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
第二天,犽塔月等人收拾行李後,即將往王都出發「注意,要早睡早起,要吃早餐,多喝水,要運動,要不然身體會變差的…」薔蜜對著亞雷西娜嘮叨了一堆。
「沒想到那頭龍居然會乖乖地聽他在那裡碎碎念。」怒天在一旁小聲地說道。
念了快要十分鐘後,犽塔月直接轉身就走「喂犽塔月等等我!」薔蜜急忙跟上:「亞雷西娜小姐!聽到了嗎?」亞雷西娜甩甩手:「好啦,小寶貝,該走拉。」
目送他們離開後,亞雷西娜回到龍穴內,她悠哉地躺回財寶堆內:「來吧,讓我瞧瞧你的本事,犽塔月。」
薔蜜在路上問道:「犽塔月,那個我自作主張幫助亞雷西娜小姐,你會很不甘願嗎?」
犽塔月面無表情:「在這裡妳最大,我等人類怎能忤逆神明大人的話呢?」
薔蜜聽到"神明大人"這幾個字,欲言又止,低著頭下去。怒天一旁搖頭:「這兩個小孩怎麼還是這麼不坦率。」
一路上走在密林道上,漸漸地回來到了當初犽塔月初次見到亞利的那條公路。
「芭林領跟這裡是反方向,我們出發吧。」怒天指著遠方,平原另一方的地平線有著霧濛濛的高塔林立,那裏就是杜斯克。
就在眾人出發之際,樹林兩旁忽然出現一群人,他們全副武裝,犽塔月一眼認出,他們是之前在湖邊遇見的山賊!
「又是你們!你們還想要黃金是吧?」薔蜜生氣的質問,這時山賊們倒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此時一名帶頭的人物走上前,他頭微微一低:「頭目有請閣下到寒舍。」
薔蜜:「嗯?耶!?」怒天一看:「哇喔~孩子,你們還有收小弟啊?」
犽塔月看著這群山賊:「我們沒有時間跟你耗。」帶頭山賊看著犽塔月熟悉的面孔:「呵,反正我們的目標不是你,而是,這位姑娘~」
薔蜜再次驚訝:「為…為什麼是我呢?」山賊:「姑娘是我們的貴客,希望姑娘能賞點面子。」怒天一旁問著犽塔月:「剛剛我聽到她說黃金,她是給了那些強盜多少過路費啊?」
犽塔月只是比了個很大的手勢,怒天哭笑不得:「這也難怪…」
「薔蜜,你就過去捧那位山賊頭目的場吧~你給了這麼高額的過路費,有些山賊可是有原則的,他們會收不起阿。」怒天笑著。
犽塔月:「山賊還會有原則嗎?」
「你說甚麼?」一旁的山賊怒眼瞪著犽塔月。
薔蜜急忙打住犽塔月:「好啦!犽塔月,我們就過去吧。」這時山賊行禮:「姑娘,請。」
犽塔月看著去群山賊,對怒天說:「你是否太過相信別人?」
怒天笑笑:「信任,一部分是建立在絕對自信的狀態,你想想他們凡人有本事對我們怎麼樣嗎?而且他知道薔蜜的底細嗎?」「知道。」「那就對了嘛~怕什麼。」
來到北部的一處深山內,四處密林恆生幾乎沒有可以走的路線,山賊們個個都是記著腳步與方向一步步移動。『居然有這麼複雜的路線,這山賊團夥可能不是一般的貨色。』犽塔月心裡道。
一瞬間,眼前陽光照射下顯得開闊無比,言然是一棟石頭切割而成的城寨,很難以想像這裡居然是山賊的地盤。
「貴客來了,通報頭目。」領對向門口喊道,下方的大門立刻打開。
「這規模,你們真的是山賊嗎?」怒天打趣道。
一進入城寨,裡面可以說是生活機能非常完善,有著廚房,煉鐵廠,雜貨庫,甚至還有訓練設施,就算如果真是薔蜜送的黃金買下來的,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成形,顯然早已建設到一定的規模。
進入中間樓房,領隊敲了門:「頭目,打擾了。」
「先脫鞋,在進來吧。」進門後,薔蜜驚訝地看著大廳內的裝潢,雖然參雜著賊窟的一點氣味,不過空間卻非常的開放透亮,犽塔月一聽到頭目的言行舉止,明白了這個山賊,真的不是正常人。
一名穿著寬鬆長袍,手裡拿著一根鐵煙管,留著一頭亞麻色長髮的白人男子。
「我們終於見面拉,美人。」那寬鬆的長袍下的領口,還能看見巨大結實的胸肌還有眾多傷疤,不修邊幅的坐在木頭地板上。
「你…你好。」薔蜜被這眼前的山賊頭目的氣質給震攝,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根本不可能認為他會是一名賊寇。
「隨便坐,反正這裡也沒椅子,嘶~~呼~~」
「你是誰?」犽塔月問道,一旁的領隊:「無禮!你眼前的正是迪拿爾最危險的人物,提奧-奇洛!」
