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Ⅱ
第二章
「Silent Silence」
沉默的沉默
銀色少女輕而一舉的揮舞著漆黑的戰斧,揚起的微風拂過臉龐,對於還處於在思考之中的基爾伯特,她再一次的請求。
「主人,請命令。」
隨著話語,微弱的火苗變為毫不留情蔓延的巨焰,以炙熱的獠牙撕咬一切。
四處出現的火焰點亮了黑暗,無人阻止火勢,只能任其化作灰燼。
而來不及等到基爾伯特的指示,另一旁的金髮男性卻將槍口對準了少女。
「妳是什麼……?」
沒錯,他的質問並沒有任何怪異之處。
照理來講,一般人類既無法以『單手』駕馭長杆兵器,也不可能揮舞比自己還要高的戰斧。
這並不能用怪力來解釋,只能用異常來認知。
換句話說,比起身形較為高大的基爾伯特,少女的存在更讓他感受到危險。
不過這不是問題,而是基爾伯特究竟會如何反應。
絕對不能讓她有所反應,或是發出任何指示,金髮男性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的肌膚都彷彿這麼告訴他,不能給他任何機會。
於是,他沒有猶豫的將視野越過了眼前的少女,打算扣下板機。
而少女卻預先判斷,一剎那之間就縮短彼此的距離。
舉起的斧頭掠過金髮男性的左半身形成一個上弦的弧度,被迅速躲開之後,少女快速的轉動握柄再次的向下重擊。
少女的行動十分果斷,也近乎沒有破綻。
僅有分毫之差,金髮男性清楚自己要不是反射性的向後退開一步,將會與地面的狀況一樣,被砸個粉身碎骨。
「真危險啊,差點就死了呢。」
金髮男性依然保持著微笑,但卻沒有了剛才對付基爾伯特時的從容感。
聽見金髮男性的自言自語,少女背對著基爾伯特再次回報。
語調沒有任何情感,聲音給人的印象卻是年幼。
過於完美的外貌實在讓人難以明確的判斷年齡,就連是否為人類都難以捉摸。
「主人,非常抱歉,沒能一擊消滅目標。」
從那身高比自己矮上兩個頭,體重估計也可能只有一半的少女身上,沒有任何的破綻,任誰都能明白少女在戰鬥上沒有任何疏忽的地方。
不論是殺意或是情感,少女的一言一行都不能夠被稱為是生命。
畢竟,那樣太詭異了。
即使是受過訓練的士兵都難以達到少女的水平,眼前的男性更不用說,毫無疑問的正被完全壓制著。
這個少女不是人類,更不是普通的機械那樣簡單。
她是人形。
就在確信的同時,基爾伯特細聲呢喃的喊出了令少女有所反應的詞彙。
「……最高傑作?」
雖然是個稱呼,但同時也是她期望能夠聽見的話語。
即使她依然沒有任何的表情,但卻能從反應上看出少女一直在等待著什麼。
那是沒有任何感情表徵,微幅揚起的嘴角。
從伊果的眼中看來,站在身後的基爾伯特是如此與維克多相像。
向著不知所措的他靠近,伸出白皙的手掌墊起著腳尖輕撫著臉龐。
「維克多,伊果並不是最高傑作,只是您的人形,您是我的主人。」
安靜的語調之中充滿信任,這不是對基爾伯特的信任,而是維克多與伊果之間的羈絆,對於伊果的錯認,他並沒有立即糾正。
而是靜靜的握住伊果的手,那沒有人類應有溫暖的手掌。
「伊果,這是命令。」
人生就像是場牌局,為了能夠在這場牌局之中生存下去,能打出的牌與能夠捨棄的牌都會出現在手中。
即使是失去一切,用盡全力都無法贏下的牌局,只要手中還有一張牌就擁有足以逆轉的可能性。
而伊果正是他手上的最後一張牌。
化身為維克多的基爾伯特,以主人的身分下達指令。
「立即擊退眼前的敵人,確保我能安全離開這裡。」
基爾伯特的神情充滿著厭惡,這不是針對什麼人,而是對於自己的欺瞞感到自責。
為了能夠得救而說出的謊言,他很清楚伊果並不知道自己與維克多是不同的人。
如果能夠利用,那也僅有這一次。
厭惡,他厭惡自己只能利用什麼生存著。
但是,已經不能挽回了。
想到最後,只能留下悔恨。
而伊果卻對感到自我厭惡的基爾伯特應答,那是沒有任何遲疑與猶豫的言語,同時也象徵著對主人的忠誠。
「Yes My Master.」
