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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如何處理惡作劇

作者:網路小說家-三分微光│2020-04-04 22:46:37│巴幣:0│人氣:157

最近武漢病毒肆虐,大家注意身體。
老天爺在本該愉快的愚人節開了我一個小玩笑,老爸得了尿道感染一類的毛病,處理完還要動攝護腺手術,原本計畫好要在連假期間快樂寫小說,結果變成這三天大多時間都在醫院陪老爸,希望老爸身體快點好轉,也希望各位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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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清風迎著人面拂著,挾帶一股經過精心研磨而得的咖啡香氣,走過幾步,那香味逐漸淡去,轉為一種令人飢腸轆轆的濃郁湯味,正當人們打不定主意要選擇什麼美食時,那種彷彿還在跳動的新鮮魚味擋不住湧來了。
 
此刻跟魚一樣跳動著的,是錢守無的眉毛。黃昏市場中那充滿人情的味道勉強壓制他心中的煩躁。看著眼前這光景,他感到自己的耐性正受到莫大的挑戰。
 
「又……又搞我的攤位了……」
 
錢守無的攤車,是最陽春型的,上方有一塊寫著「超營養雞排」的招牌,下方是放瓦斯的空間,中央正是瓦斯爐口。平常用來油炸的鍋子在收攤時,還是反過來放在攤車上,用帆布蓋著。
 
現在,他那蓋住攤車,藍白相間的帆布又趴在地上了。
 
起初本以為是沒有用磚頭壓好,或者是被強風吹的,但是一連三天都是如此,很明顯就是被人惡搞呀。
 
他很快的想起,曾被誤以為是跟蹤搖滾天團「求救信號」的狗仔而慘遭惡作劇,但在求救信號將他們和林麟琳的合照PO上網之後,應該就不會繼續被針對才對呀,為什麼還會遇上這樣的事情呢?
 
看看時間,有些晚了,錢守無不得不先將被人惡搞的事情放一邊去,準備開賣。他將放在攤車上的鍋子挪去一旁的公用流理臺做清洗,把上頭的灰塵洗掉,又將那些炸物井然有序的排列。和平日一樣,一面熱鍋,一面等待著客人上門。
 
幾名客人點餐之後,一位熟客三仔來到,「嗨!阿無,來一份老樣子。」
 
「嗨!好,馬上來。」錢守無將炸物放入鍋中,見著這位熟客,雙手早就熟悉的開始準備他習慣的套餐。
 
「對了,阿無啊,最近怎麼都沒在蓋攤車的呀?這樣風吹日曬的,衛生嗎?」
 
真沒想到,這熟客竟然一問問到心坎上了,「……那個,我收攤時是都有蓋啦,但是不知道是被惡作劇還是怎樣,帆布都會被掀起來……」
 
「是喔?那你要不要用個什麼繩子綁住之類的?我是知道你做東西很細心仔細啦,但是一般人白天經過這裡,看你那些餐廚用具都不蓋好,應該也不太敢買你東西吧?」
 
「哈哈,真有默契,我也打算買條繩子。」錢守無將熟客三仔的餐點放進他慣用的環保袋中,遞還給他。
 
──原來最近生意有下跌趨勢的原因是因為廚具都外露,觀感不佳呀。
 
──那麼,每天都把我的帆布弄到地上的緣故,並不是單純惡作劇,而是要讓我生意下滑囉?
 
