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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行天師 048 蒲牢畏鯨

作者:明荷熙│2020-04-06 20:28:28│巴幣:0│人氣:35
送葬菊看著他離開,心裡鬆了口氣,在她眼中,剛剛得姜烎非常可怕彷彿下一秒就要將她吞食。她恨恨的看著被吊掛的女子,嘆了口氣,她不該說那種話,也許不想活了,希望我殺了她。可惜送葬菊不殺無辜之人。

「嗚嗚……妳想做什麼?」鐵鍊被斬斷,吊掛的女子被放了下來,她雙目不能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我是送葬菊,為了一個委託,我殺了蔡家全員,也算是替妳報了仇。」送葬菊看著穿在她身上的鉤子與釘子,不禁搖了搖頭:「妳有什麼遺願嗎?」

女子愣了一下,空洞的眼窩流出鮮血,她神色痛苦的說:「我想去死,但是我不想讓家人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任何人變成這樣子都不會想活下去,也無法接受家人見到這樣的自己時痛苦的樣子,送葬菊理解的說:「我知道,妳在這咬舌自盡吧,我就不帶妳出去了。」

一聲謝謝,女子嘴巴留出鮮血,安然的倒下。

送葬菊從蔡坤屍體上搜出鑰匙,走過小桌,看見桌上酒杯裡浸著一顆眼球,忿恨的將它踢了開來,然後去打開牢房,釋放其他被關的女子:「妳們沒事吧?」

一個女孩衝上前抱住送葬菊,大聲哭道:「姊姊!好可怕!好可怕!那個姓蔡的根本不是人。」

送葬菊同是女人,她無法想像,這些人在這究竟經歷多少的精神折磨。

一個起頭,其他人也哭了起來。有的是忍了很久被不知名的恐懼壓抑著,精神一鬆進而放聲大哭,有的是被人救出,終於逃離這地獄喜極而泣。


不久之後,送葬菊帶著一群衣衫破爛的女人爬出了井。

姜烎這時倒是已經平靜了,抬頭看。

女人們大叫,她們現在對男性還有恐懼,就算是男孩也一樣。

這時滿身是血的雪走了過來,要不是一身的血腥味,還以為她跌進番茄醬裡。

姜烎驚異的問:「雪,妳怎麼了,身上的血,該不會,殺人了。」

「主人說的那個人,喵有留他一命,其他人全殺了。」雪看見附近有一堆女人在恐懼著,歪著頭說:「喵?這有什麼好奇怪,人類會殺妖怪,喵也會殺人類啊!」

「是啊!」姜烎看著女人的恐懼,像是想起什麼,神情慘淡的說:「禍界之主也會殺人,師父也會殺人,殺人不是錯誤的事,唯一的錯誤就是,太弱小所以才被殺。葉德芳是如此,蔡坤是如此,我妹妹也是如此,不想被殺,就要成為主宰生命的人。」

雪驚訝的看著姜烎,本來以為會被責怪,或許還要一番的思想改造,沒想到竟然沒事,而且主人彷彿有了新的一番體悟。

姜烎不過是從剛剛地牢的慘況,想起自己村子受到禍界攻擊時的事,七成被抓的小孩在他眼前被殺,他無能為力,乞求著別人來救他,他現在有能力了,看見那群被救的女子,他明白了,自己需要的是什麼。

是不向惡人低頭的力量!

遠方。咻的一聲,龍吟劃過天邊,一道劍影射穿明月。

住在東明客棧的落雲居別院的敖莉,睜開雙眼,看著劃過天邊的古劍,微微握拳,悶不做聲。

噹!古龍劍插在姜烎眼前,龍吟彷彿催促著姜烎,要他去碰他。

「這是怎麼回事,劍怎麼飛來了,該不會是成妖了。」姜烎茫然的說,他沒聽過劍會自飛的事。

「龍神劍難不成已經認主了?」雪難以相信的說,她記得雲遊劍仙說過,這把劍已死,只能算好一點的武器,再也無法認主,排不上靈劍譜。

姜烎握起劍,一道道熟悉的記憶衝向他腦海裡,這是六百年前的蒲牢與巨鯨族戰鬥的畫面,是場讓他一敗塗地的戰鬥。這是龍神給他的枷鎖,蒲牢畏鯨,天不怕地不怕的神龍四子蒲牢,唯一害怕的就是鯨。他為了打破命運的桎梏,挑戰巨鯨族,這份記憶中,巨鯨族不用任何術法,只憑肉身,便將蒲牢壓制,打成重傷,讓他逃到北海。

「怎麼了。」見姜烎臉色不好,氣息有些紊亂,雪關心的問。

「沒什麼,原來這就是指標。」姜烎輕輕的笑了,他記起的可不只失敗,以及六百年前蒲牢的戰鬥方式,一手無色火焰阻擋術法,亦可打進體內擾亂煌力,一手持劍踏浪長征盪平諸海,只要不犯蠢跑去挑戰巨鯨族,其實,蒲牢當世無人可敵。

只不過,姜烎不明白,古龍劍為什麼,不,應該說六百年前的他為什麼要給他看這份記憶,就在他對弱者不予同情的時候,讓他增加成為強者的信心嗎?還是說再怎麼強大也有弱小的一面?

突然間,畫面一轉,他身處西國的裁判所,前方站著一個女子,金色秀髮攥成辮子長及臀部,銀白色的盔甲無法遮掩她曼妙的身材,在更前面,有著穿著華貴,頂戴寶石教冠,手拿權杖的中年人,不知道在說什麼。而自己被兩個西國士兵壓著,在中年人停止說話的時候,蒲牢點了點頭,伸出左手將其化成龍臂,接著被一個騎士穿著的人,齊根斬下。

姜烎心很痛,不是斷臂之痛,而是見到那名金髮女子,心中莫名一緊。沒看到正面臉孔,他也能確定,這女子是讓六百年前蒲牢背叛東國的原因。忽然他明悟了,自己究竟要告訴自己什麼,他想要力量,看到的是追逐力量的後果,他想要成為主宰,卻給他看到現實,什麼都做不到,就連獻出自己也守護不了自己想守護的人。

頓了頓,姜烎想起雪說過,六百年前的蒲牢是死於禍之大潮,而且他與雪見面應該是在背叛東國之前,指標上不該有這段西國記憶,這是自己靈魂深處的記憶。也就是說,記憶從頭到尾都是在告訴他,不要沉迷力量,在世上自己還是有剋星,不要尊傲,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還是有更尊貴的人會逼迫他,要正視自己無力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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