望向伊果揮舞著手中的戰斧,金髮男性臉上的微笑也隨之失去,在那一剎那,他也十分清楚自己將再也沒有機會能夠奪去基爾伯特的性命。
「看來事情變麻煩了呢。」
面對這種情況,他再次的舉起手中的槍,這一次對準的人不再是基爾伯特,而是眼前的伊果。
「但是,就算現在要撤退也沒有辦法了呢。」
這已經不是能不能夠離開此處的問題,金髮男性深知自己無法全身而退,如果能夠逃離也充其量不過是僥倖,所以他決定了。
「妳能夠保護好嗎?妳的主人。」
再一次的槍響,數度的響起與金屬之間的碰撞聲。
一二三四,濺起火花掠過伊果的臉龐。
滾燙的彈頭受擠壓而變形,細微的白煙緩緩的消散在戰斧之上,沒有一顆子彈能成功的越過伊果的身旁。
對於伊果的迅速,還未能反應之際,才察覺到彼此的距離竟只有一線之隔。
無論是向後躲避或是側身閃躲都無法躲開的距離,襲來的戰斧沒有任何偏差的揮向目標的頸部。
面對致死的攻擊,沒有遲疑也沒有任何的反應空間,金髮男性只能夠本能反應的向後翻滾。
隨後便以單手支撐著地面騰空翻起,再次的舉起槍枝。
半空之中,他睜大著自己的眼睛迅速擊發。
五六七,彈匣在空中飛舞直至落地。
落下所造成的撞擊聲與受到衝擊而滑行的聲響在一瞬之間近乎同時。
就在這一瞬間,屈膝下跪。
使盡全力交叉著雙手抵擋斧杆,面對近在兩眼之間的戰斧。
金髮男性無力的身影與伊果的強大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場戰鬥的勝負早在開始之前就注定了。
然而,隨著伊果不斷的加重力道,地面也發著逐漸龜裂的聲音,如果能有什麼辦法擺脫這種狀況的話,那麼也只有犧牲。
巧妙的,金髮男性以些微傾斜的角度令戰斧掠過臉龐,但是角度卻不足以完全避開。
隨著劃傷的臉龐與切開什麼的聲響,鮮紅的液體四濺。
落下的是因強行擋下重擊而扭曲變形的胳膊。
而正打算再次給予了結一擊的伊果,也沒能反應到對方的行動,也許是沒能料到。
強忍著痛楚,金髮男性以相當刁鑽的角度一腳踢向了伊果的側身,雖不足以將其擊倒,但也令戰斧隨著落下的瞬間,讓他能爭取到幾秒鐘的時間。
向後快速的拉開距離,伊果還未能恢復平衡之際,他以僅存骨折的右手抵著另外邊的傷口,如此說道。
「看來到此為止了,真是遺憾。」
言畢,爆裂聲與烈火毫無預警的從房門竄出,破碎的玻璃與躍出的身影,金髮男性在那一瞬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留下的只有被斬去的左手與滿地的鮮血。
被染紅的衣服與臉上的血跡,伊果只是平淡的向著基爾伯特提問。
「主人,需要追擊嗎?」
「不,已經夠了。」
話語之後,伊果便伸出了自己的手,而基爾伯特沒有任何遲疑的握住。
「主人,宅邸處於隨時都會坍塌的狀態,還請立即撤離。」
「我知道,交給妳了。」
然後,兩人便縱身飛躍消失在宅邸外的黑暗之中。
※
距離大火吞噬宅邸不久之後,天空便開始降雨。
幽暗的森林之中,樹木茂盛的遮蓋著一切,就連遠處的火光都足以遮蓋的黑暗令人感到陰森。
就在這樣的黑暗之中,冰冷的雨水與血液交融滑落至地面,殘酷的逐漸虛弱的身體奪走體溫。
──失手了。
──意料之外。
金髮男性一聲不吭。
就在狼狽的倚靠在樹下任由生命的流逝之時。
「哎呀,夾著尾巴逃走了呢,辛.卡福特。」
一瞬間,被稱為是辛的金髮男性屏住了呼吸,向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名女性,擁有鮮血般的長髮,深邃如煉獄般烈火的雙眼。
仔細看去,高度露出的衣裝與手持的誇張短刀,在她那端正美麗的五官之下,猶如鮮明的對比。
「妳就是特務部隊的處刑人嗎……還真是性感的劊子手呢。」
「我的名字是尤莉亞.史卡蕾特,代號斷頭台。」
然而,這嬌媚卻充滿殺機的身影出現在辛的面前,並不是什麼好事。
對於自己的失敗『雇主』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尤莉亞只是緩緩舉著刀,停下了腳步。
