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1 GP

間章

作者:Mimir│2020-03-31 22:23:37│巴幣:2│人氣:116
噹ㄧ噹ㄧ噹ㄧ
咚ㄧ咚ㄧ咚ㄧ
昧爽之時,一響又一響的鐘鼓齊鳴此刻正在一次又一次的把島上眾生的清夢給毀了,雷也是受害者之一,只有某八名艦娘卻依然臥床,只是她們原本夢魘纏身似的扭在一起的眉頭,仿佛有某隻表情隨著鐘鼓聲而逐漸緩和起來。

此刻雷正在要睡眼惺忪的去找出那罪魁禍首時,她才發現這裏並不是她的房間,房間的建築完全是中式風格,各處的佈置層次簡潔而穩重,單純這些特徵便絕對不是她的房間。

「晨早空氣,清新開朗…」

走出了房門,只見一名面目中性的麻衣青年在堂前空地一手拍著漁鼓一手搖鈴,口中唱著歌,沉穩的鼓聲與悠遠的鍾聲交織在一起,比天下間所有鬧鐘還要討厭卻也更可愛。

鍾鼓交響了一陣子後,沖和便轉身打招呼道

「哦,是雷呀,早安呀。今天起的真夠早啊…不過看來妳是否該…」

突然堂中出現一道少女的聲音

「雷,立即把燜燒杯中的喝掉!不然會受到冰火兩重天的折磨,就是喝碗白粥也叫你瀉一天。」

回頭一看,雷便看見一位白髮水手服艦娘坐在太師椅上,而燜燒杯正擱在几上冒白氣,

便看見了庭前煙塵瀰漫,一個碎髮青年一手好像提著小白貓般提著一位修長身形的銀髮少女,只見她一頭篷髮,看起來也是在途中才醒的樣子

鐘剛敲完,那些作客的老婆婆及老伯伯也全都走到了堂前,然後各自互相道早安

「呵哦!看來是搞出了個大烏龍。小子和雷。」廣莫瞧了一眼便知道大概是甚麼套路,也懶的再置喙

「昨晚只是稍微做了一些『例行工事』…罷了,是把先前入手的紙船及生魂祭煉。」披著雷爺身體的若雲淡淡的答道,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反而是雷她用眼前人的原本的皮囊擺出一副十分糾結複雜的表情

兩儀子則淺笑道
「雷呀,你…你…這真是合該啊!居然這種也可以誤打誤撞的弄出來。」兩儀子倒沒甚麼的意味,只是瞧了二人靈魂之間近乎夫妻的聯繫後又聽到了若雲弄的事後又感受到地下的一絲魂系法術的波動後,再瞧到他房間渾然天成似的術陣痕跡,再外加他知道雷的行當中會有的玩意便知道有人拿了自己的魂火來幹了些勾當後又忘了做足『安全措施』…雖然沒人相信,但這正在眼前發生。

「享受一天對方的生活吧!還有早餐呢?」沖和撫著打鼓的腹部道

「今早是老夫掌杓,早已備妥。不過嘛,如此神完氣足,氣血充盈的年輕身軀也多年未曾體會。」某人頂著少女的皮囊,貓似的伸著懶腰,說著叫常人感到古怪的事。

但「若雲」快步走了兩三步後便感到一陣頭暈眼花了。

「啊呀!老夫忘了教妳怎樣運氣。」然後頂著人家皮囊的若雲便伸手把「自己」扶起來,然後耳語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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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時

「若雲先生,你沒事吧?怎麼你臉上這麼紅?」俾斯麥剛舀起米粥,在入口之前問道

「沒…可能老夫昨晚睡的不好,陰虛火旺吧?」聽到了她基於關心的問候,『雷』腦中立即把自己幾乎丟到腦海深處的知識在一秒內重新撈上來

「原來如此。是我錯覺嗎?」俾斯麥就是覺得今天的司令官不是平日的那位,反而今天的雷給予他人的感覺更像司令官。而「加賀」分別看了若雲及雷一眼以後,便向「雷」微微頜首微笑,而「雷」也放下筷子,閉目頜首微笑回應。

「不愧是候補人選,如果不是有了這兩位秘書艦,俾斯麥一定會是老夫的秘書艦。」若雲夾起一塊蘸著豉油的炸兩,然後嚼著

突然,『雷』站起身來,然後一腳往
「若雲」輕踢然後向著門前敬禮

「貴安,内親王殿下。」

「若雲」便模仿著某人的招牌笑容,道
「早安,樗子殿下,老夫今天為閣下等人備了味噌湯、白飯、香煎鱈魚及淺漬、可以以老菜脯及醬菜佐之,飲品是昨晚調的酸梅湯,若果不合口味,老夫可以改菜單。」而「雷」則逐一揪起桌上紗罩,三桌各八品的飯菜依然熱氣騰騰,根本不像已擱在桌上近小時。

諸老聽到後,兩儀子看看自己的金榜牛乳就白粥、沖和看看了自己煮的特製及第粥、而維摩詰及閻摩則只是各自一缽已包含午餐的奶油果料八寶粥,三老再看看的就是手中的葱油餅及一壺五老共用的印度奶茶。然後再看看廣莫不快不慢,十分優雅的吃著窩頭。全場品數最多但最寒酸的是兩儀子,共三品。而最貴的是維摩詰及閻摩,各自兩品,但實際上那些臘八粥是山上那些骷髏煮來作供的。

而稍為年輕些的阿爾只是一盤三明治及咖啡而攸則是把三明治改成了砂糖夾餅。而被老骨頭帶過來的雙極紅淚則是一份鬆餅塔加大量楓糖。

「閣下準備的菜餚,余很滿意。然而子先生小碟上盛的一片一片白色的,像紙一樣薄的是何物?」

雷瞧了一下某人的早餐後再想了一下庫存後淡淡的道
「不過外地民間食品矣,若果閣下喜歡的話,老夫可以在下次上粥膳之時奉上。」但她心中暗道幸好自己對若雲的日常言行瞭如指掌,不然便穿幫了。

但某人則暗自搖首
「日子難過,唉~」


________
上午十時

一個身披灰白格相間的睡袍搭著布鞋的少年提著只是把竹竿綁著根線做成的魚竿,坐在一樁已發黑鏽的繫船柱上釣魚

該少年神色淡然,淡淡地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此間人也真敢幹呀!佛魔一心也好,仙魔一元也好,雖然跟天地陰陽一般的了義,然而嘛…她們那也不過是別出心裁的以魔身行道矣,若然更深的…呵呵,此世的水可淺啊。」
平淡的臉上泛出一絲冰冷卻又純粹的笑容

「嘛!找上了老毗,也算是妳的不幸吧。」然後便伸出空著的手的手指,在空中隨意勾勒,仿佛良久釣不了一尾而自娛。隨手一畫便有一道紫煙伴隨,在空中蟠曲曲折,成了一個一個雲氣蟠曲,複雜難辨的雲篆盤結之形,不久便一道蟠曲如龍的光符自紫氣清光中衍生而出。

兩儀子見畫成了一道符便另畫一道。手甫脫離符文,在空中漸漸生出些不一樣的變化來,二儀分判,幽幽冥冥,彷若雲霞又如星雲一般。

隨著一豎一橫、一撇一捺,一道一道平面的篆文符圖漸漸如人身骨骼般支起,漸漸的,似乎能看出經絡血脈、筋肉皮膚,乃至毛髮爪牙,漸漸衍化而出。

一位頭戴遠遊冠,身穿高腰襦裙大袖衫披玄文禮衣的女性便從那一團星雲似的東西衍化而出。

十二文章玄紗袍纁裙看下去和唐朝的女帝裝束差不多,只是她身上的的紋彩更為玄妙耐看、更為飄逸出塵。

兩綹烏鬢飄然如瀑布般灑落至胸前,露出白皙細緻如瓊脂白玉的肩膀,體形婀娜,明珠點絳唇,一雙鴿血紅的瞳仁,猶如成熟的石榴仁,妖治嫵媚,一雙瞳人剪秋水,卻是一份清冷之色,一顰一笑,足使堂下皆是裙下臣有餘。
只是她如皎潔明月的臉龐及修長的玉頸正不怒自威散發著的冷冽孤高,卻是頓時沖散那萬千綺妮。卻是一副人皇之宇。只是她神宇間多了一分身在此世卻不在此世的浩渺,妖媚、清冷及傲氣、這三項氣質照道理應該怎也不能同時出現,但她卻是三項齊備。