這天錢守無特地早點收攤,去附近五金行買了條尼龍繩,將帆布和攤車一齊像螃蟹一樣的五花大綁。
 
過了一日。
 
「耶──!看來那傢伙放棄了……咦?」
 
帆布的確還在位置上,但放在攤車旁的那兩張折疊式餐桌卻倒在三公尺之外。
 
錢守無飽含憤怒的握住拳頭,手背上的青筋蠕動著,一股火氣不知道要往哪發洩。
 
這種事情叫警察似乎太過了,但不叫警察,感覺那搞鬼的傢伙只會繼續軟土深掘……啊,對了,就請叔叔吧。
 
經過一番沉思,錢守無決定請叔叔錢衛來瞧瞧。
 
又過了一日,中午時間。果然折疊式餐桌又被人翻倒了。
 
「──我說呀,守無的叔叔和弟弟都是做和偵查有關的工作,這種程度的事情,好歹也試著自己偵查看看嘛?」收到姪子求助,錢衛來到夜市。
 
「我半輩子都在研究怎樣炸出完美無缺的雞排,這種能力當然不如你們呀,就幫我看看是哪些傢伙在搞鬼嘛。」
 
「好吧……反正最近很閒。」
 
錢衛嗅到一股不知道從哪來的淡淡腐肉味,用手帕掩住鼻子,在姪子的攤位附近做了一番觀察,又將那藍白相間的帆布仔細瞧過。帆布大抵上是正方形,約略兩公尺半寬,四個角落有一個錢幣大小的圓形環孔。
 
「有問過附近的攤位嗎?總有人瞧見可疑嫌犯吧?」
 
這種事情說是「嫌犯」也太沉重了吧?知道這是叔叔的職業病,錢尋真也不理會,回答:「問過了,這邊三十攤位子,共有二十八攤在擺夜市,大多跟我差不多,都是晚上九點半收攤,都沒有看見有人來搞鬼,最晚離開的通常是賣車輪餅的萬居伯。」
 
「最晚離開的那位有沒有可能就是搞鬼的人?」
 
「萬居伯連攤車都推不太動了,總不會沒事跑來我的位置搞鬼吧?」
 
「剩下的兩攤是擺白天的?」
 
「對呀,一位是在市場東南方角落的余先生,他是賣魚貨的,主要是擺早市,大約下午兩點會收攤。」
 
這座市場的形狀,大抵上是一個彎月狀,錢守無的攤位正在中央,面向西方。
 
「那麼,另一間鹹酥雞攤呢?」錢衛比著市場西北方向的攤位。
 
「那個……那個是蘇先生,大約在中午就開始擺攤,擺到晚上六點。我倒是沒去問他。」
 
「怎麼會遺漏這樣一個人呢?來問問吧。」
 
那位蘇先生的攤位相較於錢守無的,華麗了許多,使用英文的招牌,招牌旁有一圈閃爍的燈泡,攤車旁還有兩支直立旗。不過客人的人數似乎跟門面的華美度成反比。
 
錢衛與錢守無走到蘇先生的攤位前。這位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正忙著裹粉,見著兩人,有些意外的模樣,「呦?這不是守無嗎?怎麼,今天想到要買我的鹹酥雞呀?」
 
「诶,我怎麼可能放著更好吃的鹹酥雞不吃,買比較不好吃呢?」
 
雖然有些炸物並不全相同,但販賣的產品同質性太高,守無與這位蘇先生有點「王不見王(雖然是山大王)」的微妙關係。錢衛發現這兩人是商業對手,忙著插嘴:「蘇先生下午擺攤,有沒有注意到守無的攤位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
 
「誰沒事會去注意守無的攤位呢?如此高高在上的攤位,如此完美無缺的雞排,在下可高攀不起呀。」
 
「唉呀,不不不,人貴有自知之明,蘇先生能發現自己的檔次,也算是彌足珍貴啦。」
 
「是呀,不像某些人連簡單的反諷都聽不出來,真是半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呢。」
 
「咦?這種酸味,難道蘇先生也開始研究起檸檬雞排了嗎?依照蘇先生的技術,可能聞起會像嘔吐物呀。」
 
嗅到將一發不可收拾的氣味,錢衛一聲「多謝」之後,忙著將姪子拉回自己攤位。
 
「哼哼……那傢伙果然是我的一生宿敵。」
 
「拌拌嘴還可以,可千萬別搞到交惡的程度。」
 
「當然,商業規矩我很懂的,這只是我們互相打招呼的方式。」
 
……這樣只是互相打招呼?那要是真打起來……錢衛腦中出現守無鍋碗瓢盆齊出的情況。
 
「咦……那位蘇先生的招牌旁有著小燈泡,所以他本來是擺晚上的?」
 
「是呀,雖然他說是擺中下午賣比較多,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要跟我錯開時間。」
 
沒有答話,一雙眼晴直盯前方,顯然前衛正在思考著什麼事。
 
「叔叔懷疑是他搞鬼?」
 
「嗯,至少他有動機。」
 
「可是賣魚的余先生說他在白天沒有看見什麼異狀呀?嗯……不,余先生收攤之後,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是只有蘇先生一個攤販在市場的,從他位置跑去我那,抽掉販布再跑回來不過約略三分鐘,他還是有能力犯案的。」
 
