他們是誰?」
       「只是兩個雲瑯琊的弟子。」
       「你沒找到他們?」
       「他們曾經是我同修。算算時間,應該多年前就被帶往五濁惡勢了。」

       伐樓拿又嘆了口氣。為濟就知道自己剛才不該提大有和晉仕,會引來麻煩的。

       「分分合合我已經看淡了。」為濟說:「眼前重要的是舟溺天很快就會知道雲瑯琊出狀況。重要據點出事,他不可能毫無應對,必須將事態繼續擴大,才能順利將他引出須彌山。只要他一離開,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
       「你打算做什麼?」伐樓拿問:「你以為憑一柄鐵劍,就有辦法打敗舟溺天?」
       「我很清楚自己的實力贏不了舟溺天。」為濟回答:「我只想要引他離開須彌山,好讓我能順利潛入千眼遍照。」

       千眼遍照四個字在石堡裡激起一陣激動的回音,訝異與不解,還有更多的是恐懼。伐樓拿輕輕一揮手平息騷動,示意要為濟繼續說下去。

       「羅闍也吃過千眼遍照的苦頭,知道摧毀此地在戰略上有多重要。只要毀掉此地,等於毀了舟溺天雙眼。如果羅闍肯幫忙,我願意擔任前鋒攻入三十三天,殺上須彌山。」

       聞言,老邁的王者輕輕笑了。他的笑聲令人想起洞穴裡的伏流,大海深處不可見的漩渦。

       「你憑什麼有自信,以這般淺薄的修為便要我借兵助你攻進千眼遍照?」
       「憑這把天衰神老。」為濟舉起右手召喚,邪劍妖異的色調頓時壓過磷火燈,將石堡內外染上一片暗紅。眾人一片死寂,所有的目光都緊盯著這把邪劍。
       「收起來,光看著它,我的舊傷都痛了。」伐樓拿說。為濟將劍化為氣形收回體內,和其他人不同,他已經習慣天衰神老造成的噁心和恐怖。
       「我能拿到天衰神老,說來還要感謝羅闍。」他說。
       「當初邪劍穿身的痛楚,至今我還記得一清二楚。」伐樓拿說:「舟溺天留下的傷痕,如今時時刻刻提醒我這段不堪的回憶。若非金翼熊王肯放下世仇為我拔劍,就算我拖命逃進漠海也阻擋不了死神的腳步。全知全能的舟天聖主,大概萬萬沒想到被金翼熊王會主動伸出援手。」
       「不,他想到了。」為濟說:「只是他慢了一步。金翼替你拔劍之後沒多久,就被三十三天的大軍逼上鐵圍山躲藏。」

       伐樓拿沉默了半晌。「牠現今如何?那頭禽獸為我取出衰敗之劍之後音訊全無,如今可還安好?」
       「牠死了。」為濟說這句話時還是得握著拳頭才說得出口。
       「巨鵬殞世,世上值得稱道的人物又少了一個。」伐樓拿嘆道:「牠是怎麼死的?」
       「牠吞食了玄揠龍王的心肝,將自己燒化成純青琉璃心。」
       「牠完成天職,舟溺天丟了一員大將,看來捉摸不定的命運,把我們都給好好嘲笑了一番。」
       「確實如此。」為濟說:「我打算為牠報仇。」
       「怎麼做?噬佛者,你得認清舟溺天可不比雲瑯琊眾仙。」
       「我已經掌握天衰神老,有足夠的實力面對舟溺天之外任何天眾兵將,就是八部天聖也非我對手。」為濟往前一步,挺起胸膛說:「只要引走舟溺天,我有把握能夠一舉毀去千眼遍照。屆時不只我能為金翼報仇,也能為羅闍討回顏面地位。」