但如果有一位第三者在場,應該會發現眼前二人的相貌是同一個模子出來的。只是少年卻是給人一種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的閒人之感

然後這位傲視天下的女帝卻是向兩儀子作揖
「很久不見了,本尊。」

兩儀子依然雙目渙散的望著海
「自從去年也真的也沒有再見了,玄霄。」

原本飄渺空靈的婉轉之音卻是多了一分咬牙切齒,其中夾著一分滔天之恨。同時抽出腰間的龍頭劍,劍鋒抵在兩儀子的喉前
「不過你也還真有臉皮出現在孤的面前。」

兩儀子對著這位怒氣沖沖的老冤家也只是淡淡的道
「吾一生只托付於一人,然那非汝。雖然把妳綁在酆都山及一籃子的大小事都是吾不對。而且你又不是五指姑娘,奈何呢?而且…倒是當人小姑吧…老女人。」

她倒了解自己現時只是不過一絲神念憑依真形符而矣,本體仍在老窩中替那些龜孫子們管小孩。

鳳瞳眨了眨,玄霄她不知想到了什麼。 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山上及雲煙樓後,便笑道
「算了,念你給了孤出來的機會,便幫那老骨頭一把了…麻煩一下。」然後玉手突然摸到了兩儀子腦後,緊接著往下一摁,兩人的嘴唇直接碰在了一起。  

唔唔..

原本想再添筆潤色的兩儀子斗然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早已放棄治療數千年的一部分,然後頭部向後一挨再向前猛叩。一聲悶響後二人同時捂著額頭,一男帶著魚竿落海,一女躺在地上打滾。

過了不久後,玄霄帶著小惡魔般的笑容,俯視著兩儀子由把竹竿丟上來,那一竿劈落還差點叫她眉心掛彩,以及全身濕漉漉的頂著海草及海膽,噙著一口海水,十分狼狽的從混凝土的地平線上露出頭來。繼而示威似的用指尖抹了抹朱唇,嘴角拉扯出滿意而十分妖豔勾魂的笑容

「這只是利息,我們可有很多的賬還未算清楚。」

然後兩儀子隨手又在空中亂划一通,靈光隨指尖點畫間應物象形。

「恐怕沒這一天吧!淨是弄出一個玄元消魔真形圖也真的有夠耗神氣!」待兩儀子吐槽以後,玄霄身後便有長卷展開,顯出茫茫北漠廣寒之地、絕頂之山萬丈之谷,顯出山上以七種寶珠為飾的宮殿。

這次因為只是魔考一位天真可愛又倔強的「小尼姑」,不同於某世界的某位縱火狂道士為對付某靈吸怪之神而使一城白雪紛紛化赤霜,也不同於昨天某餛飩降祟而弄個烏煙瘴氣。所以這真形圖的筆工基本上都聚焦於玄霄這位「主角」身上,而那些背景都是一片水墨畫,留白之處皆是密密麻麻的篆書金文。除去以上窮山惡水,就只有從畫中走出來的紫蓋羽車能足道,就連拿來示意原本漫山遍野雲間玉闕之間的瑤臺玉女、金仙玉童、鬼神們的火柴人也一律欠奉。但在這畫中,車上卻附上一串雜色念珠。某位老女人轉身從羽車上拿去念珠握在在手上後,那些幽冥之景、玄色皇袍便煙消雲散,只有一位休閒裝的長髮赤瞳女性。

兩儀子瞧了一眼後,先把海草及海膽等收獲收起來然後繼續釣魚、納氣,而玄霄則不知去向。

???????

此時,「若雲」、及「雷」十分逍遙自在的坐在廡廊上喝茶

「『若雲桑』,我們終於偷得浮生半日閒了…」雖然言者身體年輕、言語間卻透出年逾甲子才能有的蒼桑。

「若雲先生,余感到此處突然有異,不妨一說。」樗子内親王雙眼對著的是某名白髮少女而非道姑

「雷」悠悠地眺著藍天白雲、其中拿著兩根團扇當翼在天上飛的米田共及數根貓毛後道
「佛子魔試。不過嘛,佛子受的應是魔障,怎麼會是仙道的魔試呢?老夫這話實為不妥,然而如斯張冠李戴、越俎代庖之事居然發生,汝可知否?」然後眼神突然變得凌銳起來,雙目炯然有神如鷹隼的看著樗子内親王,宣發出的氣勢激得在她身旁服侍的兩位大正娘隨從如炸毛的貓似的警戒著

「何時發現呢?樗子内親王?」若雲語氣卻是平常得在問今天天氣如何一般,但是誰也知道

「無禮!」那兩位大正娘齊聲喝道

樗子内親王卻是軟綿綿的道
「汝等不用緊張~若雲大將,余在早膳之時發現,然而閣下及雷小姐之間應當十分之了解。而原因嘛?秘.密。」

聽後,若雲的神色才稍霽,繼而吐了一口氣道
「呼…若給他人知道,可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尤為今天。可要小心妳以後嫁不出去,齋王。」

「那並非閣下應管的事…昨天那位大哥哥到底是誰?他好像和汝十分稔熟。」

「他是老夫曾侄孫,他的工作和妳父親基本一樣,只是他的工作範圍更廣泛…不過也是,寧願擱數天的活,也要把那女酒鬼拖回家,不然淨靠她的姊妹們及她丈母娘也處理不掉那些文件。」

「原來你是位皇叔祖來的!失敬失敬。」
樗子聽後立即向若雲行禮,但臉上卻是嬉皮笑臉,而那兩位大正娘也是看傻子一般。

若雲不屑的道
「呸!老夫是那門子皇叔祖?一者無血緣,二者妳這小鬼靈精還更像他們的大皇叔祖。三者老夫在他曾祖父之時只是位掌六典的管事。」喝了口茶後,若雲的眉宇間便變得不像一位少女該有的氣質,但卻是和她一頭少年白十分相符

「老夫不知妳為了甚麼會對陋室感與趣。只是入了門,過了橋後,天皇之女也好,狹野的祖宗們也好,在此,也只是來客。日落之國前人有言『亦貧賤者驕人爾,富貴者安敢驕人』…切記切記。」說完之後,「雷」便懶洋洋的攤在用木板搭成,和日式建築的緣側十分相像的廊廡上欣賞天上浮雲似白衣,斯須改變如龍虎。

而「若雲」則無奈地看了某人一眼,然後再看看樗子内親王,然後便拄杖走入堂内喝湯養神,如果可以的話,能夠有厚氈綿被羽絨各來十件,以及一座煉鐵爐的話便更好。因為這副身體實在虛弱得不像身上道袍所包覆隱藏的充實而含蓄的肌肉。

雖然雷初時心内波瀾汹湧,但過不了半頓早飯便被身内的衰憊,明明可以摸到胸腹下肢那從五藏六腑及腳底中透出的惡寒,然而感到身上的煩熱及手足的躁擾兩者同時的折磨,如果不是曾經不只一次看見若雲掛著這副皮囊在海上提刀和棲姬級廝殺後依然氣也不喘半口,她真的會認為自己不消半天便可以和閻王打招呼(雖然在船上便已曾與他打了招呼,但直至現在也依然還未斷氣。)

