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奧雷菲歐亞聖劍奇譚錄-96 虛幻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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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之聖女……？」

我茫然地望著老師看完手上的信，隨口說了句「原來利利當上水之聖女，不愧是小哥的學生。」
他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放下信紙。

「沒錯，既然是水之聖人的候補，還使用了聖物的力量，那麼當上聖女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吧？」

太過於脫離現實讓我完全無法把這件事和記憶裡的小孩子連上線，但是那樣的人是聖女……。
雖然身體本能會感到驚訝，但其實心裡並不感到意外，從他從我身後穿過我身邊，不停地往前走，我很清楚我在也追不上那漸漸因為距離太過遙遠而變小消失的背影。
即使再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像他或是眼前的老師一樣，雖然現在當教師的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好，只不過心中那股說出來也無法改變的苦悶，像是在催促我離去。

「或許是吧。」

我吐了口氣，這種消息說穿了也和我無關。

「你這樣下去他永遠不會知道的。」

「既然有空瞎胡說還是認真給學生上課吧，我先走了，等一下有課。」

「這樣真的好嗎？利。」

我停在門口，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瞪著他。

「我要怎麼做你管不著。」

不過是放棄追逐虛幻的目標而已，既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早早放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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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坐在休息室中。
中場休息的時間希望能再長一點，之後要連續伴奏兩首曲目然後跟著演唱最後的大彌撒曲，對體力跟專注力都是個考驗。
來參加的人比料想的多很多，雖然我覺得有不少是某人偷偷找來的吧，然後那個傢伙還跟著跑來了。
在看台的獨立包廂上看到維札的時候一瞬間想翻白眼，明明就告訴我不會過來，還每天跟我通話說在亞薩其諾只有他一個人很無聊，結果就跟著拉維爾坐在那裡，視線對上還揮手。
盤算著結束以後要怎麼抱怨時，準備開始的鈴被搖響了，我又深呼吸一回，張開雙眼。

「走吧。」

對著自己那樣說，走到聖廳的舞台後方，迎接充滿等待的寂靜空間。
沒錯，大家都在等待，不是單純的樂音，不是聖神的祝禱，而是聆聽每一個源自於歌者靈魂的感動。
我撥動琴弦，另一端則是奏著定調鈴，在下一個長高音時像是將枝枒上的水珠抖落，點點灑在歌聲裡。
直到掌聲響起時，自己才回過神起身行禮，容易專注在聖言上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變。
有三十年了吧，距離上一次我站在發表會的台上，我還記得，那時候唱了什麼曲子。
我輕哼著，不知何時場內都靜下來，其他人錯愕的神情看起來也有些可愛。
真的是件很快樂的事情，就只是這樣唱著歌。

「你是笨蛋嘛。」

這是我回到後台收到的第一句話，作為後台人員的雪莉爾一臉不屑地看我。

「不小心太開心就唱起來了。」

為了讓我冷靜一下，原本在台上的其他首席團員退場時跟著把我拉到後面。

「很像『金露』平常會做的事情，就別見怪不怪，不過『金露』你可別樂過頭了，小心跟你那笨蛋老師一樣，『波』什麼不會，傳染蠢病最厲害了。」

旁邊的團員幫我緩頰，雖然有點像是火上加油，但雪莉爾也不是不會看臉色跟場合的人。

「既然格洛布蘭老師都這麼說了，你就好好的冷靜一下再上去吧。」

「我知道了。」

重拾心情再度跟著下一首曲子的團員來到台上，相安無事完成第二首曲子之後因為要改變站台的位置我又退到後台，這時候亞娜逸絲跟利就站在那。

「剛剛的聲音很不錯。」

利這麼說。

「是嗎？」

我覺得剛剛冷靜以後彈起來的琴就有點死板了。

「額外的演唱。」

「哦。」

跟利一派輕鬆地瞎聊，不像是等一下就要唱著至少二十分鐘大型曲目的樣子，亞娜逸絲雖然有點緊張，但我覺得他會在意的並不是底下很多人，而是能不能跟上利這回事。
我走過去握著她的手，那雙紫色的眼眸凝視我。

「如果還記得你第一次因為唱歌感到喜悅的心情，就照那樣去唱吧。」

稍許驚訝的表情隨著我勾起的嘴角也化成美麗的笑容。

「嗯。」

坐在額外搭好的梯台上，我拿起琴，利跟亞娜逸絲站在中間，而其他首席團員站在後方的梯台，
在利與我確認眼神以後，他轉向群眾，唱起了我由古老的故事改寫而成的曲子。
首先，是弱起的低音，漫步在林間的奧拉德費，想穿過森林，回到原本甜美的家中。