       隨著為濟的聲音向上拉高,企圖和自信都不斷膨脹,伐樓拿臉上的笑也愈發深沉難懂。

       「潮起潮落,我已經不知見過多少人世百態。顏面地位對我這個半死的老傢伙來說,未必有這麼重要。」他說:「況且,如果你進入千眼遍照真的只是為了毀掉舟溺天的戰略要地,再談也是無益。噬佛者,何不把你的企圖說清楚,你想找什麼東西這麼隱密,需要千眼遍照才能得見?」
       「羅闍明察。」為濟回答:「我要找的不是東西,是一個星辰。」
       「星辰?」
       「曉明之星。」
       「果然。」伐樓拿說:「小子,你的企圖我一目瞭然。說,一闡提古卷你讀了多少?」
       為濟不認為此時說謊會是好主意。「五逆四苦破輪迴之法,我已將近功成。」
       「然後呢?你打算利用我,造出另一個舟天聖主嗎?」
       「我——」
       「我很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曾是當局者,看過太多沉淪的玩家。就算你打敗舟溺天又如何?當初舟溺天編寫善提經,因教化功德受我提拔登上三十三重天面謁遍入天聖主時,是何等自信得意?你妄想得到與他同等的力量,為此甚至不惜吸收苦痛之氣,將自己的肉體與之同化。告訴我,當你擊敗舟溺天之後,你這一身惡氣打算何去何從?你甘心放開手上的衰敗之劍,回南瞻部洲的森林裡採集野果度過餘生嗎?」
       「我只是想報仇而已。」為濟說。
       「殺父、弒母、屠阿羅漢。告訴我,噬佛者,你有親人朋友嗎?你有愛人嗎?」
       「沒有。」
       「你有子女嗎?」
       「也沒有。」為濟回答,不知為何感覺到一陣屈辱般的酸楚。
       「真是如此,你怎麼會愛惜世間人?絕情如你,要怎麼珍惜芸芸眾生?」伐樓拿說:「我很感謝你為我們一族殺掉仇敵,該給的獎賞我不會吝嗇。但要幫你攻入千眼遍照,探得曉明之星的位置,抱歉恕我能力不足。」
       「羅闍——」
       「放棄吧,執意走進千眼遍照,你只會看見悲劇而已。」
       「我的一生本來就是一齣悲劇。」為濟說:「我做事情孤獨慣了,如果羅闍不願伸出援手,我會另外找方法。」
       「意氣用事非處世之道。」伐樓拿搖頭說:「你帶來皇甫非馬的最後一道真氣,舒緩了我的痛苦。於情於理,今晚都該請你留下受我招待。漠海荒涼,但還是有些東西能招待客人。莎脂、莎美!」

       應伐樓拿的召喚,兩名身姿妖嬈的女子從暗處走出,身上僅有的黃綠色薄紗薄得好像只要一抬手就會撕裂。

       「好生招待貴客。」伐樓拿說:「今晚宰頭牛吧!」

       聞言,為濟挑起眉毛。這可是一份大禮了。
 
 
       漠海土地貧瘠,資源缺乏,不少生活在其中的民族以畜牧為業,視牲畜為珍寶。在諸多禽獸牲畜中,又以牛隻價值最高,西牛貨洲因而得名。伐樓拿命人宰牛款待為濟,可說是拿出了十二萬分的誠意。

       又或者他是認為犧牲一頭價值高昂的牛,也好過牽扯進為濟荒謬的計畫。過去的水之天表態得非常明顯,為濟如果要完成計畫,必須另謀出路。

       「大師,告訴莎脂,你是從哪兒來的呀?」

       為濟禁止他們碰觸,這兩位創造力豐富的美女還是有辦法將身上的薄紗覆在為濟衣襬上,左手托腮,右手手指捻著葡萄在嘴邊輕舔。這樣的動作還能將話說得清楚,也是相當令人佩服。

       他們確實遵守規則,手腳身體都沒碰到為濟,只是一身濃重的香氣繞著為濟,也夠令人心煩意亂了。伐樓拿宣布散會後,兩位美女領為濟從地道離開石堡,穿過蜿蜒的地洞來到眼前這處綠洲。說不出名字的野花野草鋪滿沙地,藤蔓像簾幕一樣掛在樹上。幾個身形方正得宛若岩石的鬼怪將木材堆成一座營火塔,另一批鬼則坐在一旁不斷吐出灼熱的氣息,將堆高的木材給燒紅。暗紅的火光照亮黃昏的天空,愈來愈多人從黑暗中出現,帶著各式各樣的器具圍坐在營火旁。