若雲看著天空雲彩變化後心道
「作為僧人求明本心的同時還求魔?難、難、難…如此她也不過一名俗人矣。」同時雙眼卻是散發著一絲煞氣,若不是她現在穿的是十分正常的女子冬裝,而是平常的「雷爺裝」的話,恐怕會有人以為有隻旗艦級雷爺橫空出世(雖然這身體早便已是位旗艦級雷爺。)

而在兌宮大潭中心的小屋處,一位打扮時髦而端正的少年坐在屋子四周以木板搭成的走道上擼著一隻狸花貓,此貓身型圓滾滾的,長的像個某種在某款以日本戰國時代為舞台的類黑魂遊戲中打醬油的貓球「脛擦」

而打著赤膊的密米爾一手手持樺樹枝,一手把一勺一勺的把清水撒入前方在地爐上堆砌成,作為桑拿用的石頭堆中,隨著一杓一杓的水灑入,房間的温度也開始與蒸籠無異,而它的燃料是一個一個被木炭劃上符號的白蠟木、一把一把的阿魏以及一小撮血竭與沉香,濃烈的熏煙夾雜著蒸氣,把這臨時的桑拿房弄得如地獄一般,白蠟樹葉及枝幹把火堆以及密米爾圍了起來。

「三花啊三花,數日未見,妳身上的毛老拙很想吸一口!」少年開始把鼻子湊到貓咪身上時,那貓卻是一掌撐開沖和的臉,口吐少女的聲音道

「老爺你一把年紀便別鬧了,要鬧便去找夫人去。」

少年的手便不安分地游移至她的腹部去擼毛
「哎呀呀,老拙一把年紀,那妳這隻九條尾的肥貍又多年輕?」但擼了數下後,一記喵喵拳連撲咬便招呼在少年的手。

「臭老頭!老娘容忍可有限度,而且別只管玩,這陣你也玩夠了,該收陣給老娘把那些玩意帶回了吧?那位霜巨人可不像你,他可撐不了多久。」

少年舉頭看了看天上滿天星斗,參商二星此出彼沒、晝夜日月更替有如白馬過隙。低頭卻是一池新鮮暖烘烘的「羅宋湯」。平視便是有人在家中坐,隕星如雨降之勢的煞氣及開趴似的魑魅魍魎們,大有一副坐在「旋轉咖啡杯」中的感覺。便訕訕笑道

「的確是要收拾一下…嘔!」然後便嘔出清水來。

「晃了晃,晃到想吐了…收!」這種天地奇觀便立即變回平常的低配版「七寶池」ㄧ一片生機勃勃的沼澤景色。而密米爾立即找了個漆皮葫蘆灌了口水後嘆了口氣,道
「元公,我可不像你那般能對這層級的煞氣免疫,麻煩下次先給半小時時間準備 吧!就是你事先給了一葫蘆八功德水也嗆得很。」

「不好意思,看見子他弄了道符後便迷了眼,這次老拙疏忽,恕罪恕罪。」

沖和托起了一片輕柔如霞的素紗,輕輕一抖,四色寶劍、一大票的小旛旗、紅色瑪瑙珠、式盤等雜物便從素紗帕中抖落一個 黑釉鐵斑三足鍑之中。頓時把一個煮茶湯的水鍋弄到一個聚寶盆,只是其中散發出的凶煞卻是叫人寧可破財擋災而已

「癸地諸境,若然加上其他窮山惡水絕地,這才滋味,不然淡巴巴的,就是戒行圓滿的大僧也嫌淡得很。」沖和泛出惡意滿滿的笑容,從盤中拿走奇門式盤及一些雜物後便把鍑放到一旁去。

「老小孩自呀,能夠在這胡天胡帝,高天原那些老早便乾吃糧的傢伙能夠有昨天的舉動,一者她們想示威,但這於老拙可不受用。大不了直接把黃面婆的大小二鵹(璃)、青鳥、以及妳所各自執掌的誅、戮、絕、陷四劍收回來,然後大家一起血染裳。」

三花她則不太相信他屆時會記得是要拿劍結陣,反而肯定會赤著膊、打著白色三角褲、挺著不大不小的肚腩,一個耒耜直接往為首的頸上飛去當宣戰,繼而和那些神明打架。直到把人家老窩夷成白地一片或赤地千里後才會記起來他還可以以這四把劍結陣來省時間。沖和他的口便常常提起他有這四把大殺器,但事實上這些玩意被拿來砍肉切菜、劈柴解牛、收割莊稼的次數遠多於砍人的次數。

三花泄氣似的縮小,由圓滾滾變成健壯而不失纖巧的野貓
「你不會,若真有此意,那第一天便做了。」

沖和聽到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第二,氣運…雖然在一個格物明理的世界中,這不過小說家言。然而有老拙等老物在這,一舉一動都會對這世界造成影響;現在船隻在日本水域的安全區也應該擴闊不少吧!所謂氣運…忘了三花妳已經聽的耳朵長起老繭來了。只要把老拙留下,那老拙的屎呀尿呀便會流入他們的水土之中,滋養…如此說下去,可把他們說的比家中的大黑老黃更差。」(沖和家的管家/女僕長們合稱「一黑二黃三花四白」而其中的黃名旺財,又稱老黃)

「三嘛,他們那些東西根本下來不了這濁世,要找個人替他們『白幹活』,所以…嗟!他們不配。而且嘛!如果他們真的有點料子,現在中堂那妮子就該是龍鳳之象,而非巫祝。」然後便起身道

「也別說屁話了,答應了『他們』的事,老拙必然守信,老拙吩咐帶來的酒菜等物帶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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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雲臺艮宮土丘上的某間碉房中,某位碎髮、喉嚨發紺青的T恤青年正在坐在靜室中用石臼慢悠悠地磨著一些青綠帶微黃、而且散發著清甜芳香的碎屑。
「大魔似佛,大佛似魔。皆為權現世間度眾生,然小僧從中取捨求自在。」回應著這打油詩優陀那偈頌的只有石杵和研缽磨擦的聲音。

「欲治其國,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這才是正法護國。」

旁邊擱在古銅風爐上的茶釜水面正泛現魚眼紋,初沸的微聲此起彼落

「『當國土欲亂、破壞劫燒、賊來破國時,當請百佛像、百菩薩像、百羅漢像,百比丘眾、四大眾、七眾共聽,請百法師講《般若波羅蜜》,百師子吼高座前燃百燈,燒百和香,百種色華以用供養三寶,三衣什物供養法師,小飯中食亦復以時。』這視乎國本身如何,不是隨意單純有鬼神咒法護持,若是如此,就是小僧也做不了。若然君臣治國有道,百姓安康,則自無災禍。」

「佛非王,王亦非佛,佛可為王,王亦可為佛。但是嘛,小僧與同參等的教法很少強迫人。言語恐嚇也算了,「節刀將軍」這又是那根蒽?某蒽娘呀?法是來闡明,除非那些是只知舞刀弄槍的阿修羅或惡鬼,但那不是法本身。」

繼而把缽中茶粉舀入事先温好的油滴釉盞

「而且末法便由它末法去!所謂正確之物啊
,是依人心所變。即使那些詩歌如此萬古流芳,最後也是頌歌。唉!」這位青年突然想起了某兩位老頑童便停下了手,並暗自嘆息

「…厚地之庳兮,亦未賦之以名…漠母徹墨,皆由孳生…於時眾神,渺焉無形。比之徹墨可幸者,沖和神契靈明而捨半身而契合之。比之徹墨可怖者,契盡之時, 這情緒化的傢伙可沒有義務,該是這隨心所欲的,一枚塵土也不少,即使後果是毀滅性的。…」
正要點茶時,便憑空傳出少女的聲音,打斷了某人即興胡謅的優陀那

「那你想怎樣度我?老…小和尚!」
旁邊一個竹筒插花陡然染成銀色,然後快速變形,聚合成一個栩栩如生的銀髮手辦。嚇的某人手一抖,一杓熱水便灑在他的腿上,弄的維摩詰手舞足蹈了一陣子。