明媚的陽光，溫順的微風，伴於我身，走於歸途。

定調鈴此時輕微地被撥動著，我手上的琴以不同的速度輕奏。
在那句話以後，齊鳴，宛如鳥群瞬間散開。

未知的恐怖，徘徊於此，眼前的是真實？還是幻影。

亞娜逸絲開口，和緩的音漸漸抬高，停在那。

余之子民，奧拉德費，災難將降臨於世，速速離去。（黑暗來臨之時，萬物將毀滅。）

我跟唱著，像是圍繞在亞娜逸絲身邊的精靈那般親吻著女神的髮絲。
帕菲米德一族原本的居所，卡瑟拉特，守護於此的女神──賽緹蕾諾蜜雅，為了讓眾人知道這件事情，將任務交給了眼前的男子。

為何命運讓彼此為了分離而相見，受萬物所愛的美麗女神。（髮絲如陽光璀璨，雙眸如綠茵蔭鬱。）

受萬物所愛，余也愛著萬物，不捨爾等消逝，願光輝依舊加護觸目所及的一分一毫。

這裡開始第一段的同時並唱，帶著一點急促的旋律，隨後在高音停佇，隨著我的琴聲，拉著長音。

不要捨棄我等。（離去吧。）
請繼續愛著我等。（直至余的生命結束。）
既是痛苦卻也是讓吾等讓感到喜悅的愛。（余以卡瑟拉特的守護者之名，賽緹蕾諾蜜雅，在此約定。）

後方的團員跟著亞娜逸絲合唱著，我接在樂句的中間用歌聲點綴。

余的血肉、聲音以及靈魂將給予爾，爾等的羽翼將接受賜福，願爾的旅途被星星指引，余將看著，直到最後一刻。（即使身處黑暗，也不再迷惘，面向光明而行。）

大彌撒曲中，有為數不少的敘事曲，作為非特定目標場合使用，性質更像是一種傳教。
有時候是一個傳說，有時候是一個英雄的戰績，英雄「奧拉德費」的故事是薩奧雷菲歐亞這個國家之所以會遷移到此的最初原因。

奧拉德費與神相見，接受神的悲願跟祝福，卻在回到居所的時候發現除了他以外的人都已經死去，家人，親友，無一倖免。
我與後方的團員合唱，他們其中一半唱著混濁連續的低音，另一半宛如動物逃散般地踏著音符，我的聲音催促著奧拉德費。

（風不再溫柔，光輝不再閃耀，余之驕子，離去，追逐那道破除黑暗的璀璨。）

由我接唱賽緹蕾諾蜜雅的細語，亞娜逸絲則要在接下來擔當重要的角色。
在第一段的樂章結束後，燈光暗了下來，只剩下亞娜逸絲前方的一盞蠟燭，搖曳的火光照著他的臉。

夜以外的黑暗吞噬周遭，原本的星空失去光彩。（我的公主，不要停下腳步。）
無數的人流離失所，被恐怖追逐，驚慌失措。（快點離去，我親愛的女兒。）

團員們跟唱著亞娜逸絲的樂句，但全部的焦點就只聚集在一股不安的氛圍中。
艾茲德連城陷落，被身為城主的父親安排護衛帶著民眾出城逃難，充滿絕望與悲傷的女孩哭泣著。

到底要逃到哪裡去呢？溫柔慈愛的女神，您拋棄我等了嗎？（不要放棄，余親愛的子民。）
我已永遠無法再與家人相會，肩負的使命讓我必須活下。（舉起劍，為了生命而戰鬥。）

這時候我轉調哼著長音，手上的琴與其他人手上的定調鈴也跟著調演奏，急促的弦音，像是大雨那樣叮咚的落下，在亞娜逸絲手上的那盞燭火熄滅的瞬間，原本應該陷入不見五指的黑暗，瞬間被同時啟動的照明魔法點亮，不知何時退場的利隨著歌聲走到亞娜逸絲的身邊。

我的女神將這份禮物賜予我，為奇蹟詠嘆，感謝我終究不會孤單一人。（這是爾的命運，既為愛，也為詛咒。）

驅散黑暗的光，能夠作為我等的明星，指引前進的道路嗎？（神終究沒有捨棄我等。）

少女不禁跪下，仰望著帶著神蹟出現的男子。

艾茲德連之女蕾德歐在此請求，賽緹蕾諾蜜雅的門徒奧拉德費，請成為我等的光。

女神將這份任務托付予我，只要我依然深愛賽緹蕾諾蜜雅，便不會離去。

（我等的希望，願受祝福的艾茲德連能度過苦難，重新落地生根。）

在團員的合唱之後，我又輕輕唱起後面的片段。
面對世界的異變，無能為力的女神，只能一直觀察，眼睜睜望著一回又一回，過度使用力量的奧拉德費漸漸變得虛弱，然而那股黑暗卻沒有從那個地方消散。