「如果是余先生動手,以你和蘇先生的關係來看,蘇先生或許會裝聾作啞。所以這兩位要列入嫌疑人。」
 
「余先生會搞我?但是余先生跟我可半點過節都沒有呀,而且他兒子……」
 
就在兩人專心討論的同時,一名男孩直直的走了過來,看來就是有事情的模樣。男孩年紀並不太小,約略是十二、三歲左右,一雙大眼水靈靈的活像貓兒一樣。
 
「錢大哥和錢叔叔怎麼會在白天來呀?」
 
錢守無瞧著男孩,「啊,剛好是小漁。」
 
「怎麼最近小真哥都沒來呢?」
 
「尋真現在開始上班了,可能只有假日才會過來看一下吧。叔叔,這正是余先生的兒子。以前余先生擺晚場時,他總會跑來和阿真聊天,有時候還會主動幫忙工作。尋真曾去他家玩過幾次電動吧。」
 
錢衛隨口問:「小漁白天都跟著余先生一齊擺攤嗎?」
 
「沒有啦,只有中午這段時間會從學校出來找爸爸吃飯。」
 
「喔──!那叔叔問你,白天的時候,你有注意到錢大哥的攤位有什麼動靜嗎?」
 
「嗯……我記得有時候市場裡頭會發出一些怪聲音,不知道是不是老鼠碰倒了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錢大哥的攤位這邊。」
 
「老鼠……?」錢衛心想,老鼠不可能天天都翻開帆布,或是把餐桌碰倒吧?
 
「怎麼了?錢大哥的攤位有小偷嗎?」
 
「也不算是小偷……算是被人搞破壞。」錢守無皺著眉頭。
 
「之前賣咖啡麵包的米小姐有遇上小偷過,後來裝了一個監視器,就成功逮到小偷了。」
 
「喔?監視器!對呀!多謝啦小漁,這樣我也來買一支吧!」
 
「不會啦,希望錢大哥早一天捉到怪人!」余小漁一邊揮手,一邊充滿陽光與朝氣的轉身跑向爸爸攤位。這小孩一舉手一投足都像頂著一塊「我是乖寶寶」招牌一樣。
 
「……是呀。我們是不是把事情想複雜了,只要裝一支監視器就能解決了嘛!」錢守無一聲笑。
 
「那就沒叔叔的事情啦。」
 
錢衛當然也有想到這點,只是他認為以守無的個性,應該會花不下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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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那些監視器動輒一萬五千塊錢以上,錢守無果然花不下手,不過既然知道米小姐有買過監視器,當然也能從她那去借了。
 
收攤之後,錢守無觀察了一下市場的環境,決定將監視器鎖在攤位上方的一條橫鐵柱上。
 
想到犯人可能會因為自己將帆布用尼龍繩綁住而放棄打帆布的主意,錢守無索性和平常一樣,只用磚頭將帆布壓著,打算來一個「誘人犯罪」。
 
隔天來到攤位的時候,帆布果然又被翻起來了,這回連餐桌也是倒在大約三公尺外的地上。
 
「好呀!等到看了影片,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面對顧客時,守無帶著經過訓練的笑容表情,壓下心中的憤怒,努力賣著鹹酥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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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起床,窗外是帶著鬱悶,下著小雨的陰天,錢守無拉開窗簾,房裡還是陰沉沉的,他只得打開電燈。
 
燈管發出一種古怪又細微的噔噔聲,彷彿接觸不良,閃爍了兩回才重新亮起。
 
錢守無伸了個懶腰,坐在客廳桌上。昨天回到家時太過疲累,洗完澡之後就像斷電的機器人,碰的一聲倒在床上睡了,看監視畫面的事情就延到現在。
 
他依照之前米小姐的指示,將智慧型手機上的應用軟體點開,看起監視器的畫面。
 
他先將進度條點到最後面,確定自己的帆布和餐桌已經被翻過,又從前面開始快轉,他知道這畫面將告訴給他答案。
 
「咦?」
 
畫面上有著一名中年婦人,她正把沙拉油桶放在錢守無的攤車上。守無知道這婦人是隔壁攤擺雞蛋糕的高大嬸,倒是不知道原來她平常會將自己的攤車當作工作桌用。
 
這名高大嬸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在整理之後,還用抹布將剛剛放過的地方做了些擦拭。
 