「啊~呀呀…入室前便先叩門,妳真想下次便是看那老夫老妻全高清無碼的活春宮?」好不容易才緩了下來的青年盤坐下來,不斷輕撫著被水燙的那根小腿並不往吹涼氣。

「有門嗎?怎麼只有竹簾子?」

「嘖嘖,妮子口舌真利!小僧也想把妳給度了!可惜現在可沒多少神通願力來,能夠自保也很好。而且,待妳這波濤黑水般的心靜了下來後才找和尚。」維摩詰不滿似的眼神多了分唏噓

「今天山下有熟人到來,小僧怎也要向她奉上一杯茶。」然後隨手往那手辦處丟了一顆豆子,那手辦隨意的側頸避過,豆子落地便成了一個拿老竹根造成的花入,其上插了株青藍色的龍爪花。

不久,竹簾前便出現了黑影
「和尚,有空嗎?」傳出了女性的聲音,而維摩詰毫無感情的道

「茶水未齊,小僧沒空。」

來人聽後便戲謔的問道
「哼!是要沏茶?還是要招待客人?」

蒽指玉掌悠悠挑開竹幕,一位穿休閒裝的長髮赤瞳女性緩緩走進來。一踏入門楣,一身輕鬆而不失端正的休閒裝便轉為一襲金絲黑袍逶迤邐,身段婀娜魅人,卻是一身光彩威儀不下於認真模式下的眼前人。

玄霄挑開竹簾後放眼四周,這是由一間臥室簡單佈置成茶室,雖然字畫等一律欠奉,但用不少竹筒藤籃盛著野花野草、枯枝野苔等來裝飾,卻是把這弄得像暫居在兌宮中的霜巨人老家似的一片野外氣息。

但兩者心中卻有一致的共識
『都是裝的』


「茶便沏好了。請上座,玉清兒。」維摩詰則隨之隨意的作了個請的手勢

被維摩詰稱為玉清兒的正是某釣魚翁的冤家玄霄。她便不疾不徐的端坐在他面前,而玄霄席前只有一杯茶及一個盛著兩串白糰子的桐木三方

玄霄啜飲了一小口後便說道
「這是你的收藏吧?」

「是的呀!小僧很久也沒拿出來了!『伽羅拘吒』(kalakuta)」這句話換來的是眼前女帝一口噀茶噴人,噀玉噴珠,口吐芬芳,一時間,茶香滿室。
(kālakūṭa/Halāhala:是一種效果比某推×城典獄長的毒巨兵及另外世界某位盾娘大魔王的毒系大招更強的毒。以印度教及藏醫《醫方四續》的說法,那是製作甘露的副產物(印者為液體,藏者為神明),不管是從充作繩子的大蛇口中出來,還是從乳海中析出的精華,都是某意義上的寶物。)

「你!×÷*~£¢€¥^°=&@#$_老孃(+/?&_$√π¥¢`|的沒與你這*‡§€¥↓←↑→的禿驢有仇,你居然∞≠℅的給那種〉×〈™✓Ωμ的毒老娘喝…」

大約把雲吞腹中的所有可以把人給咒死的詈詞運用了約十分一後才停下來,而某位被人遺忘在旁的「鹿島手辦」則一直掩著耳朵,但下一刻玄霄便不怒反笑

「…話說回來,這肯定不是『那東西』,而且無我女她才不會給你這來作弄他人…唔!這是一杯好茶。」然後又飲了一口茶,但三方上的糰子卻是動也未動

而那位想惡作劇反被噴了口茶的青年則一面微笑著,一面用手帕抹去臉上茶水
「嗯哼哼哼…玩笑也開完了,小僧也該說回正題了。」然後向著被他稱為玉清兒的玄霄攤手,而她則把一卷畫及她手上的流珠放在他的手上。
「這足夠吧!如果她跨不了的話…雖然小覷他人這可不是美德。但是嘛…」玄霄嬌媚莊嚴而脫俗的臉上卻是多了一絲阿芙蓉一樣叫人沉迷的笑意從她唇角流出,就是雙極紅淚這可以在生物學上與病毒劃為一域的也不禁有臉紅心跳的反應,她輕撫著自己的胸口,眼中閃爍著一絲熱烈而空虛的目光

「這種渴望而酸澀的感覺是甚麼?」

而毗摩詰則放浪形骸的盤腿笑道
「既然她已作出決擇,那小僧做到的只是如此。人乘天乘,何嚐不是路,仙道貴生,鬼道貴終,小僧嘛,當然『全部都要』,因為人各有所好嘛,哈!」瞧起來倒像個浪蕩公子。毗摩詰這一聲笑聲倒是蠻橫而恰到好處的有如當頭棒喝般把瀰漫在他臥室的這些紅粉綺念一口氣沖沖散。

玄霄從三方上提起兩串三白甜丸子,悠悠的舉到雙極紅淚面前。

「小妹子,吃吧!妳在這陪著我們這些老不死站了那麼久,不累嗎?」

而小紅淚看著玄霄她清凜而溫柔的眼神時卻是愣了一下,腦中演算了數十種合理的方法,卻是仍不知怎麼去回應

「啊!忘了妳只是分身,本體應該在阿爾處玩吧!倒是把這留給她為好。」然後便把兩串丸子放回三方中。

小號紅淚看著玄霄的雙眼時,卻是發現她的雙眼給她的感覺十分熟悉,是某名蓬頭乾物女的左眼。

瞧到了小號紅淚微細得可以檢驗視力的變化後,玄霄便一臉唇角帶著叫人說不出的萌的笑容對著眼前的少年

「老孃喜歡這個小不點…」

「隨意,只要妳喜歡便可以。請道君法旨」待他說完,某人便動手了

「何人歌洞章,以攝北羅酆,束誦妖魔精。」

而小紅淚便十分倒楣的被流珠發出的白光給擄走了

接下來左手拈起念珠,右手按在畫上唸道

「三界之上,眇眇大羅。上無色根,雲層峨峨…」隨之而來,是一位又一位各自身穿不同袍服,執金板、青節、金杖等物的女生各自往流珠中走出並伸出玉手按在畫布宣讀著一段一段「原汁原味」的玄門道律

「天地初生,元氣施行,萬神布氣,無有醜逆祆邪不正之鬼…」

「…人不念作善,但行惡事,父母不孝,事師主不義,事君不忠,為善者自天祐之,為惡者天必殃之。」

「…演大魔黑律,行酆都九泉號令符,紏察三界鬼神印,降伏魔群,驅蕩妖氛…」

「…居東方安大堂鄉納善之世…」

「…居宛梨城境棄賢之世…」

隨之而來的是她們各自化為青赤、紫蒼、玄黃等二色之光融入畫中、為這一個又一個的天險絕地更添災異勾連流轉

玄霄對著和尚冷淡的笑道
「老孃也不主動引人入魔了,那麼便幹回老本行了。不過放心,小紅淚妹子她是『特別』的,只是順帶而已。」

維摩詰只是合什
「南無佛、南無法、南無僧。」

之後玄霄便化為一道天書真文,融入畫中

維摩詰便把這畫放在方便壇中,然後把那株青藍色的龍爪花拈起後唸唸有詞

「如是我聞,一時薄伽梵,成就殊勝一切如來金剛加持三摩耶智,已得一切如來灌頂寶冠,為三界主,已證一切如來一切智智,瑜伽自在,能作一切如來一切印平等種種事業…」

唸畢,便把石蒜花投入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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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時,某人魚籃中己經連鮪魚也有幾條、甚至連一把青銅劍也釣了上來,對著這大豐收,兩儀子也依然淡然的把它丟入隙間中。然後身一滑便落在水面上,隨意點水至較遠處後,慢悠悠的把竹竿子的漁絲取下,嵌上那青銅古劍,便成了急就章的長槍。只是竹竿一二節皆微微的左歪右斜,而銅黑槍刃卻是銅青點點。