       與宴者高聲談笑,舉著鮮果和酒壺,迫不及待在主菜上桌前先開開胃口。妖嬈的女子和面目猙獰的男人動作同樣直率,毫不遮掩。和為濟見過的許多女人不同,阿修羅一族即使衣不蔽體,也沒有半點羞澀。

       最好的證明是眼前的莎脂和莎美,他們豐滿的乳房不知什麼時候溜出薄紗,尖聲怪叫拉著對方的衣物笑鬧。為濟大概令他們感到無聊,他們才自個兒玩起來。太陽快下山了,日天子的金馬車溜過天際,陽光在西北邊的天空消逝。也許他該追著陽光離去,漠海的收穫不多,不知道北方會不會有好消息?

       「大師、大師,你過來嘛!」莎美尖叫著問:「你有需要什麼我幫忙的快說,只要你幫我制服這個壞孩子,我什麼都答應你。」
       為濟看著衣衫不整了兩人想了一下。「幫我找件厚實的衣服怎樣?」
       「大師,我身上這件不錯,你要不要幫我脫了拿去?」莎美話說完,立刻笑得花枝亂顫,抱著莎脂兩人在地上打滾。這兩位美女的好興致還真是怎樣都不肯消退。
       「大師,您還沒說你是從哪來的。」莎脂推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莎美,仰頭躺在為濟雙膝前,大眼睛正好對上低頭沉思的他。看來為濟要是沒有回答問題,她是不會放棄了。
       「我也不清楚,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來自南瞻部洲。我是個孤兒,給人撿到雲瑯琊裡當弟子。」為濟說。
       「孤兒呀,我們這兒也很多孤兒。大家打打殺殺,誰沒了父母就由其他人來照顧。我們和天眾打仗需要很多人手,每個孩子都很珍貴。」莎脂說:「你們呢?我聽說人類會把孩子丟給舍沙龍王吃是真的嗎?」

       不對,人類的孤兒是被養大,練了仙術之後,才會給送到五濁惡勢去。修練過道術,涵養過真氣的靈魂當糧食,舍沙龍王就不會吞吃世界,神聖清淨的三十三天就能永遠光潔閃耀。相較之下,阿修羅的孩子成人之後只是上戰場和天眾廝殺,血流得毫無意義。為濟還在思考這其中的異同,這是他少數未解的難題。

       「你們裡頭有女孩子嗎?」莎脂又問:「他們有我漂亮嗎?」
       「你很漂亮。」為濟說。
       「那我呢?」莎美湊上來問:「我漂亮嗎?」
       「也很漂亮。」
       「哼!好姊妹你聽聽他隨便的語氣,連急著出門偷腥的丈夫都比他真誠。」莎美踢了為濟一腳,力道不大,調戲的意味比攻擊更多。「你要是真的覺得我們漂亮,怎麼不肯親近我們?」
       為濟暗自嘆氣。「我先道歉,和女人相處不是我的長處。請你們說說看,我該怎麼親近你們?」
       「親親我們的臉,嘴又更好。」莎脂伸手碰了一下為濟的嘴唇。「羅闍要我們好好招待你,可是你這一副清心寡慾的樣子,我們還真不知道怎麼招待起。學學那兒唱歌跳舞的傢伙,長老說要活就要動,不動的活人和死人沒有不同。」
       「我該親哪裡?」為濟決心忽視火堆旁狂放的笑鬧聲,聽上去有些好奇心旺盛的少女,已經把平時臥房裡的遊戲給搬到戶外來,驅趕其他鬼怪抬腿跳舞。
       「你抬頭,莎美在上頭。」莎脂笑著噘起嘴唇。「我喜歡看人家玩。」