感覺是上有些不禮貌,但左鄰右舍借放個東西,還在守無的肚量範圍之內。
 
不久之後,市場關燈了,畫面一片黑暗,錢守無直接快轉到白天,此時帆布依然還在攤車上頭。他的瞧得有些累了。
 
影片約略是中午時間,一名男孩走近了攤車。那是余小漁。他背對著攝影機,蹲下身子片刻,又挪動身子到另一角,調整了一下磚頭的位置,接著又把餐桌往攤車上靠,似乎把這餐車當作自己家中的高檔傢俱一樣呵護。
 
「看來是因為知道我的位置有怪人在惡作劇,所以小漁來查看吧?」
 
小漁繞了攤位一圈,確認了什麼似的,緩緩離去。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沒有任何預兆,極其突然,帆布自動飛了起來,餐桌也倒在地上,就像受到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所牽引一般。
 
見到這幕時,錢守無呆若木雞,從脊椎開始發涼,蔓延到臉頰,連臉頰的肌肉都不能自已的在抖動。
 
「鬼……鬼呀!」
 
日光燈管彷彿被什麼不屬於這世界的頻率影響,一閃一閃。
 
窗外一陣悶雷聲,彷彿有個巨大的喉嚨正在低吼。
 
就在此時,老舊的房門發出一聲低鳴般的聲音,被一隻手推開一樣的打開了。
 
「啊──啊──!」
 
手上的智慧型手機變成一種可怕的兇器,旋轉著飛出。
 
聽見老哥鬼吼鬼叫的錢尋真從房間探出頭來。
 
碰。
 
別說運動神經不太好的尋真,一般人也躲不過那有如一百一十英哩豪速球的智慧型手機。
 
「啊!尋真沒事吧!」看見弟弟變成米袋往後倒在地上,守無恢復了冷靜。視工作量而定,弟弟有時候週六會在家的,守無倒是忘了這點。
 
尋真右額上有一塊瘀青,不需要包紮,倒是需要貼一塊藥膏。處理之後,錢尋真按著額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哥哥叫得像小女生一樣?」
 
錢守無解釋了攤車上發生的事情,又敘述了自己和叔叔去辦案的過程,但在說到錄影畫面時,他的嘴唇還是不由自己的發著抖,彷彿被上了膠水般難以言語:「那……那個監視畫面……你……你自己看吧……」將手機拿給錢尋真。
 
錢尋真看過守無指定的畫面之後,要求他將畫面放入電腦中用較大的螢幕觀看。
 
「老哥,你有沒有發現,帆布的角落有著一點點反光?折疊式餐桌的提把部分也有?」使用電腦螢幕,自然看得比手機螢幕還要清楚。
 
「嗯……真……真的耶……這……這鬼還帶鱗片呀?」
 
「鬼?為什麼哥會想到靈異鬼怪的方向去?就算是鬼好了,哥有做過什麼值得讓鬼報復的事情嗎?」
 
「以前我曾在路上撿過紅包。」
 
「啊?」錢守無傻楞楞得瞧著哥哥,他還真不知道哥為了錢竟然連這種禁忌也敢犯。該不會……自己還真的有一個看不見的大嫂吧?
 
「我本來也有考慮到這點,但是……但是我的手……就是那樣的不由自主的……撿起來了……裡面……裡面可是有兩千塊呀!」錢守無臉淚與鼻涕同時溢出,一張臉漲得赤紅,模樣十分猙獰,那是由憤怒、悔恨、後悔所煉出的痛苦表情。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是去年農曆年元月五號左右。」
 