四溢的狂喜和殺意,顯現著她的不正常。
「呵呵,就連手都少了一隻呢,真可憐。」
「……妳是來處理我的嗎?」
尤莉亞神情恍惚的拉高音調,望著那殘破的身軀眼中充滿熱情。
「是的。」
嫣然的微笑與雨聲蓋過一切,落下的刀刃與最後的心願形成筆直的一條線。
流淌的鮮血滲入泥濘之中,逐漸模糊的視野與痛楚產生了幻覺。
眼前的人是自己珍視的家人,為能從特務部隊的手中保護她,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
那是張令人感到安心,溫柔既善良的臉龐。
黑暗逐漸帶走了辛的意識,在一切都將消失之際,他以最後的一口氣細聲的呢喃。
「……對不起,琳恩,哥哥不能夠陪妳了。」
胸前的長刀緩緩抽出,辛已經失去了性命。
而尤莉亞卻沒能因此感到滿足,反倒是有些難耐,對於殺生的渴望充斥著思考,泛紅臉龐,呼出口的熱氣令她陷入了高潮之中。
「……啊啊,別擔心,要不了一會,我就會送妳最愛的妹妹去陪你了。」
舔著沾染鮮血的嘴唇,尤莉亞收起短刀,並點燃了辛的遺體。
※
很快的,接獲到通知的衛兵隊趕到弗蘭肯斯坦宅邸時,已經化為了廢墟。
但是激烈的衝突痕跡卻有跡可循,沿著由宅邸外側的痕跡,衛兵隊展開了調查。
雖然遺留的血痕被雨水沖刷的難以辨認方向,但能確認的是往森林的方向而去。
於是他們便派出數個小隊單位深入調查。
在這些隊伍之中,琳恩.卡福特並不知曉森林之中等待著她的,只有絕望。
「琳恩,這是你第一天到羅蘭來,根本用不著這麼急著上崗啊。」
走著,衛兵隊中稍有些資歷的隊員對著琳恩表達出關心。
「沒問題的,在原本的兵團內也經常執行夜間勤務,所以這點程度的任務沒有什麼!很習慣的!」
聽見隊員們的關心,琳恩急忙的解釋起來,在眾人的眼中著實有些惹人憐愛。
「哈哈,話又說回來,琳恩之前的兵團是在哪呢?」
「是在一個叫做納爾克頓的小鎮,鎮上的人都很好呢,很少會出什麼事件。」
「哦,既然是這樣,那又怎麼會突然轉調到我們這裡來?」
被這麼一問,琳恩也有些不知所措。
「老實說,我也不是很瞭解,不過好像跟哥哥的工作有關,所以才被轉調到了這裡。」
聽見是與哥哥有關的原因,同行的隊員紛紛都瞪大了眼,就像是難以置信一樣。
「莫非琳恩的哥哥是什麼高官!?」
「不對,才不是!哥哥只是普通的憲兵隊員而已啦!」
「什麼啊,原來是憲兵隊的啊。」
對於同行隊員的失望,琳恩只能以苦笑回應,不過來到羅蘭沒能立即跟哥哥見面確實是有些奇怪。
琳恩是收到哥哥的推薦信才來到這裡,但卻沒能在車站等到人過來迎接。
對此,遲遲不停的大雨也開始令他感到不安。
而在這股不安的之中,身旁的隊員們察覺到了異樣。
走著,他們才驚覺到已經過了約定好的會合地點。
「喂,第三隊的人不是應該在交界處會合嗎?怎麼連人影都沒有?」
聽見疑問之後,另外一名走在最後列的隊員回應。
「會不會是迷失方向了,在森林裡面也是很常有的啊。」
「不對,就連第三隊聲音都沒有聽到,這森林並沒有大到可以連提燈的光芒都看不見,有些問題。」
話一講完,眾人們紛紛舉著手中的步槍,開始警戒了起來。
這時,一道身影晃過琳恩的眼前。
從對方的穿著來看,正是原本應該會合的第三隊的成員,不過。
琳恩卻只是瞪大雙眼,捂著口鼻難以置信的望去。
被切開的頸部在隊員們的提燈照亮下不斷噴出鮮紅的液體,顫抖的張口試圖呼喊的樣子令人怵目驚心。
「喂!發生什麼事情了!沒事吧!?」
身旁的隊友焦急的向前狂奔,而頸部遭受切開的同伴卻伸出雙手不斷的揮動著,彷彿試圖阻止同伴繼續靠近似的舉動,令琳恩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等等!」
瞬間,被琳恩呼喊的隊員停下了腳步。
但他卻不能轉身,正確來說,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奇怪,為什麼?不能動……了?」