「妳,遲到了。」


噹ㄧ噹ㄧ噹ㄧ
咚ㄧ咚ㄧ咚ㄧ
昧爽之時,一響又一響的鐘鼓齊鳴此刻正在一次又一次的把島上眾生的清夢給毀了,雷也是受害者之一,只有某八名艦娘卻依然臥床,只是她們原本夢魘纏身似的扭在一起的眉頭,仿佛有某隻表情隨著鐘鼓聲而逐漸緩和起來。

此刻雷正在要睡眼惺忪的去找出那罪魁禍首時,她才發現這裏並不是她的房間,房間的建築完全是中式風格,各處的佈置層次簡潔而穩重,單純這些特徵便絕對不是她的房間。

「晨早空氣,清新開朗…」

走出了房門,只見一名面目中性的麻衣青年在堂前空地一手拍著漁鼓一手搖鈴,口中唱著歌,沉穩的鼓聲與悠遠的鍾聲交織在一起,比天下間所有鬧鐘還要討厭卻也更可愛。

鍾鼓交響了一陣子後,沖和便轉身打招呼道

「哦,是雷呀,早安呀。今天起的真夠早啊…不過看來妳是否該…」

突然堂中出現一道少女的聲音

「雷,立即把燜燒杯中的喝掉!不然會受到冰火兩重天的折磨,就是喝碗白粥也叫你瀉一天。」

回頭一看,雷便看見一位白髮水手服艦娘坐在太師椅上,而燜燒杯正擱在几上冒白氣,

便看見了庭前煙塵瀰漫,一個碎髮青年一手好像提著小白貓般提著一位修長身形的銀髮少女,只見她一頭篷髮,看起來也是在途中才醒的樣子

鐘剛敲完,那些作客的老婆婆及老伯伯也全都走到了堂前,然後各自互相道早安

「呵哦!看來是搞出了個大烏龍。小子和雷。」廣莫瞧了一眼便知道大概是甚麼套路,也懶的再置喙

「昨晚只是稍微做了一些『例行工事』…罷了,是把先前入手的紙船及生魂祭煉。」披著雷爺身體的若雲淡淡的答道,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反而是雷她用眼前人的原本的皮囊擺出一副十分糾結複雜的表情

兩儀子則淺笑道
「雷呀,你…你…這真是合該啊!居然這種也可以誤打誤撞的弄出來。」兩儀子倒沒甚麼的意味,只是瞧了二人靈魂之間近乎夫妻的聯繫後又聽到了若雲弄的事後又感受到地下的一絲魂系法術的波動後,再瞧到他房間渾然天成似的術陣痕跡,再外加他知道雷的行當中會有的玩意便知道有人拿了自己的魂火來幹了些勾當後又忘了做足『安全措施』…雖然沒人相信,但這正在眼前發生。

「享受一天對方的生活吧!還有早餐呢?」沖和撫著打鼓的腹部道

「今早是老夫掌杓,早已備妥。不過嘛,如此神完氣足,氣血充盈的年輕身軀也多年未曾體會。」某人頂著少女的皮囊,貓似的伸著懶腰,說著叫常人感到古怪的事。

但「若雲」快步走了兩三步後便感到一陣頭暈眼花了。

「啊呀!老夫忘了教妳怎樣運氣。」然後頂著人家皮囊的若雲便伸手把「自己」扶起來,然後耳語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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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時

「若雲先生,你沒事吧?怎麼你臉上這麼紅?」俾斯麥剛舀起米粥,在入口之前問道

「沒…可能老夫昨晚睡的不好,陰虛火旺吧?」聽到了她基於關心的問候,『雷』腦中立即把自己幾乎丟到腦海深處的知識在一秒內重新撈上來

「原來如此。是我錯覺嗎?」俾斯麥就是覺得今天的司令官不是平日的那位,反而今天的雷給予他人的感覺更像司令官。而「加賀」分別看了若雲及雷一眼以後,便向「雷」微微頜首微笑,而「雷」也放下筷子,閉目頜首微笑回應。

「不愧是候補人選,如果不是有了這兩位秘書艦,俾斯麥一定會是老夫的秘書艦。」若雲夾起一塊蘸著豉油的炸兩,然後嚼著

突然,『雷』站起身來,然後一腳往
「若雲」輕踢然後向著門前敬禮

「貴安,内親王殿下。」

「若雲」便模仿著某人的招牌笑容,道
「早安,樗子殿下,老夫今天為閣下等人備了味噌湯、白飯、香煎鱈魚及淺漬、可以以老菜脯及醬菜佐之,飲品是昨晚調的酸梅湯,若果不合口味,老夫可以改菜單。」而「雷」則逐一揪起桌上紗罩,三桌各八品的飯菜依然熱氣騰騰,根本不像已擱在桌上近小時。

諸老聽到後,兩儀子看看自己的金榜牛乳就白粥、沖和看看了自己煮的特製及第粥、而維摩詰及閻摩則只是各自一缽已包含午餐的奶油果料八寶粥,三老再看看的就是手中的葱油餅及一壺五老共用的印度奶茶。然後再看看廣莫不快不慢,十分優雅的吃著窩頭。全場品數最多但最寒酸的是兩儀子,共三品。而最貴的是維摩詰及閻摩,各自兩品,但實際上那些臘八粥是山上那些骷髏煮來作供的。

而稍為年輕些的阿爾只是一盤三明治及咖啡而攸則是把三明治改成了砂糖夾餅。而被老骨頭帶過來的雙極紅淚則是一份鬆餅塔加大量楓糖。

「閣下準備的菜餚,余很滿意。然而子先生小碟上盛的一片一片白色的,像紙一樣薄的是何物?」

雷瞧了一下某人的早餐後再想了一下庫存後淡淡的道
「不過外地民間食品矣,若果閣下喜歡的話,老夫可以在下次上粥膳之時奉上。」但她心中暗道幸好自己對若雲的日常言行瞭如指掌,不然便穿幫了。

但某人則暗自搖首
「日子難過,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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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時

一個身披灰白格相間的睡袍搭著布鞋的少年提著只是把竹竿綁著根線做成的魚竿,坐在一樁已發黑鏽的繫船柱上釣魚

該少年神色淡然,淡淡地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此間人也真敢幹呀!佛魔一心也好,仙魔一元也好,雖然跟天地陰陽一般的了義,然而嘛…她們那也不過是別出心裁的以魔身行道矣,若然更深的…呵呵,此世的水可淺啊。」
平淡的臉上泛出一絲冰冷卻又純粹的笑容

「嘛!找上了老毗,也算是妳的不幸吧。」然後便伸出空著的手的手指,在空中隨意勾勒,仿佛良久釣不了一尾而自娛。隨手一畫便有一道紫煙伴隨,在空中蟠曲曲折,成了一個一個雲氣蟠曲,複雜難辨的雲篆盤結之形,不久便一道蟠曲如龍的光符自紫氣清光中衍生而出。

兩儀子見畫成了一道符便另畫一道。手甫脫離符文,在空中漸漸生出些不一樣的變化來,二儀分判,幽幽冥冥,彷若雲霞又如星雲一般。

隨著一豎一橫、一撇一捺,一道一道平面的篆文符圖漸漸如人身骨骼般支起,漸漸的,似乎能看出經絡血脈、筋肉皮膚,乃至毛髮爪牙,漸漸衍化而出。

一位頭戴遠遊冠,身穿高腰襦裙大袖衫披玄文禮衣的女性便從那一團星雲似的東西衍化而出。

十二文章玄紗袍纁裙看下去和唐朝的女帝裝束差不多,只是她身上的的紋彩更為玄妙耐看、更為飄逸出塵。

兩綹烏鬢飄然如瀑布般灑落至胸前,露出白皙細緻如瓊脂白玉的肩膀,體形婀娜,明珠點絳唇,一雙鴿血紅的瞳仁,猶如成熟的石榴仁,妖治嫵媚,一雙瞳人剪秋水,卻是一份清冷之色,一顰一笑,足使堂下皆是裙下臣有餘。
只是她如皎潔明月的臉龐及修長的玉頸正不怒自威散發著的冷冽孤高,卻是頓時沖散那萬千綺妮。卻是一副人皇之宇。只是她神宇間多了一分身在此世卻不在此世的浩渺,妖媚、清冷及傲氣、這三項氣質照道理應該怎也不能同時出現,但她卻是三項齊備。

