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水波與障壁,通過魚群和波浪起伏的光影。
妳的影子在那裡,與一群熱帶魚兒嬉戲。
我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妳。
那只是影子,而影子善於偽裝,彷彿妳不懂孤獨似呢!
海藻叢林中,看妳獨自繞著深綠色的彩帶舞蹈著,一步步輕盈優雅,抬起的手腕直指菱形飄忽的海濤天穹。
妳微笑,用貝殼記錄妳的孤獨自語,妳問了:「那遙遠的海上世界,究竟有些什麼?」
沒有任何一隻魚兒可以解答,因為他們也沒實際見過。
妳拿起另一只紫色貝殼,再度詢問:「如果能離開這裡,就不會再孤獨了吧?」
幸虧貝殼善於傾聽,於是聲音不斷迴盪,終於換來海潮湧動的呼嚕聲響。
懂的、絕對懂,海濤懂得妳的孤獨。
然而,那也不是妳期待的回應。
妳其實不想聽到任何聲音—任何來自別人的解答。
無論魚、或者海浪、甚至人類。
妳並不期待王子,並不期待為誰而化成浪花片片,因為王子並不存在,童話始終妄想。
妳也不會知道,最孤獨的不會是隻 流浪魚兒。
因為海底的魚,不會比陸上魚缸裡的魚兒孤獨。
而那有著兩隻腳的生物啊!他們經常叫喊著孤獨空虛,卻又一再割裂同伴咽喉,彷彿期待紅色波浪湧動的瞬間,讓自己的靈魂重溫溺水般的溫暖。
一隻隻魚兒眼神空洞,期待著陸地。
而陸地上,一隻隻魚兒跳躍著,彷彿渴望雙腳,希冀那不可能開啟的旅途。
而我……
深深潛入妳的底心、傾聽妳的每一次心跳脈搏、耳畔全是妳的低聲呢喃。
深深著、努力著……
以為自己能擁抱什麼,但影子潛藏最古老的陷阱,縱使妳我合一,最終不過溺入水底,渴望什麼溫暖,最終卻並不真實。
(同步發表於FB&巴哈姆特)