琳恩的臉龐在他的眼中顯的有些高大,他忽然以仰望的方式在看著一切。
溫熱的液體令臉頰感受到濕潤。
充血的眼睛快速的移動視線,在一切化為純白之際,他看見了。
一具無頭的身軀逐漸倒下的身影。
「……咦?」
琳恩顫抖著看著滾落到腳邊的頭顱。
其餘的隊員們也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不由得開始有些失去理智。
「可惡,是誰!快給我出來!」
隊員憤怒的臉龐,被暗處劃過的刀刃切斷了頸部。
「什……咳……」
這一刀來自不可思議的角度,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但在琳恩恐懼的眼中,她卻只是站在眼前,毫不在意的劃下這一刀。
就在隨著衛兵們紛紛倒下,悲鳴與慘叫的夾雜之中,腥紅的身影彷彿嘲笑生命的脆弱一般來到琳恩的身前。
傾下身,尤莉亞以嬌豔的語調打量起琳恩。
「妳就是辛.卡福特的妹妹呀?哎呀,真可愛呢。」
「……為什麼妳會知道哥哥的名字?」
她抬起細長的腳,露出微笑的將琳恩一腳踢向一旁的樹幹上。
強烈的衝擊使得琳恩感受到溫熱的液體從口中竄出,隨著液體伴隨著腥臭的氣味從嘴角滑落。
尤莉亞絲毫沒有打算隱瞞辛的死,只是以嘲弄的語調說道。
「妳的哥哥,已經死了哦,被我殺死還放火燒掉了呢。」
「……為……為什麼,要這樣……?」
從琳恩空洞的眼神與虛弱的聲調之中,並沒有憤怒的存在,只是充斥著無力與脆弱。
雨水浸濕了制服,眼角落下了淚水。
「……不可能。」
猶如洗滌臉龐泥濘似的竄出,她不願相信尤莉亞的話語,無法反抗的反駁。
「呵呵,不可能嗎?那麼看到這個還能說不可能嗎?」
尤莉亞從胸前拿出的,是沾滿鮮血的懷錶。
以指尖抓著懷錶的鍊子,垂下的是絕望。
那是琳恩曾經贈與辛的禮物,也是兩人之間的回憶。
「來,送給妳。」
尤莉亞輕易的將懷錶扔在琳恩的身上,跨坐在地面上的琳恩只能絕望低頭望著沾滿血跡的懷錶。
「……哥哥?死了?」
高舉著短刀,尤莉亞狂氣的笑著。
對於尤莉亞的殘酷,琳恩無力反抗,也沒人能夠幫助她。
身旁的同伴們都已死去,親人也被其所手刃,那麼究竟還有誰能夠拯救她?
不,都無所謂了。
琳恩緩緩的閉上雙眼,沉默寧靜的迎接即將到來的死亡。
然而,就在朦朧之中,她聽見了。
「伊果,交給妳了!」
「是的,主人。」
緩緩的睜開眼,與尤莉亞對峙的是位揮舞著戰斧的少女以及,一位向她伸出手的黑髮青年。
「喂,還站的起來嗎?」
琳恩以恍惚的視野望向青年,虛弱的呼喊。
「您是……那個時候的……」
「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見面,不過妳現在就好好休息,剩下交給我們。」
隨著琳恩失去意識,基爾伯特便望向那些慘不忍睹的屍首。
一邊與伊果來回周旋,尤莉亞欣喜的向基爾伯特喊話。
「哎呀,還真是沒想到您會與最高傑作一同出現呢,不是應該逃走了嗎?」
面對尤莉亞的提問,基爾伯特露出厭惡的神情。
「一路上看到那麼多死狀悽慘的屍體,論誰都會感到噁心,妳究竟把人當成什麼了?」
對於基爾伯特的厭惡,尤莉亞毫不在意,只是以理所當然的口吻回應。
「你覺得呢,基爾伯特.史坦納。」
「……妳果然跟那個男人是同夥嗎?」
尤莉亞由衷的感到好笑。
「那種程度的人可不配當我們的同伴呢,只不過是從憲兵哪裡找來的幫手罷了。」
「……從憲兵?」
「哎呀,你還真是被蒙在鼓裡的大少爺呢。」
嗤笑基爾伯特的無知,尤莉亞轉動起刀身,巧妙的低下身姿,先是迅速的擋開戰斧,側身轉了一圈之後。
尤莉亞便向著基爾伯特的方向拋著媚眼,同時擲出了數把小刀。
不過飛刀卻沒能傷到基爾伯特,而是被伊果迅速的擊落。
隨著飛刀的落下,尤莉亞的身影也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給基爾伯特留下的,只有令他在意的話語與惡意。
未能理解尤莉亞的話語之際,周圍傳來了大量的腳步聲。