「那應該只是別人掉了的紅包。」
 
「喔……我想也是……」錢守無恢復正常,「不過我的攤位又怎麼會出現這些靈異事件呀?」
 
「既然不是鬼,那麼就是有人在搞鬼了呀。反正今天沒有班,就陪老哥去市場瞧瞧吧。」
 
由於還是早上,整個市場毫無人跡,也由於還在下雨的緣故,市場之內一片陰森,雨水落下的滴答聲充滿市場。
 
一進到市場之內,錢尋真便彷彿已有目標,邊走邊抬頭瞧著上方。這間傳統市場為了讓店家可以固定招牌、旗幟和燈管,在鐵皮屋頂之下設立不少橫桿。除了出租方之外,也有不少店家在允許的範圍內,自行加裝。
 
走到位在中央的攤位,錢守無說:「會不會……因為以前也有人在市場這裡殺豬、殺雞所以這些動物的亡靈其實一直在這裡呀?啊……這就是為什麼那鬼身上有鱗片嗎?因為祂是魚的鬼魂呀……」
 
「如果是的話,那別人的攤位應該也會有事吧?別再把方向想到那種地方去了。」錢尋真抬頭仰望著上方監視器。他邊說,邊計算出攝影的範圍,不論情況的爬上別人的攤位,觀察著上方的橫鐵桿。
 
「也……也是……聽說魚的記憶力只有六秒鐘,應該沒有智商可以判斷別人賣啥吧。」
 
「……不知道哥哥是怎麼了,自從看見監視畫面之後,智商好像下降了。」
 
「守無!我知道你的推理能力是越來越強了沒錯,但是我畢竟是你哥哥,在這邊我要跟你說──好吧,你說得沒錯,我是真的很怕那些髒東西呀。」
 
「放心,對方是誰,怎樣裝神弄鬼,我大概已經清楚了,還要找看看有沒有其他道具罷了。」
 
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是一樣擺鹹酥雞的蘇先生,或者是賣魚貨的余先生?或者是其他客人?總該不會是借我攝影機的米小姐吧?錢守無如墜五里霧,不過看著弟弟變成直髮,他也知道弟弟還真沒有吹牛。
 
這地方錢尋真也很熟悉了,勘查時並不需要哥哥的協助。他走著走著,瞧見一支釣竿和一大包魚餌時,嘴角不禁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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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外頭那下著綿綿陰雨的天氣,余先生正在猶豫,究竟是要拿一些魚貨出來販賣?或者是乾脆今天就休息?畢竟賣不完的魚貨除了自己吸收的之外,只能賤賣當肥料和飼料呀。
 
「余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余先生轉頭望著平常不會出現在這個位置的人,「錢先生怎麼了?」
 
「有關之前發生在我攤位上頭的事情,想要跟你說明一下。」
 
「喔?你是說有人對你攤位翻箱倒櫃的事情?」
 
「……倒也沒有到翻箱倒櫃那樣嚴重。」
 
「是怪人找到了嗎?」假日時間,跟著爸爸來到市場的余小漁插嘴。
 
「現在尋真已經幫我解決了。」
 
「诶?小真哥今天也有來呀?」
 
「是呀,不過案件解決之後,小真哥回家休息了。我將對方的手法跟你們說一下,如果你們被人惡整,也比較不會意外。」
 
「所以這個事情的所有經過是怎樣呢?感覺好厲害呀!」余小漁十分興奮的模樣。
 
「好,我這就講個清楚,說個明白。」錢守無帶著淺淺的笑,胸有成竹的模樣,「首先呢,大約從一週前開始,持續將近一個禮拜,我攤車上的帆布總會莫名的掉在地上,而在我使用尼龍繩將它緊綁之後,就變成折疊式餐桌倒在地上了。」
 