「阿~原來你就是惡名昭彰的『水晶湖之龍』啊。」怒天說道,提奧笑著:「呵,能有這種評價我的"作惡多端"也算是有收穫了。」
薔蜜好奇地看著提奧:「龍不是強大又高貴的生物嗎?怎麼會用在一個山賊身上。」怒天:「這是當然的,在這大陸龍雖然是最高貴的物種,但是最強大的力量伴隨而來的就是恐懼阿。」
提奧這時盤腿坐正身子,微微的鞠躬:「姑娘,雖然不願意這麼說,請您成為我的妻子吧。」
薔蜜:「嗯…嗯~?耶!????」從錯愕變成大震驚:「為…為甚麼突然對我求婚了!?」
「您送的過路費金額過於龐大,讓在下我消受不起,不只償還了我城寨經營的一切債務,還讓城寨的利潤反超,我不知該如何感謝您的這筆救命金。」提奧這時拍了手,幾名山賊搬來了大量的美酒以及烤肉:「姑娘您不必今日就答應我的請求,就請讓我盡地主之誼招待你們吧!」
犽塔月一旁難以想像眼前的畫面:「怎會變成這樣?」
宴會期間,原本以為會是一場硬仗或是鴻門宴,但是提奧幾乎把鴻門宴的玩笑掛在嘴邊,讓人覺得這山賊大王一點心機都沒有。
不過俗話說的好,酒是人與人之間感情最佳的催化劑,幾醰黃湯下肚後,提奧與怒天兩人也聊開了來,犽塔月其實也是愛酒之人,只是過於謹慎的自己一直無法放開來喝,直到怒天故意上去灌了一大醰。
「啊哈哈哈!!犽塔月你好好笑喔!」一旁豪飲的薔蜜也大笑著,犽塔月被灌得趴在地上起不來:「給…給我閉嘴。」
「哈哈哈哈!!宴會就該這樣才對嘛!想不到你這貌美的臭小子跑去我的私人澡堂洗澡,還真讓我差一點就要跟男人結婚咧!」提奧捧著酒大笑著。
薔蜜問到:「原來那座湖是你的澡堂啊?」提奧點頭:「阿,那座湖就是著名的水晶胡,當時我初次流浪到這裡時,看到這座美麗的湖,我的飢餓感還有身體的一切病痛感覺都消失了。想一想,或許是湖中女神保佑了我吧,我接觸了這湖水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所以,我就發誓,有哪位女性接觸了湖水,肯定就是湖中女神的化身,我會娶她為妻,並且盡我的全力讓她幸福,來報答救命之恩。」
「沒想到山賊的這段豪搶良家婦女的戲碼中居然有著這樣的故事。」怒天再豪飲了一醰,薔蜜這時面有難色:「這…大王,真的很感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還沒準備好…」這時她把求救的眼神投向犽塔月。
犽塔月靠再墊子邊冷言道:「這是你自己自作主張惹出來的,妳也該為他負責。」雖然這種倒貼錢過去的事情很難講是負責就是。
薔蜜露出了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這些都被提奧看在了眼內,很難想像之前部下描述,一名有著毀滅力量富可敵國的女性,跟眼前這位未經世事的可愛少女完全聯繫不上。
「哈,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們了,今日就不談這些瑣事了,說說打發走我小的後你們做了些什麼吧。」
轉移話題後,薔蜜放心的把他們在巴林領的冒險說給提奧聽,提奧聽完後搖頭到:「想不到阿,跟冒險者公會槓上了,現在還在幫一尊巨龍尋找治癒藥品,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快把我一半的經歷給整完了。」
「誰想到這都是出自一位小姑娘的"愛心"呢~」怒天故意損了下薔蜜。
薔蜜嘟著嘴巴,提奧大笑:「所以你們要到杜斯克的弗里特黑市尋找物品,但沒有特別通行證的話非常難以進入喔。」
薔蜜:「我們是有準備了一件商品,是從亞雷西娜小姐的龍穴中拿到的寶物。」
提奧:「喔?是什麼?」「卡薩西亞的秘術筆記。」
「…嗯,有意思,不過只有這個寶物,你們可能還是很難進入黑市吧。」提奧這時拿出羊皮紙「請問您在做什麼?」
提奧拿起羽毛筆刷刷的寫著:「再想辦法讓你們能夠更加順利的進入黑市阿。」
「大王您居然還跟黑市有交情!?」「再怎麼說我都是王國的頭號通緝犯了~沒跟黑市有交情豈不是很沒面子?」
把羊皮紙捲起後交給了薔蜜:「到了杜斯克後,去找一間叫"凌雲酒家"的餐廳,那是我的生死之交開的店。」「阿…這,太感謝您了!」「什麼話,妳可是我的未婚妻~」「唔!」薔蜜又再次面紅耳赤。
「哈哈哈哈!來,你們今天喝多了,在寒舍住一晚隔天再出發吧,來人,送他們到客房去。」