請讓我感受您的存在，我的女神，即使目不能視，口不能言，耳不能聽，只要能感受到那微薄的溫暖，我就在您的身邊。

（僅是作為分離的相遇，不要眷戀余的存在，在余與世界一同消逝的那刻，不要再愛著。）

沒有人聲，我獨自奏著琴，足足有半分鐘，我按著記憶裡的旋律彈奏。
一開始只是為了這個活動選了一首能在這個場合被演唱非特定規格的曲子，但越練習，就越對自己產生疑問，為什麼我會寫下這首歌呢？
失去記憶前的我，到底是用什麼心情，用什麼想法在寫這首曲子。
原本要在書庫拿的是另一份簡單的曲子，但那時瞥見這本新的著作，看著上頭抄寫的日期是在失去記憶的那一段時間寫出的，然後跟著送給修道院的物資被送來，那時還感嘆自己在王宮的生活愜意到可以寫曲，但看了曲名跟內容以後，我很肯定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至少現在的我無法寫出這樣的曲子，已經忘卻那份無法想起的回憶，從這首曲子拼湊的只有一份無盡的悲傷。

知道自己無力挽救這一切的賽緹蕾諾蜜雅，最終還是不忍奧拉德費因為自己贈與的祝福活活折磨至死，把剩下用來保護自己的力量給了那些原本可以無視的人類。
這一段並沒有在原本的那個故事中被敘述，那時的我卻認為是這麼回事，並且痛苦地歌詠。

余的一切，為了拯救深愛的余的世界而奉獻，作為余靈魂碎片的一部分，愛著余的爾，在余隨著黑暗而逝之時，帶著最後的希望，從這個所愛的世界離開。

就像是斷了琴弦那樣，突然中斷的琴聲，與著我所在的位置燈光一起暗滅，我悄悄地從梯台上退場。
逐漸明亮的舞台，彷彿到了未知的新世界，雖然觸及的日光如此耀眼，但知道賽緹蕾諾蜜雅已經從他身邊離開的奧拉德費悲痛萬分。

小島上只見一望無際的藍天與白雲，在短暫的放心之後，蕾德歐與他的護衛開始觀察這座島嶼，從上空看比原本自己所居住的城市相比小非常多，即使現在可以緩解燃眉之急，但或許撐不過幾年，島上的資源被耗盡，大家就只能坐以待斃。

歡欣鼓舞的村民還在歌頌著奧拉德費以及女神的奇蹟，蕾德歐看著獨坐一邊的奧拉德費，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是的，蕾德歐清楚這樣的奇蹟因而作為英雄被其他人讚頌，但對奧拉德費來說不過是毫無價值的小石頭，失去珍貴至寶的他，以及我們，徹底的被女神給拋棄了。

做為英雄，奧拉德費，獲得該有的名聲，但我無法一同悲傷，我肩負其他任務，艾茲德連需要延續下去，你是否願意忘卻那份痛苦，站起來與我同行，奧拉德費。

雙眼失去光彩的奧拉德費，唱下最後的字句。

既為愛，也為詛咒，為了分離而給予的相會。
被摯愛所捨棄，已無容身之地。
我的心靈已失去了光輝，無垠的黑暗已將我啃蝕殆盡。
賽緹蕾諾蜜雅，我唯一的光，在相遇的那一刻起沒有任何事物比愛著您這件事重要。
死亡將我倆分離，而失去您的世界對我已經毫無意義。
即使萬物捨棄您，忘卻您，我也依然愛您，直到永遠。
和殘酷冷漠的世界告別吧，唯一的願望，就只有能夠再次觸碰到那份溫暖。
就讓我倆再次相會，賽緹蕾諾蜜雅。

隨著照著利的燈光暗去，台上只剩下亞娜逸絲以及其他的團員。
埋葬為愛而死的奧拉德費，蕾德歐站起，隨著揚起的微風，訴說自己的心。

言語無法道盡所有的悲傷，渺小的我們，不過是世界中的一粒沙塵。
隨著日昇而起，日落而息。
作為神的賜禮，知曉了愛，懂得美，感到痛苦，為了生命的存在憧憬。
我愛著世界，儘管殘酷，讓人難過，依然感謝神的這份禮物。
相遇，分離，挫折，再起，宛如生命不斷的輪轉。
作為艾茲德連的一份子，父親的女兒，我同樣愛著眼前父親所守護的全部。
即使失去雙翼，無法飛翔。
即使失去雙手，無法擁抱。
即使失去雙眼，無法注視。
再也無法聆聽，無法說出這一份愛，也不會改變我的心。
就讓我和這個世界立下誓約，我會用身上的毎分毎毫作為代價守護我愛的一切。
直至我的靈魂毀滅，在此誓約。（作為我們新的王，尊貴的靈魂，在此見證。）
雖然艱苦，但不能放棄。（為了活下去，努力不懈。）
讓這份愛隨著生命不斷延續。（將愛的喜悅帶給新生的世界。）