余先生回應:「原來是這樣呀,難怪你要問我有沒有聽見你的攤位有沒有什麼聲音。找出來是誰動的手腳了嗎?」
 
「當然,不過說出是『誰』並不是太有意義,說出是『怎樣』動手腳的,還比較有意思些……而且知道是怎樣動手腳的,也就差不多知道是誰了。」
 
「怎麼動手腳?不就是直接動手去抽你的帆布,直接動手砸嗎?」
 
「之前我也以為是這樣,但是在聽了小漁的意見,裝上攝影機之後,我發現……」錢守無一邊說,一邊滑著智慧型手機,接著將攝影機的畫面撥放給余氏父子瞧。
 
余先生愣著,臉上是看見超自然現象時的標準表情。余小漁說:「哇塞……感覺好邪門呦!」
 
「不,這沒有什麼邪門不邪門的,畢竟這只是一些小手段罷了。」
 
余先生說:「手段?你是說這是類似變魔術之類的嗎?」
 
「呵呵,美其名是這樣,不過說穿了,就是一點點小戲法而已。以前有一部電影叫做《賭神》,其中有橋段,是賭神刻意讓在蓋子中的撲克牌動了動,好讓敵方以為撲克牌因為超能力而有動作,而其實,那不過就是賭神將撲克牌壓在一位女性角色的頭髮上,又拉頭髮罷了。這個手段與賭神的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的意思是……對方用繩子把帆布和餐桌綁住,在鏡頭之外拉嗎?」
 
「是的。」
 
「可是……不太對吧?用撲克牌壓著頭髮之後,拉頭髮當然可以讓撲克牌動作,但是用帆布壓著繩子,應該沒有辦法將帆布扯下吧?至少要綁在上頭呀?餐桌又更重,如果不好好綁緊,根本就無法像畫面這樣,讓餐桌往旁飛出三公尺吧?」
 
余小漁接著爸爸的話說:「所以錢大哥是發現,有人將很難看見的細繩綁在帆布和餐桌上嗎?」
 
「不,並沒有。」
 
「咦?那麼錢大哥怎麼會覺得這是被人用線拉的?」
 
「因為這是唯一的解釋。至於沒有細繩的緣故,自然是因為綁在帆布上的細繩有機關了。」
 
「哇塞,想要做這惡作劇,還設立機關呀!什麼樣的機關?」
 
「噓,注意瞧。」錢守無像是拿著指揮棒的守衛,將手指比向自己攤位。
 
就在此時,他攤位上的帆布就像有了生命一般,飛了起來。
 
「咦?」余先生吃了一驚。因為方才瞧過畫面,所以感覺並不震撼。
 
「走吧,來瞧瞧答案是怎麼一回事。」錢守無說著,領著兩人走向自己攤位。
 
到了攤位,余先生仔細瞧著帆布……他發現其中一角的圓環被一種透明的大鉤子所勾住,而透明的鉤子之中,包覆著一般常見的鐵勾,而鐵鉤上當然綁著繞過市場上方橫桿的釣魚線。
 
「原來……原來是這麼簡單的手法……」
 
那一種透明的鉤子……自然就是鉤子型的冰塊了。
 
一名男子帶著淡淡的濕氣,從市場外撐著雨傘走近錢守無的攤位。他一邊走路,一邊慢條斯理的說:「正是如此,只要冰塊融化,這繩子就自動解開了,而且待融化蒸發之後,這機關也就消失了。」
 
這人當然是拉繩子的人……也就是錢尋真了。
 
余先生瞧著融化著的冰塊,「……市場裡頭只有我是賣魚的,我有冰箱,而且還是白天發生……所以要不是我動手的……就是──
 
小漁呀!你這是在搞什麼鬼呀!」
 
看見錢尋真出現在眼前時,余小漁也知道錢大哥是說謊騙自己的,但是為什麼要騙自己呢?那當然是因為懷疑自己啦。他伸出手在空中揮舞,彷彿在抵禦著什麼,「等一下!這可沒有證據說一定是我呀!搞不好……也有其他人偷用爸爸的冰箱呀!」
 
「不是你是誰!我之前就覺得奇怪,你沒事把玩魚餌又把它放在冰箱幹嘛?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是把魚餌捏成模子,用來製作冰塊鉤子!」余先生一把捉住小漁的衣領,像是捉了隻調皮的貓般將他捉著。
 
「小漁,想不到才一陣子不見,現在就變得這麼鬼靈精怪了?」錢尋真捲著釣竿,鐵鉤從融化的冰勾上脫離,繞過從上方橫桿,回到捲線器上。他可是釣到一條大魚呢。
 
余小漁放棄抵抗了,「……沒想到……這種陷阱完全瞞不住天才高中生偵探的法眼。」
 
「就算沒有用這種陷阱,你還是最有嫌疑的人。」
 
「……為什麼?跟錢大哥講話時,我半點口風都沒露才對呀!」
 
「你的口風並沒有露,但是你的意圖卻暴露了。」
 
「我的意圖?」
 
「我推測,你之前在翻哥哥帆布時,都是直接用手抽的,因為動作很快,你又小心,所以專心賣魚的余先生也很難發現,但是在哥哥偵查過余先生之後,你擔心在余先生提高警覺的情況之下,這惡作劇早晚會被發現,因此你改用這種冰塊鉤子的方法裝神弄鬼吧?」
 