       想必也喜歡玩弄人。面對美女的要求,為濟只能點頭應是,抬頭迎向熱切的莎美。站在他身後的莎美捧起他的下巴,將蓋住他額頭的頭髮往兩旁撥開。

       「你有雙黑眼睛。」莎美說:「黑得嚇人。」

       說完她把嘴覆上為濟的唇,像要人窒息一樣深沉的吻,厚重的香氣幾乎癱瘓五感。

       「嗯……他也沒有我想得這麼像死人。你們兩個好了嗎?我這姿勢不大舒服。」

       莎脂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柔嫩但有力的手放開為濟的下巴,舔著嘴唇悻悻然向後退。

       「我可以扭斷你的脖子。」莎美說。
       「我先會割斷你姊妹的喉嚨。」為濟說:「緊接著我體內的苦痛之氣會失控,方圓百里內的人都逃不了。」
       「小心眼。」莎美往後退,嘟著嘴巴坐在沙地上耍脾氣。
       「我說你們談完了嗎?」莎脂又問了一次。「這把劍真不錯,大師從哪裡拿到的呀?」

       為濟低頭,休留劍鋒橫過莎脂的喉嚨前,這位美人的手背貼著他大腿根部。

       「你的手。」
       「嘖,只差一點點。」莎脂收手,為濟將休留化氣收回體內。
       「你真的很不好玩。」莎美唉唉呀呀地喊道:「其他人都巴不得我們碰他,只有你這麼無趣。怎麼了?難道真如羅闍講的,你連一點愛慾之道都不肯碰嗎?」
       「我很清楚什麼是愛慾之道。」為濟小心斟酌用詞。「只是我已經有心儀的人了。」
       「這倒是有趣了。」莎脂似乎不急著起身,下定決心賴在為濟面前。「弄了半天原來又是凡人那套一生只愛一個的傻話。說說看,你愛的那個是誰,又有什麼特別?」
       「別煩他。」莎美說:「你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根本沒把愛人放在心上,否則羅闍也不會說他不懂愛了。」
       「我以為阿修羅一族是只管享樂,不管外貌美醜。」為濟回了一句。「難不成我的長相把你們給震懾住了?」
       「傻瓜,莎美說的是你身上的苦痛之氣。」莎脂伸手拍了為濟的臉兩下。「你知道那東西雖然能增強功力,但也會把你變得半人半鬼,甚至走火入魔變成噬佛。否則這東西這麼厲害,怎麼沒人從顛倒峰飛下來排隊搶著吸?」

       阿修羅女俐落翻了個身,從地上跳起來像頭貓一樣蹲在為濟跟前,兩隻眼睛閃閃發光。

       「大師,你就承認吧,你誰也不愛,否則你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半人半鬼的活死人樣?我們都聽說了,你是把苦痛之氣和衰敗之劍封進身體裡,哪個有愛人掛在心頭的凡人敢做這種事?你們的生命太短暫了,可禁不起一時半刻的浪費。」
       「我有心儀的人。」為濟起身,再一次強調。「很可惜,那人不是兩位,否則今天我們一定能多加鑽研愛慾之道。」
       「現在開始還來得及,享樂永遠不嫌晚。」莎美抱住為濟的肩膀。「說說你的仰澤師兄,我們想聽聽你的故事。」
       「我該去打坐了。」為濟說:「兩位,山人有禮了。」

       他把莎美從肩膀上扯下來推向莎脂。兩位美女氣得哇哇大叫,但他只當作沒聽見,在黑夜中邁步遠離火光和人群。火堆哪方傳來烤肉的香味,沸騰的公牛骨肉散出白煙,陶醉的人們圍著煙柱歡呼歌唱。

       當然為濟有心儀的人,只是人不在這片星空下,聽不見盛宴的歌舞聲。阿修羅女問了越過分際的問題,自然遭人冷眼以對。他孤身一人走到綠洲邊緣,找一處星光黯淡的岩石打坐冥想,以免身上浮動的黑氣嚇壞其他人。失去陽光,漠海逐漸變得冰冷,霜寒直刺骨髓。

       毒蟲猛獸要出籠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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