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當兵了,這是男孩子欠國家的,早到晚來總歸要還,刻意提前理了一個大光頭,戰戰兢兢地等待著,來月踏入軍旅的四個月。
作息開始改變後,最大的收穫或許就是美不勝收,約莫早晨五六點時,太陽微曦從山頭中緩緩爬出,這棟房子坐西朝東的坐像,只要在這時間起床,就可以看到客廳被朝陽籠罩,頓時一片橘光好不美麗,今天除了早上就醒來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抽空去探望一下深居在北海岸的祖先們,除了例行的掃墓活動外,更重要的是告知他們,子孫我,已經慢慢長大了,謝謝那麼多年來的觀望與照顧。
(早晨的朝陽)
一早就驅車帶著家母緩緩從桃園出行,不知不覺我坐在駕駛座的時間慢慢變多,原本開車的人,如今可以在副駕駛上小寐,手握著方向盤,風塵僕僕的來到位於台灣北端的金山區,聽著大海蔚藍海鳥嗷嗷,看著青山蓊鬱萬物嚎鳴,這裡是與家母一同成長的地方,打從她還在讀書時,就在此打工,如今一晃三十多個年頭過去,他老人家從少女再到中年婦人,這邊孕育著眾多家庭,我家就是其一。
(遠眺東海)
其實原本沒有預定哪天要來,恰巧當天家母放假時有客戶要來,才有了這次的旅途,家母一個人去陪客戶,而我漫步在園區中,邊走邊想起小時候,每逢我生日時(清明節),這裡總會有法會,那時的人山人海真的是盛況空前,雖說今年因為疫情的關係法會取消了,不過因為好天氣的緣故,這裡還是人潮不少,大家都提前來為祖先掃墓。
簡單的禮儀,普通的祭拜,很快我個人的掃墓行程已經結束,看著祖先牌位,寫著X氏歷代祖先,沒有太多的實感,有些太過遙遠,但身為晚輩,還是知道飲水思源慎終追遠,即使久遠到連記憶都沒有,但一代又一代來掃墓的過程中,也共同經歷著許多回憶,即使現在四散著,總還有個地方是大家共同的地點,或許這塊牌位就是有這用意吧。
小時候,總覺得園區很大很大,好多佛像、石雕,看在幼年的自己,只覺得美麗新奇,到處都有地方跑跳,如今長大了,換了一套身形漫步在此,找尋起幼年時後的回憶,沒有目的只是到處走動,同樣的石窟小時候覺得好奇又可怕,現在反倒覺得鬼斧神工卻又有些狹窄,走過時都需要低頭,還有以前覺得超大的園區,這趟走來才發現,不是地方大只是那時候我人小而已。
說真的,從小到大來過麼多回,這次是我第一次認真探訪著,每棟建築物、每條步道,都一一地走過觀察,以前總是蜻蜓點水,這次之後我想來年時,仍舊可以記得每棟建築物各自是做什麼用的,最後我坐在涼亭中,那是一棟很特殊的涼亭,有兩層的結構,從上層處可以將遠處的海景一覽無遺,不過由於風太大,吹得讓人著實頭疼,最後我還是在一樓曬著早上的太陽,等著家母工作忙完。
(特殊涼亭)
約莫等待十分鐘,手機就傳來鈴聲,低頭一瞧是家母來電,看來事情忙完的差不多了,我便拿起鑰匙開車去接她,這次旅行本有個小遺憾,那就是位在園區有一棟密宗寺廟,我本想要去禮佛問候,可惜兩次經過都鐵門深鎖,還沒對外營業。
原本想好,下次再來時一定會再去看一眼,希望不會再因為鐵門吃了閉門羹,才剛接到家母,正打算要開車下山時,她突然想要回宿舍換身衣服,索性我就將車掉頭開回去,想著再去碰一次運氣,或許寺廟的工作人員此時已經回來也說不定。
就這樣一人回宿舍一人去寺廟兵分二路,可惜,當我第三度走到廟門前,仍舊是鐵捲門拉下,望門而不得入,於是我回頭,走在坡上,眼角餘光看到一抹身影,嬌小的身形毛茸茸的體態,毫無戒備心的在墓園中自由奔走,那是一隻可愛的小貓,我看到他時他正在偷喝墓碑前的水碗,果然只有人才有這些忌諱,動物們倒是在這邊生活的怡然自得,我沒刻意去驅趕,只是默默的看著他,順便偷拍了一張照片。
(偷喝水的貓)
正當我偷拍完後,有輛車從山坡頂緩緩駛下,最終停到了廟門口,下來了一位老者,應當是工作人員,我鼓起勇氣,走下坡詢問著能否禮佛,這時看來真的是緣分使然,沒有那隻貓或許就這樣錯過,要等到來年了。
之後家母換好衣服,整頓好行囊,我倆再次坐上車,突然,家母問我會不會很急著去下一個行程,我只管說妳想去哪我陪著便是,她說她有地方想去,我立刻開車帶她去,那是位於園區附近的一間民宅,據家母的說法,在宿舍蓋好之前,公司曾經租下那邊,這是我有印象以來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裡面有位老者,那是曾經的宿舍阿姨,相處這麼多年來,家母與之有著濃厚的感情,兩個人談笑風生回憶古今,而我則站在門口百無聊賴,卻意外的發現有好幾隻可愛的貓貓,端坐在門口有些怕生,只是喵喵著叫,很是可愛。
(山間野貓)
養貓的我看到貓,總想著靠近一點,只可惜我不是熟人,他們總抱持著戒心,可遠看而不可近摸,正當注意力從貓身上移開後,抬頭一看,藍天良田,還有老鷹、白鷺鷥在飛翔,好天氣配上美景,真的是意外的收穫,保育類的老鷹在近處飛翔,基隆長大的我對此景並不陌生,但如今早已搬離基隆十數年,還是會感到新奇。
(良田白鷺鷥與藍天)
這半天的行程,很短暫,卻也收穫頗豐,無論是美景還是人心,跟祖先報備著,跟家母踏青著,思考許多事情,也離家母的過去又走近一步,世界中從不缺少美,恰巧我不小心捕捉到,這過程也是趣味橫生,期許接著當兵時,還有更多趣事與經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