但如果有一位第三者在場,應該會發現眼前二人的相貌是同一個模子出來的。只是少年卻是給人一種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的閒人之感

然後這位傲視天下的女帝卻是向兩儀子作揖
「很久不見了,本尊。」

兩儀子依然雙目渙散的望著海
「自從去年也真的也沒有再見了,玄霄。」

原本飄渺空靈的婉轉之音卻是多了一分咬牙切齒,其中夾著一分滔天之恨。同時抽出腰間的龍頭劍,劍鋒抵在兩儀子的喉前
「不過你也還真有臉皮出現在孤的面前。」

兩儀子對著這位怒氣沖沖的老冤家也只是淡淡的道
「吾一生只托付於一人,然那非汝。雖然把妳綁在酆都山及一籃子的大小事都是吾不對。而且你又不是五指姑娘,奈何呢?而且…倒是當人小姑吧…老女人。」

她倒了解自己現時只是不過一絲神念憑依真形符而矣,本體仍在老窩中替那些龜孫子們管小孩。

鳳瞳眨了眨,玄霄她不知想到了什麼。 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山上及雲煙樓後,便笑道
「算了,念你給了孤出來的機會,便幫那老骨頭一把了…麻煩一下。」然後玉手突然摸到了兩儀子腦後,緊接著往下一摁,兩人的嘴唇直接碰在了一起。  

唔唔..

原本想再添筆潤色的兩儀子斗然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早已放棄治療數千年的一部分,然後頭部向後一挨再向前猛叩。一聲悶響後二人同時捂著額頭,一男帶著魚竿落海,一女躺在地上打滾。

過了不久後,玄霄帶著小惡魔般的笑容,俯視著兩儀子由把竹竿丟上來,那一竿劈落還差點叫她眉心掛彩,以及全身濕漉漉的頂著海草及海膽,噙著一口海水,十分狼狽的從混凝土的地平線上露出頭來。繼而示威似的用指尖抹了抹朱唇,嘴角拉扯出滿意而十分妖豔勾魂的笑容

「這只是利息,我們可有很多的賬還未算清楚。」

然後兩儀子隨手又在空中亂划一通,靈光隨指尖點畫間應物象形。

「恐怕沒這一天吧!淨是弄出一個玄元消魔真形圖也真的有夠耗神氣!」待兩儀子吐槽以後,玄霄身後便有長卷展開,顯出茫茫北漠廣寒之地、絕頂之山萬丈之谷,顯出山上以七種寶珠為飾的宮殿。

這次因為只是魔考一位天真可愛又倔強的「小尼姑」,不同於某世界的某位縱火狂道士為對付某靈吸怪之神而使一城白雪紛紛化赤霜,也不同於昨天某餛飩降祟而弄個烏煙瘴氣。所以這真形圖的筆工基本上都聚焦於玄霄這位「主角」身上,而那些背景都是一片水墨畫,留白之處皆是密密麻麻的篆書金文。除去以上窮山惡水,就只有從畫中走出來的紫蓋羽車能足道,就連拿來示意原本漫山遍野雲間玉闕之間的瑤臺玉女、金仙玉童、鬼神們的火柴人也一律欠奉。但在這畫中,車上卻附上一串雜色念珠。某位老女人轉身從羽車上拿去念珠握在在手上後,那些幽冥之景、玄色皇袍便煙消雲散,只有一位休閒裝的長髮赤瞳女性。

兩儀子瞧了一眼後,先把海草及海膽等收獲收起來然後繼續釣魚、納氣,而玄霄則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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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若雲」、及「雷」十分逍遙自在的坐在廡廊上喝茶

「『若雲桑』,我們終於偷得浮生半日閒了…」雖然言者身體年輕、言語間卻透出年逾甲子才能有的蒼桑。

「若雲先生,余感到此處突然有異,不妨一說。」樗子内親王雙眼對著的是某名白髮少女而非道姑

「雷」悠悠地眺著藍天白雲、其中拿著兩根團扇當翼在天上飛的米田共及數根貓毛後道
「佛子魔試。不過嘛,佛子受的應是魔障,怎麼會是仙道的魔試呢?老夫這話實為不妥,然而如斯張冠李戴、越俎代庖之事居然發生,汝可知否?」然後眼神突然變得凌銳起來,雙目炯然有神如鷹隼的看著樗子内親王,宣發出的氣勢激得在她身旁服侍的兩位大正娘隨從如炸毛的貓似的警戒著

「何時發現呢?樗子内親王?」若雲語氣卻是平常得在問今天天氣如何一般,但是誰也知道

「無禮!」那兩位大正娘齊聲喝道

樗子内親王卻是軟綿綿的道
「汝等不用緊張~若雲大將,余在早膳之時發現,然而閣下及雷小姐之間應當十分之了解。而原因嘛?秘.密。」

聽後,若雲的神色才稍霽,繼而吐了一口氣道
「呼…若給他人知道,可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尤為今天。可要小心妳以後嫁不出去,齋王。」

「那並非閣下應管的事…昨天那位大哥哥到底是誰?他好像和汝十分稔熟。」

「他是老夫曾侄孫,他的工作和妳父親基本一樣,只是他的工作範圍更廣泛…不過也是,寧願擱數天的活,也要把那女酒鬼拖回家,不然淨靠她的姊妹們及她丈母娘也處理不掉那些文件。」

「原來你是位皇叔祖來的!失敬失敬。」
樗子聽後立即向若雲行禮,但臉上卻是嬉皮笑臉,而那兩位大正娘也是看傻子一般。

若雲不屑的道
「呸!老夫是那門子皇叔祖?一者無血緣,二者妳這小鬼靈精還更像他們的大皇叔祖。三者老夫在他曾祖父之時只是位掌六典的管事。」喝了口茶後,若雲的眉宇間便變得不像一位少女該有的氣質,但卻是和她一頭少年白十分相符

「老夫不知妳為了甚麼會對陋室感與趣。只是入了門,過了橋後,天皇之女也好,狹野的祖宗們也好,在此,也只是來客。日落之國前人有言『亦貧賤者驕人爾,富貴者安敢驕人』…切記切記。」說完之後,「雷」便懶洋洋的攤在用木板搭成,和日式建築的緣側十分相像的廊廡上欣賞天上浮雲似白衣,斯須改變如龍虎。

而「若雲」則無奈地看了某人一眼,然後再看看樗子内親王,然後便拄杖走入堂内喝湯養神,如果可以的話,能夠有厚氈綿被羽絨各來十件,以及一座煉鐵爐的話便更好。因為這副身體實在虛弱得不像身上道袍所包覆隱藏的充實而含蓄的肌肉。

雖然雷初時心内波瀾汹湧,但過不了半頓早飯便被身内的衰憊,明明可以摸到胸腹下肢那從五藏六腑及腳底中透出的惡寒,然而感到身上的煩熱及手足的躁擾兩者同時的折磨,如果不是曾經不只一次看見若雲掛著這副皮囊在海上提刀和棲姬級廝殺後依然氣也不喘半口,她真的會認為自己不消半天便可以和閻王打招呼(雖然在船上便已曾與他打了招呼,但直至現在也依然還未斷氣。)