很快的無數的火光出現在眼前,步槍的槍口排成一列迅速的架起。
目標是基爾伯特與一旁的伊果。
「……你這個混蛋,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看見身首分離屍體四處都是,站在最前面的衛兵隊長情緒激動的向著基爾伯特怒吼著。
看來再怎麼解釋都無法擺脫嫌疑,基爾伯特非常清楚即使束手就擒也有可能會被當場射殺。
但是反抗,伊果就會傷害到他們,那麼就等於是承認自己就是兇手,而非剛才的女性。
「……伊果,有把握嗎?」
「沒有問題,主人。」
人形與他的主人,在瞬間達成了共識。
如何不能傷害到這些衛兵,又不被抓住的方法。
基爾伯特一把抓起昏迷不醒的琳恩將她擋在自己的身上,隨後向著眼前的衛兵們如此說道。
「等等,這個傢伙還有一口氣,要是你們還珍惜同伴的性命就別輕舉妄動。」
看見挾持琳恩的基爾伯特露出一副惡毒的表情後,衛兵隊長向著身後的衛兵們示意放下步槍。
「……敗類,你以為你逃的掉?」
「這就要看你們的努力了。」
基爾伯特抬起手一隻手,並以另外一隻手扣住琳恩的頸部之後,與伊果一同緩緩的向後踏入黑暗之中。
隨後,衛兵們發現琳恩是在基爾伯特消失之後,位於羅蘭的主幹道上的長椅上被發現,被發現時已經處於甦醒狀態。
並對趕到現場的同伴們如此說道。
「那個人的名字是基爾伯特.史坦納.弗蘭肯斯坦……」
※
時間過去,成功逃離羅蘭之後的基爾伯特正與伊果在回到佛倫克斯的路上,途中伊果沒有說任何話。
基爾伯特也沒能向她致歉,畢竟自己並不是維克多,只是冒充維克多這件事情因為琳恩的關係而徹底敗露,即使是人形,伊果也擁有感到憤怒的權力。
然而伊果卻沒有任何責怪基爾伯特的態度,只是反覆的問道。
主人不是他原本的主人,那麼自己該將何去何從。
無法接納自身處於百年後的未來,伊果陷入了沉默。
也許對於伊果來講,沒有什麼是比能夠與維克多在一起要來得重要。
即使想要實現也無法實現的願望,伊果的無感情與冰冷的外表並不如基爾伯特所想像的那樣。
現在的伊果在知道事實之後,反倒是給人有些落寞的感覺。
畢竟維克多已經不存在,身旁的人是僅存的後代。
這些對於伊果來講實在是難以理解。
抬起頭部,伊果靜靜的望向基爾伯特的臉龐,此時的她在想著什麼,基爾伯特無法理解。
即使是知道自己並不是維克多之後,依然的跟隨在基爾伯特的身旁。
對於伊果的行為,想必論誰都無法理解。
基爾伯特思考著,隨後閉上雙眼。
沒能來得及給予基爾伯特思考的空間,伊果忽然的停下腳步。
「主人。」
面對基爾伯特,伊果再一次的喊出了『主人』的稱呼。
「不,已經告訴過妳了,我不是妳所認識的那個維克多。」
他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對伊果說謊,再次的說出事實,坦然的。
「是的,主人的名字是基爾伯特.史坦納.弗蘭肯斯坦,維克多的後代。」
「那麼!」
忽然,伊果將臉埋進了基爾伯特的懷中,就像是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似的。
基爾伯特頓時就像是理解了伊果的想法,便沒有說下去。
「……主人是維克多的後代。」
伊果的行為得到了解釋。
正因為基爾伯特是維克多的後代,所以伊果才一直跟隨著他。
伊果打從一開始就知道,基爾伯特並不是維克多。
卻依然尊稱他為主人,奮不顧身的保護他。
聽從他的指示,這對伊果來講毫無疑問的是種幸福。
沉默並不代表她只是個人形,所以並不會表達情感。
「……主人,請不要離我而去。」
隨著話語,伊果的表情有些異常。
基爾伯特終於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不去理解。
不去注意到。
伊果的一言一行都表達出了失去維克多的──悲傷。
To becontinued.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