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三十三年二月二十三日〈臺灣日日新報.真有鬼呼〉載:「臺中某甲,揀東某庄殷戶也,有女八九歲夭死於前年之間。其女在時,每夜悉傍養娘而寢。及女死後,已數閱月於茲矣。一夕,該養娘方入黑酣香,夢寐中見女之吮其乳,良久竟嚙之。養娘一夢驚回,猶及見該女下床而滅。遂起,訴之於人,並驗其乳,果有齒痕在焉。」
時間並不會等人,剛好沿著梅花鹿前進的方向有條獸道,不知道是牠蓄意為之,還是湊巧如此,但與周允二人要前行的方向一致,兩人也就決定沿著小徑出發。
或許是剛從水上岸的緣故,那鹿的腳印倒是明確,給了兩人友善的指引,只要沿著踏痕走就可以往山林的方向進發。
風景終於從芒草萋萋變為茂密叢林,隨著太陽漸趨被樹葉遮住,氣溫也開始下降,本來還直喊熱的隆,也開始安分地走著,剛才發生的事情還驚魂未定,兩人也不想多做交談,只是默默的一前一後繼續走著。
本來充滿好奇心的周允,驚嚇後也就剩下安分,完全不再好奇景致變化,緊緊跟著隆的身影在樹叢間前進,最開始有還高過人的草叢,到現在只剩下無數的大樹為伴,天色也完全黯淡下來,明明才過午時,卻好似入夜般。
方才還有微熱的勳風,如今換成山風只讓人感到一陣惡寒,梅花鹿的腳印也隨兩人深入越發不清楚,最後只消失在山林之中,如同他倆人一樣,慢慢的融入山地裡。
「嘻嘻,這裡怎麼會有人?」突然有一個聲音,從樹林間傳過來,雖然兩人早已習慣了林中鳥鳴與蟲鳴等各色音量,就是因為適應了,人聲才特別突兀,大半天過去除了隆的聲音之外,沒有聽過其他聲音,經歷過生死關頭的二人,立刻起了戒心。
周允率先拔出長劍,環視著周圍,只見四周都只是大樹環繞,時不時還可以看到猴子在不遠處攀爬,不像是會有人的感覺。
「是多心了嗎?」周允喃喃自語,隨即看向隆。
「不,我也有聽到。」隆難得也掏出武器,那是兩把用魚骨做成的匕首,雖說是魚骨但經過打磨後也是十分鋒利與兼顧,完全不輸給鐵製的武器。
這是鮫人們特有的技術,巧妙的運用大魚之骨,使用利刃慢慢打磨而成,他們本來是用於切割肉品用的,對於善良的種族來說,本就與世無爭所以沒有想過可以拿來自衛用途,要不是經歷過藻賊的洗禮,之後又透過周允的人脈,他們才開始利用起這把魚骨劍,這可是連鐵匠都讚嘆不已的工藝品。
「大哥哥們,不要怕。」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這是小女孩獨有的稚嫩聲線,而且這聲音與上回不同,明顯是不同人的,看來不只有一人在附近。
周允與隆兩個人背靠著背,減少視線的死角,一人盯著一邊十分緊張,即使對方聲音只是小孩,但面對未知時,都不敢掉以輕心,深怕重蹈剛才的覆轍,這裡可是蓬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