若雲看著天空雲彩變化後心道
「作為僧人求明本心的同時還求魔?難、難、難…如此她也不過一名俗人矣。」同時雙眼卻是散發著一絲煞氣,若不是她現在穿的是十分正常的女子冬裝,而是平常的「雷爺裝」的話,恐怕會有人以為有隻旗艦級雷爺橫空出世(雖然這身體早便已是位旗艦級雷爺。)

而在兌宮大潭中心的小屋處,一位打扮時髦而端正的少年坐在屋子四周以木板搭成的走道上擼著一隻狸花貓,此貓身型圓滾滾的,長的像個某種在某款以日本戰國時代為舞台的類黑魂遊戲中打醬油的貓球「脛擦」

而打著赤膊的密米爾一手手持樺樹枝,一手把一勺一勺的把清水撒入前方在地爐上堆砌成,作為桑拿用的石頭堆中,隨著一杓一杓的水灑入,房間的温度也開始與蒸籠無異,而它的燃料是一個一個被木炭劃上符號的白蠟木、一把一把的阿魏以及一小撮血竭與沉香,濃烈的熏煙夾雜著蒸氣,把這臨時的桑拿房弄得如地獄一般,白蠟樹葉及枝幹把火堆以及密米爾圍了起來。

「三花啊三花,數日未見,妳身上的毛老拙很想吸一口!」少年開始把鼻子湊到貓咪身上時,那貓卻是一掌撐開沖和的臉,口吐少女的聲音道

「老爺你一把年紀便別鬧了,要鬧便去找夫人去。」

少年的手便不安分地游移至她的腹部去擼毛
「哎呀呀,老拙一把年紀,那妳這隻九條尾的肥貍又多年輕?」但擼了數下後,一記喵喵拳連撲咬便招呼在少年的手。

「臭老頭!老娘容忍可有限度,而且別只管玩,這陣你也玩夠了,該收陣給老娘把那些玩意帶回了吧?那位霜巨人可不像你,他可撐不了多久。」

少年舉頭看了看天上滿天星斗,參商二星此出彼沒、晝夜日月更替有如白馬過隙。低頭卻是一池新鮮暖烘烘的「羅宋湯」。平視便是有人在家中坐,隕星如雨降之勢的煞氣及開趴似的魑魅魍魎們,大有一副坐在「旋轉咖啡杯」中的感覺。便訕訕笑道

「的確是要收拾一下…嘔!」然後便嘔出清水來。

「晃了晃,晃到想吐了…收!」這種天地奇觀便立即變回平常的低配版「七寶池」ㄧ一片生機勃勃的沼澤景色。而密米爾立即找了個漆皮葫蘆灌了口水後嘆了口氣,道
「元公,我可不像你那般能對這層級的煞氣免疫,麻煩下次先給半小時時間準備 吧!就是你事先給了一葫蘆八功德水也嗆得很。」

「不好意思,看見子他弄了道符後便迷了眼,這次老拙疏忽,恕罪恕罪。」

沖和托起了一片輕柔如霞的素紗,輕輕一抖,四色寶劍、一大票的小旛旗、紅色瑪瑙珠、式盤等雜物便從素紗帕中抖落一個 黑釉鐵斑三足鍑之中。頓時把一個煮茶湯的水鍋弄到一個聚寶盆,只是其中散發出的凶煞卻是叫人寧可破財擋災而已

「癸地諸境,若然加上其他窮山惡水絕地,這才滋味,不然淡巴巴的,就是戒行圓滿的大僧也嫌淡得很。」沖和泛出惡意滿滿的笑容,從盤中拿走奇門式盤及一些雜物後便把鍑放到一旁去。

「老小孩自呀,能夠在這胡天胡帝,高天原那些老早便乾吃糧的傢伙能夠有昨天的舉動,一者她們想示威,但這於老拙可不受用。大不了直接把黃面婆的大小二鵹(璃)、青鳥、以及妳所各自執掌的誅、戮、絕、陷四劍收回來,然後大家一起血染裳。」

三花她則不太相信他屆時會記得是要拿劍結陣,反而肯定會赤著膊、打著白色三角褲、挺著不大不小的肚腩,一個耒耜直接往為首的頸上飛去當宣戰,繼而和那些神明打架。直到把人家老窩夷成白地一片或赤地千里後才會記起來他還可以以這四把劍結陣來省時間。沖和他的口便常常提起他有這四把大殺器,但事實上這些玩意被拿來砍肉切菜、劈柴解牛、收割莊稼的次數遠多於砍人的次數。

三花泄氣似的縮小,由圓滾滾變成健壯而不失纖巧的野貓
「你不會,若真有此意,那第一天便做了。」

沖和聽到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第二,氣運…雖然在一個格物明理的世界中,這不過小說家言。然而有老拙等老物在這,一舉一動都會對這世界造成影響;現在船隻在日本水域的安全區也應該擴闊不少吧!所謂氣運…忘了三花妳已經聽的耳朵長起老繭來了。只要把老拙留下,那老拙的屎呀尿呀便會流入他們的水土之中,滋養…如此說下去,可把他們說的比家中的大黑老黃更差。」(沖和家的管家/女僕長們合稱「一黑二黃三花四白」而其中的黃名旺財,又稱老黃)

「三嘛,他們那些東西根本下來不了這濁世,要找個人替他們『白幹活』,所以…嗟!他們不配。而且嘛!如果他們真的有點料子,現在中堂那妮子就該是龍鳳之象,而非巫祝。」然後便起身道

「也別說屁話了,答應了『他們』的事,老拙必然守信,老拙吩咐帶來的酒菜等物帶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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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雲臺艮宮土丘上的某間碉房中,某位碎髮、喉嚨發紺青的T恤青年正在坐在靜室中用石臼慢悠悠地磨著一些青綠帶微黃、而且散發著清甜芳香的碎屑。
「大魔似佛,大佛似魔。皆為權現世間度眾生,然小僧從中取捨求自在。」回應著這打油詩優陀那偈頌的只有石杵和研缽磨擦的聲音。

「欲治其國,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這才是正法護國。」

旁邊擱在古銅風爐上的茶釜水面正泛現魚眼紋,初沸的微聲此起彼落

「『當國土欲亂、破壞劫燒、賊來破國時,當請百佛像、百菩薩像、百羅漢像,百比丘眾、四大眾、七眾共聽,請百法師講《般若波羅蜜》,百師子吼高座前燃百燈,燒百和香,百種色華以用供養三寶,三衣什物供養法師,小飯中食亦復以時。』這視乎國本身如何,不是隨意單純有鬼神咒法護持,若是如此,就是小僧也做不了。若然君臣治國有道,百姓安康,則自無災禍。」

「佛非王,王亦非佛,佛可為王,王亦可為佛。但是嘛,小僧與同參等的教法很少強迫人。言語恐嚇也算了,「節刀將軍」這又是那根蒽?某蒽娘呀?法是來闡明,除非那些是只知舞刀弄槍的阿修羅或惡鬼,但那不是法本身。」

繼而把缽中茶粉舀入事先温好的油滴釉盞

「而且末法便由它末法去!所謂正確之物啊
,是依人心所變。即使那些詩歌如此萬古流芳,最後也是頌歌。唉!」這位青年突然想起了某兩位老頑童便停下了手,並暗自嘆息

「…厚地之庳兮,亦未賦之以名…漠母徹墨,皆由孳生…於時眾神,渺焉無形。比之徹墨可幸者,沖和神契靈明而捨半身而契合之。比之徹墨可怖者,契盡之時, 這情緒化的傢伙可沒有義務,該是這隨心所欲的,一枚塵土也不少,即使後果是毀滅性的。…」
正要點茶時,便憑空傳出少女的聲音,打斷了某人即興胡謅的優陀那

「那你想怎樣度我?老…小和尚!」
旁邊一個竹筒插花陡然染成銀色,然後快速變形,聚合成一個栩栩如生的銀髮手辦。嚇的某人手一抖,一杓熱水便灑在他的腿上,弄的維摩詰手舞足蹈了一陣子。