「是……但是這哪兒露出破綻了?」
 
「呵呵,你希望讓哥哥覺得市場有鬼,而建議了哥哥使用監視器就露出破綻了。你也知道拖久了不利於你的緣故,所以哥哥剛使用了監視器之後,便立刻讓他瞧見了這景象。難道你沒發現,如此巧合的情況,只會讓你增加嫌疑嗎?反過來講,要是沒有監視器,你這機關根本就沒有作用,因此你才建議哥哥使用的。」
 
「原來……原來是這樣……」
 
「其實還有一點。你與余先生一定是一齊出現在市場的,哥哥問過余先生,余先生說並沒有聽見市場之內有什麼動靜,但是你卻說有聽見怪聲音,所以你們兩人之中一定有人說謊……呵呵,要懷疑,當然是懷疑你啦……畢竟余先生是成熟的大人嘛。」
 
雨天特有的清新味道,將市場內的腐肉味掃得一乾二淨了。
 
余先生一拍余小漁屁股,「你沒事捉弄錢先生做什麼?又沒事裝神弄鬼做什麼?」
 
「那餐車是我和小真哥童年的回憶,錢大哥用一塊髒髒的帆布蓋著,我當然要把它翻起來!」
 
「你對你童年的回憶是讓他風吹日曬雨淋呀!」余先生又捏住小漁屁股用力一擰。
 
「唉呀!之前求救訊號說錢大哥是他們的朋友,讓錢大哥生意變好了,可是事實明明就不是,所以還是得要做些事情讓錢大哥的生意恢復平常的水準嘛!」
 
「別人以為求救訊號和錢先生是朋友又關你屁事了!」余先生捏住小漁屁股後,轉了五圈。
 
「唉呀──!那個……大家都說小真哥是天才高中生偵探,所以身為小真哥的好朋友,總是要讓他有些表現的機會嘛!」
 
「人家天才高中生偵探哪裡需要你給表現的機會了!」
 
有如被宰殺的豬羊般,小漁的慘叫聲飛入天空,配著陣陣回音。
 
似乎是沉溺在教訓余小漁的心情下,余先生這才意識到,還是要向錢守無賠個不是才對,「很抱歉……要是有什麼損失,就由我來賠給你們吧?」
 
「有什麼損失?」錢守無側著頭,陷入沉思的模樣。
 
「又或者,你希望這小鬼受到怎樣處罰?」
 
錢守無閉著眼睛,額頭上都是擠壓而出的皺紋。
 
余先生瞧了沉思的他好一會,越瞧是越膽戰心驚,畢竟錢守無在金錢上的執著,可是遠近馳名,讓他生意下滑的代價,應該跟殺了他親人一樣吧?
 
「……既然是小漁幹的,那就算了吧?」
 
「咦?」余小漁瞪大了眼睛:「算……算了?」
 
「是呀,其實……怎麼說呢?知道是小漁幹的,我心裡還舒坦不少呢。要是是別人幹的話,還要去想想對方有什麼動機跟目的。」
 
余小漁心中本有著一股由害怕,羞愧、憤怒所纏繞而成緊繃情緒,聽見這話,他那情緒就像失了繩頭的麻繩,鬆了,散了。
 
「就這樣啦,我今天沒擺攤,要回家繼續睡覺了。」錢守無笑著與余先生揮手再見。
 
走出市場,錢守無一拍弟弟肩膀,「原來擔任解謎的角色是這樣爽呀,早知道就要你讓我多說一些。」
 
「要是哥哥能力夠的話,想講多少我都不在意。」
 
「呿,比雞排的話,我可不會輸。」
 
雨勢逐漸縮小,錢守無收起雨傘,和弟弟一齊搭上了機車。
 
余小漁瞧著錢尋真離去的背影,發現他好像高壯了不少。
 
雨還未停,陽光已從一塊厚厚的雲後探出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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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教學不知不覺就1萬了,送上遲來的感謝!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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