作為拉德奧的傳說，奧拉德費的英雄譚被人所知。
那之後拉德奧與護衛離開了原本的島嶼，展開了長達三年尋找新居住地的旅行。
受到加蘭希德的指引，找到了新天地，也發現我族並非唯一的帕菲米德。
得來艱辛的未來，在這裡，現在，被歌頌著。

莫名的激動讓自己無法控制淚水。
雖然還是無法了解我失憶前想表達的全意，但那份來自拉德奧的言語，我想我多少明白胸口的那一份灼熱。

「蕾德歐……。」

用聖言的拼音說出拉德奧的名字。
隨著掌聲響起，該回台上謝幕時，亞娜逸絲的眼神卻在瞟向這裡的時候停住。

「你是誰？」

我左右環顧，除了我以外並沒有別人。

「原來看得見嗎？」

那份熟悉的耳語響起，但我的視野中聲音的主人只是淡淡地在我的手指上發出藍光。

「我可什麼也看不到。」

伊斯輕呵一聲，彷彿站在我身邊一樣。
既然只有亞娜逸絲看的見，那還是先趕快讓儀式結束再來解釋吧。
我走到他的身邊，但亞娜逸絲依然目不轉睛地望著我那看不見的「朋友」。

「克利……。」

「沒事的，等一下我再幫你介紹吧。」

又瞄了一眼，我握著他的手讓他放心才把頭轉回去。
但隱約感覺到亞娜逸絲在發抖，如果我想得沒錯的話，他大概是看到連我也沒見過伊斯原本的樣貌。
平常在我面前都是用拉德奧的樣子，用原本的聲音說話的時候從來沒有露過臉。

匆促地結束儀式以後，我以身體不適的理由將亞娜逸絲帶回領主宅邸。
原本那之後的餐會就這樣被推掉了，維札似乎知道台上的異樣，所以在我提出要休息的時候，果斷地介入要代我參加。
坐在亞娜逸絲對面，房間裡只有我和他。

「非常漂亮的眼睛。」

只見亞娜逸絲馬上閉上眼把頭扭到一邊，非常地害怕。

「不要欺負我的朋友好嗎？」

「正常來說不可能有人看見我現在的模樣，除非……。」

「在那種推測之前你就不能先至少換個樣子別再嚇他了嗎？」

「沒辦法，你之前看見的形影不過是幻術，那個笨蛋國王雖然有點力量，但也沒有辦法『看見』我。」

回想起提亞所描述之前伊斯能被看見的形體，不得不思考亞娜逸絲現在所見的模樣他看起來是什麼樣子。

「那為什麼你現在被他看見了呢？」

明明之前練習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情況。

「你應該很清楚不是嗎？」

又聽見他的笑聲，我覺得有些煩躁。

「因為是拉德奧的願望是吧。」

「該感謝艾培羅嗎？」

果然，是別有二心的作品嘛。
因為忘記之前的記憶，所以唱這首曲子心思單純許多，再加上會被他的力量影響情緒，不過……。

「這麼多愁善感你也很困擾吧。」

如果沒有我的存在的話，或許基輔已經是一片平地。

「作為漫長的存在，還能有一點活物的知覺，或許你的存在對我來說也是種禮物。」

亞娜逸絲隨這句話緩緩回過頭小心翼翼地抬起臉看著。

「你是誰？」

「你那詠嘆我尊貴誓約者的歌聲，呼喚了我。」

「水之聖物……。」

「你好啊，小小的天使。」

「天使？」

發問的人是我。

「神的碎片落在她身上了。」

「你的意思，難道說他該不會跟我一樣」

「放心，和你的類型不一樣，他只是有那樣的血緣才能夠察覺我的力量。」

神的血緣？我滿腦混亂，但伊斯感覺不像是開玩笑。

「神？和克利不一樣是什麼意思。」

要和她說嗎？我覺得這件事要和亞娜逸絲解釋有些困難。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的孩子，但是既然看得見我現在的模樣，那表示你的力量正在逐漸覺醒，不過既然是和克利香緹在一起，我想應該是沒有問題。」

「不要隨口說這麼可怕的話。」

說得好像亞娜也會失控暴走那樣。

「好了，我還是老實的回去待著，畢竟現在沒什麼魔力可以維持這副模樣，改天再聊。」

只能用亞娜逸絲的反應去判斷伊斯倒底是否離開，當他把眼神和我對上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我只能搖搖頭。

「說來話長，如果你願意聽的話。」

剩下的時間，我把有關伊斯的一切告訴他，也告訴亞娜逸絲神的存在。
即使是虛幻，卻真實到無法置信，那就是我跟神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