「啊~呀呀…入室前便先叩門,妳真想下次便是看那老夫老妻全高清無碼的活春宮?」好不容易才緩了下來的青年盤坐下來,不斷輕撫著被水燙的那根小腿並不往吹涼氣。

「有門嗎?怎麼只有竹簾子?」

「嘖嘖,妮子口舌真利!小僧也想把妳給度了!可惜現在可沒多少神通願力來,能夠自保也很好。而且,待妳這波濤黑水般的心靜了下來後才找和尚。」維摩詰不滿似的眼神多了分唏噓

「今天山下有熟人到來,小僧怎也要向她奉上一杯茶。」然後隨手往那手辦處丟了一顆豆子,那手辦隨意的側頸避過,豆子落地便成了一個拿老竹根造成的花入,其上插了株青藍色的龍爪花。

不久,竹簾前便出現了黑影
「和尚,有空嗎?」傳出了女性的聲音,而維摩詰毫無感情的道

「茶水未齊,小僧沒空。」

來人聽後便戲謔的問道
「哼!是要沏茶?還是要招待客人?」

蒽指玉掌悠悠挑開竹幕,一位穿休閒裝的長髮赤瞳女性緩緩走進來。一踏入門楣,一身輕鬆而不失端正的休閒裝便轉為一襲金絲黑袍逶迤邐,身段婀娜魅人,卻是一身光彩威儀不下於認真模式下的眼前人。

玄霄挑開竹簾後放眼四周,這是由一間臥室簡單佈置成茶室,雖然字畫等一律欠奉,但用不少竹筒藤籃盛著野花野草、枯枝野苔等來裝飾,卻是把這弄得像暫居在兌宮中的霜巨人老家似的一片野外氣息。

但兩者心中卻有一致的共識
『都是裝的』


「茶便沏好了。請上座,玉清兒。」維摩詰則隨之隨意的作了個請的手勢

被維摩詰稱為玉清兒的正是某釣魚翁的冤家玄霄。她便不疾不徐的端坐在他面前,而玄霄席前只有一杯茶及一個盛著兩串白糰子的桐木三方

玄霄啜飲了一小口後便說道
「這是你的收藏吧?」

「是的呀!小僧很久也沒拿出來了!『伽羅拘吒』(kalakuta)」這句話換來的是眼前女帝一口噀茶噴人,噀玉噴珠,口吐芬芳,一時間,茶香滿室。
(kālakūṭa/Halāhala:是一種效果比某推×城典獄長的毒巨兵及另外世界某位盾娘大魔王的毒系大招更強的毒。以印度教及藏醫《醫方四續》的說法,那是製作甘露的副產物(印者為液體,藏者為神明),不管是從充作繩子的大蛇口中出來,還是從乳海中析出的精華,都是某意義上的寶物。)

「你!×÷*~£¢€¥^°=&@#$_老孃(+/?&_$√π¥¢`|的沒與你這*‡§€¥↓←↑→的禿驢有仇,你居然∞≠℅的給那種〉×〈™✓Ωμ的毒老娘喝…」

大約把雲吞腹中的所有可以把人給咒死的詈詞運用了約十分一後才停下來,而某位被人遺忘在旁的「鹿島手辦」則一直掩著耳朵,但下一刻玄霄便不怒反笑

「…話說回來,這肯定不是『那東西』,而且無我女她才不會給你這來作弄他人…唔!這是一杯好茶。」然後又飲了一口茶,但三方上的糰子卻是動也未動

而那位想惡作劇反被噴了口茶的青年則一面微笑著,一面用手帕抹去臉上茶水
「嗯哼哼哼…玩笑也開完了,小僧也該說回正題了。」然後向著被他稱為玉清兒的玄霄攤手,而她則把一卷畫及她手上的流珠放在他的手上。
「這足夠吧!如果她跨不了的話…雖然小覷他人這可不是美德。但是嘛…」玄霄嬌媚莊嚴而脫俗的臉上卻是多了一絲阿芙蓉一樣叫人沉迷的笑意從她唇角流出,就是雙極紅淚這可以在生物學上與病毒劃為一域的也不禁有臉紅心跳的反應,她輕撫著自己的胸口,眼中閃爍著一絲熱烈而空虛的目光

「這種渴望而酸澀的感覺是甚麼?」

而毗摩詰則放浪形骸的盤腿笑道
「既然她已作出決擇,那小僧做到的只是如此。人乘天乘,何嚐不是路,仙道貴生,鬼道貴終,小僧嘛,當然『全部都要』,因為人各有所好嘛,哈!」瞧起來倒像個浪蕩公子。毗摩詰這一聲笑聲倒是蠻橫而恰到好處的有如當頭棒喝般把瀰漫在他臥室的這些紅粉綺念一口氣沖沖散。

玄霄從三方上提起兩串三白甜丸子,悠悠的舉到雙極紅淚面前。

「小妹子,吃吧!妳在這陪著我們這些老不死站了那麼久,不累嗎?」

而小紅淚看著玄霄她清凜而溫柔的眼神時卻是愣了一下,腦中演算了數十種合理的方法,卻是仍不知怎麼去回應

「啊!忘了妳只是分身,本體應該在阿爾處玩吧!倒是把這留給她為好。」然後便把兩串丸子放回三方中。

小號紅淚看著玄霄的雙眼時,卻是發現她的雙眼給她的感覺十分熟悉,是某名蓬頭乾物女的左眼。

瞧到了小號紅淚微細得可以檢驗視力的變化後,玄霄便一臉唇角帶著叫人說不出的萌的笑容對著眼前的少年

「老孃喜歡這個小不點…」

「隨意,只要妳喜歡便可以。請道君法旨」待他說完,某人便動手了

「何人歌洞章,以攝北羅酆,束誦妖魔精。」

而小紅淚便十分倒楣的被流珠發出的白光給擄走了

接下來左手拈起念珠,右手按在畫上唸道

「三界之上,眇眇大羅。上無色根,雲層峨峨…」隨之而來,是一位又一位各自身穿不同袍服,執金板、青節、金杖等物的女生各自往流珠中走出並伸出玉手按在畫布宣讀著一段一段「原汁原味」的玄門道律

「天地初生,元氣施行,萬神布氣,無有醜逆祆邪不正之鬼…」

「…人不念作善,但行惡事,父母不孝,事師主不義,事君不忠,為善者自天祐之,為惡者天必殃之。」

「…演大魔黑律,行酆都九泉號令符,紏察三界鬼神印,降伏魔群,驅蕩妖氛…」

「…居東方安大堂鄉納善之世…」

「…居宛梨城境棄賢之世…」

隨之而來的是她們各自化為青赤、紫蒼、玄黃等二色之光融入畫中、為這一個又一個的天險絕地更添災異勾連流轉

玄霄對著和尚冷淡的笑道
「老孃也不主動引人入魔了,那麼便幹回老本行了。不過放心,小紅淚妹子她是『特別』的,只是順帶而已。」

維摩詰只是合什
「南無佛、南無法、南無僧。」

之後玄霄便化為一道天書真文,融入畫中

維摩詰便把這畫放在方便壇中,然後把那株青藍色的龍爪花拈起後唸唸有詞

「如是我聞,一時薄伽梵,成就殊勝一切如來金剛加持三摩耶智,已得一切如來灌頂寶冠,為三界主,已證一切如來一切智智,瑜伽自在,能作一切如來一切印平等種種事業…」

唸畢,便把石蒜花投入畫上

__________

十一時,某人魚籃中己經連鮪魚也有幾條、甚至連一把青銅劍也釣了上來,對著這大豐收,兩儀子也依然淡然的把它丟入隙間中。然後身一滑便落在水面上,隨意點水至較遠處後,慢悠悠的把竹竿子的漁絲取下,嵌上那青銅古劍,便成了急就章的長槍。只是竹竿一二節皆微微的左歪右斜,而銅黑槍刃卻是銅青點點。

「妳,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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