這十幾名山賊小心翼翼地攙扶起薔蜜,怒天則是酒力依舊,獨自站起,則犽塔月吃力地爬起:「我還有事想跟你聊聊。」「喔?」提奧看著犽塔月,那個眼神還是透露出了一股不信任感。
「可以啊。」「小子,對人家有禮貌點喔。」怒天拍了下他的頭,也跟薔蜜離開了。
在大廳,提奧看著前方的大門口:「好了小子,你想說什麼。」「我不信任你,直說,睡覺的下一秒你們就會偷襲我們,然後…」
「喔嘿嘿嘿!冷靜點孩子,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經歷了甚麼,但是我相信你們這裡的每個人肯定都有"故事"。你一定是受到什麼刺激才會甚麼都不相信,好吧,雖然在社會中這的確是個成熟的舉動,不過凡是任何東西過火了,都會物極必反。」提奧看著這位小大人,哭笑不得的解釋著。
犽塔月:「那你有什麼可以證明不會對我們不利呢?」
「因為我是薔蜜的未婚夫!臭小鬼,小心我一個情緒失控了也把你納為妾囉!」犽塔月聽到這裡,默默地點頭:「我寧可被偷襲致死也不要莫名其妙地變成一個山賊頭子的姨太太。」
提奧喘了口氣,這個小鬼還真難溝通阿,不過總算是不讓他再繼續疑心發作:「薔蜜那個小姑娘似乎很關心你,難道你都沒甚麼表示嗎?」
「如何表示?她是個無所不能的神獸,在比武大賽如果不是場外判定,齊力克小隊早就死在她手上。」「…哈,我們就只是群凡人而已,在面對絕對的武力,又缺乏絕對的智力與其抗衡,那不如就放棄思考如何?」
「你這甚麼意思?」提奧:「我曾經讀過一本有趣的小說,有著一名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的少年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裡,他身上有著絕對的力量與超能力,整個世界都圍繞著他旋轉,這種瑪莉蘇的劇本我真是覺得太過不真實。」
犽塔月:「然後你要說這不真實的劇本現在正在你的眼前上演嗎?」
提奧:「所以我想告訴你,凡是任何事情,都不要太過鑽牛角尖,否則你會過得很痛苦,則寫小說的作者,肯定也很頭痛。」
「…」「相信我,當傻瓜沒甚麼不好,但在該聰明的時候再發揮,那才是真正的智者。」
提奧說完後,再灌下一瓶酒:「真是的,我堂堂山大王還得像個老師一樣的說教,早點睡吧,你明天還得趕路不是?」
犽塔月也聽完後,也把一瓶酒在灌入喉內:「傻瓜嗎,多謝你的忠告,我可能需要多罐幾瓶才行…」提奧:「呵,快睡吧你,小朋友不宜喝太多酒。」
深夜,犽塔月進入夢鄉,依舊夢見了是同樣的惡夢,眼前的人背對著自己跪坐,將匕首刺入腹中,痛苦的悶叫聲響徹著整個房間『少主…動手!』
犽塔月雙手發抖舉著武士刀,他的身體完全動不了,這時那切腹的人說道:「不動手…就無法生存…你依舊是個,孬種!』那人臉轉過來,一張腐爛扭曲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哈!」犽塔月驚醒過來,發現外頭有著慘烈的叫聲:「快叫大王出來!」「什麼話!他只是一個人而已啊!」「是一個怪物!你不明白嘛!?」
被襲擊了!犽塔月急忙穿起外套抄起斯洛薩菲衝出房間,整個城寨火光四溢,中央的廣場,一名全身穿著厚重漆黑重甲的劍士,無情的屠殺前來抵擋的山賊。
「客人!拜託您請救救我們!那些…都是我的家人!」這時衝上來的正是之前在湖邊跟犽塔月對峙的強盜頭領,他無助地流下眼淚,這城寨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家人,他卻無能為力。
「快走,跑得越遠越好。」隨後犽塔月縱身一跳,重力加速度,抄起斯洛薩菲…
「怪…怪物!」山賊們下的癱軟在地上,重甲劍士手裡握著一把比自己的體型還要大上數倍的雙刃重劍「…」舉起重劍正打算將他們剁成肉塊!
「!?」『乓!!!』劍士瞬間轉身抵擋住犽塔月從天而降的攻擊。
『好快的反應!』犽塔月驚訝著,原以為對方笨重的身軀有可趁之際…!
『碰!!』劍士用劍柄當場把犽塔月震飛!頭盔中的眼睛發出了異樣的光芒,完全沒有再理會那群山賊:「目標…確認…。」他艱難地說出含糊不清的話語。
這種甲劍士,這種甲